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的囡囡,真乖。◎

明瑤勾唇笑起來, 微微颔首,“好啊。”

她上前一步,仰頭對上他的視線, 伸出手, 故意用小指指腹輕蹭着他的手背。

——方才被她掐紅的地方。

她壓低聲音, 意有所指道, “就算累了也不可以放下。”

陸謹修低低應聲,蹲下身, 将她背起。

明瑤被他一路背着往前走, 大概十分鐘後, 他們兩人抵達清野酒吧門口。

在她并未注意到的地方——

淩嫣站在酒吧駐唱歌手旁邊,透過玻璃窗往外看。

好巧不巧的, 就看見了陸謹修。

他背着一個女人, 徑直往停車坪的位置走。

完全沒有要拐來酒吧的意思。

淩嫣放下手機,雙手環胸, 深吸氣來平複心情。

趴在他背上,用手指在他耳廓處輕輕描摹的女人, 是明瑤。

她真的很羨慕她。

不是因為別的,顯赫的家庭背景與事業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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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比明瑤這個獨生女多一個兄弟姐妹。

她羨慕明瑤, 不過是因為她才是那個獨獨被他放在心尖上多年的女人。

陸謹修從未跟她講過自己的感情問題。

他與她聊的, 基本都是些關于股票、期貨、基金等等的金融景況,兩三句話不離投資。

他在IC修的是機械工程,但他在金融方面造詣頗深, 據那位霍總說,他的第一桶金就是炒股賺的。

陸謹修這個人對于市場有着極高的敏銳度。

毫不誇張地講, 十多年前的他就已經是最懂股票的“天才少年”了。

大抵正因如此, 她才能如此輕易地認識到, 他對待明瑤究竟有多麽特殊。

淩嫣默默收回視線,打開手機相冊,低頭看着他那支黑色的腕表。

她與他相識不久,但也見過他為了搭配西裝換過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腕表,價格不盡相同,下至幾萬塊,上至全球限量款。

但他從來都沒用過黑色腕表。

他最喜歡的顏色,大概是海底最深處的那種藍。

因為她記得他腕上深藍色表出現的次數最多,款式卻不盡相同。

淩嫣打開購物app,找到與他這款黑色腕表相對應的同款女士表,加進購物車。

緊接着,她又選了一條鎖骨鏈。

她曾親眼見到他那位特助交到他手中的鏈子。

不算貴,但勝在款式小巧精致,做工一流。

她放下搭在胸前的那只手臂,指尖輕點幾下,輸入密碼,支付成功。

***

晚上九點二十一分,九號府邸。

明瑤下了車,站在公寓樓前,道:“你先回去吧。”

陸謹修阖上車門,低眸瞧着她,似笑非笑地說,“用完我就扔?”

明瑤:“……”

她莫名地心虛半秒,淡聲開口,“我可沒這個意思。”

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低沉着嗓音道,“不打算請我上去喝杯水?”

明瑤歪着腦袋輕瞥他一眼,從善如流,“好啊,那走吧。”

兩人一起行至電梯間。

半分鐘後,20樓到了。

電梯門從裏面打開,明瑤先他一步走出去。

下一瞬,一道恭敬有禮卻又低淡的男聲響起——

“大小姐。”

明瑤一怔,“景弈,你怎麽在這兒?”

景弈挺直身板,剛要開口回答,就看見了她身後的男人。

他眼眸微垂,轉而同他打招呼,“陸總。”

陸謹修扯了下唇,眼底透出寡淡笑意,微微颔首。

景弈側身,望向明瑤,解釋道,“大小姐,你的手機關機,我不放心,所以才來這裏等您的。”

明瑤了然,聞言,又忍不住側眸看向身旁的男人,狠狠瞪他一眼。

安靜片刻,她開口,“……我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大小姐不必同我那麽客氣。”

陸謹修輕瞥他一眼,那雙淺瞳裏蓄着的寡淡笑意一點點消散。

明瑤掀唇,淡淡笑了下,對景弈道,“那你也進來喝杯水吧。”

說罷,她走到門前,用指紋打開門鎖,推門進去。

單人公寓空間實在有限,明瑤招呼着他們進來,努努下巴示意,“坐。”

話音未落,她起身倒了兩杯水。

陸謹修脫下西裝外套,随手搭在臂彎處,擡眸瞧她一眼,嗓音低沉清隽,“你不喝?”

明瑤輕輕嗯了一聲,回應道,“我不渴。”

景弈看着她道,“謝謝大小姐。”

話音落下,才端起水杯。

“衣服給我。”她走到陸謹修一側,伸出手道。

她視線下移,瞧見他白色襯衫上的墨綠色袖扣,忍不住想——

一年四季都穿西裝也真是夠受罪的。

幾日前的那場暴雨絲毫沒起作用,南城又熱起來了。

秋老虎肆虐,她覺得長裙穿到十一月初都沒問題。

不僅如此,這會兒的蚊子也毒得很,咬起人來毫不嘴軟。

陸謹修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外套遞給她。

明瑤接過。

水是她出門前倒在冷杯裏的,這會兒溫度剛好,不冷不熱。

她提醒道,“水不燙,你現在就可以喝。”

陸謹修掀了掀嘴角,低低淡淡出聲,“這麽貼心。”

明瑤看他一眼,腳步微微頓住。

她彎唇,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評價。

而後輕哼一聲,“我一直都很貼心啊,你才發現?”

男人擡眸對上她的視線,那雙淺灰色的曈眸裏泛起興味,聲線勾人得很,“我要說不喝,你是不是打算親自喂我?”

明瑤微怔,又瞪他一眼。

她的保镖還在這裏啊,他這個人怎麽可以當着別人的面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她講這種話。

明瑤輕嗤一聲,耳根卻攀上緋色,“亂說什麽,你愛喝不喝,不喝渴死算了。”

坐在一旁的景弈垂着眼,目光落在透明的玻璃杯沿上。

陸謹修偏過頭,淡淡瞧她一眼,眸底的興味比方才更濃。

他端起水杯,把玩兩筆後,才仰頭将杯中水一飲而盡。

大概三分鐘後,景弈提出離開。

明瑤将他送到門外,同他道別。

送走他後,她轉身走到客廳,看着沙發上的男人,“我的保镖都走了,你還不走?”

陸謹修眸色一凜,聲音冷冽,“你拿我和他比?”

明瑤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同樣是男人,有什麽不能比的。”

他掀了掀眼皮,唇角扯出微末笑意,嗓音淡淡,“他做你保镖多久了?”

“也沒多久啊,幾年而已,”明瑤緋色的唇輕抿,聲音輕緩,“你走了兩年之後,爸爸就把他找來保護我了。”

景弈在幫爸爸做事之前,的确做過她一年的保镖。

但在她考入江大自她在江城實習期間,他們二人除了偶爾碰面,也沒什麽其他交集。

陸謹修站起來,走到她身側,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瞧着她。

他這麽俯身盯着她看的時候,似是要把明瑤整個人都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裏。

明瑤眼睫輕顫兩下,“怎麽?”

他唇角翕動,聲音透着涼薄意味,“說我身邊不缺女人,你身邊什麽時候缺過男人了,嗯?”

“陸謹修,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和景弈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他只是我的保镖。”

僅此而已。

陸謹修伸出手,虎口抵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擡起臉與他對視,“我和淩嫣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和虞緋更不是。”

“那其他女人呢?”

“其他女人,你見過?”

“那些往你身上貼的女人不算嗎,之前光是在清野酒吧我就見了三位,還不算那位淩小姐。”

“我的事,你記那麽清楚?”

“我記性好不行?”

陸謹修薄削的唇輕輕抿起,視線仿佛一根銀釘,直直地釘在她身上,“你?記性好?”

“誰五年級的時候抱着語文書和英語書跑來找我說課本上的東西太難記,怎麽都背不會的?”

明瑤:“……”

她擡腳踩在他的高定皮鞋上,狠狠碾了下,“你記性可真是好得很呢,敢問陸先生,可還記得自己的初吻是什麽時候獻出去的麽?”

不過她已經換上了拖鞋,她買的這雙拖鞋從頭到腳都是軟的,攻擊力無限趨近于零。

他松開她的下颚,随意扯了扯領帶,“陸老爺子生日當晚。”

她愣住。

怎麽會……

那晚是他的初吻?

從技法來看,倒是很像。

于緋聞來說,又太勉強。

她長指微微收緊,“你不要騙我。”

“我有什麽理由騙你?”

明瑤正欲開口說話,他的唇就壓了下來。

她反應不及,“唔……”

他微涼的長指搭在她的下颌處,單手扣住她的腰,動情地吮吻着她的唇。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口腔裏淡淡的薄荷味。

明瑤揪着他的襯衫衣角,眼尾悄然浮上一層水色。

良久,唇分。

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摩挲着被蹭到她唇邊的口紅,低低詢問,“你的初吻,不是給了我?”

明瑤現在只覺得身體發軟。

她仰頭,直勾勾地盯着他,輕聲回答,“是。”

他修長手指輕輕撥弄着她的發絲,淺瞳暗含笑意,“我的囡囡,真乖。”

他的指尖微涼,悄然蹭過她的側臉。

然而頰側帶來的點點涼意卻絲毫未能疏解她身上的燥意。

明瑤踮起腳,兩只手圈住他脖頸,在他耳邊呢喃,“我說是你就信麽?”

“你說,我就信。”

“為什麽?”

他撥弄她青絲的手放下,雙手扶住她的盈盈纖腰,輕吻了下她的耳珠,“真以為我在你身邊待那五年是白待的?”

“怎麽會呢。”

“你留下的那張銀行卡,不就是你跟爸爸學那些金融知識賺來的錢麽?”

她并非什麽都不懂,只是有些事怎麽都想不通罷了,“爸爸拿你當親兒子培養,我拿你……”

陸謹修俯下身,輕吻着她白皙的頸側,呼吸一粗一淺,“你拿我當什麽,嗯?”

她輕輕笑開,一字一頓道,“當然是,哥、哥啊。”

他長指輕撫過她的頸項,低沉的嗓音微啞,“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沒有哪個哥哥,會主動吻他的妹妹。

說來也可笑。

這個世界上偏有那麽些人沒發育完全,獸·欲大過人性。

“那我偏要這麽叫你。”

“故意惹我生氣?”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惹我生氣可以,但後果要自負。”

明瑤:“怎麽自負啊?”

她眨眨眼,“難不成你要訛上我,打算賴在我這裏不走了?”

他盯着她,淡笑着道,“我真的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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