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許迦藍回到房間, 關上門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像被人打通了經脈,撲倒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無聲地滾來滾去。
滾了十幾分鐘, 累了後, 她給岳禾歆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禾歆立馬回了消息:“活久見!這麽早你居然起來了!你昨天發那條微博什麽意思?你和小奶狗睡一起了?”
許迦藍:“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禾歆:“瘋了?”
許迦藍:“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禾歆:“你特麽……”
許迦藍:“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禾歆:“……”
騷擾完岳禾歆後, 她又用同樣的方法把自家哥哥還有楚行和周言安也騷擾了一遍。得到了大家統一“瘋了”的認定後,激動地情緒才稍稍緩和下來。
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許迦藍一丁點睡意都沒有, 滿腦子都是顧然摸了她的耳朵以及明天該給他帶什麽樣的耳朵發箍才能将他軟萌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
想着想着,那種激動的情緒又有點冒頭。她索性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各路網紅去游樂場玩的照片。那些網紅在游樂園裏帶的耳朵發箍各色各樣, 許迦藍帶入顧然想了想,覺得都很好看。
于是一口氣讓跑腿幫忙買了十幾個。就等着明天诓顧然帶給她看。
顧然剛到辦公室, 賀宸就找來了。那張算得上好看的臉,額頭上有一塊淤青。很像被什麽砸出來的。
從昨晚許迦藍告狀時, 賀老爺子憤怒的聲音裏就能推算出賀宸回家應該被狠狠地教育過一頓。
顧然仔細打量了下他身上的傷, 敷衍道:“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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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開始處理最近幾天必須整理好的資料,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分給賀宸。
賀宸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拉了根椅子湊到顧然的身邊:“我為了給你隐瞞身份,硬是背下了潛規則男下屬的鍋。你知道我爸和我爺爺昨晚混合雙打,打我打得多狠嗎?許迦藍這個惡婦,居然像小學雞一樣跟家長告狀!”
“我離開後你說了不該說的嗎?”
“你就關心這個?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不是我受傷嚴不嚴重這個問題嗎?”
顧然挑了挑眉, 放下筆靠在椅子上閑閑地看着他:“有點自信。你是賀家三代單傳。不會嚴重。”
“還不嚴重?”賀宸挽起褲腿,膝蓋上青了一片:“我爺爺昨晚罰我跪了三個小時,你看我膝蓋,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都懷疑它快斷了。我拿你當兄弟, 你就這樣坑我?許迦藍是什麽人啊, 你居然給我拉了她的仇恨值。你還是人嗎?”
“她挺可愛的。”
“可愛?你真覺得她可愛?”賀宸撇嘴:“你知道她長那麽正,為什麽沒人敢追她嗎?”
“為什麽?”
“說來話長。那個時候我們都在讀高中。白家那個白易你知道吧?”
“嗯。”
“在一次聚會上白易給許迦藍告白,被拒絕後死皮耐臉纏她。結果許迦藍當場把他踹進了游泳池裏。”賀宸啧了一聲:“大冬天的很冷,白易被撈起來的時候都快凍成冰雕了,被她踹的小腿部位甚至還骨裂了。”
顧然是看到過許迦藍将壯漢踹着玩的場面,很容易就能聯想到當時的場景。
她的臉頰肯定氣鼓鼓地,又嫌棄又不得不踹。
顧然輕笑出聲:“不應該?”
“你笑了?”賀宸震驚:“你他媽成天擺棺材臉給我們看,一提到許迦藍你就笑得這麽蕩漾?你把我們放在什麽位置的?”
“所以我應該對你笑嗎?”顧然單手托起腦袋,悠閑地朝他勾了勾唇。
“別。你別笑。”賀宸摸了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你讀書的時候每一次打架揍別人之前都是這樣笑的。我有創傷後遺症。一看見你這樣笑我屁股疼。”
顧然盯着他:“難伺候。”
“行行行。我難伺候。就你家許迦藍好伺候行了吧?”賀宸被他那張臉看得受不了。他撇過視線:“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海闌是許迦藍?”
顧然輕嗯了一聲。
賀宸猜到是一回事,從他耳朵裏聽到,一就忍不住震驚:“然哥你出息了啊。情窦初開就直接開大,引得許迦藍這麽難追的人為了你親自創建了一個絕色不說,還三天兩頭為了你發微博。原來你就是那個紅顏禍水!”
“不過你之前怎麽不說?虧我跑《崇明之外》這個項目跑了那麽久!你逗我玩呢?”
“我也剛知道。”
“……”賀宸:“許迦藍也是那個叫你回家吃飯的姐姐?”
“嗯。”顧然眉梢揚了揚,看起來心情頗好。
賀宸莫名就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糧:“然哥在上,請受小的一拜。”
“拜就免了。明天的合作你去談。”
“什麽?不是說好了這次你去嗎?”
“她想帶我去臨市臣影旗下那個游樂園。”
賀宸無語。這種字裏行間透着炫耀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就怕自己不同意,這人回去給許迦藍吹耳邊風。保不準因為這麽個小插曲,連鎖反應又是挨一頓爺爺和爸爸的混合雙打。
“知道了。”賀宸無奈答應。他實在是想不通兩人之間怎麽開始有交集的:“我能好奇一下你和許迦藍怎麽認識的嗎?她是海闌就已經讓我很震驚了,她那種性格的人居然還以你為原型創造了新角色。”
“她什麽樣的人?”
賀宸想了想道:“眼高于頂,不戀男色。”
“不戀男色?”
“她長得好看,雖說沒人敢追她,但是就我所知很多人喜歡她。”
“哦?”顧然:“哪些人?”
“就白家那位,李家兩個我們這輩的,還有……”賀宸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停住話頭:“你問那麽多做什麽?擔心有人搶你的小白臉飯碗?”
“大概。”
“然哥,這你就放心了。就你在許迦藍面前時那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一般人真的學不來。”
顧然微眯眸子看着他:“哦,是嗎?”
賀宸頓時覺得慎得慌,他擺擺手:“不。是您的乖巧甜美,一般人學不來。”
顧然将資料推到他面前:“你來處理一下。”
“不是吧然哥。”賀宸:“明天讓我替你去談合作已經很過分了。今天你還要壓榨我,讓我幫你處理文件?話說這些文件以前都是你在處理好吧?”
“明天要出門。”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
“我是不是該準備一下?”
“雖然很有道理,可是去游樂園你準備個屁啊。開個車就去了。怎麽,第一次約會,你還得去挑一輛新車?買一套新衣服?畫個美美的妝容?再去美容院做個全臉護膚坐實你被包養的身份?”
“有道理。”顧然像是沒聽懂他的揶揄一樣,起身讓出座位:“我去準備一下狀态。”
賀宸:“???”
顧然說着走進休息室。賀宸立馬拿着海闌那條嘆氣的微博上前,指着圖上沉睡的男人難以啓齒道:“不行,你得解釋一下。許迦藍怎麽有你睡着時候的畫像?你和她……所以你準備狀态是因為這個?她就那麽……纏人的嗎?你一個身體素質堪比軍人的人都吃不消?你才二十歲就這樣了?”
顧然看了眼圖,含着笑意踹了他一腳:“滾。”
門被關上,賀宸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平日一年都難得笑一次的人,今天因為許迦藍已經笑兩次了。他拍了幾下門吐槽道:“上班怎麽沒見你像被包養那樣認真負責?!”
下午許迦藍坐在客廳地板上整理行李的時候,顧然回來了。
她左手拿着一個粉色貓耳朵發箍,右手拿着一個白色的貓耳朵發箍一臉糾結。
顧然換好衣服走到她身邊,她都沒有注意到。嘴裏還喃喃着:“留黑色還是白色呢?他帶着應該都好看。”
顧然盯着那兩個渾身都寫着萌的耳朵,臉色微微僵了一下。
許迦藍又猶豫了一會兒,似乎還是不能取舍。她直接将兩個耳朵都塞進了背包裏:“算了,都帶着。到時候哄他換着戴。”
背包鼓鼓的,明顯裝了不少的東西。顧然看了一下,全是戴頭上的耳朵發箍。有很多種樣式,甚至有的一種樣式有幾種顏色。
所以這個哄“他”的“他”到底是指誰?
顧然沉默了片刻,眼見着許迦藍又從一個大編織袋裏拿出兩只兔耳朵,他覺得不能再任由事态發展下去了。
他在她身邊蹲下:“姐姐,你在做什麽呀?”
“哇!”許迦藍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得跳到了一邊,回過頭看見是顧然,她後怕地拍着胸口,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吓到姐姐了嗎?”顧然內疚道:“我剛剛回來,叫了姐姐兩聲,姐姐在忙沒聽見。”
許迦藍看不得他委屈內疚的表情,緩過氣來後連忙擺手:“沒有。小然,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說這話時很心虛。下午跑腿把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兒送來後,她就一直一邊挑挑揀揀,一邊想象顧然戴上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偶爾還會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顧然什麽時候回來的。聽到了多少她的自言自語。可是就随便一句,都足以做實女變态的名聲了。
“剛剛回來的。”顧然指了一下編織袋裏雜七雜八卻都離不開可愛的東西:“姐姐,這些是?”
“給……”
許迦藍差點脫口而出給你買的。可但凡是一個正經的男人都不會喜歡這些萌耳朵發箍,更不會戴。
她早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
網上有很多女博主帶着男朋友去游樂園,拍了不少相關的視頻,看起來溫馨又可愛。
她下午翻了很多,遇到好看且不娘氣的都會截圖保存,就等着顧然回家忽悠他。
許迦藍:“明天我們去游樂園用的。”
顧然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心翼翼道:“我們用的?”
“小然,你別看這些東西有點偏可愛。其實在游樂園裏帶這些很常态化。”許迦藍說着拿起手機翻了幾下,調出十幾張各色各樣的男人帶着不同耳朵的照片:“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顧然糾結:“可是……男人帶這個會不會不好?這些都是女孩子用的。”
“小然,這就是你的偏見了。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分男女。只是我們的主觀意識覺得它只能是女孩子戴而已。你看這些男的帶着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
“嗯。”顧然乖巧點頭:“我覺得姐姐說得對,我聽姐姐的。”
許迦藍準備了很多說辭,本來想着顧然脾氣那麽好,她多說幾次就能說動他帶這些小玩意兒。怎麽也沒想到根本就不用她說什麽,他好說話得有點過分了。
許迦藍難得有了些愧疚。她将自己選好的飾品放到他面前:“小然你看看,你最喜歡哪一個?”
“姐姐喜歡哪一個,我就喜歡哪一個。”
“……”
這回答簡直是200%符合心意。他蹲在她旁邊,這樣順從地看着她,讓她頗有一種任人采摘的感覺。
似乎她做什麽都可以。
許迦藍心潮澎湃,渾身都在叫嚣着給他帶耳朵發箍。
她拍了拍地板:“小然……要不你坐下?我們試試哪個最好看?”
“好呀。”
顧然挪到她面前坐下。
他很高即便都坐着也比許迦藍高出了一個頭。
兩人面對面,他就那樣睜着一雙不谙世事的眸子望着她,像一只等待主人愛撫的小奶狗,十分惹人疼愛。
許迦藍被他看得嗓子發幹。她咽了咽口水,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白色的兔耳朵。
手拿着兔耳朵往顧然頭上戴的時候甚至因為興奮微微顫抖,以至于第一次沒帶上去。
為了方便她,顧然貼心地将腦袋往她面前湊了許多。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近到許迦藍甚至能感覺到顧然呼吸的頻率,以及他身上特有的那種清香。
明明用的是一個牌子的沐浴露和洗衣液。顧然身上就是比她香。
“姐姐,這樣好帶嗎?”顧然乖巧的偏着頭看她。
許迦藍被勾得魂兒都沒有了。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沒伸出魔爪去□□他。
“好,好帶的。”她放輕了呼吸,拿着兔耳朵戴在了他的頭上。
雪白的兔耳朵一只立着一只耷拉着。
柔弱美少年雙手撐在地板上,那雙黑得發亮的眸子裏似乎只放得下她。
明眸皓齒,像極了誤闖人界的妖精。
完善了許迦藍所有認知中妖精該有的模樣。
她看得發怔,一瞬間明白了楚行和周言安喜歡看兔女郎的心情。
這要所有的兔少年都和顧然一個模樣,許迦藍覺得敗家富二代裏她肯定首當其沖。
顧然不躲不藏就那樣乖乖地讓她看,她熱血沸騰地想給他買下整個世界。
心跳越來越快,甚至控制不住。
許迦藍腦袋發麻鼻尖發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串。
顧然擔憂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姐姐,你生病了嗎?臉和耳朵很紅。”
手指觸到她的額頭,帶着一陣涼意。
顧然又将臉湊近了些:“姐姐?”
兩人之間只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許迦藍甚至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撲閃撲閃像是要把她的魂勾走一樣。
心跳快到受不了。她捂着嘴巴噌的一下從地板上起來,頭也不回跑進了卧室。
“嘭”的一聲卧室門被關上。
“啧。”
顧然取下頭上的兔耳朵,單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慫。”
許迦藍被刺激到卧室門都不敢出。顧然做好晚飯,将飯菜送到她的門口,她才不得不開門拿。
這一晚上,許迦藍亢奮到睡不着。
又給所有的好友都發了一通胡亂尖叫的騷擾信息,那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才淡下去不少。
理智多了些後,她坐到電腦前開始了塗塗畫畫。每一次都精雕細琢,許久後畫出了一張帶着兔耳朵,眼含淚珠的顧夕。
這一次她沒有畫Q版,且畫出來的顧夕和顧然有些百分之百相似度。
照舊将圖片打印出來過塑。看着牆上貼着的一排圖片,今天這張明顯創了新高。
許迦藍按耐不住想發微博炫耀的心情。因為顧夕的事情,顧然最近對崇明之外關注挺多的。只不過一直不知道她就是作者而已。
剛給顧然戴了兔耳朵,這個時候突然發一張顧夕的兔耳朵圖片,難免不被人懷疑。
可是顧然那麽好忽悠,那麽聽話。怎麽可能懷疑到她的頭上?就算真的懷疑了,他那麽單純,她随便兩句話就能洗脫嫌疑。
這樣一想,許迦藍掩耳盜鈴地将成品圖的臉頰修改成了嬰兒肥,随後一不做二不休把圖片發了微博,還配文了一連串控制不住心情地“啊”。
粉絲的反應比她還大,又把崇明之外這個話題頂上了熱搜。
許迦藍收到了來自知情好友的震驚“慰問”。與此同時,顧然也被賀宸的消息轟炸了一番。
賀宸:“你對許家大小姐做什麽了?”
這條消息後面跟了兩張圖片。
一張是顧夕帶着兔耳朵跪坐在地方眼含淚珠引人疼愛的模樣。
還有一張是楚行的朋友圈截圖。
楚行:這人瘋了,大家碰着她小心一點。
這張截圖上面發的圖片是幾張合成的,小圖裏,無一例外都是許迦藍給人發了一串“啊”,又不理人的聊天界面。
顧然:“不該是她對我做了什麽?”
賀宸:“我都知道藝術來源于生活卻高于生活的道理。”
賀宸:“你……你們今天玩得挺花?”
賀宸:“其實我最想問的是,你……戴兔耳朵勾引她了?許迦藍這麽有性格的一女的,被你的美色勾引瘋了?”
賀宸:“然哥,你才二十歲。被包養就算了,這些哄姐姐的花樣你哪兒學來的?你特麽以前不近女色都是裝給我們看的?”
顧然:“想試試?”
賀宸:“別別別。老子剛才看到那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到現在還沒消下去。玩還是你會玩。”
“不想試就閉嘴。”
顧然回完消息退出聊天界面沒理會他了。他打開許迦藍的微博,将新發的圖片保存下來。
想到剛才某人漲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顧然看了眼桌子上五花八門的耳朵發箍。
還挺順眼。
作者有話說:
賀宸:懂還是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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