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家咯

任爾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 他流了太多的血只是他穿的是深色衣服,地上還躺了一個臉都被打變形昏死過去的蘇晨。

讓大家一時間也分不清地上的這些血到底都是誰的。

但是他不想閉上眼睛,他害怕, 怕閉上眼睛後就見不到宋晚亭了,他沒力氣扭頭去看蘇晨怎麽樣了,他也不知道蘇晨怎麽樣了, 所以他還在擔心,擔心蘇晨會撲過來傷害到宋晚亭。

所以他就這樣硬撐着, 努力的去感受宋晚亭的氣息, 宋晚亭的懷抱, 他想問問他有沒有事, 想說他身上都濕了趕緊去把衣服都換了, 他那麽怕冷……

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他連呼吸都覺得疲累。

他知道宋晚亭一直在和他說話, 可是他根本聽不清宋晚亭在說些什麽, 他會不會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他一定害怕了,他膽子那麽小……

他就這樣一直硬撐着看到了警察出現, 看着自己被擡到了擔架上, 看着宋晚亭和他一起上了救護車,這才放下心撐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任爾!”一直把眼睛盯在他身上的宋晚亭,見他閉上了眼睛緊張的叫了一聲。

醫生檢查了下:“沒事。”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确定他腦袋上這血是誰的:“你受傷了嗎?”

宋晚亭攥着任爾的手:“我沒事。”

醫生又看了眼他在不住向下滴水的衣服, 拿了個毯子遞給了他。

當他眼睜睜看着任爾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 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一向愛幹淨的宋總此時此刻卻是站不穩的, 不顧形象的靠着醫院潔白的牆壁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他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那些血跡。

心疼的摸了上去, 這些都是任爾的血,一個人怎麽能留這麽多的血,他得多疼啊……

他的小朋友為什麽要受這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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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太多眼淚的眼睛幹澀的盯着那盞紅燈,好像永遠等不來它變顏色的那一刻,手裏還在緊緊揪着衣服,心如同放在火上被炙烤。

當門推開的那一刻,宋晚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起來的,只是起來的那一瞬,他的眼前忽的一片漆黑,但他沒有任何停頓在黑暗中繼續向前,視線迅速恢複,他着急不安的向裏張望着:“人怎麽樣了?”

“沒事了,腹部的傷口最重但還好沒傷及器官,就是縫了不少針,手背上的傷口這個可能對他以後稍微有點影響,刺透了不說還刮到了骨頭上,以後得多注意少用這只手出力,不過他身上怎麽能麽多傷?而且看傷疤的樣子受傷後的縫合并不專業或者是并不用心。”

醫生仔仔細細的和宋晚亭說着。

宋晚亭只聽到了前面“沒事了”三個字,看到被推出來的任爾,想要上前,發暈的腦袋又開始天旋地轉讓他差點摔倒。

還是醫生扶住了他。

他看着扭曲視線裏被推走的任爾,掏出手機給汪荃打了電話:“中心醫院,過來照顧好任爾。”

只勉強說完任爾的名字手機就掉了下去,人也再也撐不住的昏死了過去,一陣慌亂過後他也被推進了手術室。

“任爾,你騙我,你敢騙我!”

宋晚亭在聲淚俱下的哭訴着,那雙淩厲的眼珠裏還帶着絲倔強:“你答應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居然敢丢下我。”

“沒,我沒騙你……”病床上的任爾嘀咕出聲,眼皮下的眼珠不住滾動着,旁邊認真守着他的汪荃見狀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終于有要醒來的跡象了。

湊近了些:“你說什麽?”

“你就是騙我!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找別人,我做飯給別人吃,我和別人睡覺!”

“不!不行!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任爾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向上使勁差點撞到汪荃,吓的汪荃向後退開了些,任爾的身體也撐不住的重新躺了回去。

但他顯然還陷在夢裏沒有出來,眼珠溜溜的晃着:“宋晚亭!你只能和我睡覺!”

汪荃眉梢向上挑了下,他還是別細想了。

任爾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陌生的環境讓那雙狗狗眼裏充滿了疑惑,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你感覺怎麽樣?”

他轉動眼珠向發聲來源看去,盯着汪荃看了會兒才認出他,遲疑了一秒鐘:“你怎麽也死了?”

汪荃臉上一陣莫名,好脾氣的笑了聲:“我沒死,當然您也沒死。”

任爾眼睛眨巴了幾下後瞬間變的精亮,再一次要起來但還是沒起來:“宋晚亭呢!他在哪?他怎麽樣了?”

汪荃連忙伸手虛虛的把他壓了下去:“別急,老板沒事,您也知道老板體弱,他這次掉進了水裏着了涼又受到了驚吓,所以有些發燒,醫生已經給他用了藥現在正在睡覺。”

他考慮到任爾現在的情況,以及大概對他的了解,選擇了隐瞞老板腦袋受傷的事情,不然估計他會不顧自己的情況,折騰着去見老板。

而老板中間已經醒來過一次了,醫生檢查過沒什麽大問題,所以沒必要在制造些情況出來。

但任爾還是放心不下:“我要去見他。”

汪荃只好接着勸他:“任先生您現在并不方便移動,您這樣任性只會加深自己的傷,延長住院時間,讓老板為您擔心。”

他遞了杯水過去:“您還想讓老板繼續為您擔心嗎?”

不愧是跟着宋晚亭的,一下就說到了點上,任爾眼神閃爍了幾下後沉默的搖了搖頭,臉上一片愧疚自責,老老實實的躺好了。

汪荃有些于心不忍:“您先喝一口水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和老板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任爾看向他,不知道怎麽搞的被他說的有點眼圈發酸,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趁着喝水擡頭時把眼淚忍了回去。

把水杯還回去時,不禁問道:“你覺得宋晚亭和我在一起會幸福嗎?”

經歷了這些事情後他有些不大自信了。

汪荃接過水杯,按理說老板感情上的事情他是不該多嘴說什麽的,可是他知道他的老板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

“願意努力給一個人幸福,對方就一定會感知到幸福的,而且我想老板一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或許任先生可以暫時的不相信自己,但不妨相信老板的選擇,他選擇了任先生不是嗎?”

任爾盯着他看了一陣後用力點了下頭,對,沒錯,宋晚亭那麽聰明的人一定不會做錯誤的選擇,他相信宋晚亭,所以他一定可以讓宋晚亭幸福的。

他和汪荃說了會兒話後就又睡了過去,就算他身體素質強,畢竟受了這麽重的傷,流了這麽多的血。

宋晚亭在夜裏睜開了眼睛,他之前已經醒過一次了,所以眼神中沒有什麽迷茫,只是嘴巴有些幹,嗓子也有些燒的慌。

擡起發沉的手臂向桌子上的水杯摸索去,一聲輕微的響讓他停下動作,一杯水就送到了他眼前。

拿着水杯的手有些蒼老,是只男人的手。

他的眼珠晃動着順着男人的手一路捋到男人的臉頰上,那是一張不怒自威的臉,他想他到了頭發白時應該差不多也長這個樣子。

男人透露出疲憊的雙眼正默默的瞧着宋晚亭,至于那雙眼睛裏的感情都被隐藏了起來,沒人能看出他現在是什麽心情,只知道他半夜三點還守在這裏,能在第一時間把水杯送到宋晚亭手裏。

宋晚亭撐着手臂坐起了些,雙手接過水杯,恭敬中帶着絲疏遠的叫了聲:“爸。”

他實在太渴了也顧不得說話,而且他和他爸之間其實也沒什麽說的,把杯裏的水喝了個幹淨就握着水杯不松手了。

“辛苦您了,我自己沒事的,我主要是腦袋上受了點傷其它的都不影響,您不用在這兒陪着我,回去休息吧。”

宋晚亭搓着手裏的水杯:“汪荃還在醫院,我叫他送您回去。”

他有些擔憂,他爸一定是什麽都知道了,如果他想讓自己和任爾斷了……

宋隐山看着和他客客氣氣的兒子,腦袋上纏着紗布,臉色蒼白病态,他知道這已經不是他最近第一次受傷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和他找的那個小男朋友有關。

他和他夫人在知道他們的兒子找了這麽個男朋友時都很意外,他規規矩矩的長大,是個高要求又很挑剔的人。

不然也不會33歲還單着。

而這個叫任爾的小男朋友,除了在外貌上實在沒有什麽優點,還有那樣複雜的成長經歷。

完全兩個世界的人,可晚亭卻為了他一次次做到這個份上。

連自己的命都要了,他那個理智的兒子居然也會被愛情沖昏了頭。

想來他那小男朋一定還是有些優點的。

搭在床邊壓着被子的手擡了起來:“你的事我們一向不幹涉,但我們還是那句話,要麽找個體面的人要麽讓他成為一個體面的人,別丢了宋家的臉面。”

宋晚亭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

他們果然連這個也不在乎的,語氣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父子倆一起沉默了下來,氣氛凝滞。

宋隐身站起了身,宋晚亭見狀還是沒忘了自己是做兒子的:“我叫汪荃……”

“不用了,司機在樓下。”

“……那您慢走。”

宋晚亭盯着宋隐山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這才垂下視線看着手裏的水杯,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坐了會兒後動作緩慢的下了床,去到了任爾的病房,守夜的汪荃躺在沙發上聽見開門的動靜後,強打着精神睜開了眼睛。

“你去我的病房休息吧,可以躺在床上。”

汪荃說了句“有事您叫我”就離開了,并不多問,也不打擾這對歷盡磨難的小情侶。

宋晚亭來到病床邊,手指在任爾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着,然後一點點側身擠上了病床邊,緊貼着任爾閉上了眼睛。

任爾沒見到宋晚亭睡的并不安穩,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了過來,他吸着鼻子嗅了嗅,即使滿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也從其中捕捉到了宋晚亭的味道。

手臂旁有呼吸拂了過來,他着急的轉過頭就瞧見了縮在他邊上睡覺的宋晚亭,可憐巴巴的。

他又忙把嘴閉上咽下了要說出的話,盯着他頭上的紗布看了看,汪荃不是說只是發燒。

眼中滿是心疼又不忍驚動他,擡起手臂把宋晚亭一點點摟進懷裏。

就聽宋晚亭哼了一聲,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被他抱進去後很自然的就找到了他最舒服的姿勢,擡起一只手臂壓着他的胸口圈在他的脖子上,腦袋挨着他的下巴,再把一條腿扔他的腿上。

他懷裏滿滿當當的抱了個人,心這才安穩下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任爾醒的早就睜眼等着宋晚亭醒來,見他眼皮抖了兩下就知道他快醒了,他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争取以最帥的面貌迎接他。

宋晚亭睜開眼第一時間和任爾對上了視線,瞧了瞧他青一塊,紫一塊,腫一塊,經過一宿又冒出了點胡茬的臉。

頭一次有點被任爾醜到。

“晚亭,你怎麽樣?你都哪裏受傷了?”任爾擔心的問道,他只能看到他腦袋上纏着紗布。

宋晚亭重新閉上眼睛:“只有腦袋受了點傷沒什麽事,你感覺怎麽樣?”

“我就覺得自己有點沒勁兒再沒什麽了,對了,那個誰他什麽情況?”

他現在甚至不想叫出蘇晨的名字,他對後來的事情記得有點不大清楚了,只記得自己一下下對他揮舞着拳頭。

他希望自己打死了他。

“應該也在醫院裏,不過他販。毒,現在又綁架加上殺人未遂,這麽多一項項就算死刑很難判,但是無期應該是沒問題。”

任爾對這個結果還算是滿意,無期某種意義上就相當于在這個社會上死了,再也不會打擾到他們,給他們帶來危險。

他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終于是能出院了,而就在他出院的這一天收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蘇晨自。殺了。

他在住院部的頂層一躍而下,來拉他的警車那個時候剛到樓下。

他在徹底失去自由前選擇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沒留下只言片語。

任爾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往背包裏裝東西,動作停頓了下後拉上拉鏈,笑着來到觀察着他臉色的宋晚亭身邊,握住他的手 :“走吧,回家吧。”

倆人回到他們上次去看的那個宋晚亭的房子,任爾很喜歡這裏,房頂上面還有泳池,落地的玻璃即使是冬天,因為空調還有照進來的陽光也可以游泳。

雖然他不會,但是游泳池又不是只可以游泳。

就是現在他還是行動不便,晚上摟着懷裏洗的香噴噴的宋晚亭,已經半個多月沒幹壞事的年輕人,難免有些躁動。

平時老老實實摟着宋晚亭的手,現在焦躁的搓來搓去。

宋晚亭被他搓的心猿意馬,他腦袋上的傷早就沒事了,可是任爾作為主力選手他現在經不起折騰,他也只能跟着做了半個月的心無雜念的和尚。

任爾的臉也恢複了正常,又被他好吃好喝的養了半個多月,臉上的小奶膘還真回來了一些,正一下下拿着他的嘴唇磨牙,叼進去又放出來:“宋先生你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宋晚亭的手在他腰上纏着的紗布劃了幾下:“你的傷還沒好。”

“沒事的,大不了再出點血。”任爾是真看的開,纏着紗布的手就向他的目的地奔去。

宋晚亭可沒他這麽想的開,他可不想到時候去醫院被問怎麽弄的,然後他倆回答說因為做這事兒。

抓住任爾的手,壓抑着自己被他勾起的積攢的火:“別鬧了,再有半個月差不多就好了。”

說話間還是忍不住吻回了任爾。

但唇齒糾纏只讓他們越來越難以滿足。

可是他指尖游走過的地方都是包着傷口的紗布,又在時刻的提醒他。

“我等不了半個月了,你就同意吧。”任爾啃着宋晚亭的耳朵、肩膀,急不可待的語氣帶着焦灼的熱氣,燒的宋晚亭一陣迷糊。

“晚亭,我想你,我想這兒。”

他摸上去,之前好不容易讓宋晚亭有些适應的,但是過了這半個多月明顯又和以前一樣了。

他像是一只到了發.q期的大狗狗,難耐的咬着宋晚亭的下巴,竄着火苗的眼睛讓他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性感,他還是悄悄的長大了一些:“好不好,宋先生就再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宋晚亭對撒嬌的狗狗永遠沒有任何抵抗力,抓着任爾的頭發,語氣迷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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