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他的仆從已經死了。”眼看着蓋吉咬死了最後一名侍從,波戈将陰沉的目光落到了衣着華貴的主人身上:“幹脆連他一起殺了。”

“呸。”蓋吉松開了血肉模糊的脖頸,灰藍色的大手嘎巴擰斷屍體的頭顱。

蓋吉是個發育不良的畸形兒,他有兩只粗壯的胳膊,與之相對的是又短又細的腿:“不,波戈,我們不惹麻煩。”

殺死侍從是為了得到食物,殺死貴族會招來殺身之禍,他可不想被紅騎士攆着跑。

波戈和蓋吉橫穿白桦林的時候遇到了打獵的貴族,他們好幾個星期沒有吃上肉,饑渴難耐,倆人偷偷跟了一段時間,波戈估算了人馬,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

一共七個人的隊伍,類人控制了馬兒,很快就把騎着高頭大馬的人類摔的七葷八素。

蓋吉和人類打過交道,阿媽的故事裏,這些穿着輕薄華貴,頭戴羽飾的貴族都是磨牙吮血的魔鬼,他們的身體或許很脆弱,可天生災厄,會帶來恐怖的厄運。

但蓋吉知道人類遠比魔鬼恐怖。

波戈走到摔暈的人類少年前,尖尖的石刃對準了那顆腦袋。

“波戈!”

蓋吉跳過來打掉了他手裏的石刃,那雙深陷的眼窩裏棕色的眼珠飛快滾動:“別找麻煩!”

“留在這裏他一樣會死。”

“親手殺了他可不一樣!人類很聰明。”

波戈冷哼一聲,砸碎了另一個腦袋瓜,開始緩解饑餓的進食。

蓋吉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比起愚蠢的同類,他更謹慎一點,蓋吉打量着昏迷的人類,從那頭海藻般卷曲濃密的長發輕輕嗅聞,一直到腰,蓋吉從腰間的銀色小水壺裏聞到冰泉的味道。

他眉頭一震,這個味道蓋吉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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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小的時候有人帶着一個小水壺回到部落,族人争相傳看,贊嘆只有月亮女神才能配得上如此美麗的瑰寶,蓋吉年紀很小,但他永遠記得那個躺在手心的小銀壺,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散發出幽冷的香氣,比任何一種花朵都要好聞。

夜晚,他睡不着,想要再摸摸那只小銀壺,它被放在部落中央的獸皮鼓上,蓋吉借着月色走近,他攧手攧腳,腳縫中沾滿了濕泥,緊張得不停地冒汗。

蓋吉沒有遇到族人,只有一只雪白色的大鳥停在獸皮鼓上,嘴裏叼着小銀壺。

蓋吉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他看到了一只帶火的箭矢,亮如獸瞳,剝啄一聲釘到獸皮鼓上。

铠甲摩擦的聲音突然響亮,他聽到狗吠,鳥鳴,還有弓弦繃緊的酸麻聲。

一瞬後。

箭矢如驟雨跟至,嗖嗖——的破空聲令人頭皮發麻,蓋吉看到了隐隐綽綽的紅盔甲,他扭頭就跑,風一樣竄進樹林。

最後一個人也沒有活下來,除了他自己,蓋吉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算活着。

他知道人類要分三六九等,但那些一二三等裏,能拿到冰泉的貴族也不多,這是個燙手的山芋。

蓋吉一瞬間就決定了留下他,并把決定告訴波戈。

波戈是個陰狠有餘卻過于愚蠢的家夥,對于蓋吉的決定很不滿,他和蓋吉打了一架,幾次三番想給貴族老爺開瓢。

“他們說我們是賤種,我倒要看看高貴種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蓋吉怒道:“殺了他,你和我都走不出野玉海,我們要帶他走。”

他抖空了裝餡餅的絲織袋子,罩住少年的腦袋,把他扛在了肩上:“去尖尖的小屋,強盜會告訴我們該怎麽做,要讓人類對付人類。”

一棟黑漆漆的小木屋,它靠着背風的山坡,半嵌入山體,高高的房頂又尖又窄,粗壯的煙囪裏爬出輕薄的灰色煙霧。

壁爐裏的幹柴,在燃燒後散發出一種溫暖的松木味,有點嗆人,卻非常的舒适。

安迪的手腳被反綁在背後,捆得結結實實,像一個蠶蛹一樣高高的吊在房梁上,屋子裏斜七橫八的坐着一群黑黝黝,亂哄哄的傭兵,他們圍着壁爐一邊烤土豆,一邊狂飲麥芽酒。

安迪安靜極了,事實上他希望這些傭兵永遠不要注意到他,但情況總是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有一個高高瘦瘦,留着兩撇精明的八字胡的家夥站起來,他戴着眼鏡,對屋子裏最高,最壯的傭兵說:“頭兒,處決時間到了。”

傭兵頭領噴出一口啤酒沫,他看上去十分高大結實,相貌也十分粗犷,面孔膛紅粗糙,胡子虬結,紅通通的大鼻子像一塊豎立在臉上凹凸不平的海泡石,他微笑着說:“別急,文森特,我們聽聽這個小夥子怎麽說。”

文森特舔了舔自己又細又白的牙齒,坐回了座位。

傭兵們七嘴八舌的接話,要把這個可憐的小夥子煎炒烹炸,要拿他的心肝做下酒菜。

安迪毛骨悚然,眼睛裏湧出了淚水,他懇求道:“尊敬的先生,我不是小偷,我是個詩人,我是誤闖進來的,我懇求您。”

強盜頭子哈哈大笑,他拍着文森特的肩膀說:“真是個有禮貌的小夥子。”

他說:“我可不是什麽先生,叫我頭兒。”

“頭兒。”安迪辯解道:“請相信我,我不是小偷,我只是個流浪詩人,我太餓了,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他真是餓昏了頭,才會跑到這座小木屋裏行竊,他在壁櫥裏找到了一小桶酒,和幾個凍得硬邦邦的土豆,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回來的傭兵抓個正着。

“幹脆讓我們烤了他,大家夥好久沒吃上肉了。”

被捆起來的小青年拼命的晃着腦袋,臉漲的紅紅的,像一個被勒得緊緊的大香腸似得,蕩來蕩去。

“先生們!我發誓我會付錢的!”

強盜們轟然大笑,把他當成白日裏的取樂對象,蕩皮球一樣推來搡去。

兩個膚色各異的類人敲響了小木屋的門,并很快得到了回應,蓋吉抱着人質走進了小屋,他掃了一眼吊在房梁上,哭成淚人的蠶蛹,對着傭兵頭領露出了微笑。

“頭領大人。”

他對于人類語言并不生疏,十分精通與這些出身低微的人渣打交道。

波戈得到了一大杯麥芽酒,歡樂的擠進傭兵中間,絲毫不關心蓋吉說了什麽,比起平民或者貴族,這些窮兇極惡的不法之徒并沒有那麽排斥類人,對他們奇怪的膚色和習慣引以為常。

傭兵頭領很久沒有見到這兩只游蕩的類人,他掃了一眼灰藍皮膚的畸形種,以及他懷裏的東西,笑道:“我聽說伊撒正在和人馬搶地盤,你們類人也被允許參戰,蓋吉,你是從戰場上給我帶了個女人來嗎?”

“不,是比女人更好的東西,一個有爵位的老爺。”蓋吉掀開衣服,露出了人質腰上的小銀壺。

傭兵頭領臉色一變,蓋吉凝視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分辨清楚那雙眼睛裏的情緒,猜不透他是高興,還是憤怒,但他并沒有把蓋吉趕出去,而是讓他的手下文森特把人關起來。

“多綁幾層,別摘頭套。”傭兵頭領對手下冰冷吩咐:“把吊着的那個小偷也吊到地牢裏去。”

然後他對着蓋吉露出了微笑:“好吧,你想要什麽報酬?”

蓋吉松了一口氣,他一個銀幣也不敢要,好不容易禍水東引,他感恩戴德了一會就和波戈離開了小屋。

強盜們幹慣了敲詐勒索的事,一個貴族是抓,兩個貴族是放,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什麽都不怕,但類人可不一樣,他們不能混進城邦,缺少生活必須的補給,一旦被針對,很難在紅騎士的圍堵下活過來。

安迪被挂到了地牢的橫梁上,地上躺着一個頭被罩住的家夥,他哭累了,借着微弱的燈火往下看,那個東西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你還活着嗎?喂——”

安迪的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他抽噎着盡可能去觀察那個倒黴蛋。

地牢太黑了,他只能看到光照處一雙漂亮的小皮靴。

安迪喊劈了嗓子,他也沒有回應一聲,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東西動了動腿,慢騰騰的翻了個身,從地上掙紮着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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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

作者的沙雕旁友也開文惹。

推一下。

《驚天魔喵團》岚菜菜

水逆纏身的李言昭,一朝不慎車禍成植物人後石樂志,附身于賀白的靈貓,當起了小寵物。

當他變成了一個男人後,賀白覺得自己終于翻身貓奴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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