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人急忙想要找回場子,…… (1)
女人急忙想要找回場子,“學習好又怎麽樣?他就是偷東西,難道學習好就能代表他品行也好嗎?”
“我兒子的英語作文被他偷走了,他就是嫉妒我們,他自己沒有錢去不了英語競賽,就要害的同學也不能去,你們放心讓自己的孩子和這種人做同學,老師也不管不問。”
“也是,偷東西也不是一個好習慣,不能夠慣着。”
“這麽小就會嫉妒同學了,誰知道長到以後會不會給同學的杯子裏下毒。”
“我來這裏看了好久了,這個男生就是不讓別人動他的書包,是不是就是他拿的呀?”
女人見大家為她說話,目光毒辣的盯着季顧,仿佛已經塵埃落定了。
她不僅要戳穿季顧的真面目,還要把不作為的老師告到上面去,怎麽能夠讓這麽的人來做老師呢?
她的兒子要是學習成績下降,一定也是被這個老師害的。
女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兒子馬啓邁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低下了頭。
祁憐冷豔的勾這唇角,語氣緩慢,“如果沒有在季顧的書包裏找到作文,那你們要怎麽辦?”
“給季顧道歉,并且寫檢查在全校面前讀出來,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冤枉好同學呢?”
随便質疑別人卻不用付出任何一點代價,事後又會說,誰讓季顧經常鬼鬼祟祟不合群呢?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再說又沒有給季顧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可是一旦開了這麽一個頭,以後無論班上誰丢了東西都會下意識的去懷疑季顧。
女人遲疑的看了看季顧,好像已經看穿了季顧的窘迫,“好啊,但是如果從季顧的書包裏找到作文了,他也得當衆向我們道歉,學校裏不能允許有這種小偷性質的學生存在。”
祁憐看向季顧,季顧點點頭,黑沉的眸子裏印進去了一點光亮。
指節分明的手拿下書包,玉白的手指與黑色的背帶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抿着唇線,不動聲色的将書包倒了過來,所有書本像是沖破了障礙,頓時灑落了一地。
只是有一個粉紅色的小袋子在落地之前被季顧用手接住了。
祁憐看季顧特別寶貝那個粉色的塑料袋,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女人低下身子翻找,小聲的罵罵唧唧,“閑得慌,撒到地上,我還得一本一本撿起來看……”
但是季顧這種估計為難她的行為,讓她更加認定了季顧就是把英語作文偷走了。
看到一旁還在傻愣着的馬啓邁,大聲催促了一句:“快點來找啊,你不是說你的作文丢了嗎?剛才急的要哭出來了,現在又不在意了?”
馬啓邁只能蹲下身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在地上撿起屬于季顧的本子,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像他媽媽找的那麽賣力。
因為他知道一定會有他的作文,他只需要不經意的從這些書裏拿出他的作文就行了……
可是漸漸的馬啓邁莫名的慌亂了起來,他分明将書都翻了一遍,每一本還都打開看了一眼,但是都沒有見到他的作文。
但是這這麽可能呢?
不信邪的馬啓邁又挨個找了一遍,動作越來越暴躁,甚至在翻書的時候撕壞了封皮。
這本看完了,沒有,就立馬丢到一遍,找下一本……
馬啓邁想要伸手再去拿書的時候,發現手邊已經沒有書了,季顧所有的書都被他來回找了兩邊,他媽媽也幫他找了一遍,可就是沒有。
怎麽會沒有?
不可能啊!
他不要在全校面前和季顧道歉,他不要在全校面前念檢查。
明明該道歉和被同學老師厭棄的是他季顧……
“沒有吧,原來真的懷疑人家小男孩了,還仗着自己的家長在這裏,欺負他。”
“現在的家長怎麽都這個樣,就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能随便罵了。”
“平白無故冤枉人,還埋怨老師做的不夠好,現在的家長是越來越難伺候。”
“……”
女人狠狠的咬了咬牙,怒視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馬啓邁,“有嗎?你不是說在他的書包裏嗎?”
她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攤上了這麽一個倒黴催的。
要不是為了他的作文,她現在也不至于在這裏丢人現眼。
這個小賤蹄子應該開心壞了吧,還有那個廢物老師也應該樂開花了,他們就是喜歡看別人出醜。
別人越難堪,他們就越開心。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他們怎麽好意思的。
女人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還因為蹲的太久,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手扶她一下,都在冷眼旁觀。
戳一個小男孩的痛處,還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說不定幫了她,還會被她反咬一口。
這種連基本的情商都沒有的人,和她相處久了,只會時不時的被刺到心中的痛處。
女人将自己的倒黴怪罪在馬啓邁的身上:“你還在那傻愣着幹什麽?沒看到你親娘差點跌倒嗎?也不知道上前扶一下,你怎麽就和你爸爸一個德行呢?”
她罵罵咧咧的拽了馬啓邁一下。
馬啓邁還在神游中,兩只綠豆大小的眼睛無神的盯着季顧的書,“怎麽會沒有呢?這不可能……”
女人依舊盛氣淩人,雙手叉腰,“好,你要道歉是吧,我現在就給你道歉,你滿意了嗎?”
“真他娘的倒黴,我們的英語作文沒有找到,本來就夠難過了,你知道我孩子花了多久才寫出來的嗎?我和他爸白天還要上班,但是晚上依舊陪着他把作文寫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情,你還有我向你道歉?”
“嗯。”祁憐傲慢矜貴的點了一下小巧的下巴,讓女人都冷住了。
因為這個女人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時候祁憐不應該順着臺階下來,不讓她道歉了嗎?
祁憐豎起一只不沾陽春水的手指在女人的面前晃了晃,“不過你也不用着急道歉,你應該很想知道你兒子的作文去了哪裏吧?一會兒我們就知道了。”
女人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祁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怎麽知道我孩子的作文在哪裏?難道真的是你們拿的!”
班主任從方才就一直都沒有插上話,主要是祁憐的一雙潋滟的眼眸裏泛着一種久居高位的貴氣,這比她第一次見到上面的領導好要覺得不寒而栗,好似随便說一句話都是對祁憐不尊重。
“算了,我,我不找了。”馬啓邁拉了拉女人的手,方才還趾高氣昂的他,現在就像是縮了水的苦瓜,面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目光飄忽不定。
“你着孩子說什麽胡話,非要吵着要找英語作文的是你,現在不想要找的還是你,你早幹什麽去了?”女人潑辣的擡手就要打馬啓邁,卻被馬啓邁躲開了。
“怎麽和你爸一個德行。”
馬啓邁聽不進去女人的罵聲,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在擡頭的時候看到祁憐輕輕的對他笑了一下。
他像是老鼠看到了貓,急忙躲在了女人的身後,想要卻女人離開,可是事情都鬧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得不到一個結果,這些時間不就白白浪費了,還讓這麽多人看了笑話。
女人質疑的“啧”了一聲,“你說知道作文在哪裏?你拿出來給我們看啊!”
祁憐擡起手放到額前,在眼眸處落下一小片輕影,睫羽像是小刷子一下顫了兩下,“急什麽?不過我看這位小同學好像一點都不急。”
馬啓邁臉色更白了一點,從鬓角落下的汗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心虛而産生的。
淩白擠進人群,額前泌出細小的汗珠,等不到氣息平穩下來,就像是把飛盤接住的小狗迫不及待的來到主人面前求誇獎。
“找到了……”
他說一句話就需要換一口氣,因為害怕祁憐等不急,所以他不敢在路上耽擱時間,在拿到監控視頻後,立馬就飛奔過來了。
淩白拿着紅色的U盤,陰恻恻的笑了一下,看着還在恃強淩弱的女人,仿佛想到了待會女人難看的臉色。
“不是想知道作文在哪裏嗎?我把學校外的監控視頻拷了過來。”
淩白的老爸剛好承包了學校外一片的改造,對他來說看個監控視頻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就看。”
女人拽着馬啓邁往保安室走去,馬啓邁一下子松開了女人的手。
女人奇怪了看了一眼馬啓邁,但沒有太放在心上。
因為是祁憐拜托他去掉的監控錄像,淩白對這件事情特別上心。
他來到保安室,把U盤插在了主機上,提示音響起後,他點開了視頻文件。
畫面有些不太清晰,但也能夠看出來學校操場的圍欄下面放着許多的書包。
學生們都在另外一側自由活動,很少有人往這邊陽光強烈的地方走動。
“這不是你的書包嗎?”女人眼見,一下子就認出了馬啓邁的書包。
主要還是因為這書包不便宜,當初要不是馬啓邁哭着要買,她也不會花個近千塊錢買下來。
“你知不知道書包很貴?平時就讓你小心一點背着,你也不聽,這欄杆上多髒啊,你就把書包放在這了,以後要是書包再壞了,我可沒有錢給你買,你當我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女人肉疼的不行,喋喋不休的停不下來。
“知道了!能不說了嗎?”馬啓邁扯着嗓子把女人的話給打斷了,脖子通紅,積攢的怨氣都撒在了女人的身上。
聲音大的把女人都吓了一跳。
“吵什麽吵,能耐了你是吧!”
女人想不到馬啓邁在這麽多人的面前丢自己的臉,剛要伸手扭住馬啓邁的耳朵,電腦上卻突然出現了馬啓邁的身影。
馬啓邁身寬體胖,想要不注意他都難。
他左右張望了兩下,而後走到一個書包前,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團東西放了進去。
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這不是你的書包吧……”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急忙回頭去看,與電腦上一模一樣的書包正被季顧抱在懷裏。
季顧面無表情,淡淡的将女人詫異錯愕的表情收入眼底,而後厭煩的皺了一下眉,轉而看向同樣不關心視頻內容的祁憐,眼中才逐漸有了些溫度。
祁憐感受到季顧的視線後看了過來,擡手想要摸摸少年柔軟又有些微涼的發絲,剛想要踮起腳尖的時候,少年不着痕跡的低了低頭,高度剛好讓祁憐伸手就能夠碰到。
手指沒入黑色的發絲中輕攪了攪,直到有些惡劣的把季顧的頭發弄亂後,祁憐才心滿意足的收手。
難怪季顧從剛才就不讓人看他的書包。
小孩子憋着一肚子壞水呢!
不過這樣也好,誰讓這個小胖子先心懷不軌,最後就嘗嘗自食其果的滋味吧。
女人的表情逐漸變的呆滞,因為是她陪着馬啓邁寫完了英語作文,自然認得出馬啓邁往季顧書包裏塞的就是英語作文,這不就是栽贓陷害嗎?
但是監控畫面還沒有結束。
過了五分鐘,淡漠孤冷的少年來到監控範圍內,從書包裏翻找到了馬啓邁的作文,他拿着作文在原地愣了一下,而後慢條斯理的找到馬啓邁的書包,将作文放了回去。
這才背上書包,等到下課鈴想起之後,季顧不急不慢的走了出來。
所以祁憐覺得季顧是真的腹黑,明明都知道馬啓邁故意陷害他,還能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要馬啓邁自食惡果。
“原來是你們孩子要陷害我的季顧,季顧非但沒有告狀,還把作文偷偷的放了回去,就是不想要你們出醜,結果你這孩子非但不領情,還倒打一耙呀……”祁憐眯了眯眼眸,唇角印着淺笑。
女人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個樣的,馬啓邁雖然私下裏也說過不少級部第一的壞話,怨恨老師一開始想要把參賽名額給了季顧,後來縱使同意他去參賽,也要學校出資幫助季顧參賽。
馬啓邁自知自己的成績比不上季顧,但是季顧去不成比賽,讓他以為自己這個第一名的成績以及唾手可得,可是如果季顧真的去了比賽,他就還會季顧壓一頭。
在妒忌心作祟下,馬啓邁想到陷害季顧,一旦季顧被認為是品行不端正的學生,那麽老師就不會出資幫季顧參加比賽了。
馬啓邁看到季顧死活不給看書包的時候,還以為勝券在握了,哪裏知道季顧竟然偷偷的将英語作文還了回來。
“不是要找英語作文嗎?你們現在看看他的書包不就行了,我們的書包都給你們看了,現在是找你們的作文,你們的書包就看不得了?”
祁憐坐在了身後的辦公椅上,纖細勻稱的雙腿交疊着。
女人惱羞成怒的從馬啓邁的手裏一把奪過書包,連翻都不用翻,英語作文就放在所有書本的最上面。
但凡馬啓邁打開書包看一眼,都不會說出季顧偷了他英語作文的話。
明眼人都能夠看的出馬啓邁陷害了季顧,紛紛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季顧,而看馬啓邁和女人的時候,眼神中則多了些指責。
“這麽小的孩子就學會了陷害人。”
“要是讓他成功了話,別人豈不是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就是她嘴裏的培養的好孩子呀,大人怎麽教的,小孩就怎麽學的呗。”
“……”
“你……我讓你來學校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女人怒發沖冠,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現在就把馬啓邁打一頓。
她生氣倒不是因為她覺得馬啓邁做的有多麽過分,那個小孩子不會做點錯事,她氣憤的是馬啓邁居然讓她這麽丢臉。
班主任面色一沉,沒有想到自己的班上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會重新考慮馬啓邁參加比賽的資格,因為參賽的學生代表着我們的學校,我們不能夠讓一個品行不端的學生參加比賽,他害了我們差點誤會一名好同學。”
陌生人責備嫌棄的目光,以及他媽媽埋怨的目光讓馬啓邁情緒上徹底崩潰了,他用力的推開女人的手,将心中的不滿都發洩在了自己母親身上:“我都說了不用找了,我們直接走吧,可是呢……非要看這個破視頻……”
他說的又急,喊的聲音又大,喘着粗氣,雙眸通紅,惡狠狠的看着女人。
“你怎麽和我說話,等到你爸回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女人被氣的心頭發疼,要不是為了馬啓邁,她至于現在就是跳梁小醜一樣被嘲笑嗎?
“……”
祁憐看着他們吵起來了,嫌棄的撇了一下唇,恰巧被季顧注意到了。
季顧指尖微顫了一下,緩緩的将手伸了過去,明明不是特別遠的距離,但是他卻特別害怕祁憐會厭惡的躲開。
他與其他孩子都不一樣。
他沒有右眼,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所有人都對他避而不及。
就只有這個神秘的【仙女教母】願意站在他的身邊。
指尖碰觸到細膩到難以置信的肌膚,一絲占有欲以及眷戀迅速占據了季顧的心頭。
但是只有十六歲的季顧比同齡人更加成熟,他早就學會了掩蓋自己的情緒。
祁憐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跟着季顧走出了保安室。
“你慢一點嘛……”
沒有刻意的嬌嗔,偏就是這種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輕柔最容易打動人心。
季顧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腳步。
祁憐看了看身後,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麽,她輕戳了一下季顧的後背,戲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壞的嗎?”
季顧心頭一緊,聲音中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
“你會讨厭嗎?”
季顧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何況不是什麽時候,好人都能夠善有善報。
他雖然不主動招惹是非,但是也不會一昧的被欺負。
季顧早就注意到了馬啓邁從今天早上就悄咪咪的偷窺他,所以他便也一直在注意馬啓邁到底想要做什麽。
當他看到馬啓邁打算用英語作文栽贓他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第一時間找到老師,而是将英語作文又還給了馬啓邁。
他不是沒有給過馬啓邁選擇的機會,但凡馬啓邁檢查一下書包,但凡他們沒有非要強行看的書包,但凡他們沒有驚動這麽多人……結局大概都會變得不一樣。
只是季顧沒有想到祁憐會來找他,在他獨自面對所有指責的時候,只有祁憐問都沒有問就選擇了相信他。
季顧将指尖輕放在心口。
他并不想要将祁憐牽扯進來,所以在女人抨擊祁憐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想要自證清白,只想拉着祁憐趕緊離開那個地方。
他還害怕祁憐會因此而讨厭他。
他從來都是一個麻煩的存在,就像其他人說的那樣,與他走的太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只會被他拖累。
祁憐伸手掐了一下季顧的側臉,少年臉上清瘦,沒有什麽手,“你是笨蛋嗎?”
“這點小心機算什麽,比這更肮髒的手段我都見過。”
阿娘和阿兄是将她保護的很好,身邊的人都寵着她,但着并不代表着她什麽都不清楚。
“走了,小笨蛋。”
“你還真是不聰明呀!”
走進樹蔭下,斑駁的陰影割裂了祁憐豔麗的五官,多了些神秘。
裙擺随着小腿的動作,微微搖曳着,在空中留下美麗的弧線。
季顧擡眸看向祁憐的背影,生怕她淹沒人群中,再難尋找到蹤跡。
縱使走在樹蔭下,但是路邊的車子快速駛過,還是會帶起來一陣熱風。
祁憐輕蹙了一下眉,她不喜歡炎熱的天氣,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窩在房間內吹空調。
“喂,小笨蛋,我想要吃冰激淩,你幫我去買,好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由祁憐說出來,更多是偏向一種命令的意味。
季顧看向冷品店排起的一條隊伍,都排到了門口,而且店內已經沒有空座了。
“好。”季顧音色清冽,給聽的人心上帶去一抹清涼。
祁憐迫切的想要吃冰激淩,也顧不上需要在炎熱的天氣內等待,她在門口的涼棚下找了一個位置。
季顧掏出紙巾,仔細擦拭座椅,覺得幹淨之後,才讓祁憐坐下來。
“等我。”
季顧推開門走進冷品店內的時候,回頭看了一樣,漂亮的女孩坐在棚子的陰涼下,百無聊賴的彎着手機,托着腮,垂下來的烏黑的發絲遮住了她半張臉。
他轉過臉來,淺色的唇微揚了一下,空氣中香精混合着奶油的香味的味道聞起來竟然也好聞了許多。
祁憐目光偶爾會從手機上擡起來,看了看正在排隊的季顧,有些不耐煩的晃了一下小腿。
【那個殿下……我有一件事情忘記和你說了。】
“什麽事?”祁憐心不在焉的問。
系統縮了縮腦袋:【我忘記了,這個功能有時間限制,現在馬上就要到時間了,會把你強制傳送回去。】
【但是,您不會有絲毫的不舒服。】
系統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祁憐的臉色。
祁憐和季顧的關系剛剛好起來,就因為他的失誤而将兩個人分開,祁憐一定會生他的氣。
完蛋蛋了……
“為什麽不早說?”
“我……還沒有吃到冰激淩呢?”
系統:【……】
【所以您……在意的只有冰激淩嗎?】
祁憐奇怪:“不然我還能在乎什麽?我都在這裏等了這麽就,馬上季顧就要拿着我的冰激淩回來了,結果你現在告訴我吃不上了,換你你生不生氣!”
系統:【生氣吧……】
他怎麽突然覺得季顧這麽可憐呢?
“你不會在覺得那個小笨蛋可憐吧?他一次性可以吃兩個冰激淩,怎麽會可憐?”
系統:【……】
————
季顧舉着冰激淩走出冷品店的時候,看到祁憐坐過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
心中頓時一空。
他邁着修長的腿,神情慌張的走了過去。
祁憐離開的一點蹤跡都沒有。
季顧無助的望着四周,嘈雜的人聲,和煩悶的警鈴聲,卻讓他越發覺得孤寂。
又是這個樣子,又是這個樣子……
他有被騙了。
祁憐再一次不見了。
他還以為祁憐會永遠陪着他。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他非常的擔心。
以前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就算了,一旦擁有了,他就再也不願意松手了。
明明從身邊吹過的風這麽熱,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冷。
季顧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肌膚被太陽照曬的有些刺痛,汗壓着眼皮滴落了下來。
淩白看到了獨自一人的季顧,急忙走過馬路,看了看周圍,在确定只有季顧一個人的時候,略顯失望:“祁憐呢?”
他看到季顧拿着兩個已經化的差不多的冰激淩,粘稠的奶油滲入到指縫中,而季顧好像全然不知。
季顧目光幽幽的盯着淩白,半垂着頭:“她連名字都告訴你了。”
“……”
淩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季顧,“你腦子沒有問題吧?她告訴我名字怎麽了?”
“祁憐人呢?我都幫她了,她應該也得跟我說一聲謝謝吧。”
季顧盯着淩白看了一會兒,默不作聲的收回了視線。
“……”
淩白是比他更好的選擇嗎?
————
童若明明記得祁憐小姐剛剛會房間沒過多久,現在居然要炫冰激淩。
祁憐拿着勺子将香草和巧克力雙拼的冰激淩放到嘴裏,涼涼的口感帶走了燥熱。
巧克力柔和了冰激淩的甜膩。
她想吃冰激淩想了很久了,總不能夠不吃吧。
祁憐摸了摸有些發涼的小肚子,不知不覺中竟然吃掉了三分之一桶。
淺粉的舌尖舔去唇角殘留下的香甜,擡眸間剛好看到季顧走了進來。
季顧已經換下了一絲不茍的西裝,簡潔的居家服,發絲略顯淩亂的垂在光潔的額前,柔和了他五官線條的冷峻。
“我不吃了。”
祁憐将裝有冰激淩的桶望季顧的面前推了推。
季顧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一向性格溫和又懼怕祁憐的這個人格拒絕了祁憐。
“我不喜歡吃冰激淩,就是很不喜歡吃冰激淩。”
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會這麽讨厭冰激淩,也不是讨厭冰激淩的味道,但他的确不喜歡吃。
季顧有些害怕祁憐會因為他的拒絕而生氣,但是他今天說什麽都不會吃冰激淩。
“不吃算了,我還舍不得給你呢,童若,幫我放到冰箱裏,我明天再吃。”
祁憐起身的時候,看到自己腳上穿着的還是小季顧給她買的小白鞋,而她的小白兔拖鞋還沒有拿回來。
心中又默默的給系統記了一筆。
早知道系統這麽不靠譜,她就不相信系統了。
季顧垂下眼眸,眼底的幽深仿佛見不到低,擦的光亮的桌面映出他的冷逸的下颚線。
“今天,小姐有出門嗎?”
童若愣了一下,“沒有。”
比起祁憐小姐,他其實更加害怕季總,縱使這個人格的季總要比白天的季總溫和不少,但是總有一種看不見的危險深藏在寧靜中從錯覺。
真是奇了怪了。
以往季總好像從來都不在意祁憐小姐的行程吧。
季顧起身走到書房,打開燈後,看到無處落腳的地板,輕抿了一下薄唇,把門關上了。
避開了地上栽種在花盆內的紫色小花,走到書桌前。
季顧在拉開抽屜前,又多看了一眼地上的紫色的小花,只不過路兩旁随處可見的小花,花蕊也不大,小小的一顆,倒是看上去十分的可人。
這種小花很少被人注意到,更不會有人大張旗鼓将其種到家裏。
季顧若有所思的斂下目光,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紙,全部都是有關祁憐的信息。
很少,也很簡單。
他看過了很多遍,從未發現過有任何的問題。
但最近一段時間,他覺得祁憐有點不太一樣了。
他也一樣……
季顧不知不覺中在書房待了許久,直到別墅內響起一段悠揚的音樂,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每當祁憐要睡覺的時候,都會在別墅放一段音樂,好讓傭人以及他知道她要睡覺了,就不要在別墅內随意走動,發出聲響。
季顧重新将文件放了回去,來到走廊上,就看到童若站在滑板代步車上從他的面前飛了過去,而後有慢慢了退了回來,整個過程中倒是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來。
童若壓低聲音:“季總你怎麽還在這裏?不應該伺候祁憐小姐睡覺了嗎?”
祁憐小姐買了很多女尊小說,給別墅內的傭人都發了好多本。
大家沒事就拿起來翻看一下,導致在不知不覺中洗了腦。
“我……”
季顧剛發出聲音,就見童若一個勁的對他擠眉弄眼。
“小點聲,小姐睡下來。”
季顧欲言又止的輕舔了一下唇,看向童若腳下的代步車,“這是?”
童若驕傲的向季顧介紹他的代步車:“這是小姐出資給我們買了,您沒有嗎?”
有了這個,總比走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小,而且還是經過特別設計過的。
季顧注意到了童若說“他們”,也就是別墅內可能除了他就都有了。
一絲莫名的郁悶在心中悄無聲息的暈染開來。
“嘭”
重物砸到了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祁憐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小聲說話和把聲音壓低是有區別的知不知道?”
童若無辜的摸了摸鼻尖,趕緊在祁憐徹底動怒之前,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後,才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今天的季總怎麽比以往晚上的更加陰翳。
季顧在卧室的門口等了一會兒,估計祁憐差不多睡着了,他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空調的冷風吹着,祁憐背對着他,被子裹得緊緊的,一抹月光偷偷的從窗戶玻璃上印透了進來,在祁憐的背上灑下厚厚的一層白霜。
季顧手放在身後,關上了門,光線像是刻意規避着他,線條分明冷峻的臉浸泡在陰影中。
他走到床邊上,看到了今天曾經穿在祁憐腳上的小白鞋。
布料極為劣質,做工也稱不上好,是穿上兩三次就會開膠的那種。
季顧的指腹輕擦過鞋面。
祁憐買東西雖然不在意質量好不好,但是一定很注重美觀時尚,顯然這雙鞋與這兩點都不沾邊。
祁憐絕對不會買這樣的鞋。
季顧唇線微冷,說出的話帶着一絲哄騙的意味:“這是誰給你的?”
“你今天又去了哪裏……”
他的話語很輕,沒有驚動祁憐,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回應他。
季顧手輕成這膝蓋站了起來,晦暗不清的影子落在白色的衣櫥上。
站到雙腿有些酸麻,季顧坐到床邊,笨想要從祁憐那裏拉過一點被子過來,但是祁憐保護的緊,若是再用力一定會把祁憐弄醒。
季顧只能又拿出一床空調被蓋在身上看了看祁憐的背影,将被子抱在了懷裏。
————
杭子怡興奮的将已經做好的成品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盒子裏,走出工作室,和祁憐小姐彙報一下進度。
許念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迎面撞上了杭子怡。
杭子怡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讓許念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杭子怡是她在這個圈子外見過的為數不多的長的還算可以的。
她優雅的摘下墨鏡,發現周圍的人向她看過來,就愈發的得意。
一身鮮豔的紅裙像是剛剛被采摘下來的玫瑰,散發着誘人的芳香。
在獲得“美貌”buff的卡牌後,她已經能夠習以為常的面對周圍人對她的欣賞的目光了,甚至還極為享受。
在沒有進入到娛樂圈前,她不過也只是樣貌普通,自卑讓她根本不敢在大街上挺直腰板,擡起臉。
現在她倒是巴不得別人對她投來欣賞羨慕的目光。但是一旦這種投機取巧就可以獲得夢寐以求的東西的方式開始了,她就不願意停下來了。
她這張臉固然好看,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完美,如果能夠換上祁憐那張臉的話,可就太完美了。
恐怕整個娛樂圈內,僅憑容貌顏值帶給人的沖擊感,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她。
許念想着想着,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模笑意。
祁憐身上屬于帝王的千秋萬載的氣運,她也想要。
而且剪切系統告訴她,不是沒有辦法獲得祁憐身上的氣運,雖然很難過短時間內完全獲得祁憐的氣運,但只要在吃穿住行上極力模仿祁憐,就有可能騙過氣運,讓祁憐的氣運轉而找上她。
許念這幾天都在模仿祁憐穿紅色的裙子,只是這顏色太過豔麗,而她更偏向于山水筆墨下美人的五官實則很難将紅色駕馭的很好,穿在她的身上就稍微顯得不倫不類。
但好在通過妝容上的調整,她還是将紅裙穿出了門。
許念原本是想要買和祁憐同款的裙子,可是那條裙子貴的離譜,還需要先定制,她不過是個小演員,平時走紅毯的裙子還都是奢侈品牌贊助的,用完是要還回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祁憐的氣運要好過一般人,所以才會這麽財大氣粗。
是不是她擁有了祁憐的氣運之後,財運也會跟着變好?
應該會的吧。
那可是帝王的氣運。
許念勝券在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