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我吃什麽醋？”臉蛋瞬間漲紅的喬以西偏頭錯過簡洛北的視線，“別自戀了你……”
簡洛北勾着唇，好整以暇地看着三言兩句就被自己挑撥得不但臉色通紅，說話還結巴的喬以西，心想這人可比小時候只會哭好玩多了。
“不逗你了。”舌頭卷着冰涼細軟的冰淇淋送入口中，豐富的口感使得簡洛北享受地眯了眯眼。
“你餓不餓？咱倆去吃飯吧？”
喬以西這才回過頭：“你想吃什麽？”
此時的喬以西，雪色肌膚上的緋色散去了些，卻襯得一雙眸子更加透亮了，特別是掀起眼皮向你看過來時，有種說不出的風華。
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
簡洛北心底浮現一句詩，不過這句詩用來形容他好像有些女氣了，但簡洛北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來形容，反而覺得從某些方面來說又十分貼切，因為面前這個人本就如此。
倘若喬以西是個女孩子，會有多高？長什麽樣子？兩人現在又會如何……
想着想着簡洛北被自己給驚到了，邊摸着鼻子邊不着痕跡地把目光從人臉上移開。
這才注意到融化了的冰淇淋眼看就要滴落在手指上，于是慌忙又略顯笨拙地掏出紙巾去擦拭。
“……樓下那麽多吃的呢，咱倆去看看再決定呗。”
喬以西點頭：“行。”
最後兩人走進一家火鍋店，考慮到喬以西從小就不能吃辣，簡洛北向服務員點了個鴛鴦鍋，和一桌子有葷有素的菜。
說說笑笑地吃完了火鍋後，喬以西非常自覺地去前臺結賬。
吃飽喝足的簡洛北心情極好地站在火鍋店門口，對着剛結完賬轉身走來的喬以西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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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西，我發現，當你小白臉的感覺還真不錯！”
此話一出，剛走進火鍋店裏的一對年輕男女紛紛停下，用怪異又暧昧的目光看向兩人。
喬以西連忙捂住簡洛北的嘴把人帶離了火鍋店。
“我說錯什麽了嗎？”簡洛北把喬以西的手扒拉開，狀若無辜。
“你說呢？”喬以西無語，“什麽小白臉，簡洛北，你這張嘴，怎麽整天胡說八道？”
簡洛北夾了夾眼角，像跟人抛了個媚眼似的：“怎麽，沒你白就不能當小白臉了嗎？”
“………”喬以西的臉又不争氣地紅了，有羞的也有氣的。
怎麽以前沒發現這人說話賤兮兮的呢？
“好了不開玩笑了。”再騷下去怕是給人又鬧哭了。
“玩也玩了，吃也吃了。”簡洛北悠悠道，“我們回去吧。”
等公交來的時候，簡洛北站在站臺底下，被正午強烈的太陽光照得有些困倦，并且這種狀态直到兩人上了公交還在持續，反而還因為坐在了後排的空位上，宛如瞌睡了有人遞枕頭，愈演愈烈了。
他本來就是要每天雷打不動的睡午覺，反正喬以西在身旁，從不委屈自己的簡洛北幹脆任由困意把他吞噬。
在公交平緩的運行中，喬以西望向車窗外，看街景不停地往後退，心裏還在想簡洛北現在怎麽這麽安靜時，肩膀上一沉，一顆腦袋靠在了上頭。
喬以西頓了兩秒才回頭，剛稍稍一轉頭就看見簡洛北那張放大了的，距自己耳廓僅幾公分的側臉。
他閉着眼，呼吸平穩，靠在自己肩頭睡着，偶爾會因為公交車的颠簸而睫毛輕顫。
小時候的簡洛北就是這樣，不管是蕭索冬天還是炎炎夏日，一吃完中午飯必犯困，不論之前多精神抖擻，一到這個時候就會蔫成霜打的茄子，粘床就能睡。
這人總說自己跟小時候一樣，其實他也是，喬以西唇角揚起。
從始至終都是記憶中的那個模樣。
公交車在中途的一個站臺停靠時，車上進來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年輕男女，且進了車廂後談笑聲分貝依舊不減，看見肩上之人眉頭微撇，喬以西也跟着皺了皺眉。
“子漪姐，你看後頭坐着的那人是誰！”突然，喬以西聽見有一女生驚呼，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遲了衆人一步上車的秦子漪一看見喬以西就興沖沖地往裏走。
“喬以西！好巧啊！你……”
“噓。”喬以西連忙伸出長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還是晚了一步。
簡洛北被吵醒了，腦袋從喬以西肩膀上起開，迷迷糊糊中，先是看了眼喬以西，又看了看秦子漪，懵愣的眼神中還帶着一絲起床氣。
秦子漪朝簡洛北說了聲抱歉，然後又笑着看向喬以西：“喬同學，你這是要去哪？要跟我們一起去溜冰場玩嗎？”
喬以西：“不了學姐，我要回家了。”
“好吧。”秦子漪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後坐到了離喬以西最近的空位上。
“喬以西，還有幾站到家？”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悶啞，簡洛北随手撥了撥睡亂了的頭發，問道。
還不如不撥，這一動作，簡洛北的頭發好似比剛才更亂了，看得喬以西很想親自上手幫他理一理。
“還有兩站，你要再睡一會嗎？”
“還是不了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簡洛北明顯沒睡飽，像個沒斷奶的小狗崽似的聳拉着腦袋背靠在座椅上，一副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的模樣，跟之前滿嘴騷話還愛動手動腳的欠揍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實在還困回家接着睡。”
秦子漪聽見喬以西說了這樣一句話，語氣還是他一貫的溫和平靜，卻又好似與平常有什麽不同，讓她忍不住側身看去。
喬以西正專注地看着被她吵醒的那個男生，唇角微微揚起，澄明的瞳孔裏也帶着笑意，秦子漪不是沒有見過微笑時的喬以西，但無一如現在這般。
說不清這是什麽樣的笑容，但她好像能從中感受到喬以西的心情。
是幾分愉悅，還有一絲寵溺。
很快兩站就到了，喬以西和簡洛北下了車，先前提醒秦子漪的那個女生來到她面前：“子漪姐，那個男生不是喬以西班裏新來的轉學生嗎？怎麽看着跟喬以西關系很好的樣子啊？”
“我哪知道。”秦子漪看着遠去兩人的背影，半晌後又仿佛自語般說了句，“或許兩人關系真的很好吧。”
最後回到喬以西家的簡洛北還是倒在沙發上睡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胸-口就處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又重又悶，險些呼吸困難。
皺着眉頭醒來一看，是小北正睡在他身上。
簡洛北坐起身來，在肉墊上睡得正香的大橘貓被吵醒後開始不滿地喵喵叫。
“你是真的對自己的體重一無所知是嗎？”
“喵～”小北置若罔聞，在簡洛北身上踩了幾腳後，又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了。
得，這下誰還敢再動啊。
“嗯，闫哥，我今天晚上不能去訓練了。”
“……不是買牛肉餅，是家裏有人，走不開。”
“還能是誰……好了先不說了。”
聽到動靜的喬以西挂斷電話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這麽快就醒啦？”
“昂～”
簡洛北指了指在自己腿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北：“它怎麽有愛睡人胸-口上的癖好？莫不是跟着你學的？”
喬以西倒了杯水放到簡洛北面前的茶幾上：“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這不是你養的主子嗎？”簡洛北端起水杯喝了起來，中午吃了紅油湯底火鍋，嗓子早就幹涸了，不得不說喬以西這杯水很貼心。
“真的不是我。”也不顧小北不滿地瞪着眼，喬以西把它從簡洛北腿上抱起來，然後放到貓窩裏，“我睡覺從來不讓它進卧室的。”
“啧，行吧，那就是天生的，我剛來就享受到了，姑且稱之為幸運吧。”
沒有了小北的壓迫，又睡了一覺，簡直渾身輕松，簡洛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嗓音慵懶道，“不過你還真有先見之明，這體重，真能給人壓個半死。”
“話說，我睡覺時你在做什麽呢？”簡洛北接着又問。
“在做作業。”喬以西回答。
“……”提到作業，簡洛北頓時覺得不開心了，“給忘了，發了那麽多卷子呢，明天一天能寫的完嗎？”
“你要現在想寫也不是不行，”喬以西看着他，唇角勾起，“我可以先把我的卷子借給你。”
簡洛北：“……行吧。”
兩人來到書房，喬以西給了他一張自己沒有寫過的卷子，又給他拿了草稿紙和一支筆，然後繼續投入到未解出的一道壓軸題當中。
簡洛北看了他一眼，也開始做試卷。
時間一點點過去，除了牆上滴滴答答走着針的鐘表，就只有彼此用中性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摩擦聲。
本來很安靜的氛圍，卻因簡洛北輕飄飄的一句話打破了。
“喬以西，你怎麽不彈鋼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