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文案名場面

狹窄的小胡同, 顏色已經不再鮮豔的藤蔓爬滿院牆,是秋天的顏色,映襯着碧藍的天和悠哉飄過的雲, 在這片鋼筋水泥的建築群內, 這小小的一條胡同如同曲徑通幽的桃源鄉。

本該是幽雅寧靜的, 就連風吹過來都貼心的收斂了自己的羽翼。

但此時此刻卻發生着見血的暴。行,宋晚亭額頭染血, 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搖搖欲墜的血珠, 更襯的他那張臉白若粉面。

他側身蜷縮在地上, 一向幹淨整潔的衣服上面有好幾個腳印,長腿發着抖的曲起,細瘦的腳踝上還踩着一只腳。

那只腳穿着硬底球鞋,正狠狠碾着,嘴裏還罵道:“你不是厲害嗎!你還厲不厲害了!”

說着用力向下一跺。

宋晚亭發出一聲慘叫, 腳踝的疼痛連帶着他那條小腿都跟着痙攣,淺色的眼珠裏混着不受控的眼淚和流進去的血液, 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在不遠處的牆邊,他的手機屏幕碎裂, 隐約能看到屏幕上是他和任爾的聊天界面, 他一句“還沒到”,還沒來得及發出去。

薄薄的嘴唇抽搐着抖動了兩下。

他希望任爾可以快點趕到, 但是他又擔心任爾打不過這麽多人會受傷, 所以晚一點到更好……

可是他現在真的好疼, 他在害怕……

宋晚亭深吸了口氣忍住眼淚,不能哭, 他得想辦法, 但是這個小胡同太隐蔽了, 周圍都是辦公樓,它在這些辦公樓的夾角而且還是後面。

也基本沒什麽人往這兒來,所以他才把任爾約到這兒。

就算他喊起來也不一定能有人聽到,反而還會激怒眼前這幾個人,說不準會做出什麽更喪心病狂的事。

“裝什麽死!”又一個人過來踢了他一腳:“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哥幾個也不要錢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宋晚亭放下手臂,雖然狼狽不堪,但他的長相就是那種充滿攻擊性的英俊,眸子裏的水色在看向這幾人時變成了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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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高位讓他自有一身氣勢,尤其這幾人還曾是對他點頭哈腰的員工,本能的讓他們幾個緊張起來。

“我不報警,每個人給你們30萬,這件事到此結束怎麽樣?”宋晚亭忍着疼盡量讓語氣如常。

幾人眼珠晃了晃,看樣子是有點心動。

但一身橫肉的孫三卻不吃這套:“你少拿錢來壓我們,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我們……”

“50萬,每人50萬。”宋晚亭冷靜的加價。

孫三被這個數字驚的咽了口口水,眼睛裏寫滿了渴望,一時沒動靜了。

宋晚亭瞄着他們的臉色,他們一上來就動手,一直到現在才給他說話的機會,看來他們同意的可能很大,但估計會先要一些錢才放自己。

只要他們收了錢,放了自己。

他就會去報警,告他們綁架勒索,這一身傷加上流水證明就是最好的證據。

“別聽他的。”

宋晚亭瞳孔微縮,額頭上的冷汗滴進眼睛裏,他卻不敢眨一下眼睛,看着走出來的魏玉東,別看他文質彬彬的很瘦小,卻是這幾人的頭領。

“他可是宋晚亭,那個不講人情的宋晚亭,他被咱們揍成這樣可能放過咱們嗎,還給錢?50萬?”

他冷哼了聲,陰森如毒蛇的目光落到宋晚亭身上:“你們信不信,咱麽收了錢,下一秒他就會告咱們搶劫勒索!”

“什麽!”

“他還要告咱們搶劫!”

“卧槽!他在這給咱們下套呢!”

宋晚亭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的局面被打破:“我……”

“啪”的一聲脆響。

宋晚亭被扇歪了頭,嘴角淌出血來,耳鳴讓腦袋裏嗡——的響着,直接被打懵了。

魏玉東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我今天就要你死,我花光了所有積蓄在這個城市買了套房,我從畢業進你的公司到現在整整七年,好不容易才爬上領導崗位,你說開除我就開除我,我工作沒了,對象跑了,房貸也還不起,都是你害的!”

他發狠的揪着宋晚亭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拽了過來。

宋晚亭稍微清醒了點,咽下嘴裏的血水:“工人在礦上工作,為了保證每個人的安全,必須嚴格遵照規定戴好防護措施,這是為了讓工人有命住他們辛苦一輩子買下來的房,讓他們有命去談對象,去努力的向上爬!”

他轉動眼珠看向魏玉東:“但是你作為管理層,為了省事、為了偷懶、為了業績,不但偷偷縱容工人不穿戴防護措施,甚至還引導鼓勵,你在辦公室吹風喝茶的每一秒,都是在拿他們的生命做賭注!”

“你閉嘴!”

魏玉東惱羞成怒,用力把宋晚亭甩開。

宋晚亭的腦袋砸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他好疼、好累、累到快睜不開眼睛,他的視線被這幾人的腿切割的細碎。

絕望無力湧了上來。

任爾……

來救救我吧……

緩緩閉上的眼睛裏,在視線的盡頭,一雙腿闖進視線,那雙皮鞋有點眼熟……

任爾被眼前的場面震的有一秒鐘的呆滞,回神時已經向那夥圍着宋晚亭的人沖了過去,伸手向兜裏摸去。

卻在摸到褲兜時怔了下,他穿的還是宋晚亭帶他參加宴會置辦的那身行頭。

而他自己兜裏有彈簧。刀的衣服,應該還在宋晚亭的後備箱裏。

不過這并沒讓他沖過去的速度減緩,反而還加速了,他恨不得現在能瞬移到宋晚亭身前。

跑步聲引起了孫三的注意,他剛轉過頭,一個碩大的拳頭帶着刺面的風就砸斷了他的鼻梁,疼的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

任爾一腳把孫三踹翻在地,終于看到了宋晚亭,眼睛裏的血絲瞬間漲滿,讓他看上去像是從陰曹地府來的煞星,周身的殺氣幾乎凝結為了實質,就連他附近牆壁上的藤蔓都莎啦啦的發出瑟瑟發抖的聲響。

“你誰啊!別多管閑事!”

“他媽的上啊!一起揍!”

魏玉東喊了一嗓子,五官猙獰的輪着鐵棍向任爾打了過去。

任爾把視線從宋晚亭身上移開,搶過孫三手裏的木棒剛擋到頭上,木棒就一顫上面出現了裂紋,震的他虎口都發麻。

那雙仿佛要把人咬死的、充滿戾氣的狗狗眼,放低視線從木棍下方看向魏玉東。

魏玉東被震的呲牙咧嘴,差點握不住鐵棒,和任爾對視上的那一秒,有一種自己來到了鬼門關的錯覺。

另外兩個人稍微晚了那麽幾秒鐘,沖在最前的那個結結實實的給了任爾肩膀一下子,任爾的腳卻是紋絲不動,只是上半身被打的向前聳了下。

他就好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擡起大長腿一腳踹飛臉上得意還沒來得及蔓延的魏玉東。

聽動靜,骨頭得斷幾根。

魏玉東滾出去四五米遠才停下,人就不動了。

打到任爾的那個人傻眼了,另一個見狀也不敢上了,他們原本就是普通工人并不是亡命徒,哪見過任爾這種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掃過來的時候。

但是這時候不動手就是等着挨揍,倆人雖然心裏已經怵了,但還是吼着給自己打氣向任爾沖去。

他們的吼聲讓宋晚亭的眼皮,顫顫巍巍的擡了起來。

任爾握緊手裏裂紋的木棍,轉過身又和一個鐵棍抗一下後,木棍直接被打飛了一半。

對方眼珠驚喜的瞪大,卻沒想到任爾的動作快到他都無法看清,那飛出的半截木棍就被任爾另一只手接住了。

這半截木棍在任爾的大手裏調轉了方向,現在是有着參差不齊斷口的那面,朝着對方。

一切快不及眨眼,那半截木棍就紮進了男人肩膀上,竄出的鮮血濺到任爾面無表情的臉上,他連眼皮都沒抖一下,斷口的鋒利幾乎全都插了進去,男人疼的直接哭嚎着跪地,險些暈死過去。

任爾的手還在加重着力氣。

另一個這次徹底被吓傻了,拔腿就跑,任爾的眼珠晃了下,手上剩下的那半截就朝他扔了過去。

準确的打在男人腿彎上,男人飛撲着摔倒。

還沒等爬起來,任爾的腳就狠狠踩到了他的後背上,把男人踩的喉頭都冒出了一股血腥味。

任爾冷漠的擡起腳,這一腳要是真落下,就該向他吓唬宋晚亭時說的那樣,踩碎肋骨紮進什麽心肝肺裏。

但是他完全沒有要住手的意思,那些曾硬生生,不顧他意願刻進他骨血裏的殘忍和瘋狂,久違的被喚醒。

“任、任爾!”宋晚亭的聲音都劈了。

任爾的腳在最後一刻停在男人後背上,只差一點點。

這尊無情無愛的戰鬥機器仿佛陷入了程序錯亂,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活了。

快步跑到宋晚亭身前,伸出手。

宋晚亭整個人瑟縮了下,肩膀向裏摳去,看着任爾的眼睛裏有着一絲恐懼,這是不受他控制的,而是親眼見到剛才那一切,他的身體和大腦自動産生的保護情緒。

任爾看看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收回手,扯出裏面幹淨的襯衫,認真的把手上的血跡擦掉。

重新把手伸了過去。

他沒想過宋晚亭會怕他。

宋晚亭緊繃的神經,因為他這憨憨又單純的舉動放松了下來,不再猶豫的握上他的手,屬于任爾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了過來,這個人實實在在的站在他眼前——給他絕對的安全感。

宋晚亭鼻子泛酸,低下頭:“我站不起來。”

他的左腳很疼。

任爾看了眼他不敢用力的左腳,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車停在那?”

雖然公主抱讓宋晚亭有點不大自在,但是這種能窩在懷裏,有所依靠的感覺,讓此時此刻的他很安心,尤其任爾的胸膛很結實。

他的溫度隔着襯衫都能感受到,暖暖的。

他難得的不掙紮,把頭抵在任爾肩膀上:“公司的停車場,往前走,你把電話借我用下,我報警。”

他看着已經空了的小巷,那幾個人剛才趁任爾和他說話的時候跑了,他沒有讓任爾攔他們。

他有些害怕,怕任爾下手太重。

反正知道是誰,公司裏也有這些人的具體資料,警察抓人應該還是好抓的。

他不能拿任爾去賭。

任爾把電話給他,宋晚亭向警察交代清楚後心也徹底放下了,心放下後後怕就湧了上來,怕自己剛才差點死了,怕任爾差點因為他……

而且一放松,身上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明顯到他有些承受不了。

眼圈逐漸泛紅,把腦袋又往任爾靠近脖頸的地方藏了藏,他剛才能冷靜的自救,能在那些人面前忍住不哭,可是現在在任爾懷裏卻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無聲無息的打濕任爾的脖頸。

任爾有所感的看了他一眼,難得的善解人意了一次,沒有說什麽,只是抱着宋晚亭的手又緊了些。

到了地下停車場,宋晚亭也哭了一會兒了,他覺得該緩解下氣氛,調節下宋晚亭的心情,這才開口故意道:“別把鼻涕泡蹭我脖子上哈。”

宋晚亭這一次被他說不但沒生氣,反而破涕為笑,  但很快收斂了笑聲,怼了回去:“我又不是你。”

任爾笑了下,找到宋晚亭的車:“你當然不是我,咱就說宋先生,你身材也不錯怎麽打架這麽差。”

宋晚亭委屈的抹了下眼睛:“打架不是生活必備技能。”

任爾撇撇嘴:“那對宋先生來說挨揍是生活必備技能。”

宋晚亭擡起頭,他有點生氣了:“你……”

“車鑰匙在哪?”任爾無情的打斷他。

宋晚亭勁兒勁兒的重新趴回他肩膀上:“左邊的褲兜裏。”

任爾動作別扭的好不容易把手伸進褲兜,掏了一會兒,抓到個疑似車鑰匙的東西:“你這車鑰匙怎麽軟的?”

宋晚亭不受控的在他身上一縮,這種前所未有的經歷,讓他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麽。

好在任爾反應了過來,自己都懵了下,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傻缺,立馬松開找到正經的車鑰匙,手飛快的離開了褲兜。

一路上倆人因為剛才那個尴尬的小插曲,都沒有開口。

去的是私人醫院。

宋晚亭的私人醫生就是這家醫院的,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後,最重的傷就是他的左腳了,毫無疑問的打上了石膏。

任爾乖巧的站在宋晚亭身後,聽着醫生的各種叮囑。

醫生最後說了句:“最好是找個人照顧你。”

坐在輪椅上的宋晚亭也沒說什麽,他肯定不會找的,他不喜歡陌生人出現在他家裏,別說陌生人,他的家現在好像只有任爾和姜眠,還有他的私人醫生來過。

回去時,任爾小心翼翼的把他弄到車上,一手搭着車門,站在副駕駛門口,眼珠亮晶晶的看着宋晚亭:“剛才醫生說找個人照顧你,我照顧你啊。”

宋晚亭沒想到他會主動請纓,但是他怕自己在被他照顧好前,先被他氣死。

“我要找一個能住家的人來照顧我,你不合格。”

“我可以住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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