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嬌氣(二合一) [V]

“陛下息怒。”楚黛感受到肩頭力道,柔糯的嗓音忍不住發顫,“雲杪亂說的,并非冒犯陛下。”

明知他不會傷害她,可那無形的威壓,仍讓她心慌。

耳畔一聲低低的笑,楚黛心神随之放松些許。

“那小東西說什麽,還不是同照看它的人學來的?”宋雲琅躬身将她抱起,放到書案上。

盯着她姣好的眉眼,慢條斯理問:“是漪漪教的,還是哪位宮婢教的?”

楚黛心口猛地一跳,未立時回應。

臀下壓着書卷,有些硌人,楚黛如坐針氈。

她不踏實地扭了一下腰,試圖挪開些。

宋雲琅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含笑的眸色加深些許。

“嬌氣。”他含笑輕嘆。

随即,躬身攬住她纖柔的腰,另一只手貼着書案,從她裙料下穿過去,輕輕托住她的臀。

以極親昵的姿勢,将她抱起。

不遠處的便榻上,鋪設軟褥。

宋雲琅抱着她,大步走過去。

凝着她羞紅的臉頰,把她放到軟褥上。

他身量高,放她下來時,幾乎是将身子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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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壞雲杪,宋雲琅有意小施懲戒,便沒有刻意放輕力道。

“咝。”楚黛輕輕跌坐在軟榻上,痛呼出聲。

被凹凸不平的書卷硌過的地方,驟然一疼,她沒忍住。

呼出聲後,想到他方才那聲“嬌氣”,面頰登時更燙了。

“是不是傷着了?”宋雲琅無奈低問。

漪漪的身子,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嬌氣。

每每輕輕一撚,便輕易烙上一瓣紅,嬌豔如桃李。

“沒有。”楚黛別開臉,不想被他看到面上窘迫羞赧。

她哪好意思說實話?

雙臂撐在身子兩側,她稍稍使力,試圖把身子支起些許,減輕臀處壓力,緩一緩。

“讓朕瞧瞧。”宋雲琅嗓音壓得低,語氣帶着一絲輕哄。

那語氣再正經不過,似乎只是為了查看她傷得是輕是重。

楚黛登時心跳如鼓,耳畔嗡嗡作響,思維僵滞到有種奇異的麻木。

再親密的時候,她也做不到這般坦誠相待,尤其還是在白日裏。

“陛下饒了臣女這回吧。”楚黛清瑩瑩的眼瞳漣漪粼粼,似是羞赧緊張到極致,“臣女再不會教雲杪亂說話了。”

“終于肯承認,那壞胚子、負心漢是在說朕了?”宋雲琅輕易将她抱離便榻。

略調整,又将她按在軟褥上。

楚黛趴在軟褥上,心跳聲愈大,似乎就在耳畔。

像暴風驟雨前的驚雷。

正欲掙紮起身,卻聽宋雲琅道:“冤枉了朕,豈是輕易能收場的?”

宋雲琅指尖彈出什麽,支杆被打落在地,支摘窗啪地一聲合上。

煦暖的日光,穿過棂格間的不透人的輕紗照進來,落到雪膚上。

佳人肌膚瑩瑩,那一道硌出的痕跡尤為明顯。

抹了玉凝膏之後,痛意消減大半。

楚黛淺淺舒一口氣:“謝陛下,臣女好多了。”

說話間,她側過身,細細整理裙裳。

“可朕似乎不太好。”宋雲琅目光落在她腰間尚未系好的縧帶上,嗓音低啞。

系到一半的縧帶,又被他扯開。

惜琴進來奉茶,走到書架後,聽到裏頭讓人臉紅心跳的低咛。

似乎同前幾回相似,又有些不同。

楚姑娘像是真要哭出來。

惜琴不敢再往裏去,匆匆出來。

把承盤交給魏長福,不自在地道:“有勞魏公公盯着些,別叫人進去。先備些水,奴婢回慈安宮另取一身衣裙來。”

聽她說得語無倫次,魏長福甩了甩浮塵,面色不太自然,卻忍不住豎起耳朵去聽。

隔着門扇,還有裏頭不小的距離,自然聽不着。

大白天裏……陛下着實有些不做人。

“你且去吧,機靈着些。”魏長福叮囑。

沒得到陛下首肯,他可不能讓人透出一絲風聲。

若有一絲對楚姑娘不好的傳言,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都得掉腦袋。

回到慈安宮,惜琴已面色如常。

收拾好裏裏外外的衣物,惜琴正要出去,卻撞上霜月。

“惜琴姐姐怎麽回來了?姑娘呢?”霜月盯着她手中衣物,心裏直打鼓。

惜琴深吸一口氣,笑應:“姑娘在藏書閣呢,失手打翻了硯臺,裙上沾了許多墨汁,我得趕緊給姑娘送過去。”

“我和惜琴姐姐一起去。”霜月将信将疑,擡腳便要跟惜琴走。

總得親眼看看,她心裏才能踏實。

雖說惜琴是太後的人,不會助纣為虐,可萬一呢?

“不必!”惜琴的嗓音微微異樣。

正好香英帶着太後新賞的衣料、首飾回來,見兩人對峙着,插嘴道:“惜琴姐姐對藏書閣比咱們熟,霜月姐姐快來幫我拿着些,看怎麽歸置才好。”

霜月心一沉,攥攥指骨。

當着香英的面,她只好裝作一無所察的模樣,擠出一絲笑:“那就有勞惜琴姐姐了。”

惜琴快步走出慈安宮,狠狠松了口氣。

藏書閣中,宋雲琅親自端着水盆進來,放到榻邊小幾上。

楚黛無力地倚着軟枕,氣息輕柔如蘭,輕顫的卷睫似被春雨打濕的蝶翅。

眼尾一抹濡紅,讓她整張小臉越發水靈,嬌美無雙。

皺亂的衣裙,穿在身上,有種雨打落英的楚楚可憐。

比起她的狼狽,宋雲琅好上許多。

他坐到她身側,去拉她的手。

微垂的眉眼望見他玉雕一般的長指,明明已看不出什麽,楚黛卻仍忍不住雙腿發顫。

負氣地避開,沒讓他握着。

“別動,朕替你洗洗。”宋雲琅欠身去抓,終是将她纖柔的手捉在掌心。

他捏着棉巾,沾滿水,連指根也替她擦洗幹淨。

洗淨擦幹後,楚黛忍着酸,匆匆把手縮回來。

別開臉,不去看他。

宋雲琅長指浸在水中,漫不經心洗着。

清泠泠的水聲,将他的話送進她耳膜:“如此便禁不住,大婚之後可如何是好?”

荒唐的床笫間,他已同她言明,他的皇後只會是她。

楚黛攥着裙料,愣愣望着裙擺下露出的一雙秀足,忽而臉色一變。

猛地将雙足縮至裙下,連一根腳指頭也瞧不見才踏實。

平日裏那般矜傲潇灑的人,竟會捉起她腳腕,輕撫她不自覺弓起的足背。

甚至,還不知羞恥地在她耳側贊一聲,如珠如玉,惹人生憐。

“臣女胸無大志,并不想做陛下的皇後。”楚黛忍着羞恥,盯着他俊朗的側臉道。

“漪漪說過,朕是明君,你若不做朕的皇後,不是逼朕做那負心漢麽?朕決計不能答應。”

宋雲琅擦幹手,丢開棉巾。

含笑摩挲着她微燙的側臉:“尺寸朕都量過了,大婚吉服正在比着漪漪的尺寸趕制,過些日子試試看合不合身?”

“別怕,朕會同母後說。”他溫聲哄。

他眉宇間神采飛揚,潇灑的氣度襯得他風華灼灼。

笑聲從胸腔內震蕩而出,帶着引起她心跳共鳴的顫音。

他時常沖她笑,可此刻,楚黛深深感受到,他發自肺腑的愉悅。

明明還是見不得光的糾纏,他卻已暗自籌備大婚之事。

應,還是不應?

楚黛心內兩種聲音不斷拉扯,一時分不出勝負。

惜琴服侍她更衣時,為了緩和氣氛,笑着贊道:“姑娘這身衣裙真是合身,顏色也很襯姑娘。”

驀地,楚黛腦中又蹦出那一句:“尺寸朕都量過了。”

他是怎麽度量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紫宸宮中,孔肇送來密報。

“陛下,仇氏為尋楚馳,欲去宣州求助瑄王。”孔肇嗓音凝重禀,“臣聽從陛下吩咐,讓手下的人一直悄悄跟着。只是快到宣州城外時,不知何故,仇氏與楚……”

他瞥一眼宋雲琅,匆匆改變口風:“與林金起了争執,林金不肯入宣州城。仇氏一入城,便聯系上瑄王爺。瑄王的人出城前,玄冥衛先一步控制住林金。”

“此人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明示。”

原本陛下并未吩咐抓林金,只是林金自己不肯入城。

起了變故,玄冥衛才自作主張。

也不知陛下如何作想。

孔肇姿态恭敬,心內有些忐忑。

“倒是懂得變通,當賞。”宋雲琅手持烏金扇,随手拿扇骨撥開雪寅抓他衣擺的小爪子。

察覺到主人的不耐和冷落,雪寅不敢再往上爬,只得收回爪子,委屈地往殿外走。

“眼下林金何在?”宋雲琅擺弄着冷硬的扇骨,若有所思問。

“臣等不敢自作主張,已将人悄悄帶回京城,安置在隐蔽處。”孔肇恭敬禀報。

“朕明日出宮一趟。”宋雲琅唇角勾起一絲不屑,“也是時候會會咱們這位楚大将軍了。”

孔肇颔首應下。

“仇氏那邊……”孔肇不确定要不要把仇氏也帶來京城。

“悄悄盯着便是。”宋雲琅望他一眼,“瑄王叔為人謹慎,未必會大張旗鼓幫她找楚馳。必要的時候,不妨從昌遠伯府着手。”

“陛下的意思是?”孔肇心念微動,腦中想到一人。

宋雲琅揮揮手:“退下吧,繼續找楚馳。”

慈安宮中,楚黛泡在浴桶中。

香花浮在水面随波而動,她雪膚上也似點染着桃瓣。

“姑娘,奴婢就不該相信惜琴。”霜月替她洗着發,看到她身上錯落的痕跡,幾欲落淚。

“姑娘何曾受過這樣大的委屈?奴婢去求太後娘娘,去求帝師,決不能就這麽算了。”

楚黛本來是留惜琴服侍沐洗,可霜月執意進來把人換出去了。

“霜月,陛下說要我做他的皇後,還說會親口告訴太後。”楚黛心不在焉應着,指尖捏起一片緋色花瓣問,“你說,我該不該信他?”

話雖這麽問,內心卻很清楚,其實她已經信了。

只是,此刻身處慈安宮,她有些無地自容。

不知該趁他還沒挑明,早早逃離慈安宮。

還是該留在慈安宮裏,等着太後娘娘發落。

“姑娘,您就這般信了陛下的話?”霜月看着楚黛純善的模樣,有些難受。

姑娘被夫人保護的太好,不懂人心叵測,更沒見過男人多會花言巧語。

“陛下親口同太後娘娘說過,皇後會從瓊林苑參選的秀女中擇選。那選秀名單上,根本就沒有姑娘的名字。這樣拙劣的謊言,姑娘怎麽能信呢?”

霜月嘴裏勸着,心中想着對策。

“不行,若直接求太後娘娘做主,姑娘的名聲毀了不說,還得長長久久困在這深宮裏。”霜月越想越惶恐,“陛下揚言只立後不納妃,若是被太後娘娘逼着納了姑娘,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她紅着眼眶,沒了主意:“還是先去帝師府找夫人吧。”

只有夫人會永遠護着姑娘。

聽她絮絮叨叨說完,楚黛心中反而想明白了。

既然宋雲琅答應她,要向太後挑明,那她也不逃避。

就在這慈安宮裏等着。

若他果真不食言,她便同他一道承受太後娘娘的怒火。

“霜月。”楚黛松開花瓣,望着它落到水波間,随漣漪輕漾,“你什麽都別做,我想信他一次。”

劉太醫是他的心腹,宋雲琅明知她身子如何,卻執意只要她一人。

或許,她也該生出些縱百折也不撓的勇氣與堅定,去做些她從前萬萬不敢想的事。

一時間,楚黛有種心房被照亮的錯覺。

就像,心上那個人,會發光。

離開月餘的劉太醫,終于回來。

重新替她開了方子,又取出一方油紙包,小心翼翼遞給霜月:“這東西在下找了足足半個月,可千萬照着方子煎,救你家姑娘性命的,收好了。”

他手上帶着許多細小傷口,已然結痂,看着與從前大相徑庭,不像是同一個人的手。

臉上也是疲倦之色,顯然好些日子沒歇息好。

“劉太醫,小女子的病能治好嗎?”楚黛眼中生出小心翼翼的希冀。

劉太醫歷經千辛去找,又特意叮囑霜月,顯然對新找來的這一劑藥草很看重。

想到宋雲琅曾夜入香閨,對她說:“朕相信,楚姑娘會福壽綿長。”

是不是從那時起,他就已經知道,劉太醫能醫好她?

可是,他并未明言,會不會是劉太醫沒有萬全的把握?

楚黛心緒搖擺着,很不平靜。

“臣答應過陛下,一定治好楚姑娘。”劉太醫扯出一絲笑,面色越發疲憊,“楚姑娘只管照着方子用藥,踏踏實實将養。”

提着藥箱起身時,劉太醫輕嘆一聲,有些沒精打采。

楚姑娘是能治好,希望他招惹的那小姑奶奶別找到京城來。

霜月按照分量,從紙包中取出一根藥草,同其他幾味一道拿去,親自守着藥爐。

紙包中的藥草,楚黛第一次見,像是什麽植物的花。

許是劉太醫有什麽特別的法子保存,竟沒變色,連花瓣紋路也能看清。

自小吃藥,她雖不太懂醫理,見過的藥材卻不少。

排除藥方上其他她認得的,這一味藥應當是白霄花,名字也別致。

“陛下,那白霄花與眠藤相生相克,春日裏才開花,還得在花開盛時摘下。”

劉太醫放下藥箱,把雙手攤給宋雲琅看:“臣可沒少吃苦頭,陛下的賞賜若少了,可配不上未來皇後娘娘的尊貴。”

他狡猾地盯着宋雲琅,心道,倒要看看楚姑娘在你心中價值幾何。

宋雲琅沒說賞什麽,唇角彎起,狀若無意敲打:“聽說南黎聖女追着什麽人來到大晉,半路把人跟丢了,正四處找。”

“劉瑾,你說朕要不要幫幫她?”宋雲琅好看的眼型微微眯起,目光極為銳利。

聞言,劉太醫吓得幾乎從圈椅中跳起來。

抓起藥箱,急急讪笑:“皇後娘娘身份尊貴,于陛下而言,自然是無價之寶。臣能醫治娘娘,實乃三生有幸,不敢居功。”

他咬咬牙:“賞賜臣不要了!”

話音剛落,掉頭便要走。

“朕也并非小氣之人。”宋雲琅對他無價之寶的形容,很是滿意。

沖殿外喚:“魏長福。”

片刻後,劉太醫捧着一卷醫書孤本走出宮門,欲哭無淚。

讓他研習醫術,還不是為了更好地壓榨他!

不過,這樣稀有的傳世孤本,劉瑾很珍視。

他把書卷藏在醫箱最底下,面上露出笑意。

留在京城,似乎也沒什麽不好,至少那小姑奶奶無故進不來皇宮啊。

半個時辰後,宋雲琅步入玄冥司特設的一處秘宅。

林金雙手戴着鐐铐,被鎖在廊柱上。

“為林前輩松綁。”宋雲琅走在庭院甬道上,唰地一聲合起烏金扇,沖廊下守着的玄冥衛吩咐。

“你是何人?抓我來這裏做什麽?”林金盯着宋雲琅。

一面質問,一面打量他。

“林前輩确定看不出朕的身份?”宋雲琅淡淡看着他。

林金裝出一副淳樸敦厚模樣,帶着些卑微的敬畏,似乎與尋常獵戶無異。

宋雲琅把玩着烏金扇,不疾不徐道:還是,朕喚一聲楚将軍,你才認得朕?”

眼前的淳樸敦厚,瞬時現出裂紋。

“陛下認錯人了。”林金握緊拳頭,像是正面對什麽勁敵,“草民有幸同楚将軍生得三分相像,只是楚将軍三年前便已戰死沙場。那場仗,還是陛下打贏的。”

“是嗎?”宋雲琅輕飄飄問,“要不朕讓人替楚将軍把虬髯剃掉?”

話音剛落,林金便揮拳直擊他面門。

宋雲琅輕巧地側身,避開他攻勢。

對方趁他閃身的功夫,飛身便躍到院中大樟樹上。

“拿下!”宋雲琅冷斥。

牆上倏而冒出無數□□手,箭矢透着寒芒,個個對向林金。

“朕并非要傷害楚将軍,不過是有幾樁小事不解,想請教将軍。”宋雲琅慢悠悠說完,語氣驟然一寒,“若将軍不識擡舉,朕不介意讓将軍名副其實戰死。”

林金自己帶兵打過仗,又在山野間與猛獸搏鬥三年,對殺意格外敏感。

他切切實實感受到,眼前的年輕帝王,有殺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為何必讓人把他捉來?

宋雲琅信步走到堂內,坐到上首。

林金跟進來,沖上首躬身施禮:“草民三年前上山打獵曾傷到顱腦,從前的事皆已記不清,恐不能幫到陛下。如今的草民只是林金,求陛下放草民離開。”

“你與仇氏,因何事起的争執?”宋雲琅全然忽略掉他說的話,一針見血道,“林前輩這些日子,總沒失憶吧?”

林金眼皮狠狠跳了跳。

皇帝比他想象得難對付得多,根本軟硬不吃。

“草民無可奉告。”林金的語氣頗有些頹喪、茫然。

“哦,那就聊聊失憶前的事好了。”宋雲琅将烏金扇放到身側方幾上,力道有些重,像是刻意敲打。

啪地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正堂格外分明。

他捧起茶盞,淺飲一口:“楚将軍出征前,皇兄曾召楚将軍入宮。”

細細端量着林金神色,他繼續道:“楚将軍戰死,皇兄備受打擊。甚至一意孤行降下罪己诏,讓位于朕。他自己則去皇覺寺落發修行,替楚将軍超度。”

“朕一直好奇,将軍出征前,皇兄究竟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

說了什麽?林金面上露出悵惘之色。

他當然記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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