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奧斯丁， 好吧， 我得提醒你， 作為一個自學的男巫，我的藥水存在某種程度上的隐患，所以我并不要求你出額外的錢， 這是默克多人的良心。”
也是為了不把大主顧得罪死。
納吉爾隐藏了些許心虛， 他總是情不自禁的為古老配方研究新的材料，很多時候會帶來讓人頭疼的麻煩。
比如紅色巨龍，它對于人類情緒的感應，就來源于一份失敗的治療魔藥。
嗯， 誰知道腐敗青蛙加上森林守衛的樹皮會發生這種變異， 肯定是巨龍自己的問題。
身為男巫中的進取者，在魔法逐漸消失的時代， 他主張對材料和儀式進行适度革新。
但是默克多的男巫們顯然不贊同将神秘魔法和人類低級巫術結合，并嚴令禁止巫師和人類接觸。
要不是亨巴，納吉爾不可能從公爵手裏收集到足夠多的材料和民間巫術。
而這位公爵是個冷酷的商人，他對奧斯丁的強調， 除了表達善意，潛在意思是如果出了什麽問題， 也絕對不能找他的麻煩。
奧斯丁颔首， 顯然非常了解這位男巫的風格，從他能配錯藥水這點來看， 男巫和巨龍真不愧是好朋友。
但是這可能也在某種程度上昭示着父神的安排， 一切都在衪的意願中。
奧斯丁心裏默默禱告了幾句， 他并不想和這位 ‘革新派’ 男巫合作，如果不是默克多人裏只有這位男巫願意和人類接觸的話，他有點麻木的想，然後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美麗動人的‘奧利弗小姐’。
“我們馬上啓程。”為了不耽擱行程，公爵戴上帽子，回避了那位的目光。
安迪對于怎麽回到西彌斯展露出了部分好奇，對他來說，既然決定要攪和進來，當然要做足充分的準備，以免發生什麽措手不及的意外。
嗯，其中有一部分源于公爵古怪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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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好奇他在我的回憶裏到底看到了什麽，但是安迪自己也不知道記憶深處隐藏着什麽秘密，很多模糊的事會不會經由藥水重現，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巨龍接受奧斯丁的雇傭，再次化作了原型，帶着他們飛離了默克多人居住的乳白高山。
層層疊疊的霧氣遮住了高山下的風景，安迪出神的想，如果沒有巨龍，普通人根本難以翻過一座座的高山，穿過邪惡的沼澤，呓語森林，到達乳白高山的隐國。
更別說和默克多人有什麽接觸了，這個神秘古老的種族與世隔絕，行走在大地的痕跡也常常以傳說的方式出現。
奧斯丁不但認識一位男巫，還和他有多次的合作，這是否從側面說明了，他面對的危險，也是十倍百倍的。
安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為自己的命運哀嘆，一時感慨。
奧斯丁伏在巨龍的脊背上，同樣心情複雜，但他不會表現出來。
穿破雲霧後，巨龍帶着奧斯丁和安迪滑翔到了一處孤島，白色的小島堪堪容納巨龍的駐足，除了沙子，只生長着幾棵娑椰。
安迪正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忽然眼前一花，劇烈的颠婆後他重心不穩的撲倒在沙灘上，吃了一嘴的傻沙子，和他一起吃沙子的還有公爵。
這條臭龍！
巨龍看到久違的大海，興奮的難以自持，下意識的縮小體型，紮進大海，把背上馱着的兩個人類忘得一幹二淨。
安迪吐出嘴裏的沙子，頭暈目眩，公爵大人疑似恐高，這一下讓他久久難以平靜，保持着臉埋沙子的姿勢足足兩分鐘。
安迪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在公爵擡頭之前拉了拉裙子，遮住平坦結實的胸膛。
安迪環視大海，和他猜想的并無不同，公爵果然會借助人魚的力量回到西彌斯，就是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難道是騎魚嗎？
“咳。”
狼狽的公爵控制住了情緒，并沒有如何失态，平複心情後，他拍打着身上的沙子，站起身。
快樂的巨龍從海裏游上來，正好對上嘴角下撇的公爵，他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慢慢後退，像沉船一樣，只露出一雙燦金色的眼睛和半個腦袋。
安迪抽了抽嘴角，巨龍大概感受到公爵的情緒，鑽進了海底不再現身。
“這是哪兒？”
“我不清楚。”
公爵從口袋裏取出一枚做工精巧的白色哨子，放到了嘴邊，安迪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過涉及神秘學，本身就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
過了不久，平靜的海面浮起了一道道瑰麗的幽影，他們鑽出水面，停留在不遠處，注視着海灘。
安迪按捺住內心的震撼，表現出見過大世面的平靜，內心默默數了數，一共五條人魚，顏色不同，他們外表形似人類，有男有女，長相大都陰柔豔麗，眼神幽邃，人身魚尾，有種獵特殊奇異的美感。
人魚的身體似乎包裹着透亮的粘液，在陽光下緩緩流動，閃閃發光。
一尾藍色的人魚游近，臉頰的腮輕微翕合，發出類似昆蟲翅膀震動的聲音。
安迪極其戒備，下意識遠離了這種奇幻瑰麗的生物，等待奧斯丁的答複，有着不少秘密的公爵思考片刻，平靜的點點頭，好像聽懂了什麽。
藍色人魚展露出驚喜的笑容，回過頭面對同類，人魚們紛紛靠近，游近淺灘。
安迪疑惑：“他們要做什麽？”
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告知具體內容，好心的規勸：“希望你不會暈船。”
水面緩緩浮起巨大的白色貝殼，安迪大概明白了公爵的意思。
海底戰車，風馳電掣。
兩個小時後，人魚抵達了西彌斯附近的海域，将大貝殼推上岸。
安迪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密閉的大貝殼裏鑽了出來，絲毫沒有顧忌的提起裙擺，步伐矯健，奔上岸，吐的絲毫不矜持。
奧斯丁走上岸，處理後續，他答應為人魚解救一位被囚禁的同類，人魚們得到肯定的答複，拖着貝殼緩緩沉入大海。
安迪擦擦嘴，他們的身份并不适合與未婚異性一同出現，容易引人遐想，雖然除了這件事，安迪對奧利弗小姐本尊惡意滿滿，但考慮到當下還在扮演，不得不含恨放棄報複的念頭。
“接下來我會讓我的仆人通知你，既然你知道了這些，我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
奧斯丁公爵的心态穩定了很多，留下這句話後就和安迪分開，他們需要獨自回到自己的住所。
安迪一邊分析着自己知道的事，一邊腳步輕快的趕路，等看到熟悉的白色小院和盛開的薔薇，默默松了口氣。
他走進院子，推開大門，和愁容滿面的達爾文撞了個正着。
“女神在上啊！你終于回來了！”達爾文激動壞了，語無倫次的表達自己的驚喜。
雖然達爾文大多時候少根筋，但的确是可靠的朋友，安迪神情微動，暗自嘆息，剛想開口解釋這幾天的行蹤，就被達爾文攥住了手。
字都認不全的詩人雙眼含着淚水，壓低了聲音：“我剛寫了一首歌頌女神的詩，我都被自己的才華感動哭了，你快幫我看看我寫的怎麽樣！”
安迪深呼吸了一口氣：“寫詩？你這幾天出過門嗎？”
達爾文：“啊？沒有，出什麽事兒了？”
安迪收回自己的手，神情冷漠：“結束這單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與此同時，公爵回到西彌斯的消息掀起了小小波瀾。
餐廳內，丹沉默的聽完旁人的低聲議論，類人的良好聽力能讓他輕而易舉的窺探到某些隐秘的對話。
他低下頭，安靜的向父神祈禱，然後才開始吃自己的那一份晚餐。
但微微動彈的耳朵正在專注的傾聽那兩位女士的談話，她們大膽揣測的對象包含了一位位高權重的公爵，以及一位名聲不好的小姐。
“難道還要指望她有羞恥這種東西嗎？恐怕只要那位大人勾勾手指，那朵嬌豔的玫瑰花就會迫不及待的獻出自己的一切。”
穿着鵝黃色蛋糕裙的小姐搖了搖扇子，遮住含着譏諷的嘴唇。
丹不悅的皺着眉，聽懂了貴女們含蓄的暗示譏笑，他一直悄悄的關注着那朵沙棘玫瑰，很想在必要時能夠提供一點幫助。
可丹有心無力。
她的處境并不算好，貴女們态度輕蔑，一同上課的某些男士們則帶着不堪的幻想和隐秘猜測，過分的言論還把她形容成一朵作風浪蕩的交際花。
但是父神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丹曾經想要反駁，可丹的處境更加微妙，學院對于類人的十分戒備，限制諸多，即使部落提供高昂的資助，也不被允許參加貴族課程。
說到底，這和那位刻薄公爵的某些言論也有一些關系。
丹只能和平民或者貴人的仆從一起上課，課程的種類有限，且授課的往往不是學者，而是成績優秀的貴族子弟。
即使如此，丹也不止一次的被趕出課堂，那些貴族總有各種理由挑釁折騰。
他每次都會選擇沉默，比起無意義的争鬥，丹更希望從西彌斯找到讓類人強大希望。
吃完晚餐，丹離開了餐廳，從他用餐的地方抵達住所，需要穿過紫藤花圃，花圃十分幽寂，濃郁的自然氣息讓丹很安心。
他一邊思考着最近學習到的知識，一邊考慮要不要給父親寫信。
走過陰暗的轉角時，丹感受到了某種危險，他反應極快的轉過身。
“誰！”
嗖——
丹瞳孔放大，脖頸微麻，腦袋炸開一般嗡嗡作響，他痛苦的跪倒在地，隐約感到手裏被塞進什麽東西，繼而就陷入昏迷。
等他蘇醒時，已經被紅騎士逮捕，罪名是謀殺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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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三千字左右。
依舊不粗長，游戲太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