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局
鳳栾沒看見沈言,他下了飛機徑自找到在地毯下的備用鑰匙,打開了薛銘的家門。迎面撲來的沈言的氣息讓他覺得心底的暴躁安靜了一些。
薛銘出差去了,錯過了鳳栾将他和沈言的合照付之一炬。在這個家裏,除了沈言到處是薛銘的氣息,鳳栾沒說什麽,巡視這個小屋一周,坐在了沈言的床上抽煙。
沈言喝的半醉,不敢開車打了個的回家。迷迷糊糊的走進家門,開燈就看見了走出房門的鳳栾。他對鳳栾依舊癡迷,以為出現在眼前的容顏不過是夢境。就連夢裏鳳栾對自己都是這幅冷漠不耐的臉。沈言不想說話,他只想笑。上前撫摸着鳳栾的臉,親吻,擁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懷裏的溫暖那麽真實。鳳栾的臉色随着沈言的動作好看了一些,欲念漸起卻不想在這個到處是薛銘氣息的房子裏要了沈言。拉起他的手,将他向門外拖。
沈言忽然醒了,手腕上的力道讓他生疼,這不是夢境該有的疼痛。他試探性的問了句:“阿栾?”鳳栾“嗯”了一聲,沈言開始掙紮。“沈言,和我回去。鬧夠了沒,嗯?”鳳栾已經被這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弄得厭煩了,他幹脆放開沈言,看看這對他死心塌地的人到底要說些什麽來開脫。沈言看着鳳栾,要笑不笑,要哭不哭。他從沒想過,鳳栾會有找自己的一天,若是三個月前,他會欣喜若狂,一句話不說就和他回去,可是現在不行了。他好不容易求得的解脫,不想再重蹈覆轍。
“阿栾,你,回去吧。我現在在這兒過得挺好的。”
鳳栾極度不耐,他能來到這裏,坐在這個小房子裏的沙發上已經是他對沈言最後的情分和臉面,沒想到沈言還是不肯接受,故作姿态。沈言很清楚他在想什麽,對于他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也是毫無辦法,他愛他,這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他現在的拒絕顯得虛僞。
只是,鳳栾的想法他已經無法顧及。鼓起勇氣,沈言已經無法逃避。
“阿栾,你不愛我卻又在索取我,以前我心甘情願甚至很高興,我以為我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現在······”
“現在你不愛我了?那剛剛對着我發情的人又是誰?沈言,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連自己都騙不了。”鳳栾的口氣相當諷刺,眼裏透出輕蔑,他的确不喜歡沈言,可是只要沈言喜歡他不就行了嗎?他們多年的關系也一直是以此來維系。
沈言不想說話了,他的伶牙俐齒看來永遠是幻想,他禁锢在鳳栾的攻擊裏,痛苦開始麻痹四肢,在這裏動彈不得。
鳳栾看着沈言再度沉默,忽然想不起自己到底是為什麽來了這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把人帶回去,看看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怯懦柔軟,寡言木讷,永遠讓自己少了那麽點興趣。
兩人沉默良久,沈言還是搖了搖頭,啞着嗓子告訴鳳栾,自己不走。這是他的家,他能走到哪裏去?
鳳栾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的相處時間裏發現自己來找沈言是個笑話,因為無聊而犯的錯誤。他對着沈言點了點頭,掐滅了煙頭,潇灑起身便走了。身後的沈言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習慣,這些日子的不舒服和看見照片時的不甘心不過是長期占有的慣性在作祟,現在他應該把這個習慣改掉,而後迎接他的新人生,挽留沈言的愚蠢有過一次就夠了。
沈言視線模糊的看着鳳栾的背影慢慢消失,頭疼欲裂的癱倒在地,這一切就當做是個夢吧,沈言,你的噩夢遲早會醒。
鳳栾下了樓道,就看見了靠在車上抽煙的秦清,他看見他,臉上寫滿痛苦和焦急,鳳栾多年冷硬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動了一下。他不知道,當初那段時光他們能不能跨過去,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嘗試。
秦清着急的上前,一把抱住鳳栾擁吻。鳳栾推開過無數次,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推開不了,在C市,那些快樂甜蜜的回憶又開始從心底回潮,心底叫嚣的野獸開始作祟。現在在他懷裏的秦清,他推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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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站在陽臺上,看着鳳栾上了秦清的車,兩人一同離去。忍不住苦笑,擡手遮住自己的雙眼。他對鳳栾的感情就像鳳栾生命裏無關緊要的一筆,他的生命應該是寬闊的康莊大道,自己這條雜草叢生不起眼的小徑不過是他無意中闖進,借以做暫時的停留和休息。沈言想哭,卻是哭不出來,只能捂着自己心疼欲裂的心髒倒在陽臺,直到天亮。
薛銘回來,找到陽臺上發着高燒的沈言,他不知道在他離開的短短幾日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所能做的不過是抱着沈言求醫,在他醒來後求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是個鐵骨铮铮的大男人卻從看見沈言被推進手術室那一刻起一直哭泣。他想,上蒼永遠都不知道沈言到底有多好,給了他如此坎坷的命運又急于收回他的性命。他以為沈言會來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都會好起來,可是攤在他面前的這張診斷書斬斷了他所有的僥幸。
躺在手術室裏的沈言,和舊情人破鏡重圓的鳳栾,上蒼對沈言深深的惡意此刻□□裸的攤在薛銘的面前。
沈言到底是怎麽忍了這麽多年?又是怎麽獨自扛了這麽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