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哪裏拿到的錄音
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蔣競破天荒沒有馬上接聽。
喬寬探頭看了一眼屏幕,“沈書臨給你打電話了?”
蔣競沉沉地嗯了一聲。
喬寬疑惑地說:“那你還不接?”
蔣競沉默片刻後,挂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喬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揶揄道:“這次不怕他出事了?”
蔣競嗓子被酒精浸得嘶啞,啞聲道:“我助理在醫院陪着他,不會有事。”
話音剛落,手機再次響起,蔣競看也不看,直接把手機關機,拿起酒瓶繼續喝酒。
喬寬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從他手裏搶過酒瓶,“別喝了,再喝下去出人命了。”
“你別管我!”
蔣競奪回酒瓶,不要命的往嘴裏灌,任由酒精麻痹神經,仿佛這樣才能忘記邱天聞打掉他們孩子的殘酷事實。
從酒吧離開已經是深夜,喬寬費勁地攙扶着喝得爛醉的蔣競走出酒吧,把他扔進車後座,累出了一身汗。
喬寬彎腰拍了拍他的臉,沒好氣地喂了一聲,“兄弟,你回哪兒?”
蔣競目光渙散盯着車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後他張了張嘴,報了個地址。
喬寬一頭霧水,“你去醫院幹什麽?身體不舒服?”
蔣競再次閉上眼睛,固執地重複了一遍醫院的地址。
他嘴裏來回倒騰只有這句話,喬寬實在拿蔣競沒辦法,只好按照他給的地址開車去了醫院。
到了地方喬寬才發現,這裏好像是邱家名下的私人醫院,還沒等他想明白蔣競來這裏幹什麽,他們已經來到了住院部。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蔣競突然推開喬寬,搖搖晃晃朝着病房走去。
喬寬在後面喊:“喂,蔣競,你去哪?”
蔣競充耳不聞地往前走,目光死死盯着那間亮着燈的病房。
醉醺醺的蔣競很快引起門外保镖的注意,伸手把他攔在門外,“先生,請問你找誰?”
蔣競一言不發,他望進病房,血紅的視線裏全是那個靠在床頭看雜志的男人,突然大聲喊道:“邱天聞!”
邱天聞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轉頭看向門口,當他看見蔣競後,劍眉深深擰起,接着若無其事低下頭繼續看雜志。
他冷漠的态度刺激得蔣競眼睛更紅,身體搖晃了兩下,發出意味不明地冷笑,“你為什麽不敢看我,你心虛了嗎?”
邱天聞假裝沒聽見,翻了一頁雜志。
蔣競眼裏被血色覆蓋,自顧自地說:“你是該心虛,你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晚上應該會做噩夢吧?”
邱天聞深吸一口氣,猛地合上雜志,再次轉頭望向門口,“你大晚上又發什麽神經?”
此時喬寬追了上來,見到病房裏躺着的邱天聞,心裏有些驚訝,再看蔣競的模樣,就什麽都明白了。
難怪蔣競死活要來醫院,原來是為了見前任。
邱天聞視線從蔣競臉上掃過,轉向喬寬,他記得這個人,是蔣競從小鬼混到大的好兄弟,聽說以前也幹過不少荒唐事,自打結婚娶了個兇悍的男老婆以後就收心了。
邱天聞挑了挑眉,忽然想起當初沈書臨回國後就是去了喬寬的公司上班。
喬寬也想起了這茬,有些尴尬地沖邱天聞點了點頭,“邱總。”
替兄弟收留小三這種事實在不體面,說難聽點,他就是個幫兇,面對邱天聞這位正室總是有些心虛。
邱天聞冷淡颔首,即便穿着病號服躺在床上,說話依舊透出高高在上的氣場,“麻煩喬總把他帶回去,別影響我休息。”
喬寬有些尴尬,人是他幫忙送來,鬧這一出實在是難堪,幹笑道:“應該的,我這就送他回去。”
喬寬拉着蔣競就要走,偏偏蔣競像個雕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着蔣競。
喬寬壓低聲音說:“兄弟,你喝醉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談。”
蔣競不為所動,他看着邱天聞冷漠的側臉,那口盤旋在胸口燥郁的氣息順着喉口直沖而上,突然怒道:“你打掉我們的孩子,還有閑情逸致看雜志!”
邱天聞捏着頁角的手指一僵,保持着看書的姿勢沒有擡頭。
喬寬心裏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總覺得邱天聞的态度未免太冷靜了。
蔣競吼出這一句後就要沖進去,門口的保镖眼明手快攔住他,兩邊差點爆發沖突。
這層樓雖然沒多少人,但還有不少醫生護士經過,邱天聞不想鬧得整個醫院上下都知道,他深吸口氣,對門口的保镖說:“放他進來。”
保镖一松手,蔣競就走了進來,腳步虛浮來到病床邊。
他剛靠近,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邱天聞皺了皺眉,不知道蔣競這小子喝了多少酒。
邱天聞面無表情地說:“喝醉酒就滾回你家去,別在我這裏發酒瘋。”
蔣競冷笑一聲,“我喝醉是拜誰所賜?”
邱天聞眼神毫無溫度地看着他,蔣競看着眼前這張可憎的臉,堆積了一晚上的怒火暴起,像頭發狂的野獸毫無征兆撲了過去。
邱天聞被撲得往後一仰,後背撞在堅硬的床頭,手裏的雜志随即掉落在地。
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被堵住,摻雜着酒味的氣息湧入鼻腔。
蔣競洩憤般堵住他的嘴唇撕咬,恨不得把這個沒有心的人吞進肚子裏,口腔間彌漫起濃重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誰的嘴巴破了。
喬寬臉色一變,馬上跑過來攔在兩人中間,“蔣競,你發什麽瘋,快松開!”
蔣競一把甩開喬寬過來拉扯的手,他看着邱天聞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邱天聞,你是殺人犯!”
邱天聞眉心突突直跳,蔣競又啞聲道:“你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是殺人犯。”
他尾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臉上呈現出痛苦和憤怒交織的表情,眉宇間積滿了濃重的苦楚。
喬寬瞠目結舌看着兩個人,他聯想起剛才蔣競在包廂裏說的話,再加上邱天聞鎮定的反應,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邱天聞真懷孕了?
可他不是男人嗎?難道邱天聞變性了?或者他其實是個女人,一直男扮女裝?更或者邱天聞是個雙性人?
就在喬寬一頭亂麻時,邱天聞用力推開蔣競,他胸口起伏得厲害,那股窒息的怒意迅猛地燒了起來,想都不想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地一聲,病房裏恢複安靜。
蔣競愣在原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酒也清醒了幾分。
邱天聞面色鐵青,低聲怒道:“鬧夠了沒有!”
“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拜誰所賜?”邱天聞一把揪住蔣競領子,咬牙切齒地說:“你倒是說說,是拜誰所賜?”
蔣競嘴唇微微顫抖起來,邱天聞眼神就像把淩厲的刀子,狠狠插在他心口,血流不止。
喬寬咽了咽口水,站在一邊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安靜地當背景板。
蔣競看着邱天聞失望的眼神,猶如兜頭被潑了盆冷水,氣勢陡然弱了下來,顫聲道:“我已經答應等沈書臨情況好點以後就和他攤牌,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難道你對我們的孩子就沒有半點感情嗎?”
他甚至懷疑邱天聞的心是石頭做的,才能毫無感情地打掉他們的孩子。
“我狠心?”邱天聞嘲道:“比起你這個兩面三刀的人,我甘拜下風。”
如果不是蔣競一次又一次逼迫,事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麽虛情假意是為了什麽?”邱天聞盯牢了蔣競,仿佛要把他這個人看穿,“等着我把孩子生下來,你們蔣家就有後代繼承香火,到時候趁機把孩子奪走,給你們這對狗男男領養,連領養費都省了,是吧?”
蔣競提聲吼道:“我沒這麽想過!”
他是想要孩子,但他幻想的未來是和邱天聞把孩子撫養長大,而不是和沈書臨。
邱天聞眉眼冷漠看着他,“蔣競,別再撒謊了,你這種人的話我再信第二遍,我就是傻子。”
蔣競死握拳頭,雙眼被血絲占據,“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你要我發毒誓嗎?還是要讓我簽協議?到底怎麽樣你才肯相信我?”
邱天聞譏諷地一扯嘴角,“不必了,誓言真有用的話,你已經不知道被雷劈死過幾回了。”
蔣競撐不住似的彎下腰,死死攥着邱天聞的手腕,“我這次是認真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就那麽難?”
“蔣競,你覺得把人當傻子耍很有趣?”邱天聞神情毫無波動,“你在沈書臨那邊說的話,需要我重複一邊給你聽?”
蔣競怔了一下,“什麽?”
邱天聞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後,扔到蔣競腳下。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了出來:“我和他複合只是為了孩子,我對你才是真愛,你想想,我為了你和他離婚,怎麽可能對你沒有感情......”
蔣競聽到這段錄音,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原地。
那晚他和沈書臨說的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邱天聞譏諷道,“你敢說這句話不是你說的?”
蔣競心裏沒由來地一陣緊張,他擡頭望向邱天聞,眼裏有慌亂閃過,“你從哪裏拿到這段錄音的?”
邱天聞一邊嘴角輕扯,不屑地說:“那你應該去問問沈書臨,他是什麽時候偷偷錄下的這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