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達爾文！你居然敢騙我！”安迪氣壞了，撸起袖子。
往男人臉上狠狠揍了幾拳，達爾文痛呼一聲，他挨了打，理虧不敢還手，捂着臉低聲求饒：“安迪，別打了，我可以解釋的，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大買賣？說好的只扮一天，現在那個糟老頭子要把我送到西彌斯去！你早知道了對不對？奧利弗呢？你別告訴我那個女人跑了。”
達爾文爬起來點燃了蠟燭，安迪冷冷地看着他，他下意識的捂着臉後退。
“安迪，奧利弗小姐人雖然不在這裏，可她支付了我們金幣，老天爺啊，五千多金幣，你不心動嗎？你不是要找妹妹嗎？還有威爾，女神在上，這是多大一筆錢啊，咱們寫一輩子的詩也掙不到這麽多錢，你好好想想。”
安迪提起裙子，露出兩條結實的大長腿，他憂郁的岔開腿坐在椅子上：“達爾文，有錢也要有命花，你要搞清楚，那個瘋女人簡直愛死了自由，她萬一興起，打算去當個海盜浪跡天涯，我們怎麽辦？裝一輩子小姐和仆人嗎？”
達爾文捂住眼睛：“好兄弟，你先把裙子放下來，你穿着這套衣服太具有迷惑性了。”
安迪鐵青着臉放下裙子：“……如果我們不是一個團夥，我真想送你去女神廟修養身心。”
安迪和達爾文是在流浪的時候認識的，三年前他追着消息跑到塞尼港，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安妮的消息，安迪只好跟着大船到處跑，希望遠行能夠把消息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達爾文是船上的水手，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買一條遠航船，有生之年能夠載着他去探索大海的盡頭，神靈隕落的地方。
當年他還是個沖動暴躁的毛頭小子，而安迪為了得到免費船票，答應為水手們表演，他用牛皮鼓打着拍子，在海浪聲中用詩歌講述了遠古諸神，黃昏之戰的故事。
那其實是個無稽的故事。
他說世界曾經是一片巨大的汪洋，汪洋白如牛乳，無邊無際，誕生了十二位神只，他們是混沌的化身，既善良又邪惡，既恐懼又勇敢，他們也是相互的妻子，丈夫。
其中有一位純粹邪惡的神靈名叫伯古，他是世界萬物的陰影。
這位邪神無孔不入，他為了離間諸神的關系，首先變作了美貌的女人，欺騙了好勝勇猛的神靈克，讓他身心淪陷，接着又挑逗克的妻子，引起了兩位神只間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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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穢言與污蔑，是災難與禍源，是恐懼與邪惡，也是誘惑與堕落，伯古的分。身千千萬萬，為了獨占整個世界，他挑起了諸神之戰。
首先隕落的是神靈克，他的身軀陷入海水，神血将大海染成藍色，接着一位又一位的神只互相殘殺，将整個世界變成了昏暗熾熱的地獄黃昏。
伯古哈哈大笑，他用一部分神只的軀體堆成了山川湖海，用飄散的血液凝聚成火山，火山噴發的煙霧将整個大陸籠罩在暗無天日的陰影裏。
直到有一天，隕落的諸神終于感受到了背叛，他們将自己意志凝聚，于是一顆白桦樹憑空生長，托起了太陽，火山上開出了第一朵白色的花，從花朵裏誕生了月亮。
這兩位新生的神只強過任何一位遠古神，他們是為夫妻，合力驅散了世界的陰影，将伯古永遠的封印在了海洋的深處。
安迪當時喝多了酒信口胡說，吹噓自己曾在一次遠航中遭遇了罕見的暴風雨，那時烏雲閉月，洶湧的海浪卷起了沉在深海的神靈屍體，那那只手臂比最大的船還要粗，它抓着一團邪惡的陰影，如同游魚一樣在海水中翻滾。
那只是故事，達爾文卻傻乎乎的相信了。
而且這似乎還啓迪了他的文學天賦，他開始天天纏着安迪講那段經歷，即使他已經聽到會背出來，後來還放棄了做一名水手，成為一名沒有到西彌斯認證資格的吟游詩人。
所以安迪認為，達爾文是個腦袋不好使，又極其固執的家夥，比如他會傻到相信那個女瘋子，但他同時具備誠實可靠的美好品格，讓安迪又愛又恨。
達爾文對安迪說：“奧利弗小姐說她只是想去嘗試一下游騎的生活，頂多兩個月，她一定會回來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小的象牙印章：“她把家族印信都交給我了。”
安迪盯着印章看了一會，想到了最關鍵的：“那錢呢？”
“奧利弗小姐說等她從巨龍遺址回來，再全額付款。”
“……”
“達爾文。”
“怎麽了。”
“如果不是你還欠我兩百個金幣，我現在就會用這條裙子捂死你，女神在上，我發誓我會這麽幹。”
達爾文被安迪的口氣吓了一跳：“這有什麽問題嗎？”
安迪深深呼出一口氣：“這件事之後我會找你算賬，明天你扮成車夫來接我，那個老頭子說要把我送到西彌斯去，我得提前準備準備，即使那個瘋女人鮮有人知，也不能露出馬腳，被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好吧，我會的。”卡爾文看着安迪，忽然用手捂住了雙眼：“安迪我不能再看你了，我都想為你寫詩。”
安迪：“……”他連蠢貨兩個字都罵不出來了。
而另一邊，丹也在準備自己的行李。
他要在三天內趕到伊撒最南，在那裏登上渡口，前往西彌斯，丹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家，他感到新奇，害怕，更多的是不知目的的茫然緊張，他求問過父親是否能讓阿諾和他一起去。
父親搖搖頭，沒有回應：“你們肩負着不同的命運，孩子，阿諾會是我族最勇猛的戰士，而你會是我們和人類之間的橋梁。”
他沉默了一會，說：“我沒有能力給你更多，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孩子，對于西彌斯，我不會比你知道的更詳細，但我希望你去到那裏，你學習到的東西會讓我族強盛，也可以解開類人一族多年來的疑惑。”
他在丹的袋子裏裝滿了金幣：“我們要文明的種子在部落生根發芽，如果不想被人愚弄，或者當成驅策的牛馬，就必須同他們一樣，強盛起來。”
“兒子，我會祝福你。”
“我會的父親，我會的。”丹鄭重的說。
阿諾會永遠沖鋒在陣前，為了族人，為了伊撒。
而丹也應該找準自己的位置。
夜晚，丹向阿諾告別，他在營地外找到了阿諾，阿諾坐在小山坡上，看着頭頂的月亮出神。
他的皮膚顏色很淡，幾乎看不出綠色，和喜好熱鬧的族人不同，阿諾像湖水一樣安靜，他從不出錯，也從來不要求什麽，三個兄弟裏，他最聽父親的話。
“我明天就要走了。”
阿諾回頭看了他一眼，淺褐色的眼珠像泡在溪水裏的石頭，堅硬的濕潤，他拍了拍身旁，示意丹坐下來。
丹坐在阿諾的身邊，偏過頭看他，阿諾仍然不說一句話，他像安靜深邃的海，目光裏跳動着丹參悟不到的感情，他不明白阿諾的心情，但他知道阿諾在看什麽。
山坡下有一頂白色的帳篷，那裏住着一個爽朗漂亮的類人姑娘。
她有丈夫，但在多年前，她還是少女的時候，阿諾剛剛成年，他們在篝火舞會上相遇，跳舞跳了一整晚，和所有青年男女一樣，阿諾紅着臉給她送過白色的麗桑花，少女一邊和同伴埋怨阿諾是個木頭，一邊悄悄的給阿諾送串着彩色小石子的項鏈。
阿諾為了捉一只漂亮的大鳥，摔壞了胳膊，少女急得直掉眼淚，把自家的小奶羊拴在了阿諾的帳篷前，日以繼夜的照料阿諾的傷。
阿諾明明驕傲的不得了，還要在族人面前假裝兇巴巴的，背後捏着鼻子喝下腥膻的羊奶，沖着少女傻笑，少女每次都會順着阿諾，溫柔得不像個類人族女戰士。
但父親并不贊成，他們争執了很長時間，最後阿諾沉默，他從快樂的戀情裏平靜下來，等到下一次舞會的時候阿諾邀請了別的類人女孩，留下少女孤零零一個人站在篝火旁。
那之後很久，少女重新打起精神，找到了丈夫，成為強悍的母親，阿諾在接連不斷的戰争中歷練得更強大，也愈發的安靜沉默。
“阿諾，等我回來，我會成為真正的勇士，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阿諾驚訝的看着丹，嘴角勾了勾：“祝福你，丹。”
第二天早上，丹帶着自己的行李出發了，族人把他送到渡口，他騎着白角馬，回望城池下嗚泱泱的帳篷下定了決心。
西彌斯獨立于國家政權之間，是一個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它夾在三個國家之間，在地圖上只有半片指甲蓋大。
最開始它是一個小國家，為了生存汲汲營營，努力同周邊的大國周旋，它嘗試過聯姻，年年向三個國家繳稅，使本來就貧弱的國力更加衰微，負債累累。
這個時候，一個叫做尤金的學者出現了，他博學多識，足智多謀，卻偏偏為美色傾倒，愛上了西彌斯的一位繼承人。
為了讓憂心國事的繼承人一展笑顏，他向國王提出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使得西彌斯超然物外，獨立于三個國家之間，而不再有覆滅之憂。
尤金充分利用這塊土地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建立了第一座培養尖端人才的學府，同時吸納各行各業的人才，耗時二十一年，統計并編纂了三個國家的發展歷史，包涵了文學，藝術，醫學，農學，和其他雜項，并建立了鐘樓保存這些珍貴文獻。
他開設了特殊的研究機構，致力于研究古早魔法和先哲思想，讓好學的種子灑落西彌斯的每一塊土地，經由百年演變，将這個小小的國家變成了學術氛圍濃厚的文明搖籃。
丹要去的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作為第一個進入西彌斯的類人，他要為自己的族人做好榜樣。
三天後，丹來到了港口。
他穿着薄外套，戴着帽子，周圍的人忙忙碌碌，來來往往，卻沒有人因為他的類人身份覺得不妥。
他看向海面，藍色的大海波光淩淩，白色的海浪一層層湧來，像啤酒沫一樣輕盈。
船只如梭，旌旗像樹葉一樣密集，繁忙的海面上水手們在喊着號子，有人撲通紮下水，穿着漂亮裙子的姑娘在兜售水果，各式各樣的小船來往在巨大的貨船間，撐着水忙碌的運送的貨物。
煙草，陶器，成箱的土豆，貼着封條的貨物。
丹感到新鮮極了，他找到了自己的船，興奮的走上大船，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倒在第一關。
大船駛出港口。
丹暈船了，他扶着護欄吐的心肝脾肺火燒火燎，奄奄一息。
“我想你應該到船艙裏睡上一覺，如果可以，請喝一點葡萄酒，它會讓你忘了身在何處。”
有人遞過來一方手帕，丹捂着嘴擡起了頭，他面前站着一位穿着豆綠色長裙的小姐，她樣貌美麗，膚色略深，高挑身材，黑色的眼睛神秘而冷淡，顯得十分矜持。
她身邊跟着一個金發的男仆從，還有兩個神色嚴肅的紅衣騎士。
“謝謝。”丹吶吶的說。
那位小姐點了點頭，在侍從的帶領下離開。
丹出神的看了一會，不經意擡頭，看到了上層甲板上，靠着欄杆的熟悉的臉孔。
海藻似的長卷發，陰郁的綠色眼睛，正是宴會上見過的那個刻薄公爵。
似乎察覺到了丹的視線，那位公爵眼神略微一撇，露出幾分嫌惡，轉身消失在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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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榜單我就要勤勤懇懇。
說起來，我突然想起來，我之前給安迪設定了詛咒梗，讓他外貌趨向女性化，并且洋洋得意找基友幫我看，你看我多聰明，解決了男人女裝不好看的根本原因。
我基友（疑惑JPG）說：你這個故事是在寫公爵和人妖談戀愛嗎？
我（懵逼JPG）：對對對啊，卧槽，差點玩脫了。
em，所以安迪女裝為什麽好看？咩哈哈哈哈機智的作者把年齡設置在了十八歲，強制沒長開，對，就是這樣！
好了我去繼續日萬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