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晉之好
下午的時候文遠領着他去奶奶家裏玩。奶奶記性不太好,一會兒問什麽時候結婚,一會兒問的,文遠怕元浩煩,于是跟她奶奶說:“今年結,放心吧。”
奶奶就樂呵呵說:“好呀好呀,孫子孫女輩的數你大了,就還沒吃你的席。”
元浩趁奶奶去拿吃的,問她:“我一直想問你,之前沒有辦過婚禮嗎?”
“沒有,某人說旅游結婚的,結果光扯證了沒兌現。”
“那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呢?”
“沒有什麽特別的,只要有人真心想娶我就行。”
“你爸媽是喜歡我多一點,喜歡他多一點?”
“當然是你了!他怎麽跟你比?!他就來過我們家一次,我們在一起差不多十年他都沒跟我爸媽通過電話,包括在國外,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內向害羞,無所謂,可久了還這樣真的令人傷心。他們肯定喜歡你呀!”
“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呢?你喜歡誰多一點?我可以問嗎?”秦元浩又問。
“你可以問啊。”頓了下她說,“跟他認識之前我的生活很順遂,學習不算最好也不是最差,也沒遇到過什麽人生挫折,所以感情出現問題後我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否定,認為是我自己眼瞎、無能、不會處理,分開的時候也沒罵他,也沒打他,只帶着300塊錢就一個人去了另外一個城市,事後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懦弱、太窩囊。很久的時間,都一直在這種厭己的懊惱之中度過。總之,他見證了我從天真到狼狽的每個時刻,我見證了他從文藝少年到猥瑣大叔的每個階段吧。”
“猥瑣大叔?”
“是啊!他就喜歡回家上網跟一些小女生聊天,很猥瑣的那種,後來我撞見一次,就是被搶劫的那天晚上,第二天我就搬走了,辭職後離開了那座城市。”
“你走之前他沒去找你?”
“找什麽找……他都不知道我在哪裏打工。”
“這是他不對,為何你會怪自己多一點呢?”
“我識人不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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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拿了東西進來,她便停了一下,然後奶奶聽見有人來串門,于是囑咐他們吃糖果就自己出去了。
“因為這個挫敗,我好長時間都很迷茫,一方面依然幻想愛情,一方面又對婚姻失望。所以開始我都覺得你只不過是短暫地被什麽迷惑了,我不值得,所以堅信你早晚會從我的生活裏走開。可是啊,開始與你接觸後也在網上關注你所有,于是又陷進去了,覺得你雖然閃耀,卻很自然。覺得你非常好,好到既耀眼明亮又溫暖可親,我感覺這絕不是我該擁有的人。所以啊,我對你有很多雜念:又想據為己有,又想離得遠遠的不去招惹,很怕到頭來你可以潇灑地抽身離去,而我在你的泥沼裏不可自拔……我的青春已去,沒有時間再揮霍,但是到最後還是揮霍了一年,你又跑到我面前蠱惑我,我心想我還矜持什麽呀!先把你辦了再說。”
秦元浩無語,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你才是個大流氓,一直以來你錯怪我了。”她便說:“總之,現在除了家人你在所有人之上,再往後我也許移情別戀哦,我現在還不知道。”秦元浩輕輕拍了拍她手,揉她的手心。
她嘻嘻笑問:“你初中時候到底有沒有對女生動手動腳的?”
“沒有啊。”
“高中呢?”
“也沒有。”
“真的是25嗎?”
“什麽25?哦,不是,別聽雲飛瞎說,我怎麽可能這麽晚。”
“那什麽時候?”
“呃……有點記不得了。”
晉文遠狐疑地看着他,鬼才記不得!第一次人生體驗怎麽會忘記?不過算了,也不糾結。于是又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到:“你有過幾個女人?”
秦元浩蹙眉思索不知如何回答,晉文遠哈哈一笑,說:“逗你玩呢,千萬別告訴我。比我多了少了,我都會心裏不平衡。就當你第一次給了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喂!”秦元浩拿她實在沒法。
奶奶又進來催他們出去看電視,他們又一起跟奶奶嗑瓜子聊天。
天黑以前,他開車回家了,晉爸晉媽才與她仔細聊他們兩個的事情。總之看他不是油頭滑腦的人,所以之前滿腹的牢騷和意見也就去了大半。允許他們繼續交往,但不許太快結婚。
第二天,兩人都分別去串親戚。
秦元浩在姨媽家屋裏就聽見隔壁有人在叫遠遠,于是趕忙出來去文遠的舅舅家串門,兩人待着待着把她舅舅家親戚就認了認,于是兩人又去秦元浩姨媽家認了認門,後來幹脆晉文遠領着他又去了她姥姥家,見了所有舅舅舅媽們和表哥表姐們。
這下好-_-||晉文遠姥姥家所有親戚看遍了,秦元浩感覺好像新婚跟着她回門。
呃,他覺得還沒開展工作呢,已經搞定所有大後方。
複工後,秦元浩在外地工作,後來他電話說某天回來。那天下班,文遠有點想見他,于是給他打電話,結果還沒接聽,于是就想要不然去看看他,到了他小區門口,又撥電話也沒通,總想着他忙,于是就在小區門口溜達着。
到了晚間八點多,他電話也沒接通,車也不見來,于是她想那就回吧。剛辨了辨方向,準備往地鐵口走,就看見他的車子慢慢駛過來,車窗搖下卻是他的同事老陳,原來是秦元浩發生了演出事故,吊威亞把腿骨折了,現在在醫院。
“那現在醒着沒有?”晉文遠急忙問道。
“剛才還在睡着呢,現在應該還沒醒。”老陳說道:“我來他家裏收拾些東西,你要去的話,一會兒跟我們車去吧。”然後去他家裏收拾了些住院的東西,就匆忙趕去了醫院。
到了病房,見他還睡着,右腿打着石膏,但是唇色蒼白,眉目間有點愁苦,料他是身體不舒服,睡得并不安穩。晉文遠先就眼眶泛紅了,老陳把東西放下,聊了幾句元昊的腿的情形以及這一陣子的工作安排,一會兒他電話響,于是他接着電話出去了。
她坐在床邊,兩手抓住他的一只手揉搓,看了沒一會兒他還真就醒轉了。
晉文遠望了一眼他的腿,問他:“還疼嗎?”
他微微笑道:“麻藥還沒過,不疼。”看着她眼眶泛紅,又安慰道,“只是骨裂,不太要緊的,流了點血,縫了幾針,不是什麽大事。”
“嘴唇都白了,還說不是大事。”晉文遠嗔怪他。
他一笑,說:“等下吃點東西,就能恢複血色了。”說着盯着她看,眼神戲谑。
她拿手輕輕拍了他的手背,瞪了他一眼,說:“那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看看給你打點飯。”說着便要站起來,這時老陳進門來,說:“我去打飯吧?文遠吃了嗎?”見她搖頭,又說道:“好,我去買,你們待着吧。”轉身出去了。
秦元浩手上一使勁,拉着她靠近,開始訴說委屈:“這麽多天不見我,你不想我嗎?”
晉文遠一撇嘴,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耳朵,怪他道:“見了你又要被人指指點點,我不喜歡被人評論的。”看他嘴幹,又遞給他水杯讓他喝了幾口水。不一會兒,飯來了,又給他把床頭搖起、放了小桌板吃飯。吃好飯,晉文遠說她晚上在這兒待着,讓老陳回家。
“你應該回去休息的,明天上班多累呀。”秦元浩跟她說道。
“人家老陳剛才忙前忙後,讓人家去休息吧,我回家也是待着。”其他人走了後,病房裏安靜下來,晉文遠才又坐下了跟他聊天。
“我不摔斷腿你肯定不來看我哦?”秦元浩幽怨的口氣說道。
“我在手機上就能看你……”
“可是手機上摸不到我呀?”
“是呀。”晉文遠整了整他病服的領口,突然又擰了一下他胳膊,“我摸不到你,但是你能跟別人樓樓抱抱。”
秦元浩看她吃醋,又拉她靠近了,她順勢趴在床邊,他用手摸了摸她頭,笑她:“那你天天跟着我吧?”
她還趴在床邊,用頭頂了頂他的腿,說道:“我倒是想呢,可是又不願意不工作。”
他揉得她頭發都亂了,心中感慨,她對他也是越來越坦誠,他是肯定不會強求她不工作的,只是她如今願意說“倒是想”已是天大的進步。
她又趴了一會兒,才坐起身來,病房的溫度恒溫,她穿着羽絨服一直沒脫,醫生剛已經查房走了,如今也沒別人,于是脫了羽絨服,放在了牆邊陪護的小床上。
他見她穿着見緊身的黑色毛衣,圍巾摘了,露出脖頸,一時欣賞起來。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看什麽,他便說道:“你的身材。”
晉文遠羞赧一笑,回道:“前也不凸後也不翹,沒什麽好看的。”
他伸伸手叫她過來,然後拿手握着她的腰,說:“你不懂我的審美,我覺得棒極了。”
她懷疑他是哄她,于是輕輕捏了他的嘴巴,假裝氣狠狠地說:“沒有必要騙我,我又不是白癡。”
他嘿嘿一笑,說:“你是女人,不太懂男人。”
“男人都喜歡豐滿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然為什麽那些網絡游戲的女性角色個個都是F罩杯G罩杯,還十分的暴露。”晉文遠認為這種現象就代表了某些男人的趣味。
“那你要追求感官刺激,可能各方面比較突出的容易抓人眼球。可是你要找老婆,就得找自己喜歡的,在我這裏你是胸大胸小,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什麽樣我就喜歡什麽樣,我看你怎樣都是性感。”說着手掌在她腰間揉捏,她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傳來,看他眼神轉為熾烈,怕他生出什麽想法,于是趕緊把他手打掉了。然後後退了,坐在床邊。
他尴尬地一笑,自知剛才話說得有些露骨,兩人還需要更多接觸,不知她會不會厭惡,于是沒再拉她手。
殊不知,晉文遠心中很是喜歡,但是又不想表現太過天真,如果完全相信他的話好像有些愚昧,可是一直以來知道他不是浮誇和油膩之人,所以不由得信上幾分,于是只靜靜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想念,又起身坐在床邊靠在了他的肩頭,哎,好像靠着不舒服啊,雖然床有點窄但是不管它了,于是一邁腿側身躺在了他旁邊,他開心地伸出胳膊讓她枕了,于是兩人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他聞着她的發香,想起在一起的那一夜蝕骨的柔情,忍不住側身壓下吻了起來。
不過,兩人都知是在病房,一會兒也就分開了,但是仍舊緊緊抱着,一時誰也不願撒手。
“唉……”秦元浩長長一聲嘆息,“這便是你說的溫柔在手和香甜撲鼻,可惜老子一身本領奈何身殘啊。”
晉文遠不禁深深鄙夷起他來,說道:“嘴巴不幹淨,真是讨厭。”随手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疼得叫喚了一聲,喊起冤枉來,說:“我們兩個确立關系一來,我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我嘴巴說說怎麽了?”
晉文遠不高興地說道:“你忍了好幾個月了?我不是一樣嗎?你看看我們的外貌,是你忍得辛苦還是我忍得辛苦?”
他此時哈哈大笑,把她抱在懷裏,又把她的頭發揉了個亂亂的,然後低聲叫道:“我的寶貝果然非同尋常。”她很是不快地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扒拉了兩下頭發,然後對着他鄭重其事的說道:“趕緊好吧。”又攀上他肩頭親了下臉頰。
他一時晃神,恨不得此時腿便好了。然後見她又翻身下去,準備去陪護的小床上去睡。
“你來跟我擠擠就好了,別把你再凍壞了。”他可不想看見她離得遠遠的。
“床太窄了,我要是再把你的腿踢了壓了,可不好。別管我啦,好好休息吧,争取早點出院哈。”見她披了羽絨服便要睡下,又招呼她來拿自己的被子蓋。
“不要,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現在不要充大尾巴狼。”晉文遠不客氣地拒絕。當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便昏沉睡去。
天亮後,秦元浩的同事來接班,文遠才走掉去上班。雖然文遠仍不知怎麽應對與他同框,但是這幾日他住院,總歸是天天來的,有時吃好飯再回,有時有陪着他過夜。
秦元浩日日能見到,也很是開心。
住院幾天,拆了石膏便出院了,因為劇組因為他受傷,進度受到了一些影響,于是馬上就又去了外地複工了,但是因為腿傷不變,所以每天便是拍些沒有動作的文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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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異地,兩人只好有空了就視頻聊天。
一天視頻的時候,元浩悶悶不樂,懶待講話,問他原因,回說:“在這裏跟和尚似的,有女朋友還要獨守空房。”還說:“回杭州了有時見你一下,馬上又要走,見面的時間太短了。”
晉文遠盯着他想了一下,說:“你想讓我搬到你那裏住?”
“是啊,這樣不就可以我一到家就能見到你了嗎?”
“可是……”晉文遠有點猶豫。
“你不想嗎?我的餘額還有很多呢,你知道不知道?”
“可是如果住一起了,我們的感情再有什麽變故,對你的影響不好,你考慮過嗎?”
“這個沒什麽啊,如果你覺得上班不方便,可以工作日還在你那邊,周末了過來住。”
晉文遠嗯了一聲,然後開始想東想西,秦元浩問她:“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去睡主卧,把你踹到次卧去,然後我把主卧的書桌放上我的東西,衣櫃也占掉一半。”
“什麽鬼?你過來還要跟我分房?”
“那不然呢?你不是說我可以租你的房子嗎?難道我還要跟房東睡覺不成?”
秦元浩無語,沒理她,再說些別的。
等到他回杭州,周末便幫她搬了部分行李過來,順道收拾了一下家裏,把她想要的床、桌子和衣櫃騰空了。
晚上了,他洗澡完就被趕到了次卧,文遠洗漱完悄悄進了主卧,盡量沒讓他聽見。
秦元浩好傷心啊,餘額那麽多不給機會用,回來杭州也只是待一天,明天又要走。
一會兒了,聽見她喊他說門鎖壞了,讓他過來修。秦元浩磨磨蹭蹭地,心裏極度不爽,分房也就罷了,竟然還要鎖門。
敲門進來了,發現她坐在床上,穿着吊帶睡衣,長發半幹垂在一邊,含情脈脈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樂,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問她:“鎖什麽門啊?過分了啊!”
他以為她又要狡辯,結果她含羞說道:“這不是叫你過來嗎?你不想我嗎?”
此時,他便傾身壓下,吻向了渴望許久的唇,壓抑了半年的情愫洶湧而至,誰也顧不得言語。
結束了,躺了許久,他問:“那我還要不要去那屋?”
“不許呢,我要你一直在這裏呢?”
秦元浩內心寵溺,這個家夥的話有時真不能信呢?
“你那信誓旦旦地分房計劃到底有什麽用處呢?”秦元浩吐槽她。
“我就是特別不好意思。”晉文遠害羞笑道。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住一個屋才合乎邏輯,分開睡估計99.9%的人都不信。”
“知道啦……”又埋進他的胸膛,一時心中甜蜜,一時又不知何時才能發現兩人的不合适,于是問:“我們也會經歷磨合期的陣痛和七年之癢的吧?”
“當然會有那個時候,但是此時我已認定你,便不會輕易放手,也會盡量積極正面的解決問題。如果不是什麽原則性錯誤,我想我對你還是有一定容忍度的。”秦元浩回她。
晉文遠趕緊說道:“我對你更能容忍呢,如果你犯了原則性錯誤,比如劈腿哪個美女了,我應該能忍的。”
說完她開始腦補畫面,然後搖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急急說道:“不行不行,就算是個絕世大美女也不行。”于是翻身壓在他的胸口,問道:“你還要不要?”
“你不累嗎?”秦元浩被她言語驚到了。
“不累,你明天又要走,我要把你用到筋疲力盡,無力應付任何人的勾引。”
秦元浩哈哈一笑,親了一下她,說:“我懶得去應付,快躺下吧。”
随便一聊,夜已深,随即深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起用過早飯,秦元浩才走。
過了一陣子,才終于回到杭州拍戲,所以幾乎每天都回家,每日溫情脈脈,自然是幸福甜蜜。
有一日,正在片場休息,雲飛突然給他來了電話,說:“我來杭州出差哈,晚上去你家住一晚,行不行?懶得訂房間了,還要12點前退房。
他急忙說道:“不要。”
“小氣!”
“文遠住在我那裏,你不方便的,知道嗎?”
展雲飛心中了然,只好挂掉電話,自己灰溜溜地的訂酒店去了。
然後旁邊老陳看見他挂了電話,問:“喲,都住一起了,離結婚不遠了吧?”
“不遠也不近,什麽時候完全看她。”
“你一點主動權都沒有?”老陳可不相信一向有主見的他現在沒有任何想法。
秦元浩說道:“網絡帶給她不少傷害,包括他前任氣急敗壞地找人傳話給她,包括些奇奇怪怪下定論把她抹黑的人,她不是神經大條的人,她很敏感,所以與我在一起要承受的是是非非太多,要不要結婚對我的影響和從前一樣,對她可能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我尊重她,且不願意逼她做任何決定。”然後又呵呵一笑說道:“她最近漲了工資,在我面前不知道多麽硬氣呢?給我定期轉房租、付水電煤,我問她房租何時截止?她說等我們結婚了看情況再說。”
老陳嘿嘿笑道:“這個人厲害,你比她掙再多錢,你也拿不住她呀,牛氣得很。”
秦元浩笑道:“可不呗!牛氣得很。”
正說着呢,導演叫他過去,正好電話響,老陳拿起手機一看是文遠,元浩便說,先幫我接一下。
原來是文遠要來探班,問在哪個地方,于是老陳告知了地址,過了一會兒過去接她。
她是因為工作來附近辦事,到了下班的時間,想到他在附近,于是過來找他。
老陳領着她到了他休息的地方等他,然後去片場告訴了元浩。
她看了會兒手機,便聽見有人的腳步聲來,于是擡頭看見他正笑盈盈地走過來,穿着上世紀九十年代時候的衣服,他卻見她頭發微微燙了一下發梢,化了妝,問她:“今天怎麽還化妝了呀?”
“這不是來看你嗎?我想着可不能給我們家大寶貝丢人。”晉文遠笑着站了起來。
秦元浩伸手要抱,文遠也沒見旁人,于是鑽進了他懷裏。兩人抱着晃了幾下,開始對視,眼看着要少兒不宜了,老陳趕緊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個子雖然沒他高,但是勝在寬度大,總不該看不見我吧?”
文遠羞紅了臉,元浩便要趕他走,文遠又攔下了,說: “你們有事先說吧?”于是坐在元浩旁邊聽他們兩個說工作的事。
末了,老陳說完了事,說道:“梁博的門票搞到了,明天就能收到。”然後人走掉了。
然後文遠張大嘴巴看着元浩,說道:“說買門票過去五個多月了吧?”
元浩說道:“沒辦法,人家去年年底沒有,今年的第一場又是這麽晚,你好不容易說了,我總得給你搞到手啊。”
文遠開心,于是雙手捧了他臉,說道:“你真是太棒了!”
秦元浩被擠歪了的嘴說出一句:“買到個門票你這麽興奮,我吃醋了。”于是文遠獻上一吻,說道:“現在呢?”然後又一吻,說道:“還吃醋嗎?我的如花似玉的大寶貝。”
于是兩人哈哈大笑,完了元浩問她來幹嘛,她說道:“早上路過西湖,看見蘇小小墓,想起來她資助的那個上京趕考的書生,那個人後來金榜題名,想回來感謝蘇小小,可惜佳人已逝,于是痛苦流涕。”她停頓了下,又說道:“如今春光正好,我不知道我這麽說你是否覺得唐突哈?”又看了一眼他,接着說道:“我年紀不小了,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呀?再不結我怕生孩子會很疼。”
秦元浩先是一愣,旋即開懷一笑,兩人又擁抱在了一起。
她不用他言語确認,他知她已全心投入。
文遠走之後,老陳悄悄問他:“這是來監工麽?”
秦元浩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監什麽工?來求婚。”
老陳眼皮一跳,一陣不适:“這事讓她辦了?你是幹什麽吃的?我還想着你求婚搞個盛大儀式,再請些媒體朋友呢?”
“我樂意,你管不着。”秦元浩悠哉悠哉去開工了,懶待理他。
是夜,兩人忘記了通知家裏人準備,竟然專心造人。
過了一陣子,他們還在杭州拍戲,文遠是個周末又過來了一趟,一手抱花一手抱個玩具熊。
老陳看見了,便去給元浩報信,說:“這下來監工了。”
元浩嘆口氣,說道:“監什麽工啊?知道今天黃雯客串,來追星了。”于是趕過去看,彼時她正在跟黃雯合影呢。
老陳啧啧稱奇,說:“奇了怪了,她不是很克制麽,怎麽現在這麽誇張?!”
“理由非常無語………”秦元浩想起來都十分可氣,“她覺得黃雯跟我最般配,以前一心想讓我倆成,結果她跟我成了之後于是老覺得欠人家一段好姻緣。”
老陳聽完,哈哈大笑道:“那不是氣死你了?!”
秦元浩很無奈,說:“是呀!氣死我了。自己的媳婦兒,咱也不能怪。”
看着她已經拍完照,轉身就要離開這裏,趕緊去逮住了。“喂喂,好歹看看我吧。”秦元浩悄聲埋怨。文遠拍拍他手背,說:“晚上早點回家吃飯哈,我先撤了。”
他趕緊又反手逮住了她,說:“走啥走?!跟我待會兒。”然後扯着她去了他休息的地方。
兩人正促膝說着悄悄話呢,就有人過來喊他去工作,于是她要告辭,元浩便随她去了。
兩人訂了五一回去結婚,元浩四月在橫店,打算下旬時請假與她一起回老家。
不料還是中旬,她周末就坐巴士來找他了。
老陳斷言,這次一定是監工來了,元浩不置可否。
有同事早就去車站接了,元浩收工後便等在酒店門外,看見車子來了,趕忙開門,發現她這次倒是素顏,臉色看起來很疲憊。于是趕緊謝了司機,領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不是周末不愛動嗎?怎麽過來看我?”秦元浩把她讓在了沙發上,趕忙問她。文遠嘻嘻笑着,從包裏拿了一張紙出來。元浩接過一看是張醫院的化驗單。
“絨毛膜……這是什麽?孕酮是什麽?”心中疑惑,于是擡頭看她,她嘻嘻笑道:“我懷孕啦。”
元浩心中狂喜,又害怕,于是緊緊抱了她一下,又問:“你不是跑來想告訴我不要我了吧?你之前說想要生孩子,不想要我。”
文遠哈哈大笑,然後捏了捏他臉,說:“笨吶!當然要你了,那會兒只是怕跟你成不了呀!”
秦元浩高興,于是又輕輕摸了摸她肚子,擔心地說:“那你電話裏告訴我就行,還這麽遠過來幹什麽?多累人啊。”
晉文遠又捏捏他臉,說:“我告訴你這麽重要的事情,是想讓你抱抱我。電話裏說怎麽辦呢?我告訴你了,你開開心心地,我開開心心地,我卻不能看到你,摸到你,我會很失落的。”
兩人又擁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于是這天晚上在一起,主要是讨論換個大房子的事情。
“要不然直接換個四室的?”秦元浩建議說。
“我是個普通人,小三室吧?我還能付點,占比例大一點。”
“我們都要結婚了呢,不要分這麽清吧?”秦元浩不滿她仍舊生分。
“我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兩性關系中如果出現巨大的不平等,會影響我們感情的。雖然收入上我跟你差太多,但是起碼在支出上要盡量做到一致,将來如果有個萬一,我也不會覺得欠你,你也容易釋然。”晉文遠分析道。
“我總感覺你跟我客客氣氣的,好讨厭啊。”秦元浩心中不甚滿意。
晉文遠于是說道:“那要不然房子錢你全出了?哪天我們要是吵架了,我可能摔門就走了,不回來了。我也沒出錢,我可不敢在你的房子裏跟你大呼小叫的。那不讓我大呼小叫的,我肯定覺得很委屈……”
秦元浩于是點點頭,無奈同意,還要再分辯什麽,她又接着說道:“其實我也開心花你錢的,那樣我就能攢到不少了,以後出去吃吃喝喝都你買單好了,好不好?”
秦元浩欣然同意,沒什麽辦法,随便她吧,反正她的話不能太較真。
回到老家婚禮之前,雙方父母都去元浩家裏坐在一起商讨婚禮細節。宴席也定在遠山湖酒店。
午飯在一起吃,文遠胃口不好,吃得不多就放下碗筷了,秦元浩趕緊吃完就叫她去他房間了。
等所有人吃完,晉文遠的爸媽先回家了,大家一起送。回屋的時候,秦媽拉住了元浩,問說:“文遠吃得不多啊,是不是不喜歡我炒的菜?”
秦元浩搖頭說道:“沒有不愛吃,她可能是因為懷孕了,胃口不好。”
秦媽一愣,然後一邊打他一邊說道:“這麽大個事你不告訴我!那你問她現在想吃什麽?我再去做點。”
元浩說道:“不用啦,她剛才去房間吐了,嘴巴正苦呢,她說不想吃什麽。”
秦媽又打他,說:“你知道什麽?!吐了肚子正空呢。你就知道自己吃飯!真是個傻兒子!”然後急急去廚房了,剛去又返回來,問他:“怎麽都不告訴我們的?”
“我這不是給忘了……”
“傻兒子!”秦媽走人了。
兩人也沒在別的地方拍婚紗照,就選在了遠山湖,壩上、湖邊柳樹下、碼頭上、湖中心船上。
一邊拍,文遠一邊說:“我的願望實現了。”
他問:“什麽願望?”
她嘿嘿一笑,說:“我的婚紗照,最高配置。”
他明知故問:“攝影師只是我同事哦,不是大師。”
她伸出食指,點了點他胸口,說:“你呀,是我的最高配置。”
他早已領會,淺淺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在她耳邊低喃:“你呀,是我的唯一配置。”
婚禮當天,自然是一切按家裏的習俗來。雲鵬在海南的一個急于竣工的項目上回不來,雲飛倒是就在現場。
時間匆匆忙忙,婚禮結束後,兩人又返回了杭州工作。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踏萬步赴瓊樓之遙,經百世修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