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你狗屁

“嫂子?”藍藍停下動作,好奇地打量起了楊時嶼,但他并沒有變得收斂,整個人還是倚靠在靳舟身上。

靳舟任由藍藍靠着他,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楊時嶼的臉,想要看清那張臉上的任何反應,然而楊時嶼直接把臉別向了另一邊,拿起臺面上被冷落了好久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靳哥,你騙人。”藍藍委屈巴巴地趴在靳舟的肩頭,“你明明說過喜歡我這種類型,怎麽會是他那樣的呢?”

“我說過嗎?”靳舟心不在焉地糊弄道。

“明明就說過。”藍藍不高興地撅着嘴,“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沒騙你。”靳舟信手拈來地哄道,“偶爾換個口味而已。”

酒場上的話沒有人會當真,別看藍藍一副受傷的模樣,其實他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就是裝裝樣子而已。

大家心照不宣地裝着樣子,說些無關痛癢的調情話,說完之後該幹什麽幹什麽,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藍藍嘻笑了起來,完全不把沉默着的楊時嶼當回事,摟着靳舟的脖子問:“那你什麽時候換回來呀?”

其實靳舟的口味一直就沒變過,他正想随便說兩句敷衍過去,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楊時嶼突然“啪”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冰冷的撞擊聲打斷了靳舟和藍藍之間的一來一回。

盡管楊時嶼仍舊拿後腦勺對着靳舟,并沒有看向這邊,但靳舟卻隐隐感到有一股低氣壓襲了過來。

他莫名感覺一陣心虛,瞬間收起浪蕩子的調調,保持着距離問藍藍道:“你一個人來的嗎?”

言下之意:快回你朋友那裏去。

藍藍也是個人精,立馬聽懂了靳舟的意思,他狡黠地笑了笑,看着一言不發的楊時嶼問:“嫂子生氣啦?”

靳舟承認他起初是想逗逗楊時嶼,但這麽半天過去,楊時嶼什麽反應也不給,再逗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再說靳舟在朋友之間倒是早就出了櫃,可他卻拿不準楊時嶼對gay是什麽态度,現在看着那冷冰冰的背影,他突然有點後悔,楊時嶼那麽正直一法官,要是不能接受這種事怎麽辦?

藍藍顯然不知道此刻靳舟的心理活動有多複雜,他沒心沒肺地走到楊時嶼面前,用手撐着下巴,打量起了棒球帽下的那張臉。

“嫂子挺帥啊。”藍藍眨了眨眼睛,“怎麽不說話呢?”

楊時嶼微微蹙眉,總算不再面朝那邊,轉過頭來看向酒保的方向。

藍藍又往前靠了靠,手肘幾乎碰上了楊時嶼的手肘。他伸出食指,帶有挑逗意味地劃過楊時嶼的手背,問道:“嫂子做1也行的吧?”

什麽1不1的,靳舟看着藍藍的食指,一下來了火,沉下臉呵斥道:“藍藍。”

藍藍委屈地收回手,對着靳舟做了個鬼臉,扔下一句“靳哥真兇”,接着離開了吧臺邊上。

靳舟從來沒有對寶貝兒們發過火,也不知怎麽就是沒忍住。

他讓酒保換了杯氣泡水,正琢磨着該怎麽給楊時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就見楊時嶼突然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質問他道:“嫂子是什麽意思?”

靳舟被氣泡水嗆了個猝不及防,他放下水杯,從吧臺後抽了張紙巾,一邊擦嘴,一邊說道:“還能什麽意思?就我老婆呗。”

楊時嶼一動不動地盯着靳舟,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一時間搞得靳舟有些煩躁。

“怎麽,不喜歡嫂子這個稱呼?”靳舟這人就是這樣,先前還後悔不該逗楊時嶼,但見楊時嶼沒有反應,他又總覺得不得勁兒,非要從楊時嶼那裏得到回應才滿意。

“不喜歡。”楊時嶼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很好,這下靳舟更煩躁了。

是時虎子來到了吧臺邊上,拍了拍靳舟的肩,指着二樓的方向道:“靳哥,劉哥讓你上去。”

靳舟回頭看了看,只見劉永昌正坐在二樓欄杆邊的卡座裏,身邊又是美女環繞,左擁右抱。

他從高腳凳上下來,用下巴指了指二樓,問楊時嶼道:“要跟我上去嗎?”

楊時嶼順着靳舟的視線看去,問道:“去哪兒?”

“找我大哥。”靳舟道,“介紹給你認識。”

靳舟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麽認識的必要,但他不想把楊時嶼一個人扔在吧臺邊。

酒吧裏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吧臺邊總是有人經過,幾乎是人擠人的狀态。

楊時嶼顯然也不想待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中,收回視線,從高腳凳上站了起來。

二樓仍舊很嘈雜,但人少了不少,總比一樓待着舒服。

靳舟帶着楊時嶼來到劉永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劉永昌顯然沒想到靳舟還會帶着人上來,第一時間便打量着楊時嶼,問靳舟道:“這位是?”

說是介紹兩人認識,但靳舟其實沒想着暴露楊時嶼的真實身份,更懶得從頭講起他和楊時嶼的關系。

他大喇喇地靠在沙發椅背上,一條胳膊搭在楊時嶼的身後,随口說道:“是我馬子。”

說完之後,靳舟也沒有看楊時嶼,但他隐隐感到身旁射過來了兩道死亡射線。

劉永昌詫異地問:“怎麽看着不像?”

“确實不像。”靳舟知道劉永昌為何詫異,因為楊時嶼跟他那些寶貝兒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身高高了點,但沒關系,躺到床上都一樣。”

劉永昌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從煙盒裏抖出一根煙,遞給靳舟:“行,你喜歡就好。”

靳舟可以拒絕保安遞過來的煙,但劉永昌的面子他不會不給。他動作娴熟地點上煙,只是在劉永昌遞煙給楊時嶼時,他還是伸手攔了下來:“劉哥,他不抽煙。”

劉永昌露出一副稀奇的表情,把遞出去的煙轉而叼進自己嘴裏,吐字不清地對靳舟說道:“男人不抽煙,活得像太監,怎麽不教一教?”

靳舟頓時覺得好笑,人家法官當得好好的,他去教人家抽煙,怕不是吃飽了撐的。

想到這裏,靳舟終于轉過頭去看了楊時嶼一眼。

還好,比他想象中平靜。

“你想學抽煙嗎?”酒吧裏的音樂開得很大,靳舟不想再扯着嗓門說話,索性湊到楊時嶼的耳邊,輕聲低語。

鼻尖鑽入了好聞的洗發水香味,在這魚龍混雜的酒吧裏顯得異常清新。

靳舟逮着機會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這時楊時嶼突然轉過頭來,直直地看着他問:“你教我?”

兩人的鼻尖離得極近,害得靳舟剛吸進來的那口氣,愣是卡在胸口不敢呼出。

楊時嶼懶洋洋地睜着眼眸,視線聚焦在靳舟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小扇子,撓得靳舟的心底直發癢。

靳舟愣愣地看着楊時嶼,一時間完全忘了呼吸,而就在他憋得快要大腦缺氧時,對面的劉永昌适時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視,給他争取到了喘息的機會。

“你們慢慢聊。”劉永昌拿着手機站了起來,“我有個朋友叫我過去,待會兒王大榮來了,我找人通知你們。”

劉永昌帶着陪酒的美女一起去了單獨的包廂,卡座裏只剩下靳舟和楊時嶼兩人。

靳舟莫名覺得有些悶熱,他拉了拉本就寬松的領口,問楊時嶼道:“你真要學抽煙?”

“我瘋了嗎?”劉永昌一走,楊時嶼立馬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看這樣子,剛才在劉永昌面前,他是故意裝作平靜,給足了靳舟面子。

“不學就不學呗,兇什麽兇。”靳舟抖了抖煙灰,下意識地把煙嘴送到了嘴邊,但見楊時嶼突然擰起了眉頭,他只好把煙在煙灰缸裏摁滅,“行行行,我也不抽。”

真是難伺候。

然而即使靳舟自覺滅了煙,楊時嶼的臉色也并沒有好轉,板這一張臉問:“你剛才叫誰馬子?”

“怎麽,不願意啊?”靳舟沒個正經地說道,“嫂子你不喜歡,馬子還不行嗎?”

楊時嶼的臉色又沉幾分,顯然是不喜歡靳舟這麽稱呼他。

但靳舟卻覺得有趣,又伸手掐住楊時嶼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吊兒郎當地說道:“我來者不拒,法官大人要不要試試?”

靳舟的嘚瑟只持續了一秒,楊時嶼猛地掰住他的狗爪子,面無表情地問:“皮一下你很開心?”

老實說,開心。

但靳舟不敢再皮下去,拍着楊時嶼的手背道:“哎,疼疼疼,你松開我!”

楊時嶼不僅沒有松,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少拿地痞流氓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是是是,我知道了。”靳舟忍不住又喊了幾聲疼,但這時他的餘光突然瞥見虎子正站在卡座邊,便硬生生地把疼咽了回肚子裏,看着虎子問,“你在這兒幹嘛?”

“呃。”虎子尴尬地說道,“劉哥讓我來通知靳哥和靳嫂,王大榮來了。”

楊時嶼聞言松開了靳舟,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靳舟甩着疼痛的手腕,跟在楊時嶼身後,不過他突然發現虎子的表情有點奇怪,便問:“你那什麽眼神?”

“靳哥,”虎子湊到靳舟身邊,小聲說道,“原來你才是嫂子啊。”

靳舟立馬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道:“放你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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