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哄哄(二合一) [V]
楚馳愣了半晌,終于沒說什麽,起身往玄冥司去。
這兩年,北疆亦有夜市,他以為夠熱鬧。
走在京城熱鬧的街市中,他才發現,眼前的熱鬧更花團錦簇些。
京城與北疆有太多不同,人也不同。
便是最敬重的姐姐,他也有些看不懂。
姐姐喜歡宋雲琅,相信他便罷了,還要為他擔心麽?
阿娘擔心過爹爹麽?楚馳細細想了想,他想不起。
雖不不解姐姐對皇帝是怎樣的喜歡,可他依然按照姐姐所說,悄然來到玄冥司。
紫宸宮中,宋雲琅坐在禦案後批奏折,懷中抱着雪寅,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什麽要緊的折子,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回冷清清的寝殿去。
越是有心事,對她的想念,越是如藤蔓一般瘋長。
他恨不能出宮去,立刻把人困入懷中為所欲為。
又怕情緒失控,會傷着她。
更擔心,楚黛會不會同旁人一樣,認為是他暗害楚铎?
母後質疑,他只是失望。
若連她也質問他,宋雲琅不确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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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孔大人傳話,說楚姑娘想見陛下。”魏長福滿臉堆笑進來禀報。
陛下沉着臉,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已有幾個時辰,整個紫宸宮都戰戰兢兢的。
一聽到楚黛在等陛下過去,魏長福面上登時一喜,腦中楚黛的形象仿佛在發光,他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果然,陛下一聽,神色立時起了變化。
“她想見朕?”宋雲琅說着,唇角已不自覺彎起。
見魏長福不識眼色地盯着他,宋雲琅又抿抿唇線,将笑意斂起些許。
他繃着神色,把雪寅交給魏長福:“許是有急事問朕,朕去瞧瞧。”
魏長福望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面上笑出褶子。他就是個奴才,陛下同他解釋個什麽勁兒?
想見就去見呗,多說一句都是欲蓋彌彰!
沐洗過後,霜月替她絞幹發絲,楚黛自己捏着沉香木梳梳着發。
透過菱花鏡,她看到霜月立在她身側欲言又止。
她曾徹夜未歸,沐洗時身上的痕跡又那樣清晰,霜月自然明白發生過什麽,她也知道霜月想說什麽。
“霜月,天色不早,下去歇息吧。”楚黛柔聲吩咐。
“姑娘。”霜月不懂,已發生過那樣的事,陛下絲毫不知憐惜,姑娘怎的還敢主動招惹?
她望着楚黛,想到楚黛身上兩日也未全然消散的痕跡,忍不住心疼:“陛下沒個輕重,姑娘好歹顧惜些自個兒的身子。成婚還是沒影的事,切莫縱着陛下胡來。”
若哪一日,陛下心意變了,姑娘如何自處?
“我心裏有數。”楚黛眉眼低垂,姿态赧然靜美。
借着發絲遮擋,她唇畔勾起一絲溫柔的笑。
其實,宋雲琅也不算不知輕重。
昨日她開口推拒,他不是依着她了?
再說那晚,她受不住之時,他也會輕些,抱着她,哄着她。
驀地,想到昨日茶樓上,他說的那句話,楚黛臉頰莫名發燙。
他怎麽總能憋着壞曲解她的話?
他那樣熱烈,她的精力确實遠不及他。
霜月走出去,回身合上門扇,傳來一聲輕響。
等了片刻,楚黛忍不住起身,走到窗棂側,推開一道罅隙朝外望一眼。
天邊清月比昨夜更圓一分,孤零零挂在花枝上。
也不知,他今夜會不會來?
楚黛心中默默算着時辰。
一時覺得足夠他來的了,一時又想,興許他有折子沒批完,興許正沐洗,耽擱些時辰呢?
思量間,忽而一只長臂從身後環住她。
另一只手握住她雪腕,往回一拉,順勢将窗扇合上。
啪地一聲輕響,散在靜谧的屋子裏,将微涼的春風月色擋在外頭,腕間暖意灼得她心尖微顫。
“漪漪在想什麽?”宋雲琅雙手扣在她腰間,将人轉過來,凝着她姣好的眉眼輕問。
楚黛避開他目光,略垂眸,柔柔依在他身前,忍着羞赧吐出兩個字:“想你。”
話音剛落,便感受到緊貼的胸腔下,宋雲琅的心跳似乎猛地加快。
楚黛滿意地彎起唇角。
說好聽的情話哄哄他,似乎也沒那樣艱難。
她揚起細頸,眼波盈盈望着他,想看到他神情是怎樣的愉悅。
可他控制得極好,表情幾乎看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
“漪漪這是在哄朕?”宋雲琅凝着她,神色如常。
攬在她腰間的手,卻不自覺收緊。
她讓孔肇傳話,說想見他。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卻一句也沒問外頭的傳言。
甚至忍着羞,說出他往常如何誘哄她也不肯說的話。
漪漪說,她在想他。
當他在紫宸宮想着她時,她也正想着他。
這種認知,讓宋雲琅胸腔內充斥着柔軟的情緒,迅速填滿整個心房。
原本那一點失望、落寞,登時被平複、吞噬。
“雲琅需要哄嗎?”楚黛擡起手,纖柔的指腹輕輕落在他眉心。
他并未表現出異樣,只是沒有如往常那般親昵,楚黛卻隐隐覺得,他心裏藏着事。
而且,是讓他不開心的事。
她指腹細膩柔軟,觸碰他眉心時,擾得他有些癢。
宋雲琅眸底生出笑意,一層一層在好看的眼型中漾開。
纖細的指略擋住他眼前光亮,他俊眉下的深眸,堪與星辰争輝,看得楚黛一時竟挪不開眼。
“自然需要。”宋雲琅捉住她細指,将她指尖湊至唇畔,輕輕貼了貼。
內室不算亮的燭光中,他神情顯得專注又缱绻。
他薄唇溫熱,灼得她指尖微微發麻。
楚黛很想問問,是不是外面的流言處理起來很棘手。
又怕提起來,他剛好起來的心緒又跌落下去,只得忍住。
殊不知,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全然落在宋雲琅眼中。
他掌心托在她臀下,以極親密的姿态将她抱起,放到身側書案上。
書卷整齊收在兩側,倒是沒有什麽硌着她。
只是寝衣單薄,臀下平整的黃花梨木微涼。
涼意穿透衣料,驟然滲入肌理,楚黛冷得身形瑟縮了一下。
“這就冷到了?”宋雲琅語氣有些無奈,含笑把人擁入懷中。
他一手扶在她後腰,一手扣住她纖巧的下颌,俯身抵開她唇瓣。
初時尚算溫柔,漸漸變得霸道。
庭院中似起了風,輕輕拍在窗棂上,發出細微輕響。
他臂膀那樣有力,将她抱起時,落在她頸間的氣息重而不亂。
燭臺晃了晃,跌下高幾,發出一陣脆響。
火苗熄滅,內室陷入寂靜的暗。
稀薄的月光照進來,只能勉強辨出他的身影。
很快,他坐到書案後的圈椅中,扶住她纖細柔弱的腰,将她轉過去。
楚黛便再看不清什麽,也分不出心神去分辨。
薄軟的寝衣虛虛攏在肩頭,像是枝頭被風卷動的花葉,随時會落下細枝。
她纖手撐在書案邊緣,細嫩的掌心壓出淺淺痕跡。
寝衣袖口略堆在書案側,書案巋然不動,袖口衣料卻輕輕飄曳着,顯得格外柔軟。
黃花梨木仍是微涼,她掌心卻濡濕,心口也燙得很。
窗外風聲時緩時急,近在耳畔。
她閉上眼,微濕的睫羽輕顫,耳力變得格外好,仿佛能聽見風吹花落的聲響,溫柔而美好。
軟帳中,滾燙的胸膛抵在她脊背,楚黛閉上眼,連一根指頭也懶得動。
半睡半醒間,楚黛聽到他低問:“真沒什麽想問朕的?”
楚黛倦得很,意識已不清醒。
聽到他的話,反應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雲琅。”楚黛睜開眼,望着昏暗辨不出顏色的軟帳,柔聲喚,“外面的傳言,傷不到你,對不對?”
宋雲琅愣了愣,唇畔笑意倏而漫開,眼尾眉梢俱是溫情。
她想問的,只是這個?就這麽信他?
信他不會在大敵當前之際,做出暗害主将、殘害同袍之事?
宋雲琅擁着她,輕輕吻了吻她發頂。
沒直接應她,而是問起另一件事:“漪漪,你覺得宋雲玓更适合做皇帝,還是朕在這個位置做得更好?”
聞言,楚黛心口一震,困意消散不少。
讓他不開心的,其實是這個嗎?
三年前,爹爹戰死,先帝讓位。
如今,京城已傳遍爹爹沒死的消息。
紛亂的思緒湧入腦海,又被她努力理清。
楚黛忽而明白,瑄王并不是要利用爹爹直接争位,而是要讓宋雲琅與宋雲玓起嫌隙,他再漁翁得利?
“雲琅,大晉在你手中走到強盛。”楚黛側過身,于黑暗中凝着他眉眼,柔聲應,“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君王。”
黑暗中,楚黛辨不清他此刻神情。
她環住他,往他懷中擠了擠,猶帶倦意的嗓音嘟囔着:“我不想讓他再回來當皇帝。”
不想讓宋雲玓搶走宋雲琅努力的成果,也不想對方再回來觊觎她的阿娘。
宋雲琅揉了揉她發絲,低笑的聲音像是從胸腔內震蕩出來:“睡吧,朕的小皇後。”
帳內靜谧安寧,她細微的呼吸聲變得勻長。
宋雲琅睜開眼,眸光缱绻落在她乖順的睫羽:“除了你,沒人能傷到朕。”
就連母後,也不能。
懷中柔軟的身子,竟有那樣霸道的力量,不知不覺占據他全部心神。
宋雲琅忽而覺着,自己白日裏那些失望有些可笑。
他在意的人,也同樣在意他,如此便已足夠。
翌日,楚黛醒來,身子仍有些乏。
昨夜動靜,霜月多少聽到一些,二話不說,便去替她備水沐洗。
她解下寝衣,扶着桶沿,舉步邁入浴桶。
霜月略打量了幾眼,稍稍松了口氣:“姑娘腰間的痕跡有些重,奴婢去拿玉凝膏來。”
聞言,楚黛垂眸望了一眼。
果然瞧見腰間留着兩處指痕,她面頰一熱,迅速将身子沒入水下。
她不好意思看霜月,故作鎮定往身上澆水,輕應:“去吧。”
幸而,他昨夜不算太忘形,另一處倒不必塗藥,否則,楚黛甚至不知該怎麽同霜月說。
用罷早膳,楚黛從書架上取一卷書,下意識朝書案走。
走到書案後的圈椅側,忽而頓住。
圈椅擺放得整整齊齊,風露無痕,她耳尖卻騰地一下燙起來,仿佛還能感受到,握在她腰間的力道。
“姑娘怎麽了?”霜月收拾着書案,察覺到她異樣,疑惑問。
楚黛一手捧着書卷,一手輕輕撫了撫耳尖,嗓音鎮定如常:“沒什麽,屋裏光線不太好,我去廊下看書。”
說罷,便折身朝門口走。
霜月聽到她倉促的腳步聲,下意識望望窗棂。
窗棂半開着,有日光照進來,屋子裏很是敞亮,怎麽就光線不好了?
靜下心,倚着美人靠,看了半卷書,楚黛突然聽到院門外有人起争執。
宋玉栀小跑着,準備進院門,一不留神撞到一人。
本來準備道歉,可一看這人是她送給楚黛的馬奴,登時改了口風,“誰呀,走路不長眼睛的?”
楚馳後退一步,仿佛避之不及,嘴上卻也不饒人:“分明是郡主自己撞上來的,若有人不長眼睛,也肯定不是小人。”
“你……你還敢頂嘴?”宋玉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快向本郡主道歉!”
臭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脾氣可真臭,楚姐姐竟然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幾日也沒趕走。
“若錯在小人,小人自然向郡主請罪,可小人沒錯。”楚馳梗着脖子,不肯屈服。
這些高門貴女,真是不可理喻,姐姐怎會與雲寧郡主成為好友?
楚黛放下書卷走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很是無奈。
“楚姐姐!”宋玉栀撲到楚黛身側,挽住她手臂,委屈告狀,“你這馬夫欺負我,楚姐姐快把他趕走。”
楚黛安撫她幾句,轉而沖楚馳道:“阿馳,跟郡主賠個不是。”
“姐姐,是郡主惡人先告狀。”楚馳很不服氣。
在姐姐心裏,他比不上宋雲琅就算了,怎麽還要排在這個飛揚跋扈的小郡主後面?
“阿馳,上回在京郊別莊,你對郡主不敬。我答應郡主,你會向郡主賠禮道歉,她才讓我帶你回來的。”楚黛嗓音柔柔,語氣帶着安撫。
聽到這個,楚馳氣勢登時弱下來。
當即,沖宋玉栀躬身行禮:“小人言行無狀,沖撞到郡主,請郡主恕罪。”
少年墨發高束,仍是一副桀骜難馴的模樣,卻肯低聲下氣向她道歉。
宋玉栀看着,心裏便氣不起來。
“算了,方才是本郡主沒看路。”宋玉栀不自在地擺擺手,挽着楚黛的手臂朝院中去。
楚黛回眸望了望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楚馳,淺淺一笑。
她知道,栀栀素來吃軟不吃硬。
“楚姐姐,外面的傳言你是不是也聽到了?”宋玉栀望着她,眼神有些擔心,語氣急切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皇舅舅不會做出暗害主将那樣暴虐之事。連我母親都說,大舅舅退位不是皇舅舅逼的。”
楚黛倚着美人靠,收起書卷,側目望她:“栀栀不是常說陛下是暴君麽?怎麽今日特意來替陛下說好話?”
“我……我以前說的都是氣話,楚姐姐千萬別當真。”宋玉栀丢開逗雲杪的草莖,坐到她身側,“母親說,皇祖母有意迎大舅舅回宮,皇舅舅可能要回北倉府去,我覺得皇舅舅好可憐。”
“皇舅舅從未喜歡過任何女子,可他喜歡楚姐姐,他眼光這麽好,不會是壞人對不對?”
這是什麽歪理?楚黛被她逗笑了。
再回想她的話,楚黛唇角笑意又不知不覺淡下來。
太後曾說,宋雲琅時常與她對着幹。
其實,宋雲琅很希望得到顧太後的支持吧,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所以,昨夜他看起來不開心,還問她那樣一句話。
後來呢?楚黛感覺他是歡喜的,只是不知是因為她的回應,還是一晌餍足。
記得在宮裏時,她曾天真地以為,他得到之後,吃得膩了,或許就會放手。
實際上,床笫之事似乎與她吃鳜魚很不同。
她連吃一個月鳜魚,會膩。
宋雲琅對她卻是得寸進尺,似乎從不會滿足。
總是一邊嫌她嬌氣,一邊克制又放肆。
正胡思亂想着,又聽宋玉栀拉着她的手央求:“楚姐姐,明日春狩,我尋個機會帶你去見皇舅舅,你同他說幾句話,哄哄他好不好?”
楚姐姐離宮前一日,皇舅舅問皇祖母的話,言猶在耳。
如今皇祖母真的不站在皇舅舅這邊。
皇舅舅嘴裏說着不會對楚姐姐放手,實則這些日子都沒召見楚姐姐,皇舅舅會不會是心灰意冷,真的要回北倉府去?
母親說大舅舅不是當皇帝的料,宋玉栀很認同,她不想讓皇舅舅離開。
可皇舅舅會聽誰的話呢?宋玉栀思來想去,只能想到他對楚姐姐是特別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想讓楚姐姐為難。
楚黛聽着,卻有些臉熱,要怎麽告訴栀栀,她已經哄過宋雲琅了,還哄得很努力?
“不用,陛下不會讓位的。”楚黛輕輕搖頭,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
目光随意落在院中桃樹上,滿樹芳菲被風吹落不少,散在樹下草莖、石板路上,嬌美豔麗。
“可是……”宋玉栀想說什麽,又忍住,嘆了口氣道,“罷了,這些事本也輪不到我操心,皇舅舅待我又不好,我才懶得管。”
她嘴上說的硬氣,心裏卻覺得皇舅舅更可憐了。
不僅皇祖母不向着他,連他唯一喜歡的楚姐姐,對他也不上心。
明明做皇帝比大舅舅厲害,怎麽就不會讨女子歡心呢?宋玉栀捧着臉,暗暗發愁。
早朝上的紛争,楚黛一概不知。
後晌,劉太醫照例來替她診脈。
“楚姑娘身子已好了大半,先前的方子不妨再吃些時日。”劉太醫細細交待着,又請霜月去取紙筆。
待霜月拿來紙筆,他才開口解釋:“姑娘體虛,在下另替姑娘開一道補身的方子。”
又是體虛,又是補身,聽得楚黛有些臉熱,卻又不好問什麽。
劉太醫寫好方子,放到小幾上,左思右想,又叮囑一句:“也不必日日吃,每回見過陛下之後,連服兩劑,氣血便能好上不少。”
“多謝劉太醫。”楚黛竭力穩住心神,語氣才不至于失态。
是了,劉太醫是醫者,隔兩日便替她診一次脈,有什麽能瞞得住?
這般一想,她心弦又放松下來。
服過藥,她夜裏睡得極好。
早上起來,霜月和香英還笑言,她氣色好得如院中粉桃,連脂粉都能省了。
收拾妥當,楚黛對駕車的楚馳叮囑幾句,才扶着霜月的手坐上馬車。
定北侯府的馬車,同其他數十輛馬車一道,跟在禦駕後面,沿着官道,緩緩駛出京城,朝鐘靈山下的獵苑而去。
人多走得格外慢,過了午時,才行至一半。
禦駕停下來,羽銮衛傳旨,令衆人原地歇息片刻。
日頭正烈,隔着車簾,楚黛聽到有人下馬車,去官道邊的陰涼處歇腳。
她随手翻開看了一半的書卷,沒下去湊熱鬧。
忽而,車簾被人掀開,宋玉栀擠上來,懷中還抱着雪寅。
“楚姐姐,皇舅舅說雪寅不安分,叫我想辦法。”宋玉栀坐到她身側,把雪寅轉交給她,眨眨眼道,“我能有什麽辦法?依我看,皇舅舅是想讓我把這小東西抱來給你。”
楚黛放下書卷,有些無奈地嘆:“外頭那麽多人,你怎麽就把它抱來了呢?”
話音剛落,車簾又被掀起,來的是孟羽寧。
“咦?這不是陛下養的貓麽?怎麽在漪漪的馬車上?”孟羽寧看看宋玉栀,似乎明白了什麽。
再看雪寅乖順地縮在楚黛懷中,輕輕在她身上蹭,孟羽寧又有些糊塗。
作者有話說:
孟羽寧: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