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名指的戒指 (1)
氣氛尴尬到十根腳趾都不夠摳的, 任爾兩人相撞的視線滋啦啦的燃起了火星,而姜眠因為信息量過大,腦袋一時超負荷以至于死機。
任爾:你捅我一刀, 我就還你兩劍, 做人一定要懂禮貌, 禮尚往來不能少。
宋晚亭:原來傻狗也有機靈的時候,咬人是真狠啊。
不過他絕不允許這個誤會發生, 讓姜眠以為他們兩個在一起, 甚至自己還是底下那個, 壓下火從唇縫間擠出生硬的笑:“呵呵,你可真會開玩笑。”
瘋狂向任爾使眼色,給你臺階趕緊給我下!
任爾哈哈陪着他笑了兩聲,反問道:“那宋先生之前說的那些也是在開玩笑?”
他絕對不會給宋晚亭再次背刺他的機會,想找補回去, 那你就先給我妥協!
宋晚亭沒想到傻狗這麽不好騙,手指都快把床單摳破了, 蒼白的臉暈出了血色:“當然是和你一樣在開玩笑了。”冷峻的面容笑開了花,笑意卻不達眼底。
任爾得意的仰起下巴, 雖然很想背刺宋晚亭一下, 不過算了,看在他還病着的份上, 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哈哈, 我也當然是開玩笑了, 我們之間怎麽會……”
他拿手來回比劃了下他們倆,笑的見牙不眼的, 就好像這是什麽天大的笑話。
雖然他是在配合宋晚亭, 可是宋晚亭看到他這個樣子, 卻越來越生氣。
姜眠的腦袋已經重新開機,看着他倆眉開眼笑其樂融融的樣子,好配!亭哥和任爾在一起果然很開心!
宋晚亭咬着嘴唇裏的軟肉,重新躺下,不想再多看任爾一眼:“眠眠,我還要再睡會兒,我沒什麽事,你去忙吧。”
姜眠點頭,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亭哥絕對喜歡任爾。
他剛才那25條說的是缺點嗎?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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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25條完全說明了亭哥對任爾有多上心,他沒記錯的話,他們是因為自己才認識的,這才多久,亭哥已經對他這麽了解了。
再說了,那25條裏最少20條壓根就不是缺點。
裏面甚至有一條,任爾喝不了苦咖啡。
他都替任爾覺得冤枉。
亭哥這麽挑都挑不出一個像那麽回事的缺點,說明任爾在他心裏沒有缺點,他送任爾耳墜,跳海救他,還嚴懲了甜心他們。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亭哥像剛才那麽慌亂,着急撇清關系,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作為弟弟,一定要幫亭哥拿下任爾。
“好,亭哥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任爾見宋晚亭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去留,都不問問他,心裏嘀咕了句小氣,不就是剛才鬥嘴沒鬥過自己。
姜眠:“任爾,你要去哪?”
任爾站起身:“我要去趟海邊,我的摩托車還在那。”
姜眠一聽機會來了:“我送你去吧,海邊離這還挺遠的。”
宋晚亭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止,但嘴唇嚅動了兩下,沒找到阻止的理由,
而任爾對于這個提議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他可以和姜眠獨處了,而是他可以氣到宋晚亭了,不過他當時也沒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哪裏不對。
故意大聲,一臉嘚瑟:“好啊,到那也差不多中午了,我們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飯,順便在海邊玩一會兒。”
姜眠對他的活力很滿意,一定也可以把亭哥帶的活潑一些:“好,那亭哥我們走了。”
宋晚亭僵硬的點了下頭,看着走在後面的任爾消失在門口,剛要收回視線,任爾的腦袋又冒了出來,他莫名緊張,難道他要留下來陪自己?
任爾突然伸出舌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枕頭晚了一步砸在門邊的牆上,宋晚亭擡手扶額,腦袋發暈的躺了下去,果然小孩子就是幼稚又氣人。
另一邊任爾坐在副駕駛位上,這才意識到現在是他和姜眠獨處,頓時有點緊張還有點不大自在。
身體一點點坐直,平時能把宋晚亭氣個半死的嘴,現在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撐着下巴的手不停的揪着嘴唇。
“你現在和亭哥挺熟的吧。”姜眠開始了他的作戰計劃,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要先了解任爾對亭哥的印象。
任爾放下手:“還行吧。”
他和宋晚亭的關系很詭異,很難形容。
“我覺得你們相處的挺好的,剛才亭哥笑的很開心,他一般很少那麽笑的,因為亭哥這個人在情感上比較克制,所以不認識的人會覺得他有點冷漠,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
姜眠盯着前面的車,他的作戰計劃2就是見縫插針的誇獎亭哥,讓亭哥在任爾這留下好印象。
任爾回想剛才宋晚亭笑的樣子,那眼睛都快射出刀把他剮了,而且宋晚亭的情感哪裏克制?他嫌棄自己,和自己生氣的時候可是外放的很
他們認識的是一個宋晚亭嗎?
“對了,我們也認識挺久了,你喜歡什麽類型的人啊?”
任爾看着姜眠那張永遠陽光,總是笑着的臉,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我喜歡充滿希望的人。”
“那你一定很喜歡亭哥。”姜眠一聽,這不就是在說亭哥,還有誰能比把他從水裏救出來的人,更讓他充滿希望!
“我才……”
“亭哥很怕冷的,每年不到正式入秋就會換上秋裝,冬天基本就是家裏公司車上,很少出去的,要是沒有你,他這次也不會上船。”
任爾疑惑,不再糾結自己剛才被打斷的話:“什麽意思?”
姜眠詫異的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亭哥沒和你說?亭哥本來拒絕了我的邀請,因為覺得冷,但我說你也會去,可是我會很忙不一定能照顧到你,你又不認識其他的人可能會無聊,所以亭哥才上船的。”
任爾還真不知道,可宋晚亭要是為了他上船的,那為什麽一直不理他,裝作看不見他?
他想這個問題想了一路,連和姜眠聊天都心不在焉的。
宋晚亭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後就餓醒了,撐着還是不大舒服的身體去到廚房,打算做點吃的。
打開下面的冷凍室,裏面一盒盒的冰激淩突然闖入視線,吓的他連退了好幾步,狼狽的跌坐在地。
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上那點血色褪了個幹淨。
緩了好一會兒後快步跑上樓,撥通任爾的電話,對方欠欠的聲音傳了過來:“呦~分開這麽一會兒就想我啦~”
“回來!”
“等會兒,我這……”
“我讓你現在立刻馬上回來!”
宋晚亭一想到樓下冰箱裏裝着一堆冰激淩,他甚至想把冰箱都扔了,一定是任爾幹的好事。
任爾把手機拿遠了些,宋晚亭還是第一次吼這麽大聲,自己又怎麽惹到他了?
“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喊什麽啊……” 心想破亭子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大姐,這車不洗了。”他把洗了一半的摩托車推了出來,把洗車大姐都弄懵了。
騎上還有沫子的車:“你吃飯了嗎?我順便買點吃的回去。”
宋晚亭的肚子适時的響了下,也讓他冷靜了些:“沒有。”
“等着吧。”
任爾挂斷電話,紅色的大摩托飛速向前行駛,上面的白色沫子一流的向後飛去,有的變成了七彩泡泡,還有點浪漫,惹的不少注意。
他在宋晚亭家附近找了家飯店,付錢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
給宋晚亭發了條信息:搜我手機號加我v信,給我轉200塊跑道費,不然我就不回去。
沒一會兒宋晚亭的好友申請就發了過來。
昵稱單字一個宋,頭像一片空白。
他嫌棄的撇了撇嘴,不愧是宋晚亭,有夠無聊的。
剛同意好友申請,宋晚亭的二百塊紅包就到了,下面還跟了一句:你早晚有一天能靠收跑道費發家致富。
他收下紅包,氣死人不償命的回了句:借你吉言。
宋晚亭沒了動靜。
他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拿着飯菜到了宋晚亭家,房門還特意開着的,進去後就見宋晚亭板着張臉坐在沙發上,眼神刀子一樣射了過來。
他已經習慣了,拎着飯菜走過去放到茶幾上 :“又怎麽了?我那25個毛病哪個能隔空惹到你,這麽牛批。”
宋晚亭被他損了一句:“眠眠沒和你一起?”
“他把我送到海邊接了個電話有事就走了。”任爾說着打開餐盒,“我給你買了瘦肉粥,還有白灼芥菜、鹽焗雞,筍片炒肉,都比較清淡。”
他把這些東西都放到宋晚亭那一邊。
宋晚亭臉色緩和了些,看着他打開最後一盒麻婆豆腐放到了他自己身前,就把這些吃的分成了兩份,他這邊豐盛,任爾那邊可憐。
“你怎麽不吃這些?”
“那是給你買的。”
任爾舀了勺麻婆豆腐的湯汁把飯拌了拌,這幾樣菜花了一百九十八塊,按理說一般飯店不用這麽貴的,但他想着是給宋晚亭吃,怎麽着也得去個好一點的飯店,這菜價自然也就跟着漲了。
“再說了我高的都讨人嫌了,也不需要再長個,這些你吃,我吃豆腐就足夠攝取到我需要的營養。”
又是陰陽怪氣的一句。
宋晚亭也沒辦法,這25條都是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的,就是這報應來的有點快,任爾的心眼有點小。
“等一下,我去炒個雞蛋很快的。”
任爾拽住他:“不用了,我都快吃完了,你別炒菜炒到一半昏過去,再迷迷糊糊的給我排出100條缺點。”
他就是很氣!
他忍不住。
宋晚亭居然那麽嫌棄他,嫌棄他年輕,嫌棄他長的高,嫌棄他脾氣不好,嫌棄他左上排的第四顆牙齒有點尖。
宋晚亭也忍不下去了,試圖把他的手甩開:“你自己吃吧,吃完了把冰箱裏的冰激淩扔掉,不要再讓我看見。”
任爾抓着他的手加重力氣:“坐下吃飯,我不說了還不行,脾氣倒不小,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原來叫他回來就是因為冰激淩,上次他看見冰激淩也一副很排斥的樣子,那天晚上明明又念叨想吃冰激淩。
冰激淩裏一定有故事。
又拽了勁兒勁兒的宋晚亭一下,眼神威逼。
宋晚亭這才坐下,把菜推到中間:“這麽多,我吃不了。”
“劉醫生說了,你要好好吃飯,吃不了也得吃。”
“後面那句也是劉醫生說的?”宋晚亭也不和他廢話了,直接夾了塊雞肉放到他餐盒裏。
任爾嫌棄的咧開嘴:“诶呀~我不吃皮,拿走拿走,後面那句是我說的。”
宋晚亭一直以為任爾應該什麽都吃:“你把皮摘下去不就好了。”
“我不要碰。”任爾把餐盒推過去:“你給我摘,你讓我吃的,你就得給我摘。”耍賴他一向很有一套。
“矯情。”宋晚亭終于逮住機會能用這個詞說他了,幫他把皮摘掉,忍不住逗他:“用不用幫你把骨頭也剔了。”
說完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
任爾美滋滋的吃了口肉,哼了聲:“你直接嚼碎了喂我得了。”
正在扒着第二塊皮的宋晚亭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任爾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惡心了。
宋晚亭嫌棄的把肉丢進他的餐盒裏。
他很不滿意:“你喂狗吶。”
“喂你。”
“宋晚亭!”
倆人又開始眼瞪眼,反正他倆只要聊天超過三句,就會跑偏然後莫名其妙的怼起來,又莫名其妙的結束。
比如現在,任爾喊了一聲後也沒什麽後續行動,夾起扒好皮的肉繼續吃飯:“我問你件事,你是因為我才答應眠眠的邀請,去船上的嗎?”
宋晚亭筷子下的雞肉滑了出去,又淡定的夾了回來繼續扒皮:“你覺得呢?”
“我……”
任爾不說了,了然的看向宋晚亭,他又在給自己下套,自己如果回答是,他要否認了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果自己回答不是,那他要是承認了,自己就是不知好歹。
不過他已經看穿宋晚亭的八百個心眼了。
“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你先回答我。”
宋晚亭把扒好皮的雞肉放在餐盒蓋裏,推到任爾前面:“不是,當天參加的人裏有一個我想合作的對象。”
任爾得到了回答卻不怎麽開心。
果然不是因為他,他就說,因為一開始宋晚亭根本都不搭理他。
一口一口用力嚼着肉,就好像咬的是宋晚亭。
宋晚亭看他看都不看,筷子熟練的在餐盒蓋子上把肉夾走,眼珠一轉,把一塊皮放了上去,眼睜睜的瞧着任爾夾到那塊皮。
軟軟的皮碰到柔軟的嘴唇,任爾愣了下,擰眉看向筷子裏的東西,嫌棄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扔到了一邊。
“呵——”
宋晚亭的輕笑聲,讓任爾明白過來他是故意使壞。
“你煩不煩!”
宋晚亭向後靠去,淩厲的眉眼半斂看着已經從沙發上坐到地上的任爾,油滋滋的嘴唇像是亮晶晶的肉色果凍,嘴巴裏有東西,臉頰的小奶彪就更明顯了。
“我的回答,哪裏讓你生氣?你希望我是因為你才去船上的?”
他臉上還帶着一絲病态的蒼白,但此時此刻的宋晚亭是充滿攻擊性的。
那種不動聲色的從容,仿佛早已經織好等人掉落的網,輕而易舉的抓住對手,然後緩緩拔出鋒利的劍刃,想從哪裏落刀就從哪裏落刀。
四目相對,星星點點的暧昧在流竄,掩藏在倆人固執的好勝心下,讓他們一時都沒察覺。
任爾嘴巴動了動,宋晚亭的目光有一種隐晦的澀情在浮動,讓他把嘴裏沒嚼爛的東西咽了下去。
不想被他壓制住: “我才沒有希望,誰說我生氣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瞄了眼宋晚亭沒吃幾口的粥:“你到底吃不吃飯,食不言寝不語你不知道嗎。”
宋晚亭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只能猜測,任爾突然的脾氣是因為自己說對了,惱羞成怒。
但他為什麽要在意自己上船的原因?
他上船不是因為姜眠嗎?
就算自己如實回答說是,估計他也只會笑話自己吧。
倆人各懷心思都沉默了下來,任爾吃的快,吃完後就一直臭着張臉盯着宋晚亭。
宋晚亭吃飯的速度非常慢,一口東西能嚼三十多下,他看着都覺得腮幫子累,但是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所以不會讓他眼睛累。
宋晚亭就在他不友好的注視下吃完飯:“你在看什麽?”
“我在想我剛才說話是不是太大聲了,會不會吓到你,不過你也知道我脾氣暴躁,行為幼稚,但畢竟我太年輕,我連法定結婚年紀都不到,所以雖然我不是你想要在船上碰到的合作夥伴,但是你應該能理解吧。
哦,對了,提醒你一下,你說我是第1條年輕,第13條脾氣暴躁,行為幼稚。”
宋晚亭重重放下筷子:“你煩不煩。”
任爾更生氣了,你給我挑了25條毛病你還說我煩,明明是你犯錯在先,就不能說是因為我才上的船,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白活33年。
還有那個什麽破合作夥伴。
呸!
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越想越氣拍桌起來,抱着手臂坐到沙發上,一副要咬人的架勢:“煩!就煩!煩死你!”
宋晚亭知道他好耍賴,但還是第一次這麽完全像個不講理的小孩。
任爾:“我不管,我也要挑出你的25個毛病。”
宋晚亭揉了下太陽穴:“好好好,你挑。”趕緊挑出來把這事扯平。
“第一!”
任爾盯着宋晚亭,氣沖沖的:“你年紀太大了,尤其是這一生病,我瞧你眼尾是明顯多了條褶子。”
宋晚亭覺得自己錯了,他就不該聽他說話,別指望狗嘴裏能吐出象牙。
站起就要走,任爾的大長腿啪的從對面甩過來砸到沙發上,擋住他:“我就說了1條你就受不住了,你可是說了我25條,坐下。”
宋晚亭橫眼向他看去。
出腳利落。
“嗷!”任爾叫喚一聲,抱着腿從沙發上滑了下去,不住的搓着腿,踢他麻筋上了。
宋晚亭又踢他,宋晚亭好像踢過他好幾次了。
“把冰箱裏的冰激淩扔掉。”宋晚亭回到了二樓,再和任爾在同一個空間下,他倆能打到一起去。
而他打不過任爾。
睡午覺時被電話吵醒,公司的秘書打來的,他得去公司一趟。
洗漱一番後來到樓下,任爾躺在沙發上睡的一條腿都從上面掉了下去,桌子上已經收拾幹淨了,現在上面是一堆冰激淩的空盒子。
看着任爾睡的紅彤彤的臉,他也不怕吃壞肚子,還真是不浪費食物的好孩子,去把窗戶打開了一點,沒發出任何聲響的離開了。
任爾一直睡到了三點多才醒,醒來後找了一圈沒看到宋晚亭,收拾好桌子帶上垃圾,把打開的窗戶關上。
發了條消息給宋晚亭:我走了。
正在會議室內開會的宋晚亭,瞥了眼桌上的手機,豎着中指的頭像十分紮眼,非常的任爾,包括他的昵稱:帥到掉渣。
帥到掉渣:回我信息。
帥到掉渣:趕緊的。
宋晚亭的呼吸瞬間重了些,他旁邊的員工一下緊張起來,尤其是正在講話的員工,結巴了下才繼續講下去。
帥到掉渣:回我!
帥到掉渣:回我!
宋晚亭拿起手機,找奶吃的孩子都沒他黏人。
員工們的心都提了起來,講話的員工馬上要哭了,他是接着講還是等一下?
宋:再吵拉黑你。
帥到掉渣:你敢。
後面又跟了個兇狠的表情包。
宋晚亭正想放下手機,帥到掉渣:你在幹什麽?
宋:開會。
帥到掉渣:哦,開會你還玩手機,啧啧——
宋晚亭把手機拍桌子上了,講話那位員工的領導小心翼翼的詢問:“宋總,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修改。”
宋晚亭掀起眼皮,淺色的眼珠帶着冷意:“所以你們是拿一份還有修改空間的設計稿來報告。”
那位領導頓時臉如菜色。
宋晚亭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明天交出新的設計稿和這版一起報告。”
“好的。”小領導擦着汗坐下了。
會議繼續。
任爾回到家沒多久,高斯就拎着鴨貨來了,好奇的跟他打聽:“老大你徹夜未歸,是不是拿下那個小哥哥了~”
任爾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小哥哥是當初他給姜眠起的昵稱,讓高斯這麽叫他。
“沒有。”
高斯還不信:“怎麽可能,老大你這麽帥,只要在他身前轉悠幾圈肯定被你拿下。”
任爾灌了口冰涼的啤酒,他壓根也沒在姜眠眼前轉悠,在船上的時候他好像就和姜眠說過一句話,還是下船的時候,姜眠說沒找到他。
他怎麽回答的?
他說他就是四處轉轉,他倆可能錯過了。
啤酒罐上的水珠弄濕手掌,說的時候無心,現在想起來卻總覺得好像暗示了什麽,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他和姜眠雖然什麽都沒開始,但是可能已經錯過了。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開豪車的阻撓了老大!”高斯也算是知道點情況,眼珠一轉往任爾跟前湊了湊。
“但是老大,我總覺得上次和我們打游戲的就是那個男的,也就是你情敵,可我看你倆好像關系又挺好,你這是什麽套路?拿下小哥哥之前先拿下情敵?這是不是有點太迂回了?”
啤酒罐準确無誤的從任爾的手裏丢進垃圾桶裏,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個鴨叉骨:“你話怎麽那麽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在船上竟在宋晚亭旁邊轉悠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跑偏。
晚上上班的時候看着越來越少的客人,不禁有點上火,再這樣下去,他們這個店撐不到兩個月,這種地方就是人吸人,人越多越好玩兒。
現在就剩這麽幾只猴,都不好意思瞎蹦跶。
以前是怎麽蹦擠得沒人能看見你,現在都快成在舞臺上單獨表演了。
工作人員也都有所察覺,一個個幹活也不熱情不積極了。
第二天他就約了龍哥,倆人去了那家經常去的茶館,他們哪懂什麽喝茶,但是龍哥就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雅致的包間內,倆人牛嚼牡丹般的一口一杯茶,再吐出幾片茶葉。
“龍哥,店再這樣下去不行啊。”任爾直奔主題,和李龍他不需要拐彎抹角。
李龍摘下嘴唇上的茶葉:“你也看出來了,這幾天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
任爾壓低聲音:“給那家找點麻煩?”
李龍搖頭給他續了杯茶:“咱們現在是正經生意人,你也別老想着用武力解決問題,其實我覺得這也是個時機。”
“什麽時機?”
李龍看着窗外的行人:“妞妞也快上幼兒園了,現在上學你是不知道,還要問一下孩子父母都是幹什麽的,一說到迪吧那些老師就覺得不是好地方,而且店裏也總有些喝醉的人鬧事,前一陣還有賣粉的,确實風險挺大。”
任爾認真的聽他說着,媳婦孩子,安穩的生活,逐漸變大的年紀,這一切的一切讓這個男人兇狠的臉龐多了些溫柔。
“所以其實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關掉迪吧,開個工廠或者公司之類的,但是一直很猶豫,畢竟這也是我們多年的心血。”
任爾明白了:“龍哥,這是你的産業,你有權做任何決定。”
李龍看向他,學着從電視上看來的樣子品了口茶:“你不是也有喜歡的人了,以後在一起見父母,你說你是在迪吧看場子的,這事難度一下就大了。”
任爾憨憨的笑了下,他視李龍為長輩,和長輩談論這些事情難免有點害羞,而且這事估計這輩子八字都畫不上一撇。
“怎麽樣了?追到手沒?”
“沒。”
任爾喝了口味道苦澀的茶,他自己也有原因,沒有很積極的追求姜眠,能追到才怪。
李龍見他有點打蔫:“要不要說說,龍哥給你出謀劃策一下。”
任爾笑了出來,想起他當初追嫂子的時候,他們一群小弟天天晚上在他那給他想辦法想到半夜。
集中了大家的智慧,可算是把嫂子追到了。
“我還是自己來吧,別說我的事兒了,龍哥你想好要幹什麽了嗎?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說回正事,李龍也正經起來:“這幾年你也知道我經常和那個叫韋明的韋老板來往,他有家公司,收益一直都挺不錯的。
所以他想擴一下,但直接自己開一個公司他也有些擔心風險,所以他願意對我提供幫助,包括派人輔助,分活兒給咱們,他抽個提成當個股東。”
任爾就擔心一個問題:“這人靠的住嗎?”
“靠的住,我和他老交情了,當初他一個客戶不付錢,還是我幫他要的賬,幸虧那筆賬要到了,不然他公司就倒了,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情況,不敢随便招惹我,你放心。”
任爾點了點頭:“既然龍哥你都想好了,那我最近是接着在店裏還是?”
“開公司肯定得找個地方,我打算往市中心那邊去,咱們這太偏,我有幾個地點,你這些日子去跑一跑看一看,我在這邊弄出手店的事。”
“好。”
臨走的時候任爾嘿嘿笑了笑:“龍哥,你能不能再預支我一千塊。”
他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李龍是猜到他肯定撐不過三個月的,但是沒想到他連半個月都沒撐過去:“一千塊你可要花三個月,我不會再預支工資給你,也不會讓高斯他們借錢給你,明白?”
他嚴厲了不少,任爾花錢太沒數了,這麽看來他這些年是真一點錢沒存。
任爾乖巧點頭:“明白。”
之後他也不耽擱,和李龍分開後就騎着大摩托轉悠去了,李龍選的地方離市中心還是很遠的,市中心他們哪租的起。
他先挨個轉了轉,拿出手機拍了附近的照片,确認周邊環境有個大概的了解,順便還去中介了解了下附近的房價。
等明天開始再挨個打電話,一家家的去看。
轉悠轉悠就轉悠到了傍黑,手機裏出現了如火的夕陽,他咔嚓拍了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配文:好大一個鹹蛋黃,得配兩碗大米飯。
天也不早了,他考慮了下自己的財政問題,決定回家泡方便面吃,正肆意感受着秋夜涼爽的風,黑影一閃什麽東西突然從他車前竄了過去,隐約聽到一聲貓叫。
他剎車剎的太急,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黑印帶着他甩了出去,哐當當在地上滑出四五米遠撞上了馬路牙子才停下。
渾身被撞的一震,感覺心肝脾肺腎都移了位置,呲牙咧嘴的發出一聲哀嚎。
車道另一邊不遠處,宋晚亭打扮精致的坐在後排的位置上,看着手機上任爾發的朋友圈,能把這麽好的景色配出這種文字。
他也是很厲害了。
外面傳來砰的一聲響,他擡起視線,司機也在左右張望:“前面好像出車禍了。”
宋晚亭的視線向前看去,先入眼的是紅色的摩托車屁股。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高大的身影踉跄着站了起來,長發淩亂,他倒吸口氣:“停車。”
任爾爬起來後活動了下胳膊腿,感覺還好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就是自己最近有些倒黴,雖然被推下海是人為的,但也差點死翹翹。
這又發生了車禍,前一陣還被人一棍子掄懵,狠揍一頓。
看來有必要去寺院裏拜拜了。
他胡亂的想着,看到自己心愛的大摩托時差點哭出來,鏡子都撞斷了!他哪有錢修啊。
“任爾!”
任爾眉梢挑了下,宋晚亭?
轉過頭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一下就趴到了宋晚亭肩膀上,難為他挺高個個子,這姿勢還真不大容易:“宋晚亭,我的摩托壞了……”
宋晚亭呼吸還沒捋順:“你還關心摩托,你怎麽樣?”
他賴在宋晚亭的肩膀上不起來,嘀嘀咕咕的說着自己的委屈:“我沒什麽事,但是我的摩托壞了,我都預支三個月零一千的工資了,我三個月的工資買了摩托,剩下這一千要花三個月,我一袋方便面都得分兩頓吃,氣死我了,讨厭的貓!”
宋晚亭聽他一口氣能說這麽長一句話,還能生氣,看來是真沒什麽事:“你先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沒事,不用去醫院。”
任爾起來退開一步,轉了個圈又蹦跶了兩下:“沒傷筋沒動骨就是擦破點皮。”
他把不開心都說了出去,就沒那麽郁悶了:“你怎麽在這?”
宋晚亭在他瞎蹦跶的時候,把他從頭到腳仔細掃了一遍,膝蓋那裏褲子連帶着皮肉磨破了,右手臂和右邊臉的顴骨都擦破了點皮。
沒什麽大事。
“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正好路過。”
任爾看了看他,的确收拾的光彩照人,哪裏是去參加宴會簡直是去勾人的,他都能想象到他一出現,那些人肯定眼珠都恨不得黏他身上。
這比他的摩托壞了還讓他不爽。
心裏盤算了下:“你發燒好了?身體不難受了?”
“還有點不舒服不過不發燒了,沒事。”
宋晚亭看了眼時間:“這樣吧,我叫我的助理過來處理下現場,順便送你回家,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讓他帶你去醫院,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任爾跑過去擋住宋晚亭:“你去參加宴會肯定少不了喝酒,你身體又不舒服,你帶我去,我替你擋酒,你讓你的助理來處理我的摩托,咱倆互相幫助。”
狗狗眼巴巴的看着宋晚亭,就差把“帶我去吧”四個大字寫腦門上了。
宋晚亭很想說,那我直接帶助理去多省事。
可是他已經這麽慘了,再拒絕他,把他孤零零的扔這兒等着助理來也太殘忍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對他心軟:“好吧。”
任爾開心的一把攔腰抱住了他,宋晚亭甚至離開了地面,被任爾抱着在大庭廣衆之下,車水馬龍的街上轉了個圈圈。
“你放我下來。”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有過很多,彼此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的親密行為。
但這樣倆人意識都清醒下,這麽暧昧還是很奇怪的。
任爾也反應了過來,把他放下來後找補了句:“我剛才是在慶祝你做了個聰明的決定,不愧是你。”帥氣的打了個響指掩飾自己的心虛。
宋晚亭賞了他一個白眼。
帶着任爾回到車上,把司機派去等着助理,任爾成了司機,他也從後排的位置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之後又用最快的速度給任爾置辦了身行頭,處理了下他的傷口,也算是把任爾捯饬的人模人樣。
到了宴會地點倆人從車上下來後,宋晚亭看了看任爾,太素了,西裝也不是高定,在這種場合會被人嫌棄的。
“你過來。”
向前走去的任爾大長腿甩了個半圓,甭提有多聽話的回到了他身邊。
宋晚亭摘下食指上的寶石戒指,在任爾的手上挨個比劃。
任爾垂眸瞧着他,心刺癢癢的,渾身就得勁又不得勁的難受,想摸摸他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想掐掐他的臉,想搓搓他的耳朵,想握住他那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