第22章 季顧頓了頓腳步,收……

季顧頓了頓腳步,收起雨傘,冷白的手指拍了拍發梢上的冰冷的水珠。

整理了一下被雨打濕了衣擺,拉鏈拉到恰到好處的位置。

覺得萬無一失後,他才忐忑的推開了門。

他其實想要問問為什麽要騙他?

明明說了過幾天就會再來看他,可是八年過去了,他從來都沒有再見到過祁憐的影子。

似乎和祁憐說的一樣,她就是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仙女。

他跑去偷偷調出來祁憐出現的那天的宅子的視頻,無論是哪個門口,都沒有出現祁憐的身影。

祁憐就如同昙花一樣,綻放的悄無聲息,也在悄無聲息中離他遠去。

他想過以後就算祁憐出現了,也不理睬祁憐了,因為祁憐沒有遵守諾言。

可是在看到祁憐的那一刻,任何的怨氣都消失了。

祁憐枕在他的被子上睡着了,睫羽偶爾不安的輕顫兩下,在眼睑處落下淡淡的陰影,櫻桃紅的唇微微抿着,烏黑亮麗的頭發落在潔白如雪的肌膚上。

季顧微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祁憐側臉躺在他的被子上,臉頰頓時像是被火星點燃了一樣,燙的要冒出蒸汽了。

祁憐就像是童話書裏提到的睡美人,她的容貌好像就停在了這一刻,任何時間都無法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

祁憐縮了一下小腿,恨不得将自己縮成一個小球,以此來保暖。

季顧輕手輕腳的從櫃子裏拿出一床嶄新的被子,上面的花紋以及顏色都是鮮豔的,他還從來都沒有用過。

就是特意為一個人準備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等八年。

太久了。

久到他都有點記不住祁憐的樣貌了。

眉眼清冷少年将被子蓋在祁憐單薄羸弱的身上,淡淡的好似花一樣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季顧被薄冰覆住的眼眸有了松動,他蹲下身來,像是觊觎櫥窗內精美珍寶的小偷一樣,目光一遍一遍的描繪着祁憐的五官。

祁憐的體香不想香水那樣刻意濃烈,而需要靜心感受才能捕捉到。

季顧腿頓的有些麻了,浸濕的衣衫貼在他的後背上,冷的像是冰一樣。

他看到祁憐被泥水染濕的鞋,修長的手指拎起可愛的小兔子拖鞋,走到一旁的洗手臺,泡到了盆子裏。

他用刷子刷去拖鞋上的泥點,等到他把拖鞋晾曬到窗臺上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拖鞋晾在外面可能會幹的更快。

濕冷的衣服貼在肌膚上,季顧打了個冷顫,想要将身上的衣服先換下來,走到衣櫥前,拿起幹淨的衣服,上衣撩起,露出緊實腰腹的時候,才想起來此時的雜物間不只他一個人了,還有祁憐。

少年的身形略顯單薄,身上的肌肉線條緊實但是卻不誇張,腰窩若隐若現。

季顧回頭看向祁憐,祁憐輕閉着眼眸,呼吸平緩,這才讓他放下心來。

但是耳廓還是暈染上了淺粉。

他快速換上幹爽的衣服,拿着祁憐濕漉的小白兔拖鞋走了出去。

————

祁憐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天空紅的就像是剛剛被火灼燒過的一樣。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沒有任何的異味,甚至有一點洗衣粉的清香。

書桌前的椅子上放了一個黑色的書包。

“季顧回來了?”

系統:【是的殿下,在你睡着的時候,你的拖鞋被季顧拿去洗了。】

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把祁憐傳送過來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了。

祁憐非但沒有照顧季顧,給他的生活帶來一絲的陽光,反倒是季顧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祁憐。

祁憐看了一眼床下,原本放着小白兔拖鞋的地方多出來一雙深色的普通的拖鞋。

她不太滿意的皺了一下眉,迫不得已的穿上了鞋。

祁憐走到門口,剛推開門,冷風就一個勁的往她衣衫裏攥,她抱着手臂,看到了離她不遠的季顧,以及其他兩個個她不認識的十六七歲的男生。

季景澄的堂弟從老遠的地方見開到了季顧,而後迫不及待的拉着季景澄來到了季顧的面前。

季顧這個小可憐蟲,成為了其他孩子的“玩物”,誰都可以來欺負他,踩她一腳。

季顧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是無論是他大人,還是他被打,最後季老爺子會懲罰的人就只有他一個。

所以季顧學會了隐忍,他不做出任何反抗,那些人覺得沒有趣了,自然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

但是今天不一樣……

看到故意來刁難他的季顧,下意識的将手中屬于祁憐的拖鞋往身後藏了藏。

祁憐說她是他的仙女教母,就只能夠是他一個人的,不能被其他人觊觎。

可是季顧的動作太明顯了,反而讓淩白一下子就注意到他手裏可愛的小白兔拖鞋。

季顧身上穿着廉價的衣服,甚至連一身新的校服都買不起,全身上下都是窮酸味,又怎麽可能會有一雙看起來好看但實際上并不怎麽實用的拖鞋。

而且看拖鞋的大小,這更像是女孩穿的吧!

“你手裏的拖鞋是誰的?”淩白屬于少年特有的略微稚嫩的嗓音質問着季顧,他高傲的擡起頭,仿佛季顧卑賤的出身就該被他俯視。

季顧不過是一個被季家抛棄的孩子,不僅克死了自己的父親,連母親都不要他了,跟着男人走了,聽說和季顧同母異父的弟弟只比他小兩歲。

季顧擡起眼眸,漆黑的瞳孔中波瀾不驚,陰恻恻的目光落在淩白的身上。

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兇獸,目光陰戾,煞氣十足,随時等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平哥魚死網破。

淩白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一只無形冰冷的手所桎梏住了,空氣在難留痛,他拼命的掙紮卻還是無濟于事。

直到季顧将目光移開,他才覺得自己如釋重負,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冷汗浸濕,他微微的喘着氣……

淩白意識到自己方才居然在懼怕這個如老鼠般茍延殘喘的“怪物”,怒火中燒,恨不得上去給季顧兩拳,找回自己丢掉的場子。

淩白外強中幹:“你瞪什麽瞪,拖鞋不會是你偷的吧?”

他态度惡劣,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季顧,尤其是目光落在季顧的右眼上的時候。

季景澄對季顧沒有興趣,平時也不和其他孩子一樣喜歡欺負季顧,但是意識中還是瞧不上這個陰翳像是死屍的少年。

季顧抿着微微發幹的唇。

祁憐對他無比重要,他不希望有人知道祁憐的存在。

因為他很害怕。

害怕有人把祁憐搶走。

祁憐雖然嘴上說是他的【仙女教母】,但是萬一祁憐遇到比他好的孩子,是不是就會立馬棄他不管了。

季顧從內心深處自卑着,他無時無刻不被其他人用怪異的目光打量着,久而久之,他也覺得自己真的有什麽問題,明明父親的死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他還是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親……

他只有【仙女教母】了,誰也不能夠搶走他的【仙女教母】。

季顧拿着拖鞋的手無意識的收緊,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泛起了白色。

他垂下睫羽,藏起翻湧起的陰鸷的占有欲,不願與淩白做過多的糾纏,轉身向後走。

淩白從小到大都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愈發的恃寵而驕,同齡人中敢去招惹他的人本來就少,何況是個父母都不要的季顧。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毒,踩在腳下的籃球沾滿了泥濘,被他用力的踢了出去。

背對着淩白的季顧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被籃球結結實實的打中了後背。

洗的幹淨的衣服很快多了一個斑駁的污漬。

季顧腳下一踉跄,踩進了水窪裏,水面泛起的漣漪模糊了少年冷峻的倒影,撿起的白色水滴染濕了褲腿。

籃球不知道彈到了什麽地方。

淩白看着季顧身上的污泥,嘲弄的笑意沒有刻意的遮掩,“呵呵……”

季景澄沒有阻攔,只是手插着口袋,冷漠的看着。

季顧能夠在這種環境下,如同野草一樣的瘋長,還真是神奇。

季顧停下腳步,眸光陰戾,背影孤寂,略顯狼狽。

唯有在看到手中拖鞋的時候眼底才會劃過一絲柔意。

滾了一身泥的籃球被人用鞋尖抵住了,聲音懶洋洋:“很好玩嗎?”

淩白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有東西帶着冰冷徹骨的風擦着他的耳邊而過,額前的碎發随着一動,疾馳而過的風讓他短暫的耳鳴了一下。

淩白瞳孔下意識的驟縮了一下,背後泌出了一層冷汗,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那顆籃球擦着他的耳畔重重的打在了他身後的。

淩白好久才回過神來,機械的擡起頭,望向從雜物間走出來的祁憐。

就算在微有些霧蒙蒙的天氣中,也難以遮蓋她肌膚的白皙,清明的眼眸暈染着一點星光,上揚的眼尾似有若無的點綴媚意,步伐悠閑,仿佛從畫卷中走出來的一樣。

祁憐走到淩白的面前,瞟了一眼季景澄,轉而還是看向了沒有回過神來的淩白。

主要是祁憐前後給淩白帶來的沖擊實在是太強了,先是籃球讓他覺得自己差點被“爆頭”了,而後又是祁憐極具欺騙性的面容。

只看着一張臉,誰會想的到她是節目上被觀衆厭棄的作精呢?

“很好玩嗎?”

祁憐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手指輕點在淩白的肩頭,沒有用什麽力氣,仿佛剛才的球不是她踢的一樣。

淩白呆愣的忘記了眨眼睛,祁憐亦魔亦仙,帶着幾分邪氣,偏偏面容姣好可人,

祁憐見淩白遲遲都沒有反應,嫌棄的皺了皺眉,用最輕柔的聲音做警告:“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會踢偏了。”

祁憐踩着腳下的微軟的泥,輕擰着眉,走到季顧的面前,睹了一樣季顧手裏的拖鞋,催促着:“快走吧,好冷。”

季顧眸光閃爍,心中微顫了一下,久久不能夠平靜,他用力咬住下唇,才勉強制止住嗓子裏湧上來的酸澀感。

又酸又苦,讓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可是如果不能夠忍住的話,眼淚可能就會落下來。

在他的記憶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維護他。

原來有人保護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

好陌生……

季顧攥緊的手的指尖泛白,手臂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發麻了。

“我餓了,快點回去。”

季顧猛的擡眸看向祁憐,默默的“嗯”了一聲。

祁憐發現距離上次見到季顧似乎過了好久,方才她差點沒有認出來季顧,幸好季顧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陰翳的孤冷。

而且季顧已經比她高上了一頭,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竄的太快了,明明不就之前還是一個發燒躲在被子裏的孩子。

季顧剛走幾步,身後的淩白就追了上來。

淩白攔在祁憐的面前,也不管新買的籃球鞋濺上了泥點,“等,等等……”

他氣息微有些亂,目光從季顧的身上滑到祁憐:“……那個,我請你吃飯。”

淩白臉頰微紅了一下,想到祁憐和季顧的關系有可能很親近,他對着季顧說:“你也可以跟過來。”

他難得沒有用盛氣淩人的語氣。

季顧斂下眼眸,像是想與外界阻斷一切的聯系。

雜物間根本沒有什麽特別好的食物,他平時可以吃泡面,或者買一點打折的菜炒一炒,勉強能夠下咽就是了。

但是祁憐與他不一樣,祁憐衣服華貴,應該吃不慣這些東西……

季顧難以做出割舍,緊繃着下颚線。

他能夠看得出來淩白只是想要請祁憐一人,只是因為祁憐或許會聽他的話,所以才勉強把他叫上。

如果,祁憐跟淩白走的話,或許能夠吃的更好……

但是他并不想将祁憐讓出去。

一只手雜亂無章的揉了揉季顧的頭,讓季顧從陰郁的情緒中回過了神。

玉白的手指插入黑色的碎發裏,祁憐點着腳尖,目光逐漸變得淩厲,“所以……你想要把我拱手讓人嗎?”

季顧對上祁憐的目光,幅度不大的搖了搖頭。

不,他不想把祁憐讓給任何人。

祁憐是他的【仙女教母】,獨屬于他一個人的。

偏執的占有欲一下子占據了季顧所用的思緒。

季顧微涼的手握住了祁憐的手腕,他很用力,生怕一個轉身,祁憐就不見了。

“不用。”季顧略喑啞的聲音冰冷着。

他拉着祁憐的手越過淩白,走向雜物間。

“我只希望你是我的……”

“我有點自私,不想把你讓給任何人……”

“喂!”

淩白锲而不舍的想要追上去,卻被季顧冷的粹毒回眸制止住了。

鞋子就好像陷進泥濘的沼澤裏,無法拔出。

季景澄看着背影逐漸變小的祁憐,心中蕩起一絲怪異的情愫。

————

祁憐輕車熟路的坐在季顧的床上,蕩了蕩腳。

剛才她還沒有用十成十的力氣,不過是警告一下小屁孩不要随便欺負人。

季顧背脊微彎,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保溫盒。

裏面有他從學校買的炒菜。

學校食堂賣的飯菜要比外面便宜上不少。

季顧雖然是季家在人,但是他卻不得不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做打算。

季顧搬來一張折疊桌子,将尚且還算溫着的菜放到桌面上。

漆黃色的桌面倒映着季顧冷逸的下颚線,他擡頭看了一眼移靠在被子上悠閑的祁憐,默默的動了動唇:“可以吃了。”

季顧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吃這些殘羹冷飯有什麽可憐之處,他不過是隙縫中無人問津的野草,就算那天突然不見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但是當他把餐盒裏和色香味一點都不沾邊的已經有些涼掉的炒菜放到祁憐的面前,一種難以言喻的窘迫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了他的胸口。

他還以為自己可以不會在意,無論他過得好不好,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是眼下的這一刻,餐盒內的飯菜徹底暴l露了他難看。

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有人疼,只能茍延殘喘的活着。

祁憐踩着有些不太合腳的拖鞋走了過來坐下,發現從方才起季顧整個人就很低沉,還不如小時候那個發燒的小季顧話多。

“你怎麽?怨我這麽久才來看你?”

她撚着自己的發尾,淺藍色漸變的美甲上印有熠熠生輝的星星。

她理解這種希望落空的感覺,再到絕望,後來就慢慢不再相信了。

阿娘總是很忙,答應好了來陪她玩,其實也不過是嘴上說的好聽,到最後也沒有來見她,這種事情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

每次都是小阿爹們來陪她玩,或者是一直喜歡往她宮裏來的阿兄。

小阿爹們是為了奪寵才來哄她開心的,而阿兄是真心待她好的,她一直都很清楚。

阿兄并不是皇室血脈,他是阿娘故友的孩子,故友臨死之前将阿兄托付給了阿娘。

雖然記憶漸漸變的模糊,但是她還能夠記得當初阿兄在她小的時候男扮女裝過。

阿兄的才華和治國的能力一點都不比她差,如果他是女子,或者是阿娘的孩子的話,恐怕這個太女的位置就不是她的了。

季顧垂下纖細濃密的睫羽,少年消瘦的骨感略重,不似成年人那樣健壯。

“沒有。”

“撒謊,你明明就是對我不滿。”祁憐手肘撐在膝蓋上,托,着自己精致的下巴。

季顧擡起眼眸,看了祁憐一眼,而後急匆匆的垂下睫羽,淺色的薄唇微微動了一下,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少年的自卑感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

如果是在別人的面前,季顧可能還不會這麽在意,可是面前精致的【仙女教母】她絕對值得遇見更好的,想必她在另外一個世界裏的時候,也是被其他人放在手心裏寵着,什麽苦都沒有吃過。

沉悶不說話的季顧讓祁憐感覺有些煩躁,明明不是她真的想這麽做的,但是看到季顧孤寂單薄的身形,她還是有些愧疚,即使就只有那麽一點點。

她替自己辯解的時候,聲音有些蒼白:“……不是我不想來,是我來不了。”

“這東西也太難用了……”

祁憐抱怨對象系統長嘆一口氣:【殿下,如果我沒有提醒你的話,你好像根本沒有想起來還有小季顧這件事情。】

祁憐:“吵死了,你什麽時候能夠從我的大腦裏滾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病呢,天天和大腦裏的一個不知名的存在說話。”

【……】

系統小聲的抽泣了幾下。

季顧注意到藏在桌子腿後面的祁憐腳裸還腫着,似乎每次祁憐來見他,身上總會帶點傷。

難道這就是祁憐來見他需要付出的代價?

雖然他應該去相信童話書說的都是假的,他不是睡美人,可是如果他的相信能夠讓祁憐天天出現的話,他願意相信。

“我之前……有生氣過。”少年的嗓音略微沙啞,卻帶着獨屬于他這個年紀的磁性。

祁憐送給他的藥被他珍藏起來了。

因為覺得下次祁憐出現的時候會需要很多東西,所以他悄悄用攢下來的錢置辦了不少日常用品。

方才蓋在祁憐身上的被子,原本就是他專門為祁憐準備的。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季顧垂下頭,脖子後面的脊骨微微凸起,更顯的他消瘦。

他還曾經躲在被子裏哭,一部分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另外一部分是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抛棄了。

看不見摸不着的孤獨感極盡要将他吞噬掉。

季顧擡起頭,眉眼間少了一些淩冽的陰翳,澄澈的目光更像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現在你出現了,我很開心。”

他輕摩挲着手背。

“但是,我……”他吞了吞口水,壓下嗓子裏的酸澀感,“我給不了你最好的,如果你選擇了別人,也沒有關系。”

不,不是沒有關系……

這是他在祁憐面前說的第一句謊話,他不知道如果祁憐真的不要他了,選擇了別人,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因為他就只有祁憐了。

“噗……”

祁憐似乎被戳中了笑點,捂着小腹,晶瑩的淚光暈染在眼眶的周圍。

“你真的……和……一點都不像啊。”

長大後的季顧可不會像現在說這麽多話。

一想到季顧陰沉着一張俊美的臉,然後機械的動着唇說這麽多話,她就覺得很是滑稽。

季顧輕皺了一下,壓下心中怪異的懷疑。

他和誰一點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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