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車子在高架上行駛，兩人的心情都不錯。
許凝看着秦危的側影，咬着面包想，如果自己此時跟他說複合的事，他會不會答應？
許凝總是找不到合适的機會問他，也許，現在是個不錯的時機。
“秦危。”
“嗯？”
許凝頓了一下，還是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
在秦危的追問之下，許凝猶豫片刻後，準備問他。
“如果我說……”
就在許凝準備說的時候，秦危的手機響了。
是王臣的電話。
秦危想也沒想，當着許凝的面接了。
電話一接通，王臣在電話裏說：“老板，孫小姐進醫院了。”
“什麽？”秦危忽然緊張了一下，加了一下油門，“我馬上過去。”
說完，秦危挂了電話。
他轉頭對許凝說：“我得去趟醫院。我先送你回去。”
“哦，好。”許凝從來沒見秦危這麽緊張過。
“對了，剛才你要說什麽？”
許凝搖頭：“忘了。記起來再跟你說。”
“嗯。”
秦危把許凝送到家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就離開了。
暮色中，許凝看着秦危的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心情忽然沉重起來。
是誰，讓他這麽緊張呢？
也許秦危對自己，早就過去了。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道歉。
而她，竟然真的生出一絲他想複合的希望了。
是她貪心了。
許凝長籲一口氣，轉身往樓上去了。
秦危去醫院，确認孫茜沒有問題，這才回家。
孫茜有先天心髒病，暫時也沒遇到合适的心髒，這丫頭還特不惜命，三天兩頭進醫院，要不是看在這丫頭對自己有恩的份上，秦危才懶得管。
結束回家已經是深夜。
秦危自己都有點累了。
回家，看廚房裏的碗筷整整齊齊擺放着，秦危又想到昨晚許凝在這裏忙活的樣子了。
他回到客廳，忍不住給許凝發了信息，問她睡了沒。
幾分鐘過去，沒收到她信息，估計是睡了。
秦危也起身，剛準備去洗澡，發現沙發的縫隙裏有根皮筋，他拿起來，收好，嘴角微微揚起。
AL一年一度的秋冬新品發布會暨訂貨會在即，整個公司都加足馬力。
訂貨會之前，為了訂貨會能有更好的成績，市場部特意舉辦了一次答謝會，邀請各經銷商來參加。說是答謝會，其實就是提前打探大家的意願。
設計部也全體出動，好了解現在的市場情況。
“許凝，你什麽時候走？”許凝還在改五月中旬訂貨會的設計，鹿潇過來問她什麽時候去會場。
許凝笑笑：“馬上。”
“那我等你。”
“嗯。”許凝把最後一點改完，收拾好東西，叫上鹿潇一起走。
熱鬧的會場裏，賓客雲集。
許凝和鹿潇一起到了會場，到會場後，Mona先召集大家，跟大家說了今晚的一些事項，讓設計部的同事，務必趁此機會，多和經銷商溝通，了解當下的情況。
講完事項之後，大家才陸續回到會場。
許凝沒有馬上走，因為後臺發生了一點情況，主持人的高個鞋壞了。
許凝蹲在那裏，看看鞋子能不能修複一下。
會場裏。
秦危到會場，四處看看不見許凝，看到Mona，問：“Mona，許凝呢？”
Mona愣了一下說：“在後臺幫忙。您要過去嗎？要不要我帶您過去？”
秦危一想，算了，後臺，不方便。
“沒事。”
“好。”
Mona看着秦危有些落寞地走開了。
她低頭笑笑。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Mona想起很久以前在學校裏見過他，他總在想，什麽樣的女孩子會吸引他呢？
原來是許凝這樣的。
Mona一邊想着，一邊走開了。
後臺。
許凝為了給主持人調整鞋子，出了一頭的汗，總算是把鞋子修好了。
主持人趕緊不盡：“謝謝你，許凝。”
“不客氣。”許凝笑笑。
她看着那雙鞋，忍不住問：“是Mona Green家的定制款？”
“好眼光。”
許凝笑笑，再次回頭看了眼那雙鞋。
那雙應該是Mona Green家早期的鞋子，而且是Mona Green 親自做的，現在市面上已經沒有了，因為Mona Green女士已經在三年前去世。
經典永遠是經典。
永遠不會有第二個Mona Green 了。
許凝一邊想着，已經走到會場去。
離開場還有二十分鐘，但此時，會場裏的氣氛已經開始活躍起來。
好幾個同事，已經跟經銷商相談甚歡。
許凝剛才之所以留下來給主持人修鞋，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逃避社交。
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社交場合。
以前跟着賈誠的時候，一般社交不需要她操心，用賈誠的話說，實在不想社交可以不社交，但你要有本事，有了本事，不會社交都能成為你的優點。
許凝想，還是她不夠優秀啊。
許凝一個人坐角落裏，直到答謝會開始，為了這才答謝會，其他部門還準備了節目。
節目也可圈可點。
總的來說，答謝會效果不錯。
答謝會預計十點結束，許凝提前跟Mona說了一聲便離場了。
出了會場，許凝不知道要去哪裏，便打算自己去吃個夜宵。
她不想叫任何人，只想自己去。
一個人走在午夜空曠的街道上，暖風吹在臉上，倒也挺舒服。
H市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春天的夜晚，讓人想起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
許凝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還沒想好吃什麽。
而另一邊，同樣不知道要幹什麽的還有秦危。
他一直挺忙的，自己家裏的事，葉文俊的事，其實忙起來也就不會多想，比如，許凝為什麽突然又對他冷冷淡淡。
可是這會兒，會場裏冷清下來，他整個人也像燙熱的火鉗往水裏一放，冷卻下來。
一旦冷卻下來，整個人就有點空虛，不知道要幹什麽。
“小危危，你不走？”葉文俊問。
秦危掐了煙，看看還在清場的工作人員，似乎一直不敢過來打擾他，便起了身。
“哎，你去哪？”葉文俊看秦危不是往出口走，問了一句。
秦危卻沒有答話。
秦危到後臺逛了一圈，不見許凝，倒是遇到Mona。
“秦總。”
“嗯。”秦危點頭，猶疑片刻，還是問Mona：“許凝呢？”
Mona道：“她跟我說有點不舒服，提前走了。”
“走了？”秦危笑了一聲，說了聲“謝謝”走開了。
四月的風，有點暖意了。
秦危站在暮色中，一口濁氣堆在胸口，想排排不出去。
他打開手機，想找許凝，最終還是放下。
他實在搞不懂，許凝是什麽意思。
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
因為許凝元旦的表現，許凝的試用期提前結束。
本來是六個月的試用期，四個月的時候，許凝就轉正了。
轉正還是值得慶祝的。
于是，這天，許凝請大家喝奶茶。
買奶茶的時候，何少江和葉文俊正好路過，許凝便順便請了他們。
奶茶到了以後，許凝叫上鹿潇，下去幫忙拿奶茶，拿了奶茶上來，分了以後，發現葉文俊和何少江不在這幢樓，她便拿過去，正好，順便把梁荀和陳旭的拿過去。
許凝拎着四杯奶茶過去，在總裁辦門口，遇到秦危。
秦危正要出去。
看到他，許凝就想起那天晚上那天通話。
秦危沒有理她，直接按了電梯下樓。
許凝便拿着奶茶進去了。
出了辦公樓的秦危，在樓下待了一會兒，直到王臣問他去哪裏。
秦危想了想說：“回家吧。”
晚上有個校友會，秦危回家換身衣服，一進卧室，便看到了床頭櫃上她的發圈。
他拿起來，把玩了一下，又丢回床頭櫃。
愛誰誰吧。
他不想再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下班後，許凝和陳旭去羽毛球館打了一場羽毛球，活動活動筋骨。
沒想到，在羽毛球館碰到了何少江和他的朋友，四個人索性就一起玩。
結束後，四個人一起去吃飯，快到餐廳的時候，何少江的朋友臨時有事走了，于是，他們三個人去吃。
打了兩個小時球，三個人都很累，剛點了菜，有人見了何少江，笑嘻嘻打招呼啊：“喲，何總也在？我剛還碰到你們秦總了。”
何少江一聽，笑着跟人打完招呼，便打聽了一句秦危在哪，對許凝她們說，他上去打個招呼。
許凝和陳旭點點頭，何少江便走了。
何少江一走，陳旭問許凝：“怎麽回事？你和秦總怎麽了？”
許凝搖頭說沒事。
陳旭還能不知道許凝。
“不是上次還信誓旦旦說要追人，怎麽現在就蔫了？”
許凝笑笑說：“前段時間是我太沖動了。”
陳旭聽完，倒是贊同：“你知道嗎？我身邊還沒有破鏡重圓成功的例子。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就算重圓，裂痕也在。而且，凝凝，他也許早就不是以前的秦危了。”
許凝點頭說：“我知道。”
兩人聊了幾句，正好菜來了，她倆先吃。
另一邊，包間裏。
何少江過去，看到秦危正和其他幾個人吃飯，其中好幾個，何少江都認識，便過去打個招呼。
“哎，少江，你也在這裏吃飯？”
“秦總，黃總，錢總。”何少江一一打過招呼，和人聊了幾句。
這時，門外進來一人，看見何少江，也笑着說：“哎，少江，剛才我還在樓下見你呢。和許凝一塊。怎麽舍得上來？”
這裏好幾個人，何少江在國外就跟他們相識，他和許凝的事，也沒瞞着。
他笑笑：“就是碰上了，一起吃頓飯。”
“你這……還放不下許凝啊？”
“趙哥，你這說的。哎，不說這些，我敬你們一個就下去了。”
“行行行，不耽誤你。”
說着，何少江拿酒敬桌上的人。
“秦總，我敬您。”
秦危拿起酒杯，和何少江喝了一個。
等何少江喝完，秦危也起身了。
有人問：“秦危，去哪？”
“抽根煙。”
“這兒也能抽啊。”
但秦危已經下去了。
衆人覺得不太對，問何少江：“你們公司最近有什麽事嗎？”
何少江笑笑，說沒有。
“那不對啊。他今天一進來就不太對。”
衆人都在猜測的時候，桌上有人忽然問：“你們不知道嗎？”
“什麽？”
“秦危的初戀，也叫許凝。”
“啊？”
平地一聲雷。
一桌人異口同聲一聲後，面面相觑，沒了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