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份

這筆交易對于沈建成而言确實是穩賺不虧的買賣,可以對于趙家而言就截然相反了不過,這筆買賣背後産生的效益對于趙家而言,就截然相反了。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要面臨滾出公司的風險,那麽他們不如破罐子破摔,将沈家一起拉下水。

典型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大家一起遭殃的思想。

而這個現狀,對于沈青栀也是一個非常有利的籌碼。

據她所知,天成手裏掌握的那塊地雖然地段不錯,但由于開發的成本過高,似乎只有他們一家想購買,完全沒有競争壓力。

天時地利給湊齊了,至于人和……

沈青栀将文件輕輕的合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們的二輪談判應該可以改變一下策略,壓價延時,讓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對于沈青栀提出來的看法談黎洲表示贊同,甚至非常滿意。

迎上談黎洲期待與贊譽的眼神,沈青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經理,有一件事很抱歉,”沈青栀說:“我可能無法完成這次的談判任務了。”

那個瞬間,談黎洲表演了一個變臉,肉眼可見他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把話說清楚,別在這跟我打馬虎眼。”

沈青栀垂下了頭,從自己的工位上站了起來,直言:“我想退出這次的談判。”

她知道這樣做很不負責,也知道這樣做很懦弱。

可是人心底的恐懼一旦被喚醒,就再難坦然的走下去了,做什麽都有心無力。

辦公室沉默了須臾,談黎洲忽然喊了一聲沈青栀的名字:“沈青栀,你當初接任務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既然完不成你就別接。”

玩歸玩,鬧歸鬧,他可以放下身段去和一個員工開玩笑,也可以降輩分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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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談黎洲最讨厭自己的下屬明明有能力完成某件事,最終半途而廢的行為。

也正是因為如此,談黎洲的父母才放心把這麽大個公司交給他一個人折騰。

他們知道談黎洲表面看起來像個吊兒郎當的小混混,但他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把正事抛之腦後的。

不過,平常看起來越是好脾氣的人,真生氣确實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大抵是氣上了頭。

談黎洲的語氣逐漸變得有些沖,他站在沈青栀面前壓着聲音吼道:“沈青栀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顧辭喜歡你,我就不敢動你,這工作你愛幹幹,不愛幹就他媽滾蛋!”

“談黎洲!”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顧辭的聲音接踵而至,他将沈青栀扯到了身後,橫到了兩個人中間。

氣氛忽然就有些劍拔弩張,冷的吓人。

沈青栀抿着唇一言不發,她不知道應當怎麽解釋,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面對顧辭。

雖然她隐隐綽綽的能感受到顧辭的心意,可心裏知道和被人說出來親耳聽到完全是兩回事。

所以,過去那不曾相見的十年,他一直都在喜歡着她嗎?

愧疚、不安、自責……無數情緒瞬間淹沒了沈青栀,她的鼻尖泛起濃烈的酸澀感,眼眶也轉瞬模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但她狠狠的垂着頭,靜默的站在顧辭的身後,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她脆弱,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

因為她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談黎洲和顧辭對視了許久,顧辭轉身拍了一下她的頭,溫聲道:“先出去吧。”

沈青栀知道自己若是繼續在這裏礙眼,沒準會導致更壞的結果,所以她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她不敢說話,生怕顧辭聽出她聲音裏的異樣。

這本應是一場令人愉快的交談,最後卻以硝煙收了場。

沈青栀開門走出辦公室,尋了一個死角安靜的等着。

她可以看到裏面的場景,但裏面的人看不見她。

就這樣,在她的注視中,顧辭和談黎洲又立在原地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鐘,方才落了座。

坐下以後,談黎洲的面色依舊不太好看,他的唇動了動像是說了些什麽,但玻璃的隔音實在太好,沈青栀半個字都聽不見。

她忽然好恨自己為什麽不會唇語。

希望顧辭不要被她牽連。

沈青栀默默的祈禱着。

辦公司裏的氣氛雖然不太美妙,但并沒有看起來那般糟糕。

談黎洲不太爽的開了口:“你可真行,竟然吼我。”

“抱歉。”顧辭向來有錯就認,但态度就要視人而定了:“如果你不兇她,我也不會吼你。”

談黎洲睜大了眼睛:“聽你這意思,要是有下次,你還得吼我,是呗。”

顧辭斬釘截鐵:“是。”

談黎洲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別人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了他這裏就是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了。

“行行行。”

談黎洲一連說了三個“行”,氣憤道:“絕交吧,這兄弟沒法做了。”

顧辭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馬上就要原地爆炸的某人,直接轉移了話題。

“市中心的那塊地,想不想白嫖?”顧辭問。

“白嫖?”談黎洲哼哼了兩聲:“你擱這跟我開什麽玩笑,雖然暫時沒有人跟我争,但那塊地的價值毋庸置疑,天成怎麽可能願意把地恭送相送,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顧辭淡聲道:“天成不願意拱手相送,但我可以。”

談黎洲意識到了什麽:“你把話說清楚點,這左一句有一句的,誰能聽懂。更何況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咱們顧大總裁的心思是最難猜的,你別為難我。”

在房地産這個圈子顧辭算是一股清流了,他雷厲風行的手段和不茍言笑的處事方式誰都知道,但除了他們公司內部的高層以外,沒有知道他叫什麽、長什麽樣。

只因他不願意過多的暴露自己,而遇上那些推不開的酒會和晚會,則是由楚瑜出面解決,他只要在暗中做好的事就好了。

所以,顧辭的身份就這樣安安穩穩的藏了下來,被人扣上了一頂心思難猜的帽子。

畢竟從來沒有哪個成功的企業家願意隐藏自己的姓名和長相,無人不想成為大衆眼中望而不及的存在,但顧辭偏偏要這樣做。

雖然他藏的很完美,但架不住談黎洲和他的關系過于親近了,所以這些秘密對于別人而言連半點探知的可能都沒有,可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辦公室的隔音很好,又沒有第三個人,顧辭并不介意談黎洲揭穿他的身份,随口解釋:“楚瑜打算收購一兩家公司,進行新的一輪擴張,而天成恰好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談黎洲張了張嘴:“那這事你不早說?!”

顧辭:“你沒問。”

談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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