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何少江是真沒想到，秦危的初戀是許凝。
雖然世上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可直覺告訴何少江，這個許凝就是他認識的許凝。而許凝那個念念不忘的初戀，就是秦危。
何少江在外面抽了一根煙，才回到了他們自己包廂。
他回去時，許凝和陳旭正吃得高興。
陳旭見了何少江，趕緊招呼：“少江，你總算回來了。怎麽去半天？”
何少江笑笑，看許凝一眼，只說：“多喝了兩杯。”
吃過飯，何少江打車送許凝和陳旭回去。
到許凝她們樓下，何少江也跟着下車，陳旭便知道，何少江肯定是有話對許凝說，于是便拍拍許凝的肩膀，自己先上去了。
“許凝，走走？”何少江說。
許凝點頭。
樓下有個公園，許凝和何少江兩個人在公園裏走走。
四月，公園裏的月季都開了，特別好看。
這麽晚了，居然還有家長陪着小孩在跳繩。家長一個勁兒說今天不用跳了，小孩還挺倔犟，說今日事今日畢，離今天過去還有兩小時，她要跳完。
家長已瘋。
許凝看了一會兒，笑着走開。
走了一路，何少江叫許凝：“許凝。”
“嗯？”
“我還有機會嗎？”何少江看着許凝問。
許凝吓得腳下絆了一下。
何少江拉住許凝的胳膊，笑着說：“有這麽驚訝嗎？”
許凝站站好，說了句玩笑話：“是不是少英姐又催你找對象了？”
何少江搖頭：“沒有。”
怕許凝為難，其他的話他也沒說。
許凝倒是愣了。
她一直以為，何少江只是把她當作初戀的影子而已。
他怎麽會……
許凝想着心事，一邊的何少江倒是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秦危就是那個他。”
許凝一聽，比剛才還驚訝。
“幹嘛這麽看我？輸給秦危，我倒也不虧。許凝，你還愛着他對嗎？”
許凝眨了下眼睛，點了下頭，然後低低地說：“少江，很多事由不得我。”
散完步，許凝回家。
陳旭已經睡下，許凝也洗了澡躺下。只是，她有點睡不着，最後索性起來，坐在椅子上。
椅子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特別圓，特別亮。
許凝想起很多事。
比如，她和何少江的事。
許凝和何少江，是通過葉文俊認識的。一開始，兩人都不熟悉，後來有次何少江回國，許凝托他給陳旭稍點東西，一來二去，大家才算熟悉起來。
至于她和何少江怎麽在一起的？
是當時學校裏有個女生，在瘋狂追求何少江，被何少江拒絕後，不知怎麽就認定許凝是她情敵了，而且，不管許凝怎麽解釋，那個女生堅持認為許凝就是破壞她愛情的罪魁禍首。
何少江知道這件事後，對許凝說：“要不我們就将錯就錯得了。”
許凝笑着說：“別。犧牲太大。”
何少江又說：“你怎麽知道是犧牲呢？許凝，她結婚了。”
許凝一愣。
許凝知道何少江有個無法忘懷的初戀。
“真的。我們試試？”
許凝想，何少江大概是為了走出情傷。
那自己呢？
是的，她想試一試，能不能忘了秦危往前走。
就這樣，許凝和何少江在一起了。
然而，這段戀愛，連一個月都沒有，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兩人居然還是異地戀。
那段時間，何少江會像男友一樣每天打電話問候許凝，可是他越是這樣，許凝越想起秦危來。
在那些懵懂的歲月裏，秦危也是這樣，每天打電話來問她的啊。
每次挂了何少江的電話，許凝便蜷縮在被子裏，不知如何是好。
終于，她還是沒有忍住，和何少江提了分手。
因為自己的草率，她始終覺得愧對何少江，何少江卻總是安慰她，說當時亂出主意的人是他啊。
許凝多少釋懷一些，以為何少江其實也後悔了，只是沒好意思說。
久而久之，兩人都忘了這一茬，還是當普通朋友。
周圍的朋友知道後，都說他們是最體面的分手。
殊不知，所謂體面，只是不愛，甚至有些兒戲。
然而，事實好像不是這樣的。
何少江對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遲鈍如許凝找不出蛛絲馬跡。
午夜的街道上，王臣漫無目的開着車，終于，還是開口問：“老板，我們去哪？”
秦危沉思片刻後，緩緩道：“回花溪。”
花溪別墅，是秦危父母所住的小區。
王臣聽完，便調轉了方向。
李主任下班到家，見自己客廳等亮着，還以為阿姨還沒睡呢。
“姚嫂？你還沒睡？”李主任進家門，一邊換鞋一邊問了一嘴，結果，應她的不是姚嫂。
“媽，是我。”
李主任一看，吓一跳。
“你怎麽回來了？”
秦危笑笑：“這是我家。我還不能回來？”
李主任笑了，自己倒口水喝：“可以。我天天盼着你回來，你也不回來。今天怎麽想起過來了。”
忙了一天，李主任也有點疲憊了，走過來，坐在秦危邊上，聞到他身上有酒味，立馬皺了眉頭。
“喝了不少？”
秦危笑笑：“校友會，推不過去。”
“你少來。”
李主任見自己兒子不太高興的樣子，問了句：“公司裏有事？”
秦危搖頭：“還行。”
“都讓你爸晚幾年交給你了，他不聽。現在倒好，他自己樂得清閑，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個山裏快活呢。”
秦危笑笑：“他還不是想多陪陪您。您平時忙，以前他也忙。我小時候，你倆吃飯都吃不到一塊去。現在多好，他平時還給您送飯。”
“呵呵。我看他就是想自己清閑。”嘴上這麽說，李主任臉上早就樂了。
“你呢？到底為什麽不高興。”
秦危頓了頓說：“沒什麽。就是想家了。”
李主任一聽這話，笑起來：“想家好。想家你就早點成家。找個知冷知熱的，也不至于大晚上在這等我回來。對了，前幾天聽說你去醫院看孫家那孩子了。秦危，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
“不是。”沒等秦媽媽說完，秦危便矢口否認。
“不用不好意思。要真是，倒也挺好。除了那丫頭身體不太好，其他我覺得倒也挺好。早幾年這丫頭玩得挺瘋，我也知道一些。不過，只要她現在……”
“媽。真不是。孫茜就是小妹妹。”
秦媽媽一聽，倒也不說什麽了，只問：“那到底怎麽了？”
秦危見他媽媽是真擔心，随便編了個理由說：“想家了呗。您給我下碗面條，行不行？”
秦媽媽看自己兒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算是看出來了，他是真的孤單了。
“好好好，等着。要荷包蛋嗎？”
“要。”
秦危看着他媽媽起身，又忽然問：“媽，如果當時我爸不回來找您了，您打算怎麽辦？”
秦媽媽笑笑：“能怎麽辦？祝福他呗。”
說完，秦媽媽走進了廚房。
秦危坐那，細細想着他媽媽的話。
祝福她。
如果那個人是何少江……或許他确實該放手了。
秦危沒往下想了。
黃婧得空找許凝吃飯。
“許凝，你追得怎麽樣了？”黃婧最近在一個審計case上，忙得焦頭爛額，沒空update許凝追秦危的進程，正好趁吃飯的時候聊起。
許凝笑笑：“我沒追了。”
“啊？”黃婧驚訝得手裏的肉都掉了。
許凝不作聲，低頭吃青菜。
黃婧有些無語地說：“你這才追了幾天就不追了？跟我說說有什麽困難。”
許凝搖頭：“沒有。就是覺得，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
黃婧吃了幾口肉，猶猶豫豫地開口：“許凝。”
“嗯？”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當時你為啥跟秦危分了？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還是有什麽誤會？當然，你不想說就不說啊。我就是……問問。”
“班長，是我的原因。他沒有對不起我。”
“哦。”
黃婧見許凝不想說，便沒有問了。
吃過飯，兩人各自回去工作。
上回見過秦危，黃婧接了AL的一個審計項目，正要去見客戶爸爸，于是和許凝在樓下分手。
但黃婧心裏總是有個疙瘩。
許凝和秦危。
黃婧覺得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但內心又有點沖動。
她在微信上找她老公，問怎麽辦。
憨憨：「人家的事，少摻合。」
黃婧：“……”
關鍵時候，倒是拎得清的。
AL備戰許久的訂貨會總算如約而至。
所有部門，傾巢出動，為的就是辦好一場好的訂貨會。
此前，AL的宣傳很到位，元旦的活動，也讓人看到了AL奪回女鞋市場的決心，所以這次訂貨會，報名參加的經銷商以及新加盟的經銷商都不少。
訂貨會為期四天。盡管有會務公司幫忙，但設計部還有市場部依舊忙得不可開交。
第一天晚上，各與會經銷商到達H市。
針對幾個大的且合作多年的經銷商，當天晚上，AL設宴款待。
設計部這邊，本來安排了鹿潇參加的，結果，鹿潇因為最近趕設計，腰傷複發，只好拜托許凝去。
許凝不解，自己不會說話，鹿潇為什麽讓自己去。
鹿潇說：“你至少不會害我。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萬一在經銷商那裏吹吹耳邊風，到時候我的鞋子訂的少，哪還了得？說是設計師，說白了，一流設計師拼的是天賦和才華，像是這種二流設計師，拼的就是營銷。人家經銷商多賣你的鞋，你就保住飯碗。”
許凝不懂這些，只是聽聽。
鹿潇說：“不懂沒事。以後姐罩你。今晚你就去一去，見機行事。”
“好。”許凝答應。
設宴酒店，富麗堂皇。
許凝下了班過去，在門口遇到葉文俊何少江還有Mona。
葉文俊笑嘻嘻地調侃許凝：“許凝，今天還化妝了啊？”
許凝：“……”
她每天都化好嗎？不過今天是鹿潇給她化的。
有這麽大區別嗎？
許凝也不說什麽，跟着進去。
三人正準備進去的時候，秦危的車來了。
葉文俊便說：“等等秦危吧。”
其他兩人也頓下腳步。
秦危下了車過來，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過後，便對葉文俊說：“走吧。”
許凝跟在Mona身後，小步走着。
走着走着，Mona忽然冷不丁地問：“和秦總鬧別扭了？”
許凝一愣，解釋：“沒有。我和秦總……”
許凝正想解釋一句，Mona笑着說：“許凝，知道王姍姍後來為什麽活動代言都撤了嗎？”
許凝不懂。
Mona回過頭對許凝說：“秦總撤的。”
秦、秦危？
許凝的腳像不聽使喚，停在原地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