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塵埃落定
任爾問了服務員說大概等個二十分鐘左右就有位置了, 不過還是要先問問宋晚亭餓不餓,他要餓的話就不等這一家。
他剛轉過身就見車子啓動了,有些疑惑的快步向前走了兩步, 歪頭向車窗裏瞧去,副駕駛的位置上還可以看到人影好像是在趴着。
“宋晚亭?”
他喊了聲着急的跑過去,車窗向下落露出駕駛位上的蘇晨, 故意轉過頭面向他這邊,對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後踩下油門。
任爾有一秒鐘的大腦空白但也僅僅就一秒鐘, 眼珠四處轉了圈後鎖定了一輛剛剛停下的炫酷跑車, 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駕駛位上的大哥剛下去, 車門還沒等關上, 他就像是一尾靈活的游魚滋溜就鑽了進去。
大哥還沒發現, 以為剛才關車門的勁兒就是他自己推的,挺着個肚子慢悠悠的從車前向那家烤肉店走去。
副駕駛位上正要解安全帶的年輕男人怔了下, 驚慌的喊了起來:“你誰!你要幹什麽!光天化日你敢搶車!”
他的語氣還帶着些不可置信, 不可思議。
任爾死死瞄着前面他們的車,打了下方向盤擦着那大哥的屁股就沖了出去,大哥又向前走了兩步疑惑皺眉, 這才回頭, 看着空空的停車位撓頭又前後看了看——他那麽大一輛車呢?
“啊!!!”年輕男人瘋狂尖叫,伸手去打任爾:“你快停車放我下去!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還吃奶的娃兒,我不能死啊!”
任爾時不時的被他揮舞過來的手擋住視線, 眼看着蘇晨的車越來越遠, 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吓的嘎了一聲, 嚅動着嘴巴不敢再嚎了, 眼前這個腦袋都要頂車頂上的男人, 對于他這種弱雞來說的确吓人。
含淚的眼睛委屈的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只覺得骨頭都要被捏斷了。
任爾現在的精神就是一根緊繃着的弦,他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盯着蘇晨的車沒有眨動,已經布滿了紅血絲,但是他的狀态看上去卻比平時都要冷靜,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一定會覺得有些怪異,畢竟他的性格沖動暴躁。
這是這幾天兩人第一次出門還是一起行動,可以說一直沒有分開過,就剛才分開這一下,就這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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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對瘋子的思維還是不太了解,被通緝的情況下想的居然不是怎麽逃走。
“我的愛人現在就在前面的車子裏被人劫持了,求你配合一下別再打擾我,我一定會賠償你的。”
任爾說着不斷加着油門,這兩輛車在路上都是別的車會避着躲開的程度,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而他搶的這輛還是跑車,速度要比他和宋晚亭今天開出來的那輛快上不少,距離不斷被拉近着。
年輕男人飛快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那你報警啊!你自己追也不一定追得上,報警讓警察和你一起攔啊!”
任爾怔了下,他的生活方式讓他遇到問題時很難第一時間想到報警。
松開年輕男人的手:“麻煩你……”
“麻煩什麽啊!趕緊的吧!”年輕男人立刻就和他統一了陣線,掏出手機:“警察同志,我的朋友在車裏被劫持了,我們現在正在追着呢!”
他轉頭向外面看了看:“就在春河路上,對方現在正在直行,你們那個不是能控制交通燈嗎,都給它變了攔着他!”
任爾看着前方被堵住慢下來的蘇晨,對着電話喊了句:“對方是毒。販蘇晨,危險性極強,随時都有可能動手殺人!”
年輕男人瞪大眼珠向任爾看了眼,顯然沒想到這還不是一起普通的劫持,又毒。販又殺人的,也許危險不是他親身體驗的原因,所以雖然熱心幫忙但眼底還是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緊接着任爾又報出了宋晚亭那輛車的車牌號。
又跟了一個路口到下個路口時,他幾乎已經追上了蘇晨,甚至能透過後面的玻璃看到裏面的人影。
交通燈也真的突然變了,任爾的心激動的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但是下一秒蘇晨根本不管不顧就沖了出去。
蘇晨從後視鏡裏瞄着後面追上來的任爾,哼笑了聲,又看了眼還趴在副駕駛位上昏着的宋晚亭。
讓他失去自由不如讓他去死,當然他會拉着些墊背的一起死。
任爾眼中閃過狠色:“坐穩了!”
年輕男人緊張的扒住了椅子,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睛亮晶晶的。
豪華的跑車發出嚣張的轟鳴聲,在一分鐘後撞上了蘇晨的車屁股偏駕駛位那邊。
蘇晨被撞的胸口在方向盤上狠卡了一下,頓時疼的他腦袋上就出了汗,他沒想到宋晚亭在車裏,任爾居然還敢撞車。
但是任爾的這個舉動卻讓他笑了出來,他總說自己是瘋子,他不也一樣!
宋晚亭雖然受到的沖擊要小一些,但也往前晃了晃,腦袋差點又撞上前面的車玻璃。
任爾在後面貼着車屁股上前,硬是把蘇晨的車擠的向旁邊打彎。
幾乎和蘇晨的車持平後,他不斷轉着方向盤往上撞,想要把對方逼停。
絕對不能讓他逃走,在視線中消失再找人就麻煩了。
哐當哐當撞擊聲響個不停,卡在一起的車鏡子都斷了,輪胎在地面摩擦出讓人心裏一緊的聲音。
副駕駛位的年輕男人算是遭了秧,承受着最猛烈的撞擊,不斷和蘇晨的駕駛位碰撞到一起。
聽着那讓人牙碜的摩擦聲,只感覺自己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真的是太特麽刺激了,他還趁空向蘇晨的車裏看了一眼。
結果和蘇晨對上視線吓得他連忙往下縮了縮脖子,露出了幾乎要殺人的任爾和蘇晨對上目光。
他們倆也算打小就認識的人,此時此刻都在用最瘋狂的模樣看着對方。
他們在那個殘忍的世界裏,沒有對打過一次,他們始終沒向對方揮舞過拳頭,但這一次他們都想要對方死。
蘇晨桀桀的笑着,猛轉方向盤向任爾的車撞去。
兩輛車頭撞在一起,車燈撞的稀碎,車前蓋都撞的崩開了。
前後其它的車早早隔着老遠就停下了,見他們這麽瘋又喊着把車向更遠的地方退開。
馬路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輪胎印,旁邊河道旁遛彎散步的聽着動靜往過湊了湊,隔着綠化帶能瞧見一排腦袋在張望着。
任爾的跑車憋到冒煙,把蘇晨的那輛車怼在了綠化帶的臺子上,死死的卡住了他。
年輕男人尖叫出聲,他那邊的玻璃嘩啦啦的崩碎。
蘇晨駕駛位的車門都被撞的凹了進去,他試圖把車開走但就聽一聲悶響,車子受不住的啞火了。
他瞄了眼任爾,就向副駕駛的位置爬去。
任爾從年輕男人身上撿了一塊碎玻璃握到手上,就要下車,但是車門推了幾下都沒有打開。
另一邊蘇晨腳步有些不穩的拖着宋晚亭過了綠化帶,看熱鬧的人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連忙躲開,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以為宋晚亭是撞暈了,那車子看着也危險蘇晨是在救他。
任爾邦邦兩腳硬生生的把車門踹開。
年輕男人心慌張的亂跳着,視線定死在任爾拿着玻璃的手上,看着留在車門的一滴血跡,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任爾下車後眼珠轉了一圈,找到了拖着宋晚亭向河道邊去的蘇晨,他看到了宋晚亭額頭上的血跡,以及他的昏迷不醒。
手裏的玻璃又往皮肉裏進了幾寸。
大長腿邁開,如同飛一般輕松的就躍過了綠化帶。
蘇晨看到他後吸了口氣,更加着急的把宋晚亭帶到了河道邊的防護欄杆上,他獰笑着看着飛奔而來的任爾:“停下!不然我就把他丢進去!”
宋晚亭的大半截身子都在防護欄外面,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河水,深秋的風吹得猛把水流吹的湍急。
蘇晨的手放在他的腰下,只要用力向上一擡宋晚亭就會掉下去。
圍觀人群驚訝出聲,這才反過勁兒,他原來不是在救人。
任爾還試着向前沖了幾步,蘇晨擡起手宋晚亭的腳立刻離開了地面,他啧啧搖頭:“我可不是在吓唬你。”
任爾不得不停在距離他十步遠的地方,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腳邊,蘇晨瞄了眼只以為他是剛才在撞擊中受了傷。
“你想要人陪你一起死,我和你一起,你放開他。”任爾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宋晚亭的命,他本來就和這些事情無關,一切的麻煩和危險都是他帶給宋晚亭的。
但是他的話卻只讓蘇晨更瘋狂:“你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當初為什麽抛棄我!”在他的世界裏他始終認為是任爾抛棄了他。
任爾沉默了一瞬後忽然改了口風:“當初是我不對,是我怕死,我不該丢下你。”
他說着小心的把腳向前挪去:“我之所以不想見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對不起你。”呼呼吹過的風都快把他的聲音吹散了。
蘇晨抱着一絲期待,臉上的瘋狂緩和了些:“你真的這麽想?”
“是,我不敢見你,見到你我就總會想到那些事情,就會想起我對你的背叛。”任爾來到蘇晨一步遠的地方,亂了的頭發被風吹的糊了半張臉,擋住了那雙狗狗眼裏真實的眼色。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見到你就想——”
握着玻璃的手猛地擡起,染血的玻璃碎片被推出掌心向着蘇晨的脖頸就劃了過去,他冷漠無比的說着:“殺了你。”
同時另一只手向宋晚亭抓去。
蘇晨反應迅速的把腦袋向後仰去,一道紅色血線淺淺的破開了皮肉,他瘋狂大笑着順勢在宋晚亭的腰下用力一擡,眼看着宋晚亭就翻了過去,任爾仗着臂長終于是在最後一刻抓住了他。
手指節發出痛苦的聲響,他可以單手抱住宋晚亭,因為那時手臂的力量是可以用得上的。
但是現在這樣只靠手來抓住向下掉的宋晚亭,的确有些困難,巨大的下墜感把他帶的都向前晃去,指甲幾乎是瞬間就有四五個分離開,嘩嘩的往出冒着血,染紅宋晚亭米白色的羊絨大衣。
就在邊上的蘇晨在一瞬間收斂了笑聲,掏出兜裏的彈簧。刀按出,借着任爾被帶的撲過來的勁兒,朝着他的肚子就捅了進去。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騙我,當初你勸我和你一起離開時,可比剛才的樣子真誠的多。”蘇晨拔出彈簧。刀
任爾的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本能的向一起縮,直直的撞到欄杆上但仍然死死抓着宋晚亭不松手。
圍觀人群見狀,終于沖出了幾個人,可是蘇晨舉起手裏的刀晃了兩下,那上面還在往下滴着血。
這一下別說上人了,多少人都一窩蜂的跑了。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任爾的腹部,他一聲不吭的咬着牙,扔掉手裏的玻璃兩只手一起抓住宋晚亭。
蘇晨瞟了他一眼,他恨!任爾越努力他越恨!
如果當初任爾能有這個決心帶自己一起走!
他照着任爾的手肘用力錘下去:“松手!我讓你松手!”手裏的彈簧。刀甩動着:“你再不松手我就剁掉你的手指!”
任爾根本不理會他,他的體力随着鮮血的流出在快速流失,宋晚亭的半條腿還在水裏,被水沖的不斷向前加大了他把人拽上來的難度。
本來繃直的手臂被打的突然向下回彎,帶的他整個人向前聳了下,卻死活不肯松開哪怕一根指頭。
泅濕衣服的鮮血滴落了下去,砸到宋晚亭的臉上,染紅他的睫毛,滴落在他的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的眼皮抖了抖。
緩緩睜開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讓他不由得把眼睛眯起,粘稠的液體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他的視線裏一片血紅,他看見了任爾,看見了他用力拽着自己的手,也看見了插在他手背上的刀以及握着刀的蘇晨。
在這一刻他接連受傷的腦袋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手一轉抓住欄杆:“我沒事!抓住他!”
任爾在這一刻沒有任何猶豫的松開手,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宋晚亭既然已經醒了他就相信宋晚亭。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蘇晨。
轉身的瞬間一腳踹開蘇晨,同時拔出手背上的彈簧。刀,噴出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卻全然一副感覺不到疼的樣子。
蘇晨雖然也聽到了宋晚亭的話,但他沒想到任爾會真的這麽痛快的松手,握住欄杆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任爾松開手的一瞬間,宋晚亭向下滑了一下,手心都磨出了血,轉眼看了下身下的河,他知道自己的力氣是撐不了多久的。
又向前看了看,都是這種護欄一直到老遠,他就算跳進去一時半會兒甚至找不到能上岸的地方。
任爾一刀紮進蘇晨的手臂上,對方忍着疼一拳就朝他腹部的傷口怼去,頓時他的拳頭就變成了血紅色。
他們最擅長的也許不是打架,而是忽略疼痛,而是要對方的命。
紮在手臂上的彈簧。刀沒有拔。出來,而是在用力的向下劃,把傷口不斷增大,幾乎要把蘇晨的手臂分成兩半。
任爾的另一只手也沒去抓蘇晨怼在他傷口上的手,而是直接向着蘇晨的腦袋打去,大拇指死命的按在蘇晨的眼珠上,要把那只眼珠活生生摳出來一般。
蘇晨的手指則順着任爾腹部的傷口往裏伸,揪着裏面的肉往出拽,恨不得拽出腸子內髒。
有的圍觀群衆都吓傻了,還有的都吐了出來。
他們沒見過這種打架的方式。
不過之前那幾個沖出來的人,見他們打到一邊去了,裏面有倆個人再次鼓起了勇氣跑到了河岸邊,抓住了馬上就要堅持不住的宋晚亭,把人往上拽。
任爾倆人短暫的分開了一下,再次玩命的向對方攻擊了過去。
蘇晨一只眼睛紅到充血十分吓人,手裏臨時握了一塊石頭當武器,任爾揮動着彈簧。刀,臉色慘白如紙,一下下向蘇晨砍去。
在這一刻他們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擂臺,他們曾無數次像這樣拼命的攻擊自己的對手,一時間倆人都有些混亂。
任爾畢竟在身形上有着優勢,一腳踹的蘇晨的膝蓋發出一聲脆響砸到了地上。
蘇晨反應迅速,跪地的瞬間另一條腿就向任爾掃了過去。
任爾這一刀下去,蘇晨的左耳瞬間調了個方向,耳朵尖和腦袋分離開掉到了下面不住的搖晃着,只剩下耳垂還沒有和腦袋分家。
他曾經為了幫助蘇晨差點掉了一只耳朵,現在也算是還回來了。
蘇晨發出一聲慘叫同時絆倒了任爾,就要騎到任爾身上,卻被任爾抓住脖子死死的鉗制住,讓他壓不下來,拇指和食指用力向裏摳着,把他的腦袋向上頂。
他要蘇晨死!
另一邊三個大男人合力,才把幾乎渾身濕透的宋晚亭給拽上來。
宋晚亭打着哆嗦看向任爾,滿地的血刺激着他的視線。
但是他又不敢開口怕讓任爾分心,四處看了看後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從綠化帶裏撿起一塊石頭就搖搖晃晃的跑了過去。
任爾吼了一聲,那聲音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野獸,鉗着蘇晨的手上面的青筋都要爆了一樣,一個翻身用力把蘇晨按到了地上,手裏的刀照着蘇晨的太陽穴就捅了下去。
刀最後停在太陽穴前被蘇晨的手擋住了,刀身刺透手掌,蘇晨的手指死死抓住刀,讓任爾沒辦法再揮刀。
任爾并沒就此放過他,他擡起拳頭照着蘇晨就打了下去,一拳接着一拳,拳頭下甚至滋出了血。
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瘋狂的大吼着。
跑過來的宋晚亭見狀吓掉了手裏的石頭,愣了一瞬後連忙跑了過去,抱住任爾:“別打了!任爾!別打了!”
再打就打死了。
任爾那麽努力想做一個普通的正常的人,那麽努力脫離了那個世界,他不能現在殺死一個人。
宋晚亭用着自己最後的力氣,淚水混着血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乖,別打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他不停的去親吻任爾,試圖能夠喚醒他。
警笛聲由遠及近,人們都轉頭張望了過去。
宋晚亭抓住任爾有些無力再揮動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小朋友:“任爾你看看我,我還好好的活着,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不是要搬去新房子嗎。”
他捧過任爾的臉,讓他看着自己:“我還有答應你的事沒做,我現在全都答應你,你想怎麽樣都行,你醒醒你看看我,你說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你不能騙我……”
宋晚亭說着難受的痛哭了出來,發昏發脹的腦袋抵在任爾的肩膀上:“我求求你了,別再打了,回到我身邊吧,我不能沒有你,別讓我失去你……”
滾燙的熱淚從任爾的脖頸滑了進去,滑過胸膛,幹涸在心髒的位置。
他一動不動的眼珠晃了下,落到宋晚亭身上,裂開的嘴角張了張,有些不敢相信的怯怯念了聲:“晚亭?”
宋晚亭擡起頭:“是我,宋晚亭,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任爾一把抱住了,任爾嗚嗚嗚的哭聲像是找不到家被遺棄了的小狗,可憐的讓風聲都嗚咽了。
不少圍觀的群衆都震驚住了,這個剛才還兇狠的能打死一個人的年輕男人,現在居然哭成了這幅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負,找到了家裏大人撐腰的小孩,終于可以安心的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