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章

“快過來幫我開個龍。”孫昊側坐着,一條胳膊搭在椅子上,低頭目不轉睛的看着手機,他旁邊是同樣坐姿的梁允義。

在略顯激昂的游戲背景音裏,孫昊忽然想到了什麽,一邊飛快地操縱着游戲人物,一邊頭也不擡地問身旁人:“哎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他問完這一句又閉上了嘴,直到手機裏傳出一道“擊殺主宰”的音效後,才緩緩繼續:“今兒個咱們家芳芳怎麽回來的這麽順利了?沒被喻以年那小子纏上?”

梁允義抽空白他一眼。

“我還以為你要說對面擱哪蹲咱倆呢,天天說話大喘氣。”

看他的面孔,赫然就是之前跟在牧行方身邊,對喻以年一臉鄙夷的男生。

仿佛記憶被喚醒,梁允義一張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手底下補兵都漏了好幾個。“......別提了,咱芳芳校草今天差點失身。”他轉念一想,又改口道:“哦不對,是已經失了身!”

“???”

孫昊頓時來了興致,鬧着梁允義要說個清楚。梁允義糾結半晌,最終也沒耐得住寂寞,兩人頭碰頭八卦起來。

正當他們倆說到喻以年如何如何使計賴在牧行方懷裏,兩人是如何如何抱在一塊的時候,正主回來了。

氣氛頓時危險起來。

牧行方一跨進宿舍門,便聽見裏頭咋咋呼呼的八卦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講解很到位,角度很獨特,他面色頓時黑了一瞬。

......又是喻以年!

連比帶劃生動形象傾情講解的梁允義,瞧見牧行方的臉色後立馬收了聲,甚至還頗有眼力見地胳膊肘暗暗搗了下孫昊,補救道:

“......咱們芳芳校草怎麽能看得上喻以年呢,打你的游戲去。”

牧行方心裏的想法被梁允義一語道破,頓時無言。他冷着臉抿抿唇,好半天才低聲吐出一句:

“不要叫我芳芳。”

“好嘞芳芳!”

說完兩人招呼了牧行方一聲,又埋頭打起了游戲。

華麗張揚的游戲聲再度響起。

牧行方默立片刻,轉身去了浴室。

明明只是初夏,天氣卻悶熱的緊,牧行方動動手指,有些心煩氣躁。他伸手拉住衣角邊緣,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指尖搭着這件再普通不過的白T,上面好像還殘留着某個人的溫度和沾染上來的氣息,牧行方眼神凝住,晚間發生的畫面一幀幀地在他腦海裏閃過,令他不可自抑地皺起眉頭。

啧。

怎麽會有喻以年那種人,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自己早就說得很清楚了,卻還是像沒聽見一樣天天黏過來。

還有這次,明顯就是早有預謀對着自己撲過來的。

思及此,牧行方眸底微暗,潮水一般滾動着厭煩的情緒,順手将那件白T扔進了衣簍裏。

水流在他形狀完美的身體上緩緩流動,順着漂亮的人魚線下滑,然後滴落在瓷磚上,濺起細小的水花。牧行方微微閉着眸,鋒利的眉眼因沾染水霧而顯得有些潮濕,但卻像一張畫又往裏添了濃墨重彩的幾筆,帥氣得驚人。

或許是沾濕的發絲在眉間掃動太過煩人,他擡手将頭發盡數撩至腦後,周身環繞的躁郁的氣質也逐漸沉澱下來。

過了一會兒,牧行方伸手去拿自己身側的沐浴露。

這個小臂放在腹前,狀如單手懷抱的姿勢讓他動作一頓。

愣神間,喻以年的身影又闖進了腦子裏,帶着溫度和氣息。柔韌的腰肢似乎就緊緊貼在身前,自己的手,也像是就隔着一層布料,按在那微彈的皮膚上一樣。

牧行方的指尖不自覺地撚了撚。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牧行方的氣息亂了亂,胸口再度升起一股子莫名的煩躁情緒,令他忍不住呼吸粗重起來。

浴室裏好像有點熱了。

他擡手調了調水溫。

溫涼的水流從頭頂澆下來,水珠四濺,劃過下巴,劃過脖頸。周圍氤氲着的水霧散了些,視線逐漸變得清晰,牧行方抹了一把臉,将腦海裏盤旋的事和人盡數壓下去。

他出來的時候,孫昊和梁允義已經愉快開啓下一把了,各種游戲術語間夾雜着對彼此操作的嘲笑。還有一個室友泡在圖書館裏至今都沒回來,因而整個宿舍全是他們倆的吵鬧聲。

當然,聊着聊着話題總會跑偏。

“......喻以年不是說要送東西給咱們芳芳嗎?咋也沒見着人?我和你們倆不一個專業,有時候真覺得少了好多樂趣,我好想吃瓜啊。”

“送禮物?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梁允義換了個姿勢,語氣頗有點苦哈哈:“羨慕啥啊,我和牧行方上下課像踏馬逃難一樣,平時走路都像偵察兵,就怕哪裏竄出來一個喻以年......卧槽!對面四人越我塔!你逛街呢快過來幫我......”

随後就是一連串的被擊殺播報。

牧行方走過來的時候,他們倆人的手機屏幕已經暗下去了,上面是一個斷塔還有兩具英雄屍體。

當然,還有兩人的罵罵咧咧。

本來牧行方在浴室裏都已經強行忘掉了喻以年這一回事,這一出來又被喚醒了記憶,他當下眉頭便不由得皺起。

但是孫昊和梁允義早就結束了這個話題,他也不可能再去主動提起,于是只能憋着,心裏的煩躁情緒一股股上冒。

果然喻以年就是一個麻煩精。

可是腦子卻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主動去思考起來他們剛剛話裏的禮物含義。

于是就在這樣兩股意識的對抗下,牧行方忽然記起來,那時喻以年快要撲到自己的時候,他們倆之間有一個盒子在空中飛着。似乎之前一直被喻以年拿在手中,為了能和自己接觸,喻以年還無情地一巴掌把那個盒子打到一邊。

不可否認,從力學來看,那個暴扣真的很漂亮。

快速,準确,從極致的靜裏勃發出來的瞬間力量。像是雪地裏燃起的一簇火,連帶着那雙黑眸都被染得帶了些熱意。

牧行方拿着毛巾擦拭着頭發,動作忽地停頓了一下,面色變得莫名,幾秒後又有些難看。

這一切同自己有什麽關系?

他緊緊閉了一下雙眼,複又睜開。

今天可能是熱昏了頭吧,不然怎麽解釋他老是想起喻以年?

牧行方不在狀态般胡亂擦了擦,頭發半幹就拿着手機上了床。

快要睡着的時候,看着快要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半眯着眼睛的牧行方倏地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意識模糊間,一個念頭浮上心間。

今天晚上......微信好像異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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