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貴妃來景仁宮找沐瑤玩兒,沐瑤還以為高貴妃想繼續玩套圈,讓鄧嬷嬷帶着人去布置了。

高貴妃卻拉着沐瑤坐下,揮揮手示意宮人退遠一點,這才小聲說了太後那邊的大太監被慎刑司帶走的事:“正巧被鐘粹宮的一個小宮女見着,回來告訴我的。”

她比沐瑤的消息更靈通,很是知道鈕钴祿家的人被降級外放之事:“他們也是膽子大,病急亂投醫,直接就送信進宮裏來。也不看看是什麽時辰,宮門都落鎖了,他們卻能真的把消息遞進慈寧宮,皇上不生氣才怪。”

沐瑤深以為然地點頭贊同,又跟嘉貴人想得差不多:“皇上如此孝順,想來那個大太監很快就會放出來了。”

高貴妃也點頭道:“是啊,他畢竟是太後娘娘的心腹,皇上也不會叫太後娘娘為難。”

兩人閑談了幾句就沒多說了,正好鄧嬷嬷來禀報,說套圈已經準備妥當。

高貴妃就高高興興拉着沐瑤去玩兒了,反正慈寧宮那邊如何,也不是她們能左右的,還不如吃好玩好得了。

她玩了幾盤,頓時感覺不對勁了。

沐瑤這次套圈的準頭比之前好多了,如果說之前十次只有一次中,這次就十次有三四次了。

高貴妃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忽然道:“你這是私下偷偷練習了?”

沐瑤笑眯眯點頭:“哎呀,居然讓慧娘看出來了。”

“好啊,你居然私下偷偷練,這也太不公平了!”高貴妃捏了捏沐瑤的腰側,癢癢的讓沐瑤笑個不停,連忙求饒。

“我這練習多了,不還是不如你嗎?”

高貴妃想想也是,就笑道:“之前我總覺得一個人住要寬敞一些,如今發現鐘粹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要是咱們住在一起就好,也能時常一起玩兒一起用飯。”

不過其實兩人住得也不遠,走一走就到了,就是冬天如果下雪的話過來有些麻煩。

如今天氣已經開始暖和了一些,下雪的次數不多,高貴妃過來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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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瑤知道高貴妃也只是說說罷了,畢竟一個人住慣了,哪能習慣跟別人一塊住呢!

而且兩人沒住在一起,這才有距離美了。

真住在一起,沐瑤指不定也是要不習慣的。

再說,那麽寬敞的宮殿就自己住,那得多痛快,何必有鄰居呢!

沐瑤忽然想起景仁宮裏算得上是鄰居的海貴人最近很少出現,只窩在住處都不怎麽出來走動。

除了請安的時候會跟自己打聲招呼先走之外,海貴人就很少出現在她跟前。

比起嘉貴人,海貴人就要宅多了,幾乎是足不出戶。

不過比起嘉貴人,海貴人确實要省心得多了。

兩人玩得熱熱鬧鬧的,也是香汗淋漓。

高貴妃擺擺手道:“不行,有點熱了,暫時休息一會兒。”

她剛才套中了幾個錦盒,一一打開,裏頭有自己的首飾,也有沐瑤放的小擺件。

若是套中自己的東西,就跟對方交換,這樣一來彼此就能互換禮物。

高貴妃還挺喜歡的,玩得興致勃勃,每次打開錦盒都可能是新的驚喜,永遠猜不出裏頭究竟是什麽東西。

不過玩久了還是有點累,兩人擦擦汗,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坐下。

鄧嬷嬷已經從小廚房提了點心過來,是如意糕,裏面是棗泥或者豆沙。

做成福文的樣子,又吉利又好看,還甜絲絲的十分可口。

配着素紋泡的紅茶,相當解膩了。

沐瑤讓人特意多搬了一張軟塌出來,還讓素紋做了好幾個軟綿綿的靠枕。

人倚在上頭,一手吃着點心,一手喝着茶,別提多惬意了。

就在窗戶底下,她們微微擡頭就能看見窗外盛開的梅花。

高貴妃倚着一會兒,忍不住笑道:“你在這裏倒是相當會享受,回頭我也得在鐘粹宮布置起來。”

太陽從窗戶曬進來,暖融融的,窗外有美景,手邊有點心和熱茶,隔壁的沐瑤有一搭沒一搭得跟自己聊幾句,高貴妃舒服得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沐瑤笑道:“你要喜歡可以多來,也能在窗前放個軟塌。這些靠枕容易做得很,你挑喜歡的顏色叫素紋多做幾個,回頭做好就送過去。”

高貴妃也不跟她客氣道:“那敢情好,正巧我庫房有不少布料都沒能用上,等下讓人送過來就是了。”

她可不是占人便宜的,沐瑤讓素紋做靠枕,自己怎麽都得出布料才是。

沐瑤也沒阻攔,笑着應下。

高貴妃是個急性子,人還沒回去,就讓石榴去庫房挑幾匹布料送到景仁宮來。

石榴挑的都是顏色豔麗的布料,花紋倒是不會太出挑。

高貴妃看着就道:“這些顏色我都喜歡,不如每一匹都做一對,你一對我一對的如何?”

軟塌上放,榻上也能放,多做幾個也行。

她看着就挺舒服的,沒事倚在靠枕上,或者抱着也舒服。

“就是得讓素紋費心了,不如讓石榴跟着一起做,那就快多了。”

沐瑤倒是無所謂,素紋做靠枕已經很熟練了,石榴也是個手腳麻利的。

果然兩人頭碰頭湊在一起做靠枕,光是剪裁就相當快。

沐瑤之前讓素紋打了樣,原本該用硬紙板,可惜如今沒有,就只能退而求次之用薄一點的木板了。

有劉銀和小應子幫忙,打樣很順利,然後布料只要墊在下面,按照薄木板的樣子就能剪裁出一模一樣的布料來,不用擔心靠枕做出來大小不一了。

高貴妃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中做法,不由笑道:“平日繡娘都是用眼睛來看,用手來比劃大小,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用一樣的木板來做。”

沐瑤就答道:“這樣就快多了,畢竟眼睛和手再厲害,總歸有些差別。如今這樣的木板套上直接剪裁,都不用比劃,做起來就快多了。”

這跟流水線差不多了,只要木板不壞,做出來的靠枕就真的是尺寸一模一樣,跟機器做的差不多,都不會有誤差了。

不管想做方的還是圓的,都有打板。

高貴妃感覺都不錯,兩樣都想做。

軟塌上就用方的,床榻上就用圓的靠枕。

靠枕外邊是布料,裏頭用的是棉花,去內務府要一些回來就好,也不多費勁。

用了幾天功夫,素紋和石榴就一起做好了幾個靠枕,送去了鐘粹宮那邊。

高貴妃是愛不釋手,墊着織毛線也行,抱着舒舒服服睡覺也可以,于是十分熱情給皇後安利了:“娘娘,這個可舒服了,軟綿綿的,你平日看賬坐得久,用這個墊着後腰要舒适得多。”

她特意帶了兩個靠枕過來,一個是圓的一個是方的。

皇後聽高貴妃一說,就把方的靠枕墊在後腰上,确實墊着腰,坐久了也能輕松一點:“确實不錯,這是你讓人做的?”

高貴妃搖頭道:“我哪能有這個奇思妙想,也沒這個手藝,是沐瑤做的,我算是借花獻佛了。我在景仁宮見着不錯,央着沐瑤讓人多做了些送去鐘粹宮,用着好就送到娘娘這邊來了。”

皇後笑着點頭,又打趣道:“你特意過來,應該不止是送這個靠墊的吧?”

高貴妃眨眨眼笑道:“果真什麽都瞞不住娘娘,其實就是聽說那位大太監被送去慎刑司……”

皇後打斷她道:“這事可不好多打聽,你怎的關心起這事來了?”

高貴妃總不能跟皇後說,實在後宮的日子沒什麽事,忍不住來打聽點八卦聽聽了。

不過看皇後的樣子,這事确實不能打聽,高貴妃有點失望,還是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好吧,我就是好奇。”

皇後無奈道:“這事你就別好奇了,畢竟還牽扯到前朝了。”

高貴妃滿臉驚訝,大太監的事居然還牽扯到前朝,那估計有點麻煩了。

“竟然如此,那我就不打聽了。”

皇後知道高貴妃有點孩子氣,卻清楚什麽能問什麽不能問,倒是十分乖覺。

高貴妃一肚子的疑問顯然在皇後這裏得不到答案,只好去找沐瑤私下嘀咕:“你說大太監這是幹什麽了,竟然還牽扯到前朝去。”

她沒說的是,後宮不能幹-政,無論嫔妃和皇太後都是如此。

大太監應該沒這個膽子,莫不是皇太後想幹涉前朝了?

要真是這樣,皇太後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

哪怕乾隆再孝順,也是絕不容許皇太後的手伸到前朝去!

沐瑤也咂舌,卻又覺得皇太後能坐到如今的位子,不可能不清楚皇帝和兒子終歸是不一樣的。

她琢磨着皇帝和皇太後的關系緊張起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後宮。

第二天是請安的日子,沐瑤去長春宮的時候看着嫔妃的神色跟以往沒什麽不同,唯獨嘉貴人臉色蒼白又瘦了一點。

她忍不住關心一句:“怎麽嘉貴人比之前又瘦了,可是哪裏不适?”

也沒聽說嘉貴人生病了,怎麽瘦成這樣,不吃飯了嗎?

嘉貴人連忙起身答道:“最近睡得不好罷了,多謝純嫔娘娘關心,不礙事的。”

瘦成這樣,沐瑤都懷疑嘉貴人是不是肚子裏長蛔蟲了。

娴妃在前頭道:“我讓人請太醫看過,嘉貴人沒什麽事,确實是夜裏睡不好,卻是憂思過重,得放寬心才是。”

沐瑤一愣,嘉貴人想什麽想到憂思過重還失眠了?

嘉貴人低下頭不吭聲,一副惶惶然的樣子,娴妃皺着眉頭有些看不慣,卻也沒說什麽。

高貴妃見着嘉貴人瑟縮的樣子就不悅道:“怎麽老躬着身子,怪難看的,還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這是害怕得夜裏睡不着了?”

嘉貴人的腦袋更是低下去,沐瑤卻看見她仿佛輕輕哆嗦了一下。

不會吧,嘉貴人真做了什麽壞事所以吓得晚上不敢睡了?

高貴妃也瞧見了,驚訝道:“還真的是?你做什麽壞事了,把自己吓成這樣,不如早些坦白算了!”

皇後剛好出來,聽見這話不由差異道:“坦白什麽?”

高貴妃還沒解釋嘉貴人剛才瑟縮害怕的樣子,就見嘉貴人撲通跪下了,擡頭的時候雙眼含淚,一副委屈害怕的樣子。

見狀,高貴妃連忙退後兩步,拉着沐瑤去坐下了,小聲道:“快坐下看好戲了。”

沐瑤忍不住好笑,這時候卻不能笑出來,憋得肚子都有點疼了。

嘉貴人沒留意兩人坐下看戲的樣子,自顧自對着皇後道:“娘娘,我、我錯了。”

她用袖子蒙着眼就嗚嗚哭了起來,把皇後都弄得無語了,揮揮手道:“讓嬷嬷先帶你去後頭洗把臉,哭得臉上的妝容都花掉了。”

聽聞自己的妝容花掉了,嘉貴人用袖子直接遮住整張臉,乖乖起身跟着宇嬷嬷去後頭洗臉,然後重新上妝的。

人一走,高貴妃就小聲道:“皇後娘娘把主角帶走,這場戲就不能繼續看下去了。”

皇後沒好氣看了她一眼,娴妃在下首就道:“可能嘉貴人真做了什麽錯事才夜不能眠,說出來也好,免得一直憋在心裏。”

後宮裏就沒什麽事能瞞得住皇後,她也不覺得嘉貴人能做什麽。

不過嘉貴人哭成這樣,皇後也挺好奇的,卻沒打算讓嘉貴人在嫔妃前哭哭啼啼。

把人叫去後頭,也是讓宇嬷嬷來問。

宇嬷嬷最是知道怎麽安撫人,把嘉貴人安慰好了,放松下來,這才隐晦問了問,頓時無語了。

她還以為嘉貴人做了什麽,原來不過是讨好太後娘娘跟前的大太監,送了兩次禮物罷了。

如今大太監進了慎刑司再沒出來,嘉貴人就吓壞了,以為大太監做了什麽事可能要牽扯到自己身上,吓得晚上都睡不着,把自己活生生吓瘦了。

嘉貴人想着在太後娘娘面前得個好,特意給大太監送了兩回東西。

如今大太監忽然給慎刑司帶走,嘉貴人想到之前送出去的東西打水漂了要心疼,更害怕這大太監做了什麽會扯她下水了!

她原本以為大太監是太後的人,皇帝就意思意思,很快把人放了。

然而等了幾天,大太監絲毫沒有被放出來的樣子,嘉貴人更害怕了,整夜在殿內來回走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宇嬷嬷只得道:“貴人娘娘不必擔憂,大太監是因為別的事進慎刑司,該是牽扯不到貴人身上的。”

嘉貴人淚眼婆娑看過來:“嬷嬷,是真的嗎?”

見宇嬷嬷點頭,嘉貴人這才着實松了一口氣。

宇嬷嬷去前頭湊到皇後耳邊告知嘉貴人的事,皇後也是無語了,擺手道:“行了,沒什麽事這就散了吧。”

貴人們接連起身行禮後退下了,沐瑤也想跟着離開,被高貴妃一把抓住,只得重新坐下。

皇後一看高貴妃的樣子就知道她好奇得很,就道:“嘉貴人沒做什麽,只是給大太監送了兩次東西,見着人去了慎刑司有些害怕罷了。”

高貴妃挑眉:“她真沒做什麽,怎麽心虛成這樣了?”

皇後笑道:“嘉貴人就是膽子有點小罷了。”

沐瑤覺得皇後沒說的是,慎刑司實在太可怕了,嘉貴人很難不害怕。

連太後跟前的心腹太監去慎刑司都出不來,鬼知道這人在裏邊會不會胡亂攀咬人。

不過嘉貴人怕什麽,大太監想攀咬也不可能咬她,而很可能是太後了。

太後确實之前以為大太監只是走個過場,很快就能送回來,誰知道人在慎刑司就再也沒出來過,頓時有些慌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跟身邊的心腹嬷嬷問道:“小德子是我的人,慎刑司會扣下人不放,你說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心腹嬷嬷哪裏敢答,小聲道:“娘娘,已經好幾天了,小德子在慎刑司只怕要熬不了多久的。”

太後并不覺得這個心腹太監做了什麽,而是乾隆這是故意為之,要斬斷她跟宮外的聯系了。

她輕輕嘆氣,果然乾隆先是皇帝,然後才是她的兒子。

“去禦書房看看皇上忙不忙,不忙就請他過來慈寧宮。”

嬷嬷趕緊應了,去禦書房一請,乾隆二話不說就過來慈寧宮。

乾隆的神色跟以前一樣,進來後嘴角含笑,開始關心起太後來:“皇額娘今兒怎的忽然叫兒臣過來,想必是為了小德子?”

太後點頭道:“不必我多說,皇上也該知道我平日喜歡用小德子這個太監,人機靈又會來事,離着他是有些不習慣了。他除了給我遞信之外,倒也沒犯什麽大錯,還請皇上手下留情了。”

乾隆看了周圍一眼,太後示意宮人退下後,他才開口道:“皇額娘可記得之前提過吏部尚書兒子的事,為他跟朕求情了?”

太後想了想點頭道:“确實有此事,有什麽不對嗎?”

吏部尚書跟鈕钴祿家算是遠方姻親,他兒子犯了錯,這才通過娘家求到她面前來,皇太後随口就答應了,然後跟乾隆提了提。

乾隆看在太後的面上,也就沒多追究吏部尚書兒子之事。

“皇額娘還記得,剛登基那會兒想要修繕一座古廟?”

太後點頭道:“是,這是小德子給我提過,京郊一座古廟年久失修,裏頭卻住着一位高僧。”

她皺着眉頭,有些不解道:“這兩件事有什麽不對,跟小德子都有關聯?”

乾隆眯起眼道:“是,慎刑司問過小德子,朕才知道吏部尚書孝敬鈕钴祿家二十萬兩白銀,給小德字五萬兩。那座京郊的古廟給了小德字兩萬兩,事成之後又給了三萬兩,還另外送了一尊白玉佛。”

太後一驚,詫異地看過來,想說不可能。

然而她忽然想到小德子從外頭尋了寶貝送進宮裏來孝敬自己,正是一尊白玉佛。

那會兒太後的心情不錯,就随手收下,還把白玉佛安置在小佛堂。

如今想來,小德子哪來這麽多錢買這麽一尊毫無瑕疵的白玉佛?

說是宮外頭撿漏找來的,原來是他轉手得了這麽多好處嗎?

太後喃喃道:“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

乾隆卻繼續道:“古廟因着皇額娘點頭修繕的緣故,京中不少貴人都去上香送香油錢,短短三個月就得了三十萬兩白銀,着實了得。”

這麽大的好處,小德子看着眼饞,自然讓古廟再吐出來一些給他。

要不是小德子頻密出宮去古廟訛人要錢,乾隆的人也不可能注意到這件事,只以為皇太後信佛所以修繕了一座古廟罷了。

哪能知道身邊的大太監因此獲利,這利益還十分巨大?

太後終于明白小德子為何進了慎刑司出不來,一時皺眉道:“他是用慣了的人,在我身邊多年,皇上能不能免他一死?”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乾隆斂了笑,搖頭道:“要是一次就罷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悔改,要是旁人跟着學,那如何是好?不過皇額娘放心,小德子不會被懲戒,只是身子骨不好,沒能離開慎刑司罷了。”

他說完後就沒多停留,只道還要跟輔政大臣商議政事,就離開慈寧宮回去禦書房了。

太後頹然坐在位子上,久久沒能回神,叫身邊的心腹嬷嬷擔憂地喚了一聲:“娘娘?”

許久,太後才擡起頭來嘆道:“看來小德子是再也不能回來了。”

乾隆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會公然處決小德子,免得壞了太後的顏面,然而這個大太監是絕不可能走出慎刑司,只會“病死”在裏頭。

不管太後知不知情,小德子是死定了!

太後又喃喃道:“皇上也是提醒我,不要插手前朝的事了。”

先帝一去,她從貴妃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後。

身份尊貴超然,多少人上趕着來巴結讨好,奉承話聽得太後都有些膩了,卻讓她有些飄飄然起來。

也叫太後忘記了後宮幹政,卻是皇帝最為忌諱之事。

“也罷,以後我就在後宮頤養天年,好好享清福,其他事就少管了。”

太後一時感慨乾隆有他阿瑪殺伐決斷之風,又明白到乾隆再孝順,也絕不允許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沐瑤幾天後聽說慈寧宮的大太監病死在慎刑司裏頭,既是意外,卻感覺在意料之中。

這位叫小德子的大太監在太後身邊多年,如今又犯了大錯。

哪怕是太後的錯,在乾隆眼裏就是身邊這些伺候的人錯了,沒好好規勸太後。

小應子那幾天走路都墊着腳尖,生怕鬧出一點聲響來,有點驚弓之鳥的味道。

沐瑤也能理解他心有戚戚然,主子犯錯就是宮人的罪過了,還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不過她心下也想到這次乾隆和皇太後的交鋒,顯然皇太後是徹底落敗了。

小德子該是皇太後跟宮外鈕钴祿家聯系的紐帶,被乾隆徹底斬斷,太後退一步,是不可能再跟外頭的娘家繼續聯系。

後宮被清掃一番,自是也沒有誰敢私下遞消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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