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池總, 亞信電子的李總打電話找您。”

這一聲甜如浸蜜,舒海靈死去的靈魂突然複活,她推着池舟的手臂催促:“工作要緊, 你快去忙。”

沒推動, 池舟的目光很銳利,眼底帶着審視, 似在判斷什麽。

一門之隔, 鈴聲不知疲倦地拉扯着舒海靈的神經, 她閉了閉眼, 破釜沉舟似的在池舟臉上親了一口,“我能有什麽事瞞你,有話回家再說, 好嘛?”還撒嬌似的晃了晃他的手臂。

舒海靈沒想到自己還能發出這樣惡心的聲音,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池舟卻仿佛很受用,表情柔和不少, 溫熱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說:“旗袍也包起來,晚上回家穿給我看。”

舒海靈:“......”原來死悶騷喜歡這種調調!

池舟率先走了出去, 舒海靈還在唾棄自己剛才的行為, 磨蹭了一會兒才推開門。

“夫人,池總要處理一些事,讓我陪您繼續逛, 我姓孫,單名一個柔字, 是池總的秘書, 您可以叫我小孫。”嗓音甜美的秘書小姐生了一張禦姐的臉, 五官精致, 氣質出衆,妥妥的都市麗人。

哪好意思讓精英小姐陪自己逛街,舒海靈随意挑了幾條裙子,目光落在那條剪裁得體、突出曲線的紫色旗袍上,暗暗咬牙。

“很襯您的膚色,夫人娴雅明麗,穿上一定好看。”秘書小姐很給面子的恭維道。

舒海靈看向孫秘書,“孫小姐有沒有喜歡的?”

孫柔面帶微笑:“夫人您喜歡就好。”

秘書小姐的笑容無懈可擊,舒海靈喜歡和美女聊天,于是沒話找話:“跟在池舟身邊做事一定很辛苦吧。”

孫柔頓了一下才回,“池總眼光獨到,跟在他身邊能學到很多東西,平日裏也很關心下屬,員工待遇好,工作起來并不覺得辛苦。”

收買人心向來是池舟的強項,舒海靈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舒氏的待遇好又不是池舟來了之後才有的,舒爸塑造的優秀企業形象怎麽就成了池舟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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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柔見她抿唇不語,微垂着眼眸,柔聲道:“抱歉夫人,我話太多了。”

舒海靈收拾好心情,拿起一只新款包包,放在秘書小姐的身上比了比,滿意道:“果然很适合孫小姐,包起來吧。”

孫柔瞄了一眼價格,抵得上她兩個月的工資。“夫人,這太貴重了......”

“刷你老板的卡,機會難得,就當是員工福利吧。”

孫柔不再推拒,腦海裏卻浮現出老板深夜加班的場景,眼前這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富家女怕是從來沒見過公司大樓裏的夜燈。有的人生下來就擁有了一切,家世、容貌,甚至還有完美的丈夫。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孫小姐應該很忙吧,你先回公司好了,我自己去婚禮現場。”

孫柔掩去眼中的精光,望着舒海靈的背影若有所思,夫妻感情似乎也不像傳聞中那麽深厚呢。

……

華庭山莊建在城西,風景秀麗,依山傍水,集美食、休閑、購物、娛樂為一體,在寸土寸金的城西地界打造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度假王國。

星曜公子結婚,媒體聞風而動,只是華庭山莊的保密措施極佳,只有一家星曜旗下的媒體得到批準進入,剩下的都圍在山腳堵人,聽說還有星曜的藝人前來捧場,最近人氣火爆的偶像男團Trigger也會到場,能拿到一手照片的機會可不容錯過。

舒海靈一個人來,并不知道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走另一條隐秘通道,媒體們等了半天沒見到一個人,舒海靈一出現,長/槍短炮就直往她臉上怼。

拍完了才發現,這人好像不是藝人啊。

經濟日報的李平覺得舒海靈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這張臉。敏銳的新聞直覺驅使他第一個過來采訪:“小姐您是新郎一方的賓客還是新娘那邊的?”

“我是工作人員。”舒海靈推開快要抵到她嘴邊的話筒,“麻煩讓一讓,上班要遲到了。”

李平不信,這氣質這身段能是普通人?

“小姐您似乎帶了禮物,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對着我們的鏡頭,可以簡單分享一下你對新人的祝福嗎?”

這人怎麽還不依不饒的,舒海靈微微皺起眉,感受到了一種被冒犯的不快。

不遠處,黑色保姆車上,齊楚堯啊了一聲,“那邊什麽情況?怎麽這麽多人,誰這麽倒黴被媒體逮到了?”

閉目養神的盛懷傑睜眼望過去,表情一頓,“是她。”

“Serein老師?原來她也被邀請了,我現在一看到她兩腿就打顫,看着溫柔親切,訓練的時候一點都不留情面,簡直就是魔鬼。”

盛懷傑摘下耳機,伸手開車門。

齊楚堯一驚,身體比反應更快地擋在門前,“你幹什麽?”

盛懷傑啧了一聲,表情很煩躁,“你沒看到她快要被推倒了?”

“那又怎樣?”齊楚堯很冷靜,語氣近乎漠然,“別惹麻煩,你想出新聞嗎?”

兩人安靜對峙了數秒,盛懷傑首先開口:“讓開。”

“拜托你行事之前想一想Trigger,想想我們是怎麽出道的。”齊楚堯苦口婆心。

盛懷傑一掃頹廢之色,目光凜冽,“當然是靠實力出道。人氣不過是虛無缥缈的東西,維護我的良心更重要。”

舒海靈站在人群裏,眼睛被閃的睜不開,耳邊左一句右一句的追問聽得她頭疼,她一把奪過李平手裏的話筒,清了清嗓子,說道:“把閃光燈都關了。”

舒海靈是典型的淡顏,身上自帶一股親和感,而當她難得冷着臉的時候,眼底的疏離就會泛上來,氣質顯得幹淨卻又拒人千裏。

閃光燈暗下來,她的臉在昏黃的天色裏模糊,聲音卻十分清晰。

“你們是哪裏的媒體,未經華庭同意不能随便拍攝,我也有權拒絕你們的采訪。”

“山上有落石,聚集在這裏會有危險,就算沒有法律意識,也該有安全意識吧?”

“別人大喜的日子,又沒有邀請你們同樂,自說自話的跑過來就為了站在這裏喂蚊子?咱們把血捐給有需要的人不好嗎?”

“同為打工人,我也不為難大家,拍幾張風景照就回去交差吧,我可以聯系公司給你們包一輛車,大家好聚好散,下回有機會還能一塊合作。”

“......”

媒體朋友們集體失聲,随後反應過來,到底是誰采訪誰啊?你又是哪位啊誰要跟你合作啊!

李平笑了一聲,示意身旁的同事把攝像機放下來,随後又問舒海靈,“這麽伶牙俐齒有沒有興趣加入新聞社,我們還挺缺人的。”

媒體朋友們業務還挺廣泛,不僅負責采訪還要順帶挖人,舒海靈被他的敬業感動到了,剛想回話,人群裏忽然爆發出一陣欣喜的驚呼聲。

“是Trigger的成員!是盛懷傑——快拍!”

圍在舒海靈身邊的記者們如潮水般散去,隔着十幾步的距離,盛懷傑目光投向這邊,滿眼無語。

差點忘了這位老師還有一開口就讓人閉嘴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旁人解圍。

好家夥,她費了半天唇舌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舒海靈總算是體會到當紅偶像的威力了,只是把人氣用在這種地方是不是就有點氣人了。

為人師表,這種時候也不好把學生一個人扔在狼堆裏,舒海靈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往人群裏鑽。

“麻煩讓一讓啊——”

只是她小看了媒體朋友們的瘋狂,腳上被人一踩,背後再來一推,身體沒站穩,踉踉跄跄地朝前方跌去。

盛懷傑那張溢滿頹廢感的臉上頭一回出現驚慌的表情,舒海靈只想對他大喊一聲:讓人別踩我的腿!将來還要跳舞的!

可惜她什麽也沒說出來,視野裏的最後一幅畫面是暮色四合時分壯闊而又瑰麗的天空。

這應該可以算工傷吧?

﹡﹡﹡

舒海靈醒來的時候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室內光線柔和,家具齊全,裝修風格簡約而雅致,要不是手上吊着針,她都以為自己身在酒店套房。

身上并沒有哪裏不适,就是有點渴,她想坐起來找水喝,聲音驚動了隔壁沙發床上的男人。

池舟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有點沙啞,“難受嗎?”

舒海靈搖了搖頭,“嘶——”然後頭就開始疼了,還有點想吐,怎麽回事,為什麽她在自己的腦袋上摸到了一圈繃帶?

“輕微腦震蕩。”池舟用手捧住了她的臉,“別亂動,先躺下來。”

腦震蕩?難怪她的記憶似有缺失,想不起來昏迷之前的事。

“想不想上廁所?”

“我想喝水。”

池舟接了杯溫水,讓她就着吸管喝了兩口,還拿毛巾給她擦嘴,全程都很溫柔,他不說話的時候一切都很美好,舒海靈情不自禁地開口:“你看起來好像我爸。”

對于她的難得的稱贊,池舟只回了四個字:“閉嘴吧你。”

他應該是在這裏守了一夜,眼裏還帶着淡淡的疲憊,舒海靈體貼地讓他回家睡覺,池舟沒理她,洗漱完打了個電話,王管家收拾了幾套衣服送過來。

這是要長住的架勢啊。

“你不忙嗎?我這裏不需要人,躺一會就能下地走了,中午還能去食堂逛逛體驗一下醫院美食。”

池舟抽出筆記本處理工作,聞言朝她投來淡淡一瞥,“睡不着就數羊。”

數羊她也睡不着,舒海靈想了下,道:“給我放個催眠的電影吧。”

老板在旁邊辛勤工作,打工人躺在床上看電影,這樣的對比能夠讓人産生幸福感。池舟給她找了部上個世紀的文藝片,因為太過經典她看了好幾遍,臺詞都能倒背如流,她有點走神,目光不自覺地凝在池舟臉上。

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舒海靈閉眼裝睡。

視野暗下來,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格外靈敏。她聽到鞋底摩擦着木質地板發出的輕微的響動,然後床邊一沉,池舟在她身邊躺下了。

她睫毛抖得跟風中的蘆葦似的,池舟也不說話,就這麽等着,看她能忍到幾時。

一分鐘也沒忍住,舒海靈睜開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演技依然蹩腳:“我剛做了個夢,你猜我夢到了什麽?”

池舟懶懶地應和她,“什麽?”

“世界末日,喪屍圍城,你是被選中的異能者,上蒼派你去解救蒼生。”

“嗯。”

“嗯什麽?反應也太平淡了!”舒海靈的語速很快:“有點使命感好不好,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池舟給她掖了下被角,“都世界末日了,該躺平就躺平吧。”

這和她預想的一點也不一樣,舒海靈往旁邊一指,“那你去沙發上睡。”

“不是你要我過來陪你睡嗎?”池舟無比自然地接了一句。

舒海靈呆呆地張開嘴:“什麽時候?”

池舟:“在你用渴求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

舒海靈:“......”您眼睛沒問題吧?

“昨晚沒睡好,補會兒覺。”池舟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手枕頭,閉着眼沉沉睡去。

他眼下萦着一層淡淡的青黑,半張臉都掩在床畔鶴望蘭投下的巨大陰影裏。舒海靈無聊地望着天花板,終于也被他的睡意感染。

微風撩動淺藍色的窗簾,有花瓣飄過,輾轉在時光游走的縫隙裏,幽幽生香。

池舟在枕邊人平緩的呼吸聲中睜開雙眼,望着舒海靈恬靜的睡顏,才能勉強壓下心頭的不适,花香并沒有蓋過消毒水的味道,待在這樣的環境裏,他一刻也不能放松。

走出病房,眼底殘留的溫情散去,他撥通電話:“都處理好了嗎?”

“視頻已經删了,熱搜還挂着,需要一點時間降下來。”

“盡快解決。”

“好的。”

在醫院裏安詳度日的舒海靈完全不知道自己上了熱搜,且是和學生盛懷傑一起,霸占了娛樂版面的頭條。

《瘋狂粉絲襲擊偶像——追星亂象是否該被整改?》

一段剪輯過的視頻經有心人傳播,在各大社交媒體上轉發過萬。據拍攝者透露,視頻裏的女子是Trigger成員盛懷傑的私生飯,提前掌握了偶像行蹤然後一路尾随跟至某酒店,并且當着鏡頭的面怒斥媒體、強抱盛懷傑。

視頻在舒海靈伸手去拽盛懷傑的時候戛然而止,最後定格在了盛懷傑那張明顯驚慌失措的臉上。

視頻一發出,盛懷傑的粉絲怒了,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卻因為一顆老鼠屎而背上了罵名。更離譜的是這名女子的身份,經過網友調查,發現她竟然是星曜外聘的編舞師,負責Trigger下張專輯的編舞。

借老師之名行不軌之事,她的這一層身份更是引發了衆怒,讓不關注粉圈的路人也參與進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她。

事情發酵的很快,編舞師所在的舞室也被扒了出來,舞團的所有工作不得不擱置。

與此同時,星曜官方卻沒有發表任何聲明,了解真相的個別媒體礙于自身沒有經過同意擅自拍攝的立場而保持沉默,唯一一個站出來辟謠的經濟日報的記者李平也因為被粉絲攻讦而關閉了社交媒體。

評論幾乎是一邊倒的情況下,網上流傳的視頻突然消失了,視頻拍攝者和傳播者被告上了法庭。華庭山莊公布了事發時的完整監控錄像,事件開始反轉,星曜的澄清聲明和Trigger出道曲的新版編舞一起發了出來。

粉絲又瘋狂了,新版編舞釋出,不同以往的清新形象和幹淨利落又有記憶點的舞蹈動作引發了網友的讨論。

“哥哥們實力大進步,這還是從前那個沒有走位只會原地尬舞的我團嗎?”

“是我的錯覺嗎,新版編舞下,有點吵的出道曲都變得好聽起來了。”

“有人注意到編舞老師的名字嗎?Serein不就是那個視頻裏的女主角嗎?”

“這麽年輕是她自己編的嗎?背後是不是有團隊。”

......

期間著名視頻博主許蓮心翻跳了《GUN》,又引發了新一輪舞蹈熱,熱度高漲的情況下,Trigger的下張專輯的預售已經突破了六十萬,星曜方面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麽好的成績,急着要把舒海靈請回來繼續執教,卻苦于找不到人,無奈只能去堵Stardust的負責人。

錢晨意也很無奈,舞室因為粉絲鬧事不得不暫停營業,好不容易重新開門又因為大批人員湧上門咨詢而忙不過來,短短的幾天時間裏,他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他也想知道Serein在哪裏,視頻裏還顯示她受傷了,說不定到現在都沒醒,電話也關機打不通。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只可能是她的老公。

“你們不如去找池舟。”

星曜的負責人聽了這話,臉色頓垮,他倒是想找,舒氏的大門壓根沒給他開放啊。考慮到Trigger的名聲,星曜方面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澄清真相,讓女生背負了莫須有的罵名。大概是這點惹了對方不快,項目投資部的那群家夥最近也是連連碰壁,原本要和舒氏合作的影院建設計劃也泡了湯。

他只能苦笑:“有消息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

大紅人舒海靈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星期,頭上的繃帶拆了,食堂裏的美食也體驗完了,想要出院卻遭到了池舟的拒絕。

“我現在強壯得能打死十頭猛獸。”

“你不能。”池舟頭也不擡。

“......誇張你懂不懂?”舒海靈在病房裏來來回回地轉悠,“讓一個身體健康的人躺在醫院這不是浪費社會資源嘛。”

池舟并沒有被她繞暈,态度強硬:“醫生讓你留院觀察,确定沒問題了我們再回家。”

舒海靈很納悶:“你什麽時候成了謹遵醫囑的乖寶寶了?我記得你從前胃出血都不肯住院,向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怎麽輪到我就不行了?”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舊事了,池舟望着她,眼含深意:“你和我不一樣。”

他的眼睛裏有她看不懂的東西,舒海靈在那樣的目光下退縮了,喃喃道:“我想孩子了。”

“你們每晚都有通話。”池舟提醒她,“昨天王管家還帶她過來看你。”

“我晚上要摟着孩子才能睡着。”

“舒海靈。”

“幹嘛?”每當池舟連名帶姓的喊她的時候,她都覺得瘆得慌。

“今天早上你躺在我的懷裏,怎麽喊都不醒。”

舒海靈:“......”差點忘了這些天他們都是同被而眠了,或許是因為在醫院裏,她知道池舟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于是放松了警惕,竟然默許他爬上自己的床。如今習慣了和他一同入眠,自己一個人午睡的時候反而睡不着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那你把手機還我,方醫生明明說了我可以短時間盯着屏幕的。”

這個要求池舟終于沒再拒絕,她剛一開機,電話短信通通轟炸過來,她點不過來,界面彈出一條短信,是韓城發的:婚禮上沒看到你有點遺憾,快點好起來吧,等我和微然從國外回來再來看你。

原來他和妻子度蜜月去了,她的新婚禮物都還沒送出去呢。床底下放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裏面裝的是一副白玉棋盤。她對韓城的好感就始于這幅棋盤。

【你送我的禮物是什麽?】

【棋盤。】

【可是我不會下棋啊。】

【我可以教你,你這麽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別人送她的生日禮物不是名貴的珠寶就是華麗的衣裙,只有這個從書卷裏走出來的少年送她黑白雙子,贈她良言益語:人生如棋你已經搶先入局,別怕落錯棋子,大步往前走,黑白世界裏你就是唯一的主宰。

舒海靈對下棋不感興趣,但這幅棋盤她留了很久。打開包裝,白玉棋子和她的少女心一起碎成了渣渣,舒海靈一臉崩潰:“碧玉打的棋盤,老貴了。”眼神瞄到某人,她自言自語道: “心好痛啊。”

池舟看着電腦,沒睬她。

舒海靈提高了嗓門,語氣充滿暗示的意味:“我很難受,除了金錢沒有辦法治愈我的傷痛。”

聲音這麽響不可能沒有聽到,小氣的家夥卻還是無視了她。舒海靈走過來輕叩他的桌子,“池老板,咱們打個商量。”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直接開口:“你給我報銷棋盤錢,我從此安心養病,不提出院的事了。”

鏡片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外,那眼神分明在說,這樣吃虧的買賣他為什麽要接受。

舒海靈掰着手指給他分析:“我不吵不鬧,陪吃陪/睡,還能聊天解悶,就算什麽也不做,光看着也是賞心悅目。”越說越起勁,連她自己都覺得池舟是占了大便宜了。

池舟似乎被她打動,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舒海靈挺高興的,她都做好了跟他死磕到底的準備,沒想到這麽爽快。怕他反悔,她繞過桌子主動擁抱了池舟,先給他一點甜頭,然後再擊潰他的防線。

池舟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了一句讓她羞憤欲死的話:“我在開會。”

“......”

她擡起僵硬的腦袋,視頻畫面裏,舒氏的高管們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舒海靈:......我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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