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難得見面
蕭澈擡手屏退了尚未說完話的管家,他伸手,作勢要抱慕容靖言,慕容靖言眼神在廳中轉了一圈,示意蕭澈這會兒人還多着。
“都先退下吧。”蕭澈道了一聲,待廳中丫鬟和小厮盡數退下,他又朝慕容靖言伸了手。
慕容靖言再沒顧忌的坐到了蕭澈腿上,他伸手環了蕭澈的脖頸又問道:“殿下,靖言能出去走走嗎?”
慕容靖言的傷口這兩日因着勤換藥已然大好了,夜裏他每每翻身壓着了,蕭澈都要醒來替他正一正姿勢,傷口上結了大片的血痂,蕭澈看着就覺得心尖上都滲着疼。
慕容靖言也不是個能日日在府裏呆住的性子,蕭澈瞧着今日天氣好,原本也是打算聽過管家的賬目之後帶着慕容靖言出去轉轉的,天冷倒也無妨,多穿些便好了。
“好啊。”蕭澈應道:“靖言想去哪裏?待本王更了衣就帶靖言出去,可好?”
慕容靖言卻搖了頭:“今次不想同殿下一起出去。”不等蕭澈問緣由,慕容靖言又道:“前日裏武安侯府世子給靖言下了帖子,說是多日不見又聽着我受傷,只等我略好些能往仙緣樓一聚,今日我出門去是要去見武安侯世子的,殿下若跟着去了,庭軒今日豈不是要拘束許多了?”
蕭澈替慕容靖言理着發絲,慕容靖言的話他倒是全聽進去了,武安侯的世子他是知道的,也算得上是慕容靖言的朋友,為人謙遜,不曾問過朝政,只醉心于詩書琴棋而已,和慕容靖言很是投脾氣。
“那靖言幾時去幾時回?”蕭澈問道。
慕容靖言被蕭澈的手指撩的心不在焉,刻意避開蕭澈的手指又道:“我這已經都更了衣,那自然是此刻去,至于何時回,難不成殿下的寧王府還有門禁?”
蕭澈無奈笑道:“本王這寧王府于別人自然是有門禁的,于靖言自然是沒有的。”
慕容靖言起身虛虛的朝蕭澈行了個禮又道:“靖言多謝殿下。”
蕭澈扶了慕容靖言起來,一味囑咐道:“既要自己出去便讓滄瀾好生服侍着,若是冷了便叫他換新的湯婆子,若是肩上痛了便早些回來,本王在府裏等靖言,可好?”
他替慕容靖言将大氅的繩結系好,又在慕容靖言的唇上落了一個吻。
慕容靖言抿唇道:“殿下好生啰嗦,靖言都記得了,會早些回來的,殿下一人用膳可要多用些。”
蕭澈在慕容靖言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道:“好生會耍嘴,既這樣關心本王不若便不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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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靖言壓着嘴角瞪着蕭澈,半晌蕭澈只能道:“罷了罷了,逗你的,你又不是本王養在籠子裏的小鳥,今日不過是出去同朋友飲飲茶而已,本王怎的就會那麽小氣将你扣住,只是擔心你罷了,去吧。”
蕭澈又看向慕容靖言身邊的滄瀾道:“好生伺候着你家世子,若是有什麽差池,你便是安樂侯府的人本王也能要了你的命去。”
滄瀾拱手道:“奴才遵命。”
蕭澈立于前廳門前,眼看着慕容靖言帶着滄瀾出府去了,金瞳上前問道:“王爺,可要派暗影跟着世子?”
蕭澈搖了搖頭道:“沒什麽跟的,武安侯府的世子本王是知道的,秦王尚在禁足,太子可不敢動了那些歪心思,且讓靖言自在玩玩去吧,又滄瀾跟着便無需擔心,那滄瀾也是有一身功夫在身的。”
金瞳颔首不再問了。
才出了寧王府的慕容靖言便由滄瀾扶了一手登上了車駕,車駕一路往仙緣樓去,慕容靖言阖了眼養神問道:“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滄瀾道了時辰跟慕容靖言聽,慕容靖言又問:“寒影可進城了?”
滄瀾略作思索道:“寒影大人應是已經進城了,現在八成已經到仙緣樓了,寒影大人見世子可是從來都是要比世子早些到的。”
慕容靖言掀開眼皮看了滄瀾一眼。
滄瀾颔首又問道:“前些日子奴才送給世子的那個平安符呢,那是保平安的,世子該日日戴着才好。”
慕容靖言複又阖了眼睛道:“你覺得我身上日日系着別人送的東西,寧王可會起疑?”
滄瀾噎了一下,無話能答了。
半刻慕容靖言又道:“寒影自己要送我那東西,怎麽不自己送來?倒是隔着你,非要繞上十幾個彎彎繞才肯将東西給我。”
滄瀾聞聽慕容靖言戳穿了他與寒影,複又道:“世子好生厲害,怎的知道那東西便是寒影大人送與世子的?”
慕容靖言睜眼,似看傻子一般看了滄瀾一眼,他道:“這究竟是你與寒影是傻子,還是你與寒影将我當做傻子了?那東西是寒影幼時日日系在腰間的,那是他師父替他求來的,我怎的不知道?”
滄瀾撓了撓頭很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今日仙緣樓倒是熱鬧,說書先生不在,大堂裏坐了飲茶用膳的,慕容靖言未在大堂多做停留,直往二樓雅間去了,慕容靖言報了林庭軒的名號,小二将慕容靖言引進了一間雅間。
林庭軒已在裏邊等了慕容靖言多時,見慕容靖言推門進來,忙起身去迎,一連叫了幾句靖言兄。
慕容靖言同林庭軒是一場詩會上認識的,林庭軒惜慕容靖言的才,直把慕容靖言當作了知己,此番慕容靖言身負重傷,林庭軒倒是有意到寧王府去探望,只是終歸是不好的,林庭軒前幾日給慕容靖言下了帖子相約慕容靖言何時身上略好一好便出來小坐。
昨晚得了慕容靖言的消息,林庭軒今日早早便來等着了。
見了慕容靖言又好生的心疼了一番,再三叮囑慕容靖言可是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慕容靖言同他飲了一壺茶,用了半塊點心,只覺得胃裏便都是要脹開的感覺,多一口茶都飲不下去了。
好在林庭軒還有別的事,飲過一壺茶同慕容靖言拱手道:“今日得見靖言兄無事,心下便無牽挂了,還望靖言兄好生照看自己,待來日你我再聚。”
慕容靖言拱手道:“多謝庭軒兄記挂,庭軒兄路上小心。”
待林庭軒出得雅間,慕容靖言不見有走的意思,他喚了滄瀾一聲道:“滄瀾,上茶。”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不是滄瀾,來人一身青色衣袍,手中執着的原是小二手中才會托着的茶盤。
慕容靖言坐在窗邊,臨窗看着街邊的小攤小販,聽到有人進門,他不曾轉頭便抿了笑,只道:“這一壺茶可是要比尋常的茶水貴上許多了。”
茶盤輕輕放到桌上,慕容靖言只聽得一句:“窗邊有風,還不快些過來,吹得傷寒,你可不是要急死你家那位殿下?”
慕容靖言轉頭過來去瞧,寒影負手立在桌邊,唇邊抿着笑看着他,慕容靖言起身坐到了桌邊,倒了兩杯茶,給了寒影一杯,寒影仍舊站在那,慕容靖言看了一眼身邊空着的凳子道:“大人.”慕容靖言改口道:“公子還不坐是在等誰請呢?”
寒影坐到慕容靖言身邊那凳子上,他不曾飲茶,只看着慕容靖言,他伸手握住了慕容靖言搭在桌邊的手。
慕容靖言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向寒影道:“公子,此情此景若是叫人看去了,公子與我可能落個全屍?”
寒影猝然松手,有些頹然的說道:“你我難得見了一面,你又受了這樣重的傷,我不過是心疼你,何苦引得你這樣疾言厲色。”
慕容靖言的語氣軟了下來,他低着頭道:“你若是心疼我,當初.”
話說一半,慕容靖言不想再去回想那些往事,他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近來可好?是如何從秦王府脫身的?接下來又當作何打算?”
寒影眉心微蹙,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鋒利,他道:“你讓滄瀾交與我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妥當了,現在只等着那位将那些東西翻将出來了,屆時我們只管等着看戲就是了。”
慕容靖言問道:“我是問你,接下來當做如何打算?”
寒影不答慕容靖言,他的視線往慕容靖言腰間上掃了一眼,又朝他脖頸上看了一眼,後又問道:“滄瀾給你的那東西,怎的不随身帶着?”
慕容靖言瞪着寒影道:“你的東西何苦要別人來送。”
寒影垂下頭:“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
慕容靖言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在寧王府裏,我日日夜夜同寧王在一處,我身上多了什麽,少了什麽,寧王問也不許問便能瞧得出來了,你那樣貼身的東西我怎好随身帶着?”
寒影嘆了一口氣,他問道:“你在寧王府可好?”
慕容靖言道:“很好,寧王真心待我,我過得很好。”
“那你呢?”
寒影猝不及防的反問打了慕容靖言一個措手不及,慕容靖言避開寒影的視線沒有答他。
寒影的眼神暗淡下來,他道:“滄瀾同我說那日那位商量了寧王的婚事,他去寧王府的時候你可是好生厲害了一番,靖言,你可是已經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