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深的這些動作不小，倒是讓有些有心人記下了，村裏有個年輕人最近總是來秦深家周圍晃晃，偶爾去看看他家的豆子種的怎麽樣，偶爾看看他燒的燒火糞和堆的肥料，時不時還會上手撈一把，捏在手裏看看。
秦深看着覺得好玩，也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是在研究什麽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幹自己的活兒，而那年輕人果然憋不住，開始找秦深搭話了。
“秦大哥，你這肥不錯啊，就是......這肥可不能直接用。”
那小夥子可惜地看着手裏黑乎乎的肥料，他是個種地的好手，家裏的地在他的搗鼓下，能比別人家的糧食長得好。
他一看到秦深燒出來的肥料，立刻就眼睛一亮，他看得出來這東西絕對有肥力，可具體如何他還是不懂得的，只是動手一摸，就能知道這肥料不能直接用。
秦深笑着說道：“是，這肥不能直接用，得晾上幾日才好放到地裏。”
那年輕人憨憨一笑，自報家門：“秦大哥，我是村頭兒老劉家的，排行老二，你叫我劉二就行。”他為了莊稼肥力而來，急沖沖地就進了正題，“我看這肥長得像山上那厚厚的黑泥，秦大哥你是自己燒的？”
他自說自話道：“我只想過把山上的黑泥挖出來往自己家地裏放，卻沒想過要自己燒呢。”
秦深心裏對這個劉二豎起了大拇指，能夠發現山上的黑泥肥力大，這得多麽觀察仔細，又願意動腦子，才能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有如此發現？
秦深也願意教他：“是，山上的黑泥确實是肥力大，劉兄弟有沒有想過，那黑泥是怎麽來的？”
劉二想了想，說道：“不是那爛葉子最後成了黑泥嗎？”
秦深滿意地點點頭：“是的，就是那爛葉子......”
秦深還沒說完，劉二就激動地喊了出來：“所以秦大哥自己讓那爛葉子直接運回家裏等它們變成黑泥？”
可轉眼他又懊惱道：“葉子變成黑泥要好長時候呢，都不知道是陳年的老葉子了，啥時候能用在地裏哦！”
秦深哈哈一笑：“所以我這不給它燒了漚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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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很是虛心請教，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提出疑問，秦深也願意教，仔細回答他的問題。
秦深很是希望村裏人都能夠用上這樣的肥料，能夠多種出一些糧食——這樣的話他也能夠花更低的價格買更多的糧食。
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夠過好，這樣的話他以後享受生活也不會太打眼。
劉二最後是捧着滿腦子的新知識暈頭轉向地回了家，對于他來說很多知識都又新奇又有道理，他得回去慢慢參透。
秦深還送給他一擔子肥料，讓他回去對比對比看看是不是能夠長得更好，這讓劉二很是感激。
秦深還把這法子都教給了他，讓他有不懂的随時來問。
忙了一下午，秦深晚上還得挑燈夜戰做丸子，豬肉丸和魚肉丸最近的銷量都下降了不少，鎮上的人再有錢，也架不住天天吃這麽貴的東西啊。
秦深見每日能夠掙到的錢越來越少，只得慢慢減少了供應的量。
尤其是鎮上的餐館最近也開始了對他的打壓，他們也做出了肉丸子。
雖說他們的肉丸子沒有秦深的味道好，但是也是肉，而且更加便宜，這讓很多不舍得花錢的客戶偏向了他們。
甚至還有餐館也做出了秦深的鍋底，只是味道還不如秦深做的鍋底味道好，但到底味道也差不離了。
畢竟是多年的大廚，估計再摸索一段時間，就能把味道模仿的七七八八，那個時候，秦深估計自己的生意會更加不好做。
但好在這個魚丸他們還沒有發現到底原料是如何變成如此細膩爽滑彈性的丸子的，秦深還有得再掙一段時間的錢。
估計也做不久咯，秦深有些可惜，卻也很是淡定，他不止這一個掙錢的法子，掙不來錢大不了就再換別的呗，擺攤本來也只是權宜之計，他早晚要自己開店的，到那個時候，才真是各憑本事競争了。
秦深這一日做得丸子不多，但他卻多做一大桶冰棍，第二天一起帶去了鎮上。
把小攤子支起來，立刻又有老客戶來了，打招呼道：“秦兄弟早啊，還是老樣子！”
秦深立刻麻溜地開始煮丸子，并且從桶裏拿出一根冰棍兒：“老顧客有優惠，凡是吃丸子的，一文錢一根兒冰棍兒，要不要？甜滋滋冰冰涼，夏天吃了別提多爽了！尤其是配上這丸子，一絕！”
那老顧客本來就是老饕餮了，沒啥別的愛好，就是愛吃，那鎮上的飯館兒他都吃了個遍，新出的丸子他去試了試，還是覺得秦深這兒的味道好，所以堅持不肯走。
那冰棍兒就算是秦深不推他也要買，更何況秦深這一通勸，他更是饞得流口水：“來一根兒！”
果不其然，配上冰棍兒吃辣的東西，那更是爽上加爽！
尤其是甜滋滋的冰棍兒，在夏天簡直就是神仙滋味兒啊！老顧客在攤子旁邊吃得那叫一個享受，舔舔嘴唇還想再來一根冰棍兒。
秦深擺擺手：“買串兒才能買冰棍兒，單獨不賣，要不是為了做生意，這冰棍兒還挺費錢的，我哪能随便做。”
這确實，鎮上也有賣冰的，每年到了最熱的時候，可貴得離譜呢。
而秦深這兒一文錢就能吃上一根，這以往可是達官貴族才有的享受，現在他們一文錢就有，誰還計較多買一根串串的事兒了？
于是乎，秦深的攤子立刻又火爆了起來，多的是為了一根冰棍兒而來搶串串的。
秦深本來準備的也不多，現在更是賣得快，還沒到中午呢，秦深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賣得一幹二淨，東西一收拾就回村了。
看來借着他的冰棍兒，秦深還能再做一段時間的生意。
秦深盤算着手裏的銀錢，還是覺着要有一個鋪子才行。
擺攤終究是受限太多，一來品種不敢太多，二來也沒有和鎮上的大店叫板的底氣，秦深終究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沒有後臺的人，要是人家真的要算計他，他沒有一點兒的辦法，只能任人宰割。
秦深就不是這種容易服輸的個性，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要有一個靠山，才能夠沒那麽多顧慮。
如何才能有靠山呢？秦深打算賣個人情，讓自己成為有用的人，這樣才能讓別人對他有所顧忌。
在鎮上擺攤的這段時間，秦深也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鎮上的興盛餐館和對門的如意餐館背後都有靠山，興盛餐館是鎮長的親戚開的，而如意餐館則是知府一個小妾家人的産業。
抄襲他丸子的，就是如意餐館！
秦深打聽了兩家餐館的食材、價格、份量後，心中有了計較，興盛餐館明顯更加注重形象，東西用的都是好東西，價格也合理，份量也更大。
而如意餐館則是更加喜歡搞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客戶不多，但總有人為了巴結知府，來如意餐館大額消費，養活了這麽大一個餐館。
如意餐館最惡心的事情，就是經常抄別人家的菜，弄得價格特別便宜，別人家做不下去了，他便又提高價格，就這技倆，一些小餐館都被他搞得幹不下去，也就只有興盛餐館不怕他，還能堅持做下去。
只是不怕君子怕小人，興盛餐館平日裏是十分惡心如意餐館，卻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秦深把豬肉丸子的方子寫好，打算賣給興盛餐館，也算是将豬肉丸子的最後價值也榨幹了。
還沒等他去興盛餐館，如意餐館的人卻是提前找了來。
“你就是那賣丸子的秦家小子？”
秦深皺了皺眉頭，不耐煩道：“什麽事？”
如意餐館的人十分嚣張：“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破了你的方子，如今我們也知道豬肉丸子是怎麽做的了，現在我們東家心好，願意花錢買下來，也算是給你一點兒補償，給你十兩銀子，把丸子的做法賣給我們。”
十兩銀子，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秦深翻了個白眼：“既然已經破了我的方子，那就直接用吧，不用找我買了。”
那人直接被噎住，惱羞成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東家可是為了你好！”
方子哪裏是那麽容易破的？他們的豬肉丸子肉松散也不香，客人來了一天就再也不來了，根本引不來客人！
秦深把攤子一收，直接甩開了這人，拿着方子直奔興盛餐館，找到了掌櫃的。
掌櫃的聽說了秦深的來意，大吃一驚：“小夥子，這方子可是你的立身之本，你真的就要賣了？”
秦深嘆了一口氣：“掌櫃的有所不知，我們農人如何和別人争鬥，怕不是到最後被別人搶走了也沒有一分錢可以拿，倒不如交給能保護它的人去用。”
掌櫃的人心善良，聞言也是嘆了一口氣：“唉，你倒是個通透的，也罷，我不會讓你吃虧！”
作者有話要說：累得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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