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河邊遇險
蕭澈還是攬着人不肯放,他知道慕容靖言不是在侯府裏就是在他的王府裏,平日瞧見的除了自己的近侍丫鬟就是王府裏的金瞳和一種丫鬟,如今出來聽書可是他長到這麽大頭一遭,慕容靖言覺得新奇倒也合情理,只是他出門時外邊起了風,如今若是掀了簾子,只怕慕容靖言原本就弱的身子更是要病上一陣。
“聽話,待會兒到了茶樓,暖和些再帶你在茶樓裏逛逛。”
蕭澈這話當真是哄人的,慕容靖言撇了嘴道:“殿下只管哄我,那茶樓裏有什麽可逛的,不若我們聽了書出來沿這長街走走如何?”
蕭澈微有遲疑,已近年關,夜裏的風冷硬的很,他為的還是慕容靖言的身子。
“好。”蕭澈在慕容靖言有些涼的臉頰上落了個吻:“靖言說什麽都好,聽了書,若靖言覺得悶了便帶靖言出來走走。”
慕容靖言這才勉強算的上是稱了心,縮在蕭澈的懷裏大肆計劃着聽了書要在長街上逛那些鋪子,要買什麽樣的燈籠帶回府去挂在屋前賞玩,蕭澈聽着,一一應着。
待到茶樓,蕭澈先行下了車駕,他轉身去扶慕容靖言,慕容靖言卻直直的跳到了他身上,盯着蕭澈一雙眼睛咯咯的笑。
“當心着些!”蕭澈有些急:“若是摔了如何是好?”
慕容靖言堪堪站穩,眼睛裏都是些孩童般的純粹笑意:“殿下穩穩接着,我怎麽會摔?”
不管是從車駕上跳下來還是和蕭澈耍脾氣,都源于慕容靖言心底對蕭澈的确認,對蕭澈能夠給他的愛意的确認。
蕭澈握了握慕容靖言的手,不等他握緊,慕容靖言卻抽走手道:“此番出門在外,殿下可要注意着些。”慕容靖言有故意湊近蕭澈耳邊,距離暧昧,他小聲道:“秦王的耳目勢必還在殿下身邊蟄伏,殿下在外可要當心着些,待回了府怎樣折騰靖言還不行?”
“你啊。”蕭澈刮了刮慕容靖言的鼻尖,他道:“本王能将你如何,還不是你掉一滴眼淚我便心疼的緊了。”
“那也沒見殿下少欺負我。”慕容靖言小聲道。
蕭澈無奈搖了搖頭又道:“走吧,我們進去尋個雅座。”
蕭澈帶慕容靖言來得晚了些,雅座便只剩二樓一桌,慕容靖言跟着蕭澈上了樓。
“二位公子可要來些什麽?”小兒把一壺熱茶擺在了那一方桌上,見兩人穿着不凡難免打量一番,對上蕭澈的視線的時候又急急避開了蕭澈的視線,躬身道:“小店兒才出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當真香甜,是佐茶的不二之選,二位公子可要嘗嘗?”
Advertisement
慕容靖言愛甜,聽見小兒說當真香甜,一雙眼睛都要放出光去,只瞧着蕭澈舔了舔嘴唇。
“那便上一盤。”蕭澈給慕容靖言添了茶又道:“其餘點心甜些的也上兩盤,再同其他桌上一樣擺兩盤幹果來就好。”
小二才應了一聲,慕容靖言從腰間掏出些碎銀子扔進了小二手中的茶盤裏,他朝蕭澈擡了擡下巴道:“這位公子給你的賞錢,下去吧。”
小二得了賞錢,喊謝謝公子的調子都比方才高些。
樓下驚堂木響,說書人清了清嗓子,茶樓裏忽然有人高喝:“好!”
慕容靖言不懂為何要叫好,大家叫了,他也跟着起哄,掌心拍的倒比別人也要響些。
蕭澈看向慕容經驗問道:“痛也不痛?”
慕容靖言掌心都拍紅了,自己朝掌心呼了兩口氣又搓了搓才擡頭朝着蕭澈笑。
“上回書說道!那美人和夫君情投意合,夫君未曾顧忌美人家中的羅亂賬,反倒對美人寵愛有加,绫羅綢緞,珍奇異寶,皆是命人搬去了美人屋中,那美人得知家中突遭變故,五髒郁結,産子後竟一病不起,許是麟兒養在身邊倒叫那美人多了幾分生氣。”
樓下說書人倒是聲情并茂,蕭澈聽着卻攥了拳,這書許是說了一半的,他無心聽下去,擡頭瞧了一眼慕容靖言,不料慕容靖言也正瞧着他,兩人對視,慕容靖言朝蕭澈笑了。
“來!二位公子!您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糖蒸粉酪并梅花香餅這還一盤二位的幹果。”小二唱菜的聲音夾雜在聽客的掌聲裏,這回沒人再給他賞錢了。
慕容靖言拿了一塊梅花香餅嚼着,只一口便露了欣喜神色,他遞給蕭澈道:“公子,可要嘗嘗?”
“話說那美人許是感念夫君未曾因着母家的事而厭了自己,待身子養的好些,便又受孕,只可惜啊.”那說書人連連搖頭,故作斷句,直将聽客的心全都給懸了起來。
“只可惜這家的主母是個心腸歹毒的,為了叫自己的兒子能在老爺百年之後坐上這家主之位,竟暗暗的給那美人下了藥,那美人愣是在孕四月時因着滑胎一命嗚呼咯。”
蕭澈聽至此,他猛然攥緊拳頭,不輕不重的在桌上砸了一下。
“公子?”慕容靖言喚了蕭澈一聲。
蕭澈沉了一口氣,他回神道:“靖言覺得可有趣?”
慕容靖言手裏那塊梅花香餅還沒吃完,嘴邊還沾了些酥渣,他點頭道:“有趣啊,只是不知道這家的主母後邊又如何了,這位老爺百年之後,這家主的位置又是落在了誰的手裏。”
他嘆了一口氣,像是在為誰惋惜,又道:“公子說那美人的孩子可會遭衆人善待?如若沒有,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靖言.”
“怎麽了公子?”慕容靖言無辜問道。
蕭澈慢慢松了手道:“無妨,你不是說要到長街上走走麽?走吧,帶你去逛逛。”
不等慕容靖言道好或者不好,蕭澈便已先起身,慕容靖言不緊不慢的将那塊沒吃完的梅花香餅放在桌上,喚了小二來,慕容靖言拿了一錠銀子道:“這邊請樓下說書的喝茶吧。”
慕容靖言看了小二一眼,小兒動作微頓道:“多謝公子。”
“公子!”慕容靖言追出門來,跟在蕭澈身後喊了一句。
蕭澈這才堪堪停了步子,慕容靖言險些撞到他身上。
“走吧,公子帶我去買燈籠。”慕容靖言沒有計較蕭澈一人下樓的事情,他跨出茶樓門檻,走入冷硬的風中,回頭朝蕭澈勾了勾手:“走了公子!”
長街上依舊熱鬧,攤子擺出去老長,叫賣聲此起彼伏,沿街挂着的燈籠将墨黑色的天已染了幾分燈火的橙紅,夜空繁星似是閃在瑩瑩火光中,瑩瑩火光又似繁星嫁裳,美則美矣。
“公子,你瞧,可好看?”慕容靖言站在那小攤前拿了一只女兒家的步搖比在自己的發髻間,滿含期待的問蕭澈。
“好看。”
“那這個呢?”慕容靖言換了只素釵。
“好看。”蕭澈扯笑答道。
慕容靖言原本就沒打算買,只不過是瞧着好看,見蕭澈敷衍他也不急,只放了釵同那攤主道了謝便往下一家去。
蕭澈跟在慕容靖言身後,已沒了半點閑逛的心思,心裏只想着那茶樓說書人口中的故事。
哪裏是什麽哪家的老爺與美人,分明是.
“公子!”慕容靖言站在孔明燈的攤位前高聲喚着蕭澈。
蕭澈不願掃了慕容靖言的興,哪怕心底心事再重,在此刻他也全斂了,款步到慕容靖言跟前,慕容靖言什麽都沒說,只是手裏拿着孔明燈。
“多少錢?”蕭澈問攤主。
待攤主說了價格,蕭澈給了錢,慕容靖言拿着孔明燈高興的不得了。
“公子公子,我們不若去河邊将這燈放了吧?”慕容靖言拿着孔明燈,一再挑選放燈的絕佳地點,“在東邊些呢?還是去那邊那橋邊呢?總不好在這街上便放了吧。”
蕭澈跟着慕容靖言去了河邊,此次兩人出來沒打算在外逛太久,蕭澈連個侍衛都不曾帶,只有金瞳跟在身邊,為防不測,蕭澈沒同意慕容靖言說要走的再遠些挑個沒人的地方。
“好嘛。”慕容靖言倒是不再挑了,他道:“那便去河邊吧。”
蕭澈帶着慕容靖言去了河邊,冬日裏河面已結了冰,上覆一層白雪,連個腳印都沒有,河岸邊的樹光禿禿枝丫勉強撐着落雪,怎麽瞧怎麽覺得蕭索,只不遠處那橋邊擺着的攤子和遠處傳來的人聲勉強給河邊也添了幾分熱鬧。
“可是要這樣?”慕容靖言将孔明燈展好,正琢磨着該往燈上寫些什麽願望,只聽有腳步窸窣。
慕容靖言依舊彎腰在那想自己的願望,未曾擡頭。
“殿下小心!”金瞳忽然喝了一聲。
一蒙面黑衣人正從蕭澈和慕容靖言左邊暗處竄出,那輕功是一等一的好,手裏一柄短刃在月色下反着刺骨的銀光,直直的奔來。
蕭澈第一反應是拉起慕容靖言将人護在了懷裏,金瞳将那黑衣人攔下,亮了藏在衣袖中的軟刃,不過三招金瞳便輕易占了上風,黑衣人見得手不成踩了石階騰空,展了輕功便去,金瞳随之跟上,還不待二人不見蹤影,那暗處便接連跳出了三人,皆是黑衣蒙面,手裏握着的也都是同剛才那黑衣人一般的短刃。
作者有話說:
蕭澈:保護老婆保護老婆保護老婆
金瞳:保護主子保護主子保護主子
靖言:我的燈!可貴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