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錦明把車開到鄉鎮二院,并沒有立刻叫醒陳木,而是等了大概有二十來分鐘,陳木自己睜開眼,嘟囔了一句“到哪兒了”。
程錦明給他把安全帶解開,“到醫院門口了,你還能走得動道嗎?”
“能啊。”陳木揉了揉發酸的腰,總不至于讓他再把自己抱進去,讓誰看見也不好。
“行,那我就不上去了。”程錦明說。
“你快回去吧,天都這麽黑了。”陳木下了車,程錦明把車窗放下,陳木半彎着腰,聽到他說讓自己有事情一定要打他電話,陳木連忙應聲,程錦明又沖他一笑,便開着車跑遠了。
直到那輛黑色的汽車連車尾燈都被夜吞沒掉,什麽也看不見時,陳木才垂下眼睛,慢慢往醫院門樓裏走。
陳木爸爸恢複得還不錯,頭幾天只能睜睜眼,吃不了飯,得靠輸營養液,後面的時候知道喊餓了,醫生也允許吃些稀飯爛面條這種好消化的,這時候他還不認識陳木,開口喊餓的三天後意識才清醒,知道眼前這個伺候自己的漢子是他的親兒子。
陳志田一開始話都說不利索,等慢慢把話連成不結巴的句子時,他就讓陳木回去工作,別老守着他。
陳木不聽他的,一邊給他按摩腿一邊告訴他,自己已經跟廠子裏多請了幾天假。
話是這樣說,其實陳木心裏也很過意不去,他心想張國富這個老板對自己實在過分的好,自己自從重新回到廠裏,經常三天兩頭地不去上班,工資還照常發,自己的确不該蹬鼻子上臉。
因為這次腦血管出血,手術後行走是個困難,要多做康複訓練,慢慢下地練習,過個十天半個月一般就差不多了。陳木他爸本來就是個瘸子,康複的時間可能更久,陳木爸爸一聽醫生這樣說,死活不依陳木,讓他回電子廠工作。
陳志田是個要強的人,陳木知道勸不動,于是只好白天去廠子裏打工,晚上來醫院陪他爸走一會兒歇一會兒,訓練上一個小時,這麽兩頭跑了大概一個月,他爸終于可以自己下地了。
這一個月陳木忙得顧頭不顧尾,程錦明也知道他忙,沒再來過,但是電話沒少打,隔個幾天撥一次。
等陳木把他爸伺候睡了就跑到醫院樓底下的小花園裏接程錦明的電話。
兩個人有時候很多話,有什麽又沒什麽想說的,電話就放那兒,也不挂,程錦明忙他的,陳木蹲在花園亭子裏兩眼放空,等憋不住打了幾個哈欠,程錦明就說,今晚先這樣吧,小木哥,和我說一聲晚安我們就挂電話。
陳木好像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甚至有時候他會産生一些不該他去幻想的錯覺,他覺得程錦明是真心對自己好的,覺得是不是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
以往每當他有這些錯覺的時候都會立刻嚴肅地制止自己,可最近幾次他越來越動搖,越來越放縱自己的遐想,他深知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卻也難以控制。
給陳木爸爸做手術的醫生告訴陳木,他爸爸現在的情況基本可以出院了,雖然走路比以前有些遲鈍,但完全可以在家裏鍛煉恢複,陳木問醫生最快什麽時候能出院,醫生回答他說明天。
那天正好是個周六,陳木跟他爸說了這個事,就先回家去把家收拾了一下,全打掃一遍後已經晚上七八點,陳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燥燥的,忽然很想給程錦明打個電話。
而他也确實打了。
程錦明接到陳木電話時還吃了一驚,陳木很少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上一次打來還是他爸出事那天,結果那個電話自己沒有接到。
“小木哥,怎麽了,竟然給我打電話了。”程錦明說,“是又出什麽事了嗎?”
陳木說:“沒有呢,沒出什麽事。”
程錦明笑道:“咦,你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嗯。”
“……”程錦明一怔,把手機拿遠了些,他還沒說什麽,聽筒那邊緊接着傳出有些慌張害羞的聲音,于是他又把手機貼在耳邊。
“不,不是。”陳木說,“是我爸呀,醫生說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這是好事兒啊,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可以經常見面了。”
“也,也不能這麽說。”陳木忍不住彎起嘴角,他其實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人已經接了他卻沒什麽話講,倆人沉默半天,陳木說:
“我現在在家,打掃了一下午,今晚睡一覺,明天就去醫院把我爸接回來,就這麽個事兒,你忙吧,我挂了。”
“……小木哥。”
程錦明那邊也沉默片刻,驀地開口,把陳木要挂電話的手喊住,陳木“哎”了一聲,就聽他說:“你要不要今晚過來。 ”
陳木說:“有點晚了。”
程錦明說:“我讓阿顯過去接你,好不好?”
挂掉電話,陳木跑去院子裏洗了個澡,要換衣服時在衣櫃裏左翻右翻,沒有找到一件像樣的,他站了一會兒,拖出衣櫃最裏面一個方方正正的箱子,把放在最底層,上回程錦明給他買的那套深色西服拿出來。
他不舍得穿這麽昂貴的衣服,平時也沒有穿出去的機會,而今晚他想起了這套衣服,他想穿給程錦明看。
彭顯來接陳木,一開始陳木還有點不好意思,怕彭顯笑話自己出洋相,但是人家不愧是專業的保镖,大風大浪見多了,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陳木也就自在了些。
“我們這是去哪裏?”
彭顯分明走的不是去程錦明房子的路,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淡淡道:“今天明哥一個朋友結婚,晚上在酒店有聚會,明哥讓我拉你過去。”
“哦,哦……”陳木抓緊安全帶。
這麽長時間,他還從沒接觸過程錦明的朋友,一聽彭顯這樣講,心裏開始有點沒底,又不好表現出來,就扭着臉一直盯着車窗。
程錦明挂掉電話回到包廂時一群人在那裏起哄,問他跟哪個小情人打情罵俏去了,還要罰他酒。
程錦明挑着嘴角,淡定地坐回他之前的位子。
今天是他哥們兒陶瑞澤結婚的日子,白天走了一套正式的流程,到晚上他們哥幾個撇開長輩,單獨在酒店叫了包廂喝酒,這時候大家喝得都差不多了,醉醺醺沒幾個清醒的。
程錦英也在,扒拉開人坐到程錦明旁邊,問他說,“就是啊,表哥,你跟誰聊去了。”
程錦明說:“我這段日子處了個人,打算介紹給你們幾個認識一下。”
程錦英一聽,皺皺眉,“啊?白哥要來嗎?”
程錦明瞪他一眼,“誰他媽跟你說是付白了。”
“不是,那能是誰啊!”程錦英這狗腿子有點怕了,“我說表哥,你可別鬧啊。”
旁邊幾個人也起哄,大喊道:“我去,真的假的啊,程錦明你可以啊,是不是能趕着老陶這一桌接着辦啊?”
程錦明笑了:“別胡咧咧了成麽,我不結婚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啥啊,長得好看嗎?能從你嘴裏說出處了個人,那可真是太稀奇了。”
“只可惜紀暢有手術來不了,不然他也能湊個熱鬧。”
“紀暢他知道。”
“什麽啊程錦明,你這不是偏心了,單單告訴紀暢。到底咋樣啊這人?”
任這幾個醉鬼怎麽胡鬧,程錦明都只說來了就知道了。
他坐在沙發上靜靜喝酒。
陳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驚訝,一聽到陳木的聲音,更是想要立刻見到他,雖然這事兒聽起來挺荒謬的,但他好像确實對陳木的感覺不太一樣了,他沒想太多,又喝了酒,陳木說要挂電話,他的嘴就比腦子先行動起來。
不過這一回,程錦明倒沒覺出有多後悔。
他也想過要和陳木走更長的一段路,那就不能老把他一直藏着掖着,好像有多見不得人似的。
大家本來喝酒喝得意興闌珊,卻又因為程錦明這一嘴開始興奮起來,都眼巴巴等着程錦明的小情人——像他們這種人,寧肯相信程錦明只是随便養個白嫩的情兒玩玩,也斷不會相信他真的像個鄉巴佬一樣,談什麽俗氣的戀愛。大概也只有陶瑞澤那傻子才會蠢到去扯證結婚吧。
整個包廂八九個人,就屬程錦英最緊張:怪不得他這表哥最近對白哥表現這麽冷淡,原來是身後還藏着一個,看他表哥這麽當回事兒,應該不是上次那個老男人吧,也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Omega,能把他表哥迷成這樣,正兒八經介紹給朋友這還真是頭一回。
程錦英正沒主意,不曉得到底要不要偷偷給付白去條短信。
這時,包廂的門開了。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往門口投去,一錯不錯地盯着站在門邊的男人。
然後,他們全部都愣住了。
包括程錦明。
只不過他愣住的原因完全與其他人不同。
陳木站在門邊,他沒料到包廂裏會有這麽多人,并且這多人的這麽多雙眼睛全都在盯着他看,仿佛要把他身上的肉都挖掉去圍觀他的骨頭一樣。直白的視線使他窘迫,如果不是彭顯還站在他身後,他簡直想要當作進錯房間一樣逃走。
他迅速地、像求救似的在人影裏搜尋,下一刻便在斜對面發現了那一雙最熟悉不過的眼睛。
程錦明對上他的視線,開始沖着他笑,招招手說:“小木哥,快過來。”
陳木點點頭,在衆人的視線下一步步走到程錦明身邊,程錦明拉他坐下,頭微微靠向他身側,輕聲笑道:“哥,你今天穿這身真好看吶。”
程錦明很高興,非常高興。
他叫陳木來的時候壓根兒沒想過非讓他穿什麽,以前或許他會嫌棄陳木那一身土了吧唧的衣服,但是現在他早就覺得無所謂,所以在看到陳木主動穿上他給他買的西裝後,程錦明只感到眼前一亮,心裏也忽然亮堂起來。
今天陳木主動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程錦明只顧着高興,什麽也沒去考慮。
他的臉色微醺,漂亮睫毛下的瞳孔已經沒有那麽清澈,陳木小聲說,“你又喝多了呀。”
“有點兒,不礙事。”程錦明側過身,向兩邊說,“這是陳木,這是我的一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們。”
“怎,怎麽還是你!”程錦英眼睛瞪圓,幾乎要從沙發上跳起來,他表哥跟這老男人還沒玩膩嗎?
陳木聽着聲也驚訝了一下,“這才是和我撞車的程老板。”
程錦明笑着說:“是啊,不過他開的是我的車,準确來講,你的程老板還是我。”
程錦英就像個神經病一樣,氣歪歪地指着陳木,又看看程錦明,程錦明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縮回手,捂着腦袋頭疼地坐回位子上。
“老程,這,這不會是個Beta吧?”
這時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程錦明突然覺得有些掃興,一個個的反應完全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是啊,是個Beta,怎麽了。”
“我靠,程錦明,你腦子沒壞掉吧?”
“程總可以啊!”
“……”
大家醉成一堆七倒八歪,程錦明本不想和他們真生氣,誰知道這會兒陶瑞澤也開口了。
陶瑞澤這人本來嘴巴就毒,今天一天又都在喝酒,腦子早不知給扔哪去了,盯着陳木鄙夷道:
“老程,你是閑着沒事兒嗎?放着一大把Omega不去搞,搞這麽一個Beta。”
“瑞澤你喝多了吧。”左瑜在一旁推他,歉意地看向程錦明,“不好意思啊錦明,你知道他平時不這樣的。”
程錦明沒好臉色地坐着,旁邊的陳木也低下頭去,他一低頭就瞅見自己身上穿着的這身西裝,更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
這是自己該穿的嗎,一輩子的莊稼人,穿這個不覺得害臊嗎?
他自卑,也有自知之明,并沒有指望程錦明為自己出頭,除了有一點尴尬和難過,他沒有讓自己表現得多麽明顯。
左瑜拉得住陶瑞澤,卻管不上他的嘴,現在包廂裏氛圍已經很冷,大家都不怎麽說話,陶瑞澤想必醉得十分厲害,愈發瞧那個Beta不順眼,他和程錦明好歹是一塊玩了這麽多年的兄弟,自己兄弟找這麽個不上臺面的人,他也替他丢臉。
陶瑞澤見程錦明不說話,還自诩體貼地繼續吐槽,“你想玩Beta我也不攔着,像你這種不結婚的,Beta确實省事兒多,可是你也別這麽獵奇啊。”
“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什麽啊,哪裏找來的Beta,要樣子沒樣子,要身價沒身價,像他這樣的就算出去站街倒貼也沒有人願意上吧,你,你要是饞Beta,改天我挑幾個……”
“呀,瑞澤!!”
“程錦明,你幹什麽啊,你瘋了吧你!”
陳木被陶瑞澤嘲諷得擡不起頭。
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刀,把他的肉剜下來,然後扔給狗,狗都要趾高氣昂地甩着尾巴跑開。
他是窩囊,但他不是沒有尊嚴,他欠着程錦明的債,如果程錦明這樣說他,他一句話也沒資格反抗,可是這個人呢,他又憑什麽一再這麽羞辱自己。
陳木很想狠狠揍這男人一拳,他的拳頭也已經握起來了。
但是沒等他做好打算,身邊的人忽然起身。
一言不發地,沉着冷漠地,朝着目中無人的男人走過去。
他沒有像陳木那樣握起拳,而是用極其羞辱人的方式,揚起手給了男人一耳光。
在這個人結婚的這一天,他重重扇了他的臉。
堵在胸口的怒氣這才發洩出去一半。
然後程錦明這才把手掌攥成拳,結結實實把陶瑞澤打翻在地。
陳木騰地站起來。
大家仿佛沒從震驚中走出,直到程錦明騎在陶瑞澤身上一拳一拳把他的臉快揍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左瑜尖叫着去攔,程錦英最先沖上去,随後幾個人圍過去要把人拉開。
其實程錦明要教訓陶瑞澤,完全可以用信息素壓制,他是這群人裏能力最強的Alpha,如果他信息素全開,幾乎沒人能招架住。
可是他偏不。
他偏要用最原始的方式,讓拳頭一拳一拳打在肉上,讓這真真切切的疼使這個傻逼清醒。
衆人拉都拉不開兩個人,程錦明面不改色,沉默地揮動拳頭往下砸。
要樣子沒樣子?要身價沒身價?陶瑞澤,你他媽懂個屁啊你!
陶瑞澤被打得滿嘴血,頭暈目眩的,破口大罵:“程錦明,你有病嗎!為了這麽個Beta,你玩了命地打我?還他媽在老子結婚這天?!”
“你結婚怎麽了,我是沒交足你份子錢嗎?”程錦明又把拳頭舉起來,“道歉。”
陶瑞澤驚道:“你說什麽?”
“我讓你道歉。”
“給誰?”
“給陳木。”
“操你媽的程錦明,你再說一遍!”陶瑞澤當着自己老婆和這些朋友的面丢了一個天大的臉,他氣得要起身打他,“讓我給個Beta道歉,你他媽做夢!”
“嘭”的一聲,程錦明的拳頭又落下去。
陶瑞澤酒還沒醒,顴骨高高腫起一塊,徹底癱在地板上,嘴裏罵罵咧咧不停。
左瑜哭着求程錦明說:“這事兒是他不對,他該打,錦明,等他酒醒了我一定帶着他去登門道歉,你別打了。”
程錦英也在一旁拉着程錦明的胳膊,“堂哥,你幹啥啊,今天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至于嗎!”
左瑜又連忙看向站在角落的人,高聲喊道:“陳,陳先生是吧,是我丈夫不好,今天我們結婚,他喝多了胡言亂語,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嗎,我先代他向你道歉了!”
陳木呆呆地站在那裏。
那個長得很是清秀的男人約莫也就二十三四,是個十分漂亮的Omega,皮膚白得像塊玉,眼尾紅紅的,像胭脂粉鋪在白玉上,竟然連哭起來都那樣好看。他簡直自愧不如。
“別,別打了。”陳木低下頭,手指頭揉着衣袖上的褶皺,小聲說,“這麽晚了,我先走了。”
他的步子快得幾乎要跑起來,推開重重的包廂門就好像推開一層屏障,把他從本不屬于的世界剝離出去,走廊裏的燈亮得晃眼。
他走着,胳膊被人拉住。
陳木啊了一聲,說:“你怎麽就出來了嘞。”
“把人給揍了,我不得趕緊溜嗎。”程錦明故意當着陳木的面甩了甩手,“打得我手都疼。”
他看着陳木,陳木也看着他,陳木沒忍住笑了。
程錦明歇了口氣,靠近他說,“今晚還去我那兒吧,小木哥。”
陳木說:“嗯,好。”
一路上兩個人都閉口不提剛剛發生的事,彭顯開車把他們送回住處,程錦明過了瘋勁兒,頭也開始有點暈了,陳木攙着他,走到床邊程錦明就跌下去,還把他給一塊拽倒了。
他捧着陳木的臉一頓亂啃,啃得自己呼吸不紊在那裏一直喘氣,陳木被他纏着,好容易推開點距離,猶豫道:“錦明,你今天還做啊,不然還是睡覺吧。”
程錦明搖搖頭,揉着陳木的腰笑道:“要做,你都穿這麽好看來了,我不舍得不做。”
他臉上上了紅,捏捏鼻梁骨說:“小木哥,你今天這身真挺讓我驚喜的,我看你第一眼我就硬了,不信你摸摸。”
說着他就拉着陳木的手放在自己褲裆上,“摸着了嗎?”
“摸着了,軟的。”
“……你淨胡說。”
陳木沒說謊,他真就摸到一團軟軟的肉,還忍不住按了按。
程錦明不樂意了,皺眉道:“怎麽可能是軟的,哥,你幫我撸一下。”
他又抱着陳木和他接吻,舌頭毫無章法地在他的口腔裏亂攪,陳木拗不過,就拉開程錦明的拉鏈,從內褲裏掏出他的東西在掌心撸動,撸了半天那根東西還是沒怎麽硬起來。
“……”
程錦明長呼一口氣,腦袋貼在陳木的胸口,垂眸往下瞅了一眼,有點沮喪地說:“應該是我喝太多了吧,我醉得太厲害了。”
“是啊,我看你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陳木說,“今天就算了吧。”
連程錦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真是好傷自尊啊。。”
“哪有的事。”陳木也笑,“睡覺吧。”
他們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只留了床頭一盞夜燈亮着。
程錦明仰起臉看着陳木,嘴唇動了動。
其實他想要說句對不起,但是不知為何,當着陳木的面就是沒辦法開口道這個歉,就好像他為他動了拳頭已經差不多了,一面這樣想一面又覺得不該這樣想,到最後說出口的就變成一句“早知道今天不帶你過去了”。
陳木抿抿嘴,輕聲道,“對不起。”
“我給你丢臉了,我确實不該來的。”他說。
程錦明眼睛睜了睜,酒好像醒了又好像沒醒。
陳木盯着程錦明鼻梁骨右側那顆漂亮的痣,“但是……也謝謝你能出手。”
程錦明沒來由地心煩意亂。
他假裝不在意,摟着陳木閉上眼睡覺。
陳木伸手去關夜燈,拉線在手指扯動的瞬間,他偷偷瞄了程錦明一眼。
兩個人的呼吸在深夜裏膠着。
今晚真的是充滿戲劇性。
陳木睡不着,腦子裏都是那個背對着他用力揮動拳頭的身影,手臂一起一落砸得他的心都跟着收縮顫動。
陳木睜開眼,盯着這漆黑的一切。他不願意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程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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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回答:後面有揣崽的情節,但估計很後面。
馬上要開虐了,嘻嘻嘻,激動地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