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波折
次日。
沈青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重重的眨了幾下眼睛。
那一雙看起來比核桃還要腫脹雙眼，格外引人注目。
不過，好在今天是周末。
只要她不出門，就不會有人看見她狼狽的樣子，她甚至還能再睡個美美的回籠覺。
抱着鹌鹑心态，沈青栀雙手一拍重新倒在了床上，至于那條圍巾……昨晚哭過以後就被她封進了衣櫃的最深處，連帶着所有的喜歡全部都偷偷的藏起來。
藏進秘密的暗格裏。
為了讓秘密永遠都是秘密，到了上班的日子，沈青栀對着鏡子練足足一個小時的職業假笑才出門。
怕出門就忘了怎麽笑，于是她繃了一路，直接将笑凝固在了臉上。
哪怕遇到一個又一個紅燈，她都沒有露出絲毫煩躁之色。
然而，踏進部門的一瞬間，沈青栀臉上的笑瞬間崩塌。
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工位沈青栀怔愣了許久，回過神，她對着梁雨招了一下手：“小梁，我的辦公桌呢？我的東西呢？”
這踏馬都去哪了啊？！
難道因為她的工作失誤，顧辭不開心了，所以不等她辭職直接動用私人關系給她開了？
甚至煩到連她的東西也不想看見，一不做二不休就全都給扔了？
沈青栀懵的厲害，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開心還是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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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看着沈青栀黑綠黑綠的臉，抱着文件的胳膊下意識緊了緊：“青栀姐，我也不太清楚。我到的時候，你的工位就已經空了。”
憑空消失。
誰動用了魔法嗎？
沈青栀不敢想象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轉身，剛想去保衛科調監控，總監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顧辭一身筆挺的西裝，神色恹恹的低住門框，沖着沈青栀擡了一下下巴：“進來。”
這架勢端的，真是高貴至極。
不過，高等社畜發話了，身為低等社畜的沈青栀就算再不服氣，也只能老老實實進去觐見。
然後沈青栀就在顧辭的辦公室裏看見了自己的辦公桌，以及所有的一切。
最神奇的是，桌子上擺設和她記憶力的模樣分毫不差。
“……”
什麽情況？
沈青栀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顧辭先發制人，指着她的辦公桌說：“以後你在這裏辦公。”
沈青栀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擁有一個解釋嘛？”
說實話，這等隆恩，她有點消受不起啊。
顧辭坐在桌子後面，端起那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談黎洲不是讓你教我嗎，這樣方便一些。”
哪裏方便了！
一點也不方便！
沈青栀在心裏咆哮，臉上卻只能笑嘻嘻的說：“好的。”
“對了，”顧辭又說：“本來想周末通知你一下，但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所以，然後呢……
顧辭把手機摸了出來，解鎖點開微信，最後将手機推到沈青栀面前，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意圖不言而喻。
沈青栀盯着二維碼中間的原始頭像看了一會，只感覺一股淳樸的氣息撲面而來。
也不知道顧辭這人是懶得換，還是在時間的打磨下開始不拘小節了。
沈青栀不情不願的掃了顧辭的微信，一聲提示音成為了辦公室裏唯一的聲音，讓空氣變得沒有那麽死寂。
顧辭依舊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拿起手機點了通過，然後又把手機遞到了沈青栀面前。
“？”
沈青栀眨了一下眼睛。
顧辭向後靠了靠，椅背明顯動了一下。
他說：“手機號也輸一下。”
“……好的。”
沈青栀接過顧辭的手機。
交接的一瞬間。
顧辭忽然把手往前伸了一下，于是她們的手指産生了短暫的觸碰。
雖然顧辭的臉看起來又癱又冷，但從他指尖卻是溫熱的。
那溫度明明不燙人，沈青栀還是有一瞬間的慌神。
緊接着。
“哐”的一聲。
顧辭的手機就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
沈青栀的大腦空白了一會，她無辜的看向了顧辭，心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顧辭沒看她，斂着眸光盯着地面上的手機一言不發，但他抿了一下嘴角，氣氛一下就微妙起來了。
“我……”
沈青栀戰戰兢兢的把手機撿起來，看着摔了個稀碎的屏幕，她就“我”不出來了。
靜默良久，顧辭起身走到沈青栀身邊。
顧辭的個子很高，站起身來輕而易舉的就籠罩了她。
在沈青栀的注視之下，顧辭的喉結微微滾動。
趁沈青栀失神，顧辭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
他用指尖扣住了屏幕的一角，輕輕一揭，保護膜和屏幕分離的滋啦聲、以及玻璃碎裂的喀嚓聲把沈青栀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着完好無損的屏幕，她松了一口氣。
顧辭将稀爛的膜扔進垃圾桶，而後撚了撚指尖上的渣子，下一秒又把手機解鎖遞到了沈青栀面前，似乎是覺得它的命運還不夠多舛。
怎麽還來……
這一回，沈青栀提心吊膽的接過手機，又提心吊膽的還回去，見物歸原主了，她才徹底安心。
用餘光瞥了一眼顧辭，卻只看見了他剛毅分明的下颌線，棱角之處透露冷漠。
沈青栀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工作了，不然早晚要出事。
她牙根一咬：“顧總，天成的項目結束，您解雇我吧。”
顧辭收手機的動作明顯一頓。
他惜字如金：“理由。”
“您也看見了，”沈青栀說：“我近來的表現實在太差了，我怕我給您的工作拖後腿，您不如提拔一個新的副總監，來給您當助手。”
“哦。”
顧辭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将那兩條看起來有些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交疊在了一起。
沉默須臾，沈青栀試探：“您意下如何？”
顧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剛剛責怪你了？”
沈青栀搖頭：“沒有。”
“那就不如何。”顧辭解釋了一句：“別人看着不如你順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