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雖說戴維斯是漫畫人物, 這一刻許迦藍頗有一種被男朋友捉奸在床的感覺。
每一次她喜歡一個動漫人物的時候都會親手創作一幅衍生圖，然後裱起來挂在牆上用以紀念。
好在這些畫因為要上牆，她都沒有寫名字。
許迦藍在心裏暗暗慶幸, 這要是被顧然知道她家裏挂牆上的那麽多二次元美男美女都是她親手畫的, 那還得了。
正當她想到這裏的時候, 顧然垂眸，神色看起來更低落了：“那張畫是姐姐親手畫的吧……其他的那些也是。”
“……”
許迦藍剛想咬牙不認。
顧然又道：“姐姐畫的都有獨屬于自己的特色, 我都能認出來。”
“咳咳……”許迦藍覺得自己像個渣女，她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小然，這是我的工作。畫不同的人物找感覺, 保持手感。這樣才能把作品創作好。”
“可是以前來打掃的阿姨說姐姐很珍惜這些畫。每一次都會特意交代要好好清理。”
“……”許迦藍：“我這只是對創造出來的作品保持尊重。”
“原來姐姐不止畫了我。”顧然的頭埋得更低了：“還畫了很多漂亮的哥哥姐姐。”
“他們都是假的。”許迦藍：“小然你別不開心。我只喜歡你的。”
話落，她覺得自己的渣女氣質更濃郁了。
顧然不說話了。靜靜地抱着她, 渾身低迷不振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給許迦藍。
Advertisement
許迦藍心疼地不行。這一刻，那些被她寶貝了很久的海報又或者是畫像都成了累贅。她哄道：“小然, 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你畫那麽多畫嗎？”
顧然沒什麽精神：“為什麽呀？”
“當然是為了把那些畫框都換下來。”許迦藍拍拍他的背, 放低聲音，說謊眼睛都不眨, 哄道：“之所以現在還沒換，是因為我畫的那些數量還不夠。我本來想一次性畫夠後全部換到牆上，給你一個驚喜的。”
顧然從她肩膀處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真的嗎姐姐？”
隐隐都是期待。
許迦藍一點沒有撒謊的心虛, 點頭道：“真的。”
“姐姐。我好喜歡你！”
顧然開心地撲到許迦藍的懷裏。
身高懸殊太大，許迦藍根本就接不住他，于是又滾到了玫瑰花瓣叢裏。
兩人對視了一眼, 又親到了一塊。
地毯上的玫瑰花沒有一片完好後, 顧然害羞地抱着喘個不停的許迦藍坐到沙發上。
房間裏靜到只聽得見逐漸趨于平靜地呼吸。
顧然一直盯着許迦藍的臉, 看着她臉上的紅暈，聽着她因為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那種悸動怎麽也消散不下去。
他溫柔地在她鼻子上蹭了蹭，下定決心般問：“姐姐明天有時間嗎？”
“怎麽了？”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是顧然第一次主動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許迦藍很好奇，也很期待：“好啊。去哪裏做什麽？”
“想告訴姐姐一個秘密。”
許迦藍不懂什麽秘密家裏不能說，非得去其他地方。倒也沒多問。
顧然下午沒有去上班，兩人黏糊到了晚上。
平日裏他都會撒嬌要她抱着睡。她畫漫畫，他就像只小狗一樣趴在她腿上又或者是身邊陪她。
有他陪着雖然很好，靈感也會強烈很多。
可是顧然的作息和她不一樣。
每一次許迦藍都要哄他一個小時起步，才能将他框回房間。
顧然的晚睡時間也從以前的十點，延遲到了十二點左右。
為此她一直都擔心他的睡眠。
然而，今天的顧然乖巧得不可思議。陪着她畫到十一點就主動回自己房間了。
許迦藍有一點孩子長大了不需要督促的欣慰，也有點點失落。
她提前結束了創作。
洗漱好坐在梳妝臺前擦護膚品的時候，看到耳朵上新戴上的藍鑽耳釘。想到顧然給她戴時眸子裏掩飾不住的緊張與懇求，喜歡的心情怎麽也壓不住。
她将耳釘取下來愛不釋手的把玩。
此刻心思靜下來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耳釘。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些眼熟。
她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似乎還不止一次。
許迦藍研究了許久後，将耳釘擦拭幹淨，放在常用的首飾盒裏。
躺在床上揣測顧然大概會帶她去哪裏。
都把送給未來媳婦兒的東西送給她了。該不會是要帶她去見未來婆婆吧？
想到這裏許迦藍有點慌了。
婆婆出生在大富大貴人家，該是什麽珍惜寶物都見過的。許迦藍悄悄摸到儲物室，将爺爺那裏讨來的寶貝過了一遍，選了一塊質地極好的手镯。
回到床上後又越想越覺得只是一塊手镯可能太輕了。她又去儲物室呆了一會兒，選了一枚胸針。
……
反複幾次後，許迦藍幾乎把儲物室裏算得上頂尖的幾樣物品都挑出來了，才安心地去睡覺。
第二天許迦藍八點鐘就自然醒了。
顧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到她起來很詫異：“姐姐怎麽不再睡會兒？”
她揉着眼睛問：“不是要出門嗎？”
“不着急的。姐姐可以多睡會兒再去。”顧然拉着她到沙發，讓她躺在自己腿上，一邊在她背上輕拍，一邊哄她。
許迦藍被他哄着又睡了兩個小時。起來後兩人吃完早飯顧然開車帶她去了陽明山莊。
熟悉的地方勾起了許多掩藏在心底的記憶。許迦藍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感嘆：“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
“姐姐來這邊做什麽？”
車子停在一座海拔較高的山路邊，顧然幫她打開車門，牽着她下車後就帶她往一處觀景臺走。
許迦藍：“之前不是和你說過疫情期間我當過志願者嗎。”
顧然：“嗯。”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觀景臺。從觀景臺上往下看，陽明山十分漂亮，陽明湖邊還有幾棟古香古色的別墅。
“那裏是一家療養院。”許迦藍趴在欄杆上，指了指正對觀景臺的那棟別墅：“疫情時候所有的醫院床位都緊張。當時這家療養院新建好，還沒有住人。許多病人被轉移到了這裏。我就負責這裏。”
顧然從她身後靠近，看着她指的地方目光有些悠遠，像是在回想什麽事情一般。他輕聲問：“姐姐上次說的印象最深的那個少年是在這裏認識的嗎？”
許迦藍點頭：“對啊。他住七樓靠陽臺那間房。”
很巧的是，從那個陽臺看出來正好能将他們這處的觀景臺一覽無餘。許迦藍當志願者的那一個月裏，多次陪着那個冷漠少年站在陽臺上看過風景。那個時候雖然沒來過這處風景臺，倒也對這處很熟悉。
想到那個少年每天靠在陽臺吸煙的情景，許迦藍當年那種心疼的感覺又開始溢出來了。
已經過去幾年的事情了。可是看到那棟建築物，在那裏經歷過的事情仿佛昨天發生的一樣。
歷歷在目，十分清晰。
顧然看着她盯着陽臺那處發呆。
他環住她的腰，頭一次不是撞進她的懷裏，而是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他跟着她的視線望着那處陽臺，輕聲問：“姐姐覺得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一個很別扭的小孩。我照顧了他一個月，不僅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連他具體長什麽樣都不太清楚。本來就要戴口罩，那小子臉上和別人打架的傷也沒好過。”
顧然眸子裏閃過一抹尴尬。
許迦藍想到自己第一次收拾那個拽過頭的小孩時，他一臉懵逼的模樣，她的聲音帶着點笑意：“看起來很冷漠，實際上還蠻可愛的。”
“姐姐記得這麽清楚？”
他的語氣聽不出開心還是不開心。許迦藍的心一下子就懸起來了。
雖說和顧然交往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交男朋友。可是沒吃過豬肉倒也見過豬跑。
在男朋友面前說別的異性這種事情。如果是放在她之前研究的‘霸總追妻’漫畫裏面，男主角鐵定吃醋，逮着女主就是一頓‘熬通宵’。
顧然這麽溫柔，聽到了雖不會說什麽，但肯定會難過。
許迦藍心虛的想着該怎麽解釋。
顧然冷不丁問：“姐姐是喜歡他嗎？”
“即便他那麽不乖，還總是給姐姐找麻煩……”他帶着些許壓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什麽事？”
顧然的表情很嚴肅。還記得他第一次用這副表情對她說話的時候，說的是永遠不會害她。
懷疑她喜歡別人後，突然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誰知道和前者有沒有關系。
許迦藍最讨厭誤會存在。她一把捂住顧然的嘴：“我得先解釋一下。你聽我說完再說。”
顧然點頭。
許迦藍松開手：“當時做志願者很心疼那個小孩，也确實喜歡。不過那種喜歡就是對弟弟的喜歡，和你的不一樣。”
顧然微微怔住。
許迦藍為表真誠又道：“我長這麽大就喜歡過你一個人。”
“姐姐為什麽喜歡我而不是他？”
喜歡顧然的原因太多了。始于顏值，忠于生活。
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非常舒心。
他雖然比她小了幾歲，總是很懂她，很不着痕跡為她着想。
和他在一起之前，許迦藍最讨厭那種成天沒事就黏糊在一起的情侶。和他在一起後，她真香了。
顧然每天去上班，哪天回來晚一點她都很想他，會擔心他。甚至好幾次都想學那些個霸道總裁讓他不用創業了。她養他一輩子。
當然，這只是想想。
相處那麽久許迦藍知道他看起來是個溫柔又好說話的人，實際上挺有事業心的。
她暗示過很多次想在他的事業上出資幫他，他都沒有接受。
就連他和別人一起創的什麽業都沒和她說過。切斷了她所有想暗戳戳幫他的途徑。
許迦藍到現在都不知道顧然那個小破公司到底破産沒。
根據他最近回家那麽頻繁，有事沒事就呆在家裏的行為來看，公司裏應該是沒什麽業務的。
說不定離破産不遠了。
破産了也好，她就可以名正言順養他了。
許迦藍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顧然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嗯？姐姐為什麽喜歡我不喜歡他？”
冷不丁的又聽到他問，許迦藍也沒多想，只以為他在吃醋。
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口：“你這麽乖，我當然喜歡你了。”
顧然愣了一下：“姐姐的意思是我不乖就不喜歡我嗎？”
“你不管怎麽樣我都喜歡你。”
“真的嗎姐姐？”
“小然你今天怎麽這麽多疑。你放心，我只喜歡你。”
許迦藍大大咧咧的說着自己心裏想的話。說完後仰頭安撫的親了下顧然的唇。
顧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換女朋友如換衣服的賀宸。
他被迫見過賀宸幾個女朋友，每一個都知道賀宸的花名。每一個也都在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問過賀宸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們。
賀宸的回答盡然和許迦藍的回答相似度高達95%。
……
顧然想了想那些女人，又問道：“姐姐會不會騙我？”
許迦藍又在他唇上安撫的親了一口：“乖，我永遠不會騙你。”
“……”
這句話直接和賀宸的話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百。
顧然沉默了片刻。想到賀宸的渣，和他那一車女朋友們，以及家裏處處可見的漫畫美男。
将許迦藍帶到這裏來準備坦白的所有話都被他壓了回去。
顧然擡眸又看了眼療養院七樓的陽臺處。他微微嘆了口氣将臉埋在她的懷裏。
她喜歡乖的……那他就是乖的。
兩人安靜的抱了一會兒後，許迦藍收回視線問：“小然，你說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這裏嗎？”
“嗯。這裏的風景我很喜歡。每一次心情不好我都會來這裏。”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三年前。”顧然的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笑意：“疫情剛好也是三年前。我和姐姐很有緣。”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說三年前的時候，她的心髒似乎不受控地抽了一下。
疫情期間整個蓉城人跡罕見，人們都在居家。
像隔離區這種地方是完全禁止随意進出的。
她支援疫情的那個月每天都呆在療養院。後來被家裏人接回去了。
疫情結束過後，來找過那個小孩一次。在了解到他完全康複出院，許迦藍就再沒來過這裏了。
“小然……”
“可惜我是疫情結束後開始來的。”顧然做出一副失落的樣子：“要是早一點，說不定還能碰上姐姐，早點認識姐姐。”
“嗯。”
四目相對，兩人情不自禁地親了親。
好一會兒後許迦藍抱着他問：“小然，你昨天說有秘密要告訴我。是什麽啊？”
“我想告訴姐姐……”顧然在她耳朵上蹭了一下軟軟道：“姐姐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