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帥氣的女人

秦元浩出來時沒看到他們,看湖面風光正好,婚禮還有一陣子才開始,于是便突然一個念頭要去開船去湖上轉轉。于是便去租了一艘汽艇,開出去兜了一圈。

秦元浩開着汽艇回來時,遠遠看見他們兩人還在碼頭那裏站着,正要揮手打招呼,就看見展雲飛不知道怎麽整個人往前傾,好像伸手夠什麽東西,接着整個人就掉進了水裏。

晉文遠趕緊邁過鏈子,伸手去抓他,奈何水深,雲飛掉下去在水面掙紮,根本就夠不到。又見她站起身來環顧四周,一看近處無人,便回轉身兩手在腰間一使勁,裙子從雙排扣那裏分開,立時掉在腳邊,露出裏邊黑色緊身褲,随後整個人一躍,跳入了水中。

秦元浩當下趕緊把汽艇開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她已經拽着雲飛到了岸邊。扶他到岸上離水遠遠的石頭上坐下來,她在他身旁給他拍打着後背。

本來展雲飛掉下去的地方離岸邊不遠,碼頭伸出去也就幾米,只是停船的地方專門挖深了,雲飛掉的地方正是相對水深的地方,好在文遠早早把他撈上來,吐了幾口水,看起來也沒什麽事。

汽艇靠岸後,秦元浩跳了下來,飛奔着過來,着急問道:“要不要找醫生?”展雲飛咳嗽了兩下,擺了擺手,說:“不用。”

于是秦元浩又看向晉文遠,她白襯衫濕透貼在了身上,黑色的緊身褲也濕透了,劉海滴水擋住了眼,于是她用手一抹,劉海翻到了頭頂,筆直細長的眉毛似墨劍畫在兩眼之上。

秦元浩看着這個鼻尖在滴水的女人,只覺得她帥爆了。

展雲飛喘了一會兒氣,對着傻愣在一邊的秦元浩說:“老兄,去給文遠弄身幹衣服來啊……”他才緩過神來匆忙去酒店借衣服去了。

再過來時,提了一個袋子,先遞了給她,她連忙去岸邊找到了包和衣服,把風衣又裹在了身上。三人從湖邊折返回去了客房部的大樓,到了展雲鵬之前給賓客定的一個房間。

她在衛生間簡單沖了一下,把幹衣服換好,便開門出來。

秦元浩見他此時一身男式的襯衫和西褲,雖然肩部稍寬,但基本還合身。頭發吹得半幹,劉海散在額前,有兩根落在她的高鼻梁上,看她目光澄澈,膚色自然潔白,眉毛被劉海半遮擋,減了幾分英氣,但仍然帥氣逼人。

展雲飛裹在被子裏,擡了下下巴,說:“謝謝你啊,文遠,你成了我的大恩人。”

晉文遠笑笑,問:“你為什麽不去換衣服?”

他一臉的驚魂未定,說:“暫時怕水。”

她知道他不會游泳,說:“那也要把衣服換掉啊,別再生病了。”此時,晉文遠的電話急切地響起,趕緊接了,是展雲鵬找不到她,催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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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雲飛想在這屋待着不出去,秦元浩便留下陪他,所以晉文遠擺擺手自己去禮堂了。見了展雲鵬,簡單跟他說了剛才的事,然後他就被司儀拉上臺去。

晉文遠一看臺上新娘那邊四個伴娘,而這邊只有三個伴郎,于是也站到了臺上,站在伴郎的隊伍裏,大喜的日子還是成雙成對的比較好。

婚禮儀式便正式開始了。

秦元浩陪展雲飛說了會兒話,他不知道是吓得還是早上接親起早了累得,很快就睡着了。于是秦元浩就出門到了禮堂,一眼就看見站在臺上冒充伴郎的她。

此時她頭發已幹,劉海全部落下來,想起她說的“療情傷”,想起她說的“我已經出走杭州,混得人模狗樣”,如此嘈雜的環境中,秦元浩只覺得自己的視野很窄,只看得見她臉上細微的表情,看得見她雖在參與熱鬧,卻随時抽離的眼神。

忽然又見她一臉捉狹地與其他人起哄,然後在一頓吵吵嚷嚷中,儀式終于結束。新郎新娘去裏間換禮服,晉文遠也跟進去了,秦元浩找了個空位便坐下了,雖然與雲鵬不是同班,但是好歹同村,有很多認識的人。

等到晉文遠跟着新郎新娘敬酒到他這桌的時候,新郎已經有點喝多,這桌的人都是年輕人,吵鬧着每個人都要與他幹杯。

其他伴郎還沒過來,晉文遠捂住他的杯子,替他擋酒,于是喝了一盅,辛辣入喉,她微微吐了一下舌頭,看着展雲鵬身形不穩,滿臉紅光,趕忙攔下了其他要敬酒的人,又喝了一盅。

雖然酒盅小,量不多,但是她平時不喝白酒,此時有點狼狽,秦元浩站起來打算過去攔她。

就見展雲鵬攔着她的肩頭,跟圍着桌子的一群人說:“不能讓我們文遠喝,都沖我來。”

晉文遠扭頭把另一個伴郎招呼進圈,然後拍打着雲鵬的胳膊,“喂喂”了兩聲,展雲鵬才把胳膊放了下來,又端起來自己的酒杯,開始吆喝大家幹杯。

晉文遠出來後轉身去了新娘的身邊,然後湊她耳邊說了句:“他喝多了,晚上別理他。”新娘嘻嘻笑道:“我才不理他,他喝多了可讨厭了。”

秦元浩站起身一手拿了一個酒盅,也湊趣過來找她喝酒,一杯遞給她,然後說:“我替雲飛敬你一杯。”眼神誠懇,不容拒絕。晉文遠仰頭喝了,卻是一杯白水,于是沖他一笑。

秦元浩低頭與她耳語說道:“你是騎車來的,盡量不要喝,能不喝就不喝。”

晉文遠點點頭,随即又跟着人群去了,不管她是做伴郎還是伴娘,主要工作還是要保護新人。半路上秦元浩遞給他一個酒瓶,裝了半瓶白水。于是她在敬酒的隊伍裏異常“兇猛”,碾壓衆人。

等到大部分賓朋都散去,所有熱鬧過去,文遠留了下來。秦元浩要等展雲飛,所以也還在。展老師在一旁與酒店的經理确認賬單的事情。展雲鵬和展雲飛在吃餃子。

展雲鵬邊吃邊講話:“雲飛,我結婚,你激動啥?激動得都跳水裏了……”展雲飛白眼翻給他看,又低頭去吃餃子。

于是他又轉而跟另一邊說:“元浩夠意思,這麽忙還趕過來。”秦元浩哈哈一笑,說道:“我現在很閑,沒事來湊湊熱鬧。”

這邊又跟晉文遠說:“等下去我們家吧?我管你晚飯。”

晉文遠搖搖頭,說:“不行,我明天去姥姥家,後天要走,我得早點回去。”

展雲鵬停了筷子,看向他爸,然後展老師扭過頭來,說了句:“不行,還沒說幾句話就走,合适嗎?”

這下晉文遠給展雲鵬也翻了個白眼,說道:“當初你爸怎麽揍你的?你是怎麽氣你爸的?你們倆什麽時候一個鼻子出氣啦?!”展雲鵬邊吃邊噗嗤笑。

展雲飛于是插嘴說道:“文遠救了我,應該去我家吃晚飯。”

晉文遠輕笑,搖搖頭說道:“算了,今天新郎官最大,我去雲鵬家待會兒。我去換我的衣服去。”于是一個人又去了客房部換衣服。

而她最終留下來,最主要是看到當年意氣風發的展老師,如今出行竟要全靠輪椅,心中感嘆,有些不忍就這麽走了。

**

到展雲鵬家的時候,展雲飛和秦元浩也跟了過來,美其名曰“蹭飯”。

新娘的家人在裏屋說話,展雲鵬也忙着照顧其他還來家裏的近親,展老師因為坐着輪椅,也不能張羅其它事,于是陪着鄰居在客廳沙發那邊坐着喝茶聊天。

晉文遠、展雲飛和秦元浩沒有主人陪着,只好自行聊天。好在,當年三人都是一屆的學生,老師的事,同學的事,包括學校變了樣子,話題很多。

秦元浩發現相親時沉默寡言的她,與同學見面竟然很是健談,然後看她跟去冬不一樣的神情,滿眼光亮,榮光煥發。

等到展雲鵬和新娘坐過來的時候,家裏其他客人都已經散去了。展雲飛沒見過饒晚霞,饒晚霞又是天府之都出來的,于是一直與人家攀談。秦元浩似聽非聽着展雲飛與新娘的聊天,就見展雲鵬開了罐啤酒遞給晉文遠,她搖頭說不想喝。

展雲鵬把手中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晉文遠。

晉文遠大概知道他要說啥,又知道他這一天肯定累得不行,此時喝酒不過是硬撐着要與她說話,于是把他遞過來的啤酒,輕輕敲了下桌子,也擡頭喝了一口。

“今年年初他回國了,聯系我,問我你的近況”,展雲鵬又喝了一口,與她說道,“我說我給文遠安排了一個連的人相親,小鮮肉、多金男、公務員,應有盡有,你滾蛋!”

晉文遠一笑,插嘴道:“你哪有給我介紹那麽多人?而且你為什麽說‘一個連的人’?”

展雲鵬無語,說:“我這句話的重點是‘你滾蛋’,好不好?!”

“呃,好吧。”晉文遠面無表情地應了。

“那個時候他說,他打算孩子滿周歲的時候辦婚禮,問我和我爸去不去,我說,你們分手才一年半,孩子現在周歲你幾個意思?!是怕我不知道你多渣?還是想惡心我?我說你滾蛋,就挂電話了。”

晉文遠似有所動,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又笑着說道:“你真笨!你應該說你也今年結婚,訛他一個大紅包呀?”

展雲鵬沒理他,又接着說道:“然後他電話又給我撥過來,說見你□□頭像是個男的,問我你是不是有對象了?我哼了一聲沒回複。”

“然後呢?”晉文遠冷冷問道。

“然後他說,以後你結婚生孩子讓我都不要告訴他,他聽見了會難受,然後嗚嗚就在電話裏哭了。”說完展雲鵬看她。

晉文遠冷笑了一聲,冰冷的語氣說到:“那他巴巴地告訴你,再輾轉打聽我,我就不難受?!”說着手中的易拉罐一捏,“噶紮”響了一聲。

展雲鵬突然懊悔,趕忙把文遠手中的啤酒罐奪了過來,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傳這話的,本來……本來我是想邀功的,我想着你聽見我幫你罵他,心裏舒服些。”

文遠慘然一笑,很快又恢複了如常,把啤酒又奪回來,說:“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說了。”又一本正經地問展雲鵬:“你給我介紹的一個連的人呢?你倒是介紹呀?說不定我還要在美色和金錢之間狠狠地糾結一番呢?”

展雲鵬将苦臉一擺,生氣地說:“我介紹的你哪個見過第二面?”

晉文遠想了想,說:“有個姓寧的,比我們小兩歲,我見過兩次。”

“那怎麽沒成啊?”

“這個不能怪我,我看他挺順眼的,是他覺得我學歷比他高,就不太願意,這種事情我也不能強求。”

“還有稅務局那個呢?”

“他是官宦人家,我是農民子弟,門戶不相配。”晉文遠一本正經地說道。

“去你的,現在誰講這個呀?!”展雲鵬說完仰頭把整罐啤酒喝完了,“我對你太失望了,一個都沒成。”

“我領你的情,都不合适,我有什麽辦法。”晉文遠也是無奈。

突然,外面響了一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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