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久不見

宋晚亭:……

不, 他沒這個想法,他也真不是這個意思,但他現在卻有點心動。

“就這麽定了。”

任爾關上車門, 從前面向駕駛位繞去,之前還在想宋晚亭什麽都不缺, 能為他做些什麽感謝他兩次救命之恩。

現在這機會不就來了。

等他上車後, 宋晚亭也沒再繼續說這件事情, 他又把自己的理智打包扔了, 并且對自己說任爾只是來照顧他一下而已,沒什麽的。

兩人先去了派出所, 任爾雖然渾身都不自在但也只能跟着進去,兩人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和警察交代了遍。

期間, 宋晚亭的助理汪荃拿着那幾人的詳細資料檔案,趕來了派出所。

任爾和汪荃在宋晚亭身後, 互相偷偷打量了對方一遍。

任爾:長得不錯,帶着婚戒是個已婚人士,宋晚亭居然沒安排個單身未婚小帥哥在身邊, 還挺老實的。

嘴角微微翹起。

汪荃心裏驚濤駭浪, 這就是老板傳說中的那位愛人!

他看過照片的!

照片是騰家宴會上有人偷拍的,拍攝者說當時只是覺得他很帥,沒成想後來還發生了一場鬧劇,這位老板的愛人掌控全場,出了好大的風頭。

之後老板有愛人的事情,可以說是在圈子裏炸了鍋。

沒辦法, 主要是他們老板這些年沒有任何桃花緋聞, 對于別人的示愛也一向是拒絕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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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年老板剛嶄露頭角, 圈子裏有不少惦記他的,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有自己主動脫光送上門,然後被老板報警把人抓走的。

還有的走家長那條路想和他聯姻,但是老板的父母對老板的事好像并不大上心,所以這條路也堵死了。

還有搞跳樓威脅的,當時警察為了穩定對方情緒,把老板叫去了,結果老板說五樓不一定死得了,以免半死不活建議對方最少去十層以上。

當場警察就又把老板給拽走了。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用死來威脅過老板。

後來久而久之,大家一個接着一個都放棄了,有人說他是無情無愛的佛前菩提轉世,注定不染這些世俗之愛。

是他們凡人不配了。

這是說的好聽的,說的難聽的就是——這個宋晚亭不是性冷淡就是性。無能,多半有點見不得人的毛病。

這些年老板身邊安靜了很多,只偶爾跳出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新人,再默默失望離開。

所以宋晚亭承認他有愛人這件事,不止是重大新聞,還打了當初那些死活追他,追不到手的那些人的臉。

什麽菩提子轉世,什麽性。無能。

都不是。

只是單純的看不上他們而已。

換做他是那些人,他也得氣個半死。

汪荃用餘光睨着任爾,照片已經很帥了,真人還要帥很多,而且這身高也太誇張了,還有這身材,即使穿着襯衫也能清楚看到下面隆起的肌肉輪廓。

他不禁有些擔心,他這個比玻璃還要脆一點的老板,能壓得住這個年輕男人嗎?

看着任爾彎腰把腦袋湊到宋晚亭腦袋邊,兩人鬓邊的頭發都蹭到了一起,說着只有彼此能聽見的悄悄話。

看來是真的,老板終于鐵樹開花了。

把資料都交給警察後幾人離開了派出所,汪荃懷着激動的心情回公司去了。

任爾兩人先去了趟他家,他得拿幾套換洗的衣服:“你在車裏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沒過五分鐘,宋晚亭就見他一只手上拎着一黑一紅兩個塑料袋,另一只手裏抱着個綠色恐龍布偶。

布偶還不小,有任爾一半高。

上車後,任爾随意的把那兩個快要被撐爆的塑料袋扔到了後排座,裏面塞成一團的衣服掉出來一半。

手上的大恐龍則遞給了宋晚亭。

宋晚亭疑惑接過:“這是什麽?”

任爾驚訝的看向他:“你居然連恐龍都不認識?”

宋晚亭有時候覺得真不是自己想和他吵,實在是他說的話就讓人不吵不行。

“我是說你拿這個東西幹什麽?”

“我得抱着它睡覺。”任爾回答着,把車開出了小區門口。

宋晚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眼布偶透露着憨氣的大眼睛,又看向旁邊這個腦袋都快要頂到車頂的男人。

“你睡覺還要抱着——它?”尾音發抖,他實在有點要憋不住笑了,是他錯怪任爾了,任爾真的還是個三歲孩子。

任爾斜了他一眼,他下樓的時候已經猜到他的反應了。

“不然我抱着你?”

宋晚亭沉默了一秒,不自然的低下頭:“你想的美。”

和大恐龍憨憨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後,想象着任爾摟它睡覺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比平時暢快不少:“你如果睡覺還、還尿床的話,哈哈——我們先去育嬰店買包尿不濕,哈哈——”

宋晚亭笑的直不起腰,把腦袋埋在布偶上,喘不過氣的笑聲悶悶傳出,肩膀一抖一抖的。

任爾本來挺想擠兌他一句的,但是他第一次見宋晚亭笑成這樣,就感覺這個人又和他近了許多。

要擠兌人的嘴不知怎地就跟着他笑了,邊笑邊罵了句:“笑屁啊你 。”

宋晚亭笑了好一會兒都笑累了,轉過頭看向任爾,嘴巴嚅動了兩下:“你要是還需要奶。嘴,哈哈哈——”

任爾翻了個白眼向他看去,見他側枕着大恐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那一瞬間就好像一陣肆意又涼爽的風,吹來了漫山遍野的春,吹的他的心為之一蕩。

一臉掩不住的笑意:“诶诶~收收牙花子,眼睛都擠出褶了。”單手握着方向盤帥氣的轉了個彎。

宋晚亭本來笑的開開心心的,突然被會心一擊,年齡這個坎是過不去了。

他一聲不吭的坐直。

沉默了一路後,突然擡手照着懷裏的恐龍腦袋就打了一下。

任爾剛把車停穩,震驚的向他看去,又看向大恐龍被打的陷下去一些的腦袋:“你幹什麽?”

宋晚亭:“老了,胳膊腿總有不受控制的時候。”

任爾看着他板着的臉,扭過身有點想笑:“生氣了?”

“沒有。”宋晚亭壓根不看他,回答完後傲氣的把脖子一梗。

“不是,你剛才可是說我穿尿不濕。”

宋晚亭冷冷的把眼珠轉了過去:“所以呢?”

任爾狗狗眼眨巴了兩下,所以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麽氣,你還說了我兩句,但是看着他額頭上的紗布,還有嘴角的裂口。

“所以我們到家該下車了。”

任爾決定這次就不和他犟了,下車後無奈的搖了下頭,可惜沒有鏡子不然他會看到自己眼中的寵溺。

随着和宋晚亭的接觸越來越多,他發現宋晚亭其實真的挺幼稚的,偶爾還不講理比如剛才。

“客房在那邊。”進到房子後,宋晚亭指着客房給任爾指路。

任爾直接把他從輪椅上抱了起來向樓上去。

突如其來的公主抱讓宋晚亭又是一陣眼神飄忽,在任爾身邊的時候,他有時會懷疑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加上這身觀賞性肌肉,是不是真的很輕。

輕到他可以不費力氣的,随時在任何地點,已任何姿勢把自己抱起來。

任爾把他放到床上,宋晚亭把還抱着的大恐龍遞給他:“嗯。”

任爾沒接:“我也在這裏睡。”

宋晚亭放下大恐龍:“什麽?”

“樓上樓下來回跑多麻煩,而且我要是睡着了隔那麽遠,你叫我也不好叫,所以我也在這裏睡。”

他轉頭看了看,指着地上:“我在這打個地鋪就行。”

不等宋晚亭回答就離開了房間,沒一會兒又拎着那倆塑料袋上來了,而且紅色塑料袋已經壞掉了。

宋晚亭見他随手把這倆可憐兮兮、亂七八糟的塑料袋扔到椅子上。

“椅子還要坐的。”

他再次把理智打包丢掉,只是睡在一個房間而已,沒什麽的。

任爾拎起袋子,潇灑的扔到了牆角。

宋晚亭揉了揉太陽穴:“放到櫃子裏。”

“你事兒可真多。”任爾嘀咕了一句,在他看來他的衣服都好好的裝在袋子裏,袋子好好的在不礙事的牆角,沒什麽問題。

打開牆邊的櫃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挂着睡衣,家居服,不是真絲的就是棉麻的,顏色也是黑灰白。

他把自己酒紅色的帶帽衛衣,墨綠色的長袖衫,還有其它幾件顏色各異,款式各異的衣服放了進去。

塑料袋裏就剩下了內褲和襪子。

他把袋子團吧團吧,塞到了櫃子底下。

一直盯着他的宋晚亭,揪着大恐龍的小爪子:“別塞起來,放到下面的抽屜裏,左邊抽屜是內褲,右邊是襪子。”

任爾撇撇嘴,真麻煩。

打開左邊的抽屜不禁感嘆:“哇,你的內褲都住單間,牛批。”

裏面一個個小格子,內褲疊的整整齊齊,一個格子裏放一下,顏色依舊是非常單調的黑灰白。

他把他騷。包的有着各種花邊腰頭的內褲,放到空格子裏,頓時顏色就鮮明起來。

收拾好後,倆人叫了份外賣填飽了肚子。

不過宋晚亭很明顯不喜歡外賣,根本沒吃多少,任爾默默看在眼裏。

晚上睡覺前,任爾問他:“用我幫你洗澡嗎?”長發遮擋住的耳尖偷偷變紅,誰都不知道,包括任爾。

宋晚亭不敢和他對視,反複整理着腿上放着的等下要換的睡衣:“不用,你把我放到裏面的凳子上就行,好了我叫你。”

“哦……”

宋晚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這聲“哦”裏好像有點失望。

任爾把宋晚亭抱進衛生間,按照宋晚亭的吩咐把凳子放到花灑附近,然後拿下花灑放到宋晚亭坐着就能夠到的地方。

“有事叫我。”

他從衛生間出來後并沒有離開,而是蹲坐在了門口,如果宋晚亭叫他,他會在第一時間進去。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可以聽見裏面的一些聲響,嘩啦啦的水聲沖進了耳朵,他舔了下嘴唇,現在宋晚亭就光溜溜的在這水下。

用力搓了把腦袋,胡思亂想什麽!

過了一陣後水聲停下,又過了好一會兒:“任爾。”

他蹭的站起打開門,熱氣沖的他呼吸都一滞,這是洗澡的熱度?殺豬都不用這麽熱的水啊,蒸騰的熱氣還沒有散去,團在衛生間裏,宋晚亭穿着一身白色的真絲睡衣,對襟的領口有點向下,還能看到些筆直的鎖骨。

臉紅撲撲的,晶瑩的水珠垂在眼前的頭發上,晃的眼珠亮閃閃的。

任爾被熱氣燒的有些燥,過去抱起還帶着一身水汽的宋晚亭,現在對方已經很習慣被他抱着了,手臂會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摟着他的脖頸。

沐浴露的味道将他吞沒,淡淡的冷冽的香味,本該是那種讓人覺得清爽的,但和這滿屋子的熱氣一沖,就讓人燥得慌。

讓他沒忍住把鼻子貼到宋晚亭的腦袋上,脫口而出:“你真好聞。”

宋晚亭驚訝的擡起眼皮看向他,只看到他的半截下巴,搭在他背後的手握緊,臉上的紅又重了一層:“別耍流氓。”

任爾回過神:“我我、我是說你的沐浴露真好聞,誰耍流氓了!”

之後他洗澡的時候,洗了一個涼的不能再涼的冷水澡,可是還是消不下這股熱勁,尤其是他擠出沐浴露後,他再次被這股味道包圍,頓時就精神抖擻了。

他這樣根本沒法出去,狗狗眼轉了轉,一只手撐到牆上,另一只放着沐浴露的手忙活了起來。

沐浴露的味道愈發濃重,砸到他身上的水流聲,遮蓋住了他偶爾發出的悶哼,他微微躬身,濃眉微蹙,腦袋裏突然冒出宋晚亭剛才的樣子。

整個人忽然一抖,沖進下水口的沐浴露沫子顏色渾濁了些。

過了會兒後他睜開眼睛。

卧槽!

他剛才是想到宋晚亭,才……

卧槽!卧槽!

任爾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這也太瘋狂了,急匆匆的又洗了遍涼水澡,剛才一定是意外,因為自己之前看到他了。

對!

絕對是意外。

他有點魂不守舍的回到房間,已經在床上躺下的宋晚亭把視線從書上擡起來:“怎麽洗這麽久?”

任爾猛地站直身體,瞪大眼睛:“我什麽都沒幹!我只是在洗澡,我、我我我要洗幹淨當然要洗久一點了!”

宋晚亭眉頭向下壓去,他絕對在洗澡時幹什麽了,洗澡時能幹什麽?

他想了下,手裏正要翻過的那張書頁發出嘶拉的聲響,被他拽壞。

看着已經在地上背對着他,鑽進被窩躺下的任爾。

他在……

腦袋裏不受控的想象了下任爾解決時的樣子,嗓子有點癢的咳嗽了聲,把書合上放到桌子上,關燈睡覺了。

任爾抱着大恐龍布偶,一條腿騎在被子上:睡覺,睡着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在對自己不斷的催眠下,很快就睡着了。

他是被吵醒的,細微的聲音不住的傳進耳朵,煩躁的睜開眼睛,扭頭向宋晚亭看去。

覺得聲音有些不大對勁,起身走了過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床上的宋晚亭。

他臉色難看,滿頭冷汗,眉頭都要擰到了一起去,放在身上的雙手死死擰着,嘴裏還不住嘀咕着。

他彎腰湊近,勉強聽清宋晚亭在嘀咕什麽。

“別、別打我……”

“疼、好疼……”

“別打我,救我,救我……任爾救我!”

宋晚亭忽然喊了出來但人還沒醒,眼淚從眼角倏的滑落。

任爾此時的眼神是深受震撼的,看着喃喃念叨着害怕的宋晚亭,他的心堵的厲害,像是被人在上面挖下去一塊一樣,比他自己受傷還疼。

他覺得自己很難受,難受到他想去弄死那幾個人,緩緩吐出口氣壓住自己的戾氣。

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宋晚亭,宋晚亭停止了嘀咕,再他又推了一下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淚眼朦胧帶着恐懼的眼珠轉了轉,茫然的停在任爾臉上。

任爾柔聲道:“你做噩夢了。”

宋晚亭直直的盯了他半天,眼珠才動了下人也徹底清醒了:“哦。”

一張嘴嗓子啞的厲害。

任爾拿起床頭的水杯遞給他,宋晚亭撐着一身虛汗喝了口水感覺舒服了不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沒事了。”

宋晚亭疲累的重新躺下,把被子的兩邊都往回拽了拽,緊緊的把自己裹住,下巴颏甚至都擋了一半。

任爾看着他好像把自己縮進殼裏的樣子,宋晚亭不但比他以為的幼稚,也比他認為的脆弱和膽小,他不是無所不能不會受傷的神,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有着所有再正常不過的情緒。

“你知道做噩夢有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嗎?”

宋晚亭抻着脖子把腦袋從被子裏擡出來一點:“什麽?”

任爾咧嘴一笑,一把掀開宋晚亭裹的窩,把自己送了進去:“有人陪你一起睡就好了。”

被窩裏突然多了個人,還是個存在感非常強的人,讓宋晚亭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愣了一秒鐘後:“你出去!”

任爾還尥了兩下蹶子:“這床墊真舒服,地上硬死了,咱倆一起睡呗這床這麽大。”

“出去!”宋晚亭被颠的晃了兩下,他和任爾的距離不能再近了。

任爾還真的掀開被子出去了。

宋晚亭松了口氣,還好任爾也不是完全的沒皮沒臉,偶爾也是聽話的,他正這麽想着,任爾又跑了回來。

被子再次掀開,沒等他說什麽,那只大恐龍布偶就被任爾塞到了被子裏,還和他顯擺吹噓着:“恐龍最厲害了,保證沒有噩夢敢找你。”

然後他又繞回另一邊,非常自然的躺了上來:“這邊我給你壓陣,你可以安心睡覺了。”

宋晚亭被夾在中間,頭疼的閉上了眼睛。

他累了,随便吧。

反正就是睡一個被窩裏而已。

他以為任爾躺在他旁邊他會睡不着,可是聽着任爾沒兩分鐘就變的綿長的呼吸聲,他居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宋晚亭是被熱醒的,這真的是33年來頭一遭,他居然會被熱醒,還沒徹底清醒的腦袋,讓他以為自己睡在了火爐裏。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半截下巴颏和半截脖頸,突出的喉結随着呼吸起伏着,他沒有半點反應的看着。

直到屁股被抓了下。

眼神瞬間清醒,想退開卻發現動不了,只能努力把脖子往後仰去,腦袋終于得到了自由,任爾的那張臉就進入了視線,睡着的任爾看着更乖了,他應該也挺熱的,臉都是紅的。

宋晚亭轉眼看了看,任爾像是八爪魚一樣,兩只手一上一下的抱着他,腿還搭在他腿上,怪不得他動不了。

淺色的眼珠轉了下後又把腦袋放了回去。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還沒醒。

過了一會兒後,任爾哼哼唧唧的睜開眼睛,看到宋晚亭的時候也愣了下才想起來怎麽回事,對方現在的樣子別提有多乖巧,緊緊的貼在他懷裏。

狗狗眼眨了眨後又閉上了。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還沒醒。

兩人就裝睡着一直到宋晚亭的電話響起,這才都一副被吵醒的樣子,非常自然的分開,默契的對抱在一起的事閉口不提。

宋晚亭挂斷電話後:“是派出所打來的,人已經抓到了讓我們過去一趟。”

任爾懶洋洋的抻着懶腰:“這麽快?在哪抓到的?”

宋晚亭神色微妙:“在醫院。”

任爾一下就明白了,他打的,不屑的冷笑了聲。

倆人出現在派出所,看到對面那四人時任爾的拳頭捏的嘎嘣響,宋晚亭冷靜的觀察了下幾人,比起自己他們的傷更重。

警察在中間坐下,看向宋晚亭:“他們說你們打他們。”

接着把他們的驗傷報告給了宋晚亭。

這只是例行的了解情況的環節,兩夥人各執一詞且都有重傷的,而那段小巷子沒有監控,現在對方又是這個說詞。

為了還原真相,他們必須站在最公正的角度,去盡可能,多角度的了解這件事情的全貌。

宋晚亭翻着驗傷報告,魏玉東還有被木棍插到肩膀的高橋受傷最為嚴重,合上報告看向魏玉東:“你說我打你。”

魏玉東的視線在他和任爾身上轉了圈:“是你們倆。”

接着扭頭看向警察,都要哭了:“警察叔叔,就是因為我當着衆人的面讓他落了面子,他開除了我還不算,還把我們揍成這樣!警察叔叔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任爾舔着牙床,不斷提醒着自己這裏是派出所,不能動手。

“我開除你們是因為你違反公司規定,你們懷恨在心,你覺得我讓你沒了工作,丢了對象,連房貸都還不起,所以對我……”

“誰說我房貸還不起!”

魏玉東吼着打斷了他:“警察叔叔我可是正經大學畢業,又有多年工作經驗還是管理層,就算我一時半會找不到比宋氏更好的工作,但是找個養家糊口的工作還是不難的,我的房貸都有正常還,你可以去查,我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壓力!他說謊!”

魏玉東指向宋晚亭,眼底閃過得意的光。

宋晚亭放在桌上的手一點點握緊,他明白了,魏玉東當時是故意這麽說的,讓自己誤會,給他自己留機會。

當自己的說詞裏有一句謊話時,這個說詞就不可信了。

任爾看着那根手指只想給他撅斷,他不懂這些,更具體的細節他也不大清楚,但是看樣子好像他們還有理了。

不過沒關系,如果這事正常的辦法解決不了,他就半夜去套他們麻袋,其實他更喜歡這個解決辦法。

一個警察離開調查去了。

宋晚亭把手從桌子上拿下,放到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腦袋裏盤算着邊想邊開口:“我氣不過打你,也就是說我是這件事的主謀,我問你,我是以什麽理由把你們約到那裏去的?既然是我安排的,為什麽我會受這麽重的傷?”

孫三他們眼珠晃晃都不說話,魏玉東早就準備好了說詞:“你說你覺得把我們開除這個決定太沖動了,但你是老板做了決定不好意思反悔,所以你想要補償我們。

但沒想到你特意把我們騙過去,約到那個胡同,對我們下手。”

魏玉東一臉委屈,又看向任爾:“你為什麽會受傷?因為我們發現他很難對付,所以我們集中對付你,而他雖然厲害,但是擋住我們四個也不容易,沒辦法保護你,所以造成了你和我們四個受傷最重的情況。”

合情合理,簡直就像真的。

宋晚亭看着魏玉東,可惜啊,他的聰明勁全都沒用到正地方。

敲着的手指停下:“第一:我如果要這麽做,我完全可以多安排幾個人,我的目标是四個人,只安排一個人完全不合理。

“第二:雖然小巷子沒有監控,但是附近其它地方都是有監控的,我是幾點離開公司,你們是幾點出現在那附近,任爾又是幾點出現,我想警察同志應該已經快要排查整理好了。”

任爾瞟着他,他冷靜答對的樣子真的很帶勁,那種鋒利讓他本就充滿攻擊性的長相,更加充滿壓迫感,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魏玉東心虛的看了眼警察:“看時間能證明什麽!”

宋晚亭不帶笑意的哼了聲:“證明什麽,證明任爾是最後一個出現的,而在這期間我一個你口中布置一切的人,獨自面對你們四個人。

我這個布置一切的人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帶着他,或者把他安排在附近?如果他當天有事,只能那個時間點到,我為什麽不和你們約在那個時間點?為什麽不換一個有時間的人?”

魏玉東嘴角抽搐了兩下,一時答不上來。

警察咳嗽了兩聲:“都冷靜點。”

剛才出去的那位警察又回來了,兩位警察交換了下眼色,這位警察坐下後:“附近的監控我們都已經排查過了,你們三個可不止是今天才出現在那。”

警察看向魏玉東他們四人:“你們在那徘徊了五天的時間,期間你們肯定有一個人是拎着一個長條形袋子的,那裏面裝的是不是木棍還有鐵棒?”

魏玉東:“不是!那是……”

“不是!”警察用力拍了下桌子:“你以為我們只會查附近的監控嗎!你們近日所出現的地方我們全都排查了一遍,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會這麽久!根據六天前你所住小區附近的商鋪監控顯示,你在那裏買了此次的作案工具!”

魏玉東沒了動靜,一直努力撐着的肩膀塌了下去。

其他三人一看查出來了,徹底慌了,孫三急忙道:“警察叔叔我是無辜的啊,是他慫恿我!我真的不想的……”

瞬間就變成了互相指責,揭露的大會。

宋晚亭習慣性的就要把腿搭起來,動了下覺得腿有點沉,才想起打了石膏,旁邊突然湊過來一個腦袋,任爾悄聲道:“雖然确切的證據不是你剛才提到的那些,但是我覺得你剛才很帥。”

宋晚亭挑起嘴角:“我覺得你覺得的對。”

任爾被他這個回答逗笑了,他發現了,宋晚亭跟他是越來越皮,越來越做自己了。

證據确鑿,他們四人早有預謀,還帶着那麽多家夥事兒,有判頭了。

任爾和宋晚亭感謝了一番警察的辛苦,就要離開了,到門口時,兩個警察帶着四五個靠着手铐的年輕人進來。

任爾好奇的看過去,在看到最前面那個男人時臉上血色盡失,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僵在原地。

對方也看到了他,眉梢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随機咧嘴笑開,又看了眼輪椅上的宋晚亭,臉上的笑意愈發猖獗,從任爾身邊走過時,悄聲說了句:“好久不見。”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來,把警察都整懵了:“笑什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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