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靜的廚房裏又響起了許老爺子擔憂的聲音:“迦藍你現在應該在開車, 我先把電話挂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麽事情給爺爺打電話,聽到沒?”

“……”

爺爺那麽興奮, 吃的都準備了, 哥哥和準嫂子也回家了。根本容不得掃興。

許迦藍看了眼顧然, 後者一副“我很委屈但是我沒關系,姐姐的事情最重要”的模樣。

許迦藍應下來:“知道了爺爺。我等等就到了。”

電話挂斷後, 許迦藍和顧然同時在心裏腹诽周言安。

前者覺得他多事,後者後悔沒給他的茶裏面加半杯鹽。

許迦藍有些為難該怎麽開口的時候。顧然貼心的幫她把腰上的圍裙摘下來, 又幫她理了理頭發:“姐姐快去吧。再不出發許爺爺會擔心的。”

“小然你……”

顧然貼心道:“我自己做飯,姐姐不要擔心。”

十分明事理。

顧然将許迦藍送到了車庫, 一直目送她離開。

許迦藍的車子沒影後顧然臉上的笑意消失,黑着臉聯系了溫昱揚。

“喲, 雀雀大忙人有事找我?”

“我記得周言安新開的公司和沈家再談一個合作?”

溫昱揚想了想:“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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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沈家大小姐還在交往?”

溫昱揚:“我和卿卿關系好着。”

顧然聲音很沉:“牽個線。”

“牽線?”溫昱揚疑惑:“你要搶周言安的餅?不過你一個游戲公司和人家搞房地産的搶什麽?”

顧然冷哼:“你別管。”

“他怎麽得罪你了?”溫昱揚笑道:“話說回來,以前我們都覺得許迦藍最終可能會嫁給周言安的。”

顧然:“哦?是嗎。”

溫昱揚吹了聲口哨, 幸災樂禍:“這語氣, 吃醋了?怎麽,你這麽年輕的□□才多久就留不住許迦藍了?然哥你不行啊。”

“牽不牽?”

“然哥你都開口了。就算你要搶我爸的單子, 我都給你拉線。”

“……”

許迦藍這一趟回老宅被留下來住了兩天。

第二天的時候看到群裏在讨論周言安被臣影搶了一個大單子的事情。

她憋了兩天的氣悶這才散了許多。

雖有些疑惑臣影的手伸得那麽長,倒也沒多想。

準備從老宅回家這天是中午。想到顧然大概在上班。她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就直接開車回去了。

一路上沒收到顧然的回信,她也只當他是在忙。

在老宅的這兩天,顧然每天晚上都要和她開視頻。委屈巴巴地一邊說想她, 一邊告訴她自己沒關系。

惹得許迦藍歸心似箭。每次隔着電話起碼要安慰他一個小時。在老宅的這兩天她沒有了畫漫畫的靈感不說,第一天晚上甚至想顧然想到睡不着。

第二天能睡着了還是因為顧然發現她的黑眼圈,非得給她講故事。他大概講了十幾分鐘她就睡着了。

許迦藍忽然發現顧然對她的影響大到能影響她以前引以為傲的“自律”生活。

她在老宅裏拿了件有意義的拍賣品回來, 準備在家給顧然準備個驚喜。腦子裏想了許多驚喜的內容, 打開門的時候自己卻被驚豔到了。

房子裏的遮光窗簾全部都被拉上了, 從玄關處一路擺着香薰蠟燭以及玫瑰花。

屋子裏是淡淡的藍風鈴香味,她最喜歡的味道。

許迦藍驚訝的脫掉鞋子,拖鞋都沒穿,拿起第一朵玫瑰。

玫瑰的□□上綁了一個很小的金色紙卷。

許迦藍取下來打開,上面寫着‘姐姐’兩個字。

字跡龍飛鳳舞十分好看,是顧然寫的。

明明是一個溫柔害羞的人,寫出來的字卻有一種氣吞山河的霸氣。第一次看到顧然寫字的時候,許迦藍震驚了許久,怎麽也沒辦法将他那張臉和那樣的字體聯系起來。

她順着香薰燈一路将玫瑰花收起來,漸漸懷裏抱了一大把。

香薰燈停在了顧然的卧室。蠱惑她進去的含義十分明顯。

許迦藍咽了咽口水,心跳加快,莫名期待又莫名緊張。

已經兩天沒見過了。

想他的感覺達到了最高點。

她深呼吸了兩次,調節好心情後按開門把。

看清屋內的景色,她懷裏的玫瑰花一個不穩掉到了地上,玫瑰花瓣零散的灑落。

卧室正中間的地毯上鋪滿了玫瑰花瓣還放着一個藍白色的星球燈,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十分浪漫。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紮眼的……

顧然穿了一套純黑色的浴袍靠在地毯緊挨的沙發上。頭發濕漉漉的梳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腰帶松松垮垮地系着,胸襟敞開,鎖骨光滑白皙。長腿散漫地交疊着,看起來優雅又知性。

他的手裏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晃動,每一下都像是晃到了許迦藍的心裏。

許迦藍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這一幕十分的熟悉。

她特別愛的一部日本吸血鬼漫畫裏面就有這樣一個場景。男主戴維斯知性優雅,許迦藍迷了好一陣子。

走廊上最大的一幅定制相框裏面裝的就是戴維斯洗完澡後喝血的畫面。

是她兩年前親手畫的。

戴維斯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舉手投足間盡顯慵懶華貴的漫畫人物。它的創造者是日本尖端的漫畫家。

許迦藍自己畫來收藏的這一幅,好友以及圈內關系較好的漫畫家都誇她畫得很傳神。她卻一直覺得自己這幅比起原創漫畫家畫的少了些韻味。

即便這兩年間她一有時間就琢磨這個問題,也一直都沒琢磨透。

此刻看到顧然依照圖上出來的裝扮,她又完全想不起來戴維斯長什麽樣了。

視覺記憶裏,看了更為美好的事物,同類不算完美的便會被取代。

她以前一直以為戴維斯是吸血鬼裏面的标杆,可此刻的顧然讓她将那些想法全抛在了腦後。

顧然薄唇輕啓,朝她露出一抹笑意:“姐姐終于回來了。”

聲音低沉,帶着些許蠱惑與神秘,昏暗的光線完全加重了那種神秘感。許迦藍頭皮一麻,有種夢回看動漫時候的感覺。

或許應該說腎上腺素比那個時候飙升得更快更高。

平日裏黏人又可愛的顧然居然有這樣一面。

她結巴道:“你,你怎麽穿成這樣?”

“姐姐不喜歡嗎。”顧然慢條斯理地将酒杯放在茶幾上,單手撐着腦袋慵懶不失華貴地朝她勾了勾手指:“迦藍,過來。”

比戴維斯還像個血族貴族。

許迦藍心裏像是裝了只尖叫雞,一直不停叫喚。

兩人交往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适應了他,不會因為親密接觸緊張到手足無措。有時候甚至能主動親吻他。

沒想到回老宅兩天,顧然就搞出新花樣要她命。

聽着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叫出她名字的時候,許迦藍腦袋一片空白。

她沒動。

顧然微微揚眉,又漫不經心地勾了勾手指:“來。”

随着他的動作,許迦藍的腿不受控地就開始往他的方向邁。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時她甚至小腿都在發顫。是那種興奮到控制不住的顫意。

走到顧然的面前,她才發現顧然還帶了耳釘。寶藍色的鑽石,點綴在他白皙的耳垂上十分性感。

這特麽……簡直就是妖精。

許迦藍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美色沖擊。

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企圖緩沖這種燥動。

纖細手指捏住她的裙擺止住了她的動作。

浴袍的袖口偏大,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襯着黑色的浴袍,色差明顯,視覺沖擊大到觸動人心。

對于愛在家裏穿吊帶的許迦藍來說,這本來算不得什麽。

可是顧然在家每天都穿長袖,許迦藍甚至沒見他穿過露手腕的衣服。他穿得最暴露的僅僅是那種領口比較寬松的針織衫,偶爾動作的時候能露出肩膀和鎖骨。

兩人交往有那麽一段時間了。每次吻得情到深處,許迦藍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往他身上招呼。然而每一次顧然都能用他那張可憐兮兮的臉打消她的念頭。

漫畫裏再是豔麗的場景她都見過,可是盯着他這一截手腕,許迦藍着魔似的想抓起來咬一口。

留下一個自己的印記。

這個想法她自己都覺得變态。

又咽了咽口水,終是抵擋不住。

許迦藍搭上他的手指。

兩只手相觸的瞬間,顧然拉了她一把。許迦藍跌到他的身上。沒等回過神,就被顧然翻身壓住了。

他垂眸,神色淡淡地看着她,舌尖輕掃過唇瓣,喉結滾動。像極了跌入情愛深淵的高貴吸血鬼。

又a又撩又矜貴。

“迦藍……我可以嗎?”

許迦藍卡機的腦子一直重複播放着他的話。

“可以什……”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然微微眯了眯眼,眼角那顆小痣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過分妖冶。下一刻,他的唇就湊到了她的脖子上。

濕潤灼熱的舌尖輕輕舔過她脖子上跳動的血脈,彷若觸電般讓人難以忍受。許迦藍無措地抓着他的衣服,還沒緩過氣,脖子上傳來一陣酥麻的啃咬感。

顧然緊緊地壓着她,修長的指間探在她的腰間反複摩挲。

帶着難以抗拒的吻從她的脖子處緩緩移向了耳畔。暧昧的呼吸貼着耳畔一陣一陣傳入了腦海中。

顧然輕輕咬住她的耳垂,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蠱惑:“姐姐喜歡嗎?”

話音剛落,唇就封住了她的。

呼吸交融,兩人的感覺都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

地毯上的玫瑰花成片被壓出花汁,許迦藍純白色的家居裙上被印出一朵又一朵玫瑰花汁印。

兩人從沙發邊滾到了地毯中間。

唇舌間的吻又急又烈,隐隐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連衣裙的白色腰帶被扯落丢在紅色的玫瑰花瓣上。

許迦藍的手剛剛攀上顧然黑色的睡袍腰帶,過分熟悉的拿捏感又來了。

顧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唇上的急切漸漸緩了下來。

許迦藍腦子裏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在蹦迪。都到了這種關鍵到不能再關鍵的地步了,顧然又……

以往每次接吻情到深處被他止住動作也就算了。故意裝扮成她喜歡的漫畫人物勾引她,成功引出火了卻沒本事承擔後果。

許迦藍有些惱。

一把推開他,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

滿腔怒火在對上顧然那張臉的時候又消失地一幹二淨。

他的眸子水潤異常,眼底泛紅呼吸不暢,一幅被人狠狠欺負過的模樣。

如果不是當事人,許迦藍都覺得那個欺負他的人罪不可恕。

可作為當事人,被親被占便宜的明明是她好吧?

為什麽他一幅被‘疼愛’過的模樣。

“姐姐,這個是我六歲的時候媽媽送我的禮物。”顧然的手指探到耳後,兩枚藍鑽耳釘出現在他的掌心:“那個時候媽媽說讓我送給未來的媳婦。”

許迦藍愣神,硬是話都說不清:“未來……的媳婦?”

顧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輕輕觸碰着她的耳垂:“姐姐願意收下嗎?”

他極其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不願意錯過一分一毫神情。

即便他掩飾得很好,也能看出來他的緊張。

許迦藍明白顧然是什麽意思。

認識他之前她以及身邊的朋友一度以為她會孤獨終老。

認識他之後,雖從未想過未來的事情,可聽到他這個暗示,許迦藍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吶喊着快答應他。

她說不出話,又不想讓他多等,微微點了點頭。

顧然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純粹又溫柔。

他鄭重地幫她把耳釘戴上。

藍色的耳釘在她那張明豔的臉上仿佛找到了歸屬,十分漂亮。

顧然難忍的在她耳垂上一邊吻了一下。

好一會兒後,兩人的呼吸平靜了下來,他的神情也漸漸染上了一絲‘恐慌’。

他悄悄地撿起地上的白色腰帶,自以為隐秘其實手足無措地幫許迦藍系上。許迦藍見他從‘戴維斯’的狀态恢複平常。

又好氣又好笑。

把她按在地板上吻的時候,送她專門送給媳婦的耳環的時候,可沒見他這麽慫。聯想一下昨晚他結結巴巴說的驚喜。許迦藍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些什麽。

她撫了撫耳朵,在顧然的臉上捏了一下:“小然,你這兩天背着我做什麽了?”

這麽乖的人,兩天不見直接變了個大樣,超高質量地還原她喜歡的漫畫場景就為了勾引她。

顧然剛把腰帶系好,耳尖可見的紅了。

他嬌嗔地看了許迦藍一眼,随後撲到她的懷裏,将臉埋在她的脖子上,悶悶地帶着點不開心道:“走廊裏最大的畫框就是戴維斯的畫像。姐姐肯定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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