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轟隆巨響從屋外傳來。

樹枝木板拼湊的大門被重重踹開,一個高大的綠色身影一閃即逝,緊接着,一杆黑黝黝的槍口對準屋內。

只差一步,就能觸到那可以令人放棄一切的美夢。

夢碎了!

不甘憤怒驚愕等表情只在阿許臉上存在了短短數秒,他迅速做出一名游擊小隊長該有的反應,來不及和媳婦兒子告別,推開後面的窗戶就要跳。

後院的牆上,兩杆黑黝黝槍口等候多時。

還有兩面的院牆!

沒有一處能逃跑。

兩國語言不通,但每名邊境軍人都會幾句戰場上常用的語言。

“繳槍不殺!”

“不要反抗,想想你的家人,母親愛人孩子!”

“A國向來善待俘虜!”

生硬而響亮的黑語和十多杆黑黝黝的槍口,組成了一張沒有生機的網,哪怕變成鳥也飛不到山裏。

阿許的表情只剩絕望,他向女人笑了笑,抱起兒子,用從未有的溫柔聲音叮囑道:“阿妹,兒子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兒子,乖乖聽你阿媽的話,長大了,要好好做人,聽到沒?”

“阿許,你.......”阿妹一輩子沒想象過這樣的畫面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撲過去,用自己可憐的見識出主意,“你好好說,我陪你一起出去,A國軍人很善良的,只要配合,肯定不會為難你,好嗎?”

“我先出去,我不喊你,千萬不要出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許目光溫柔摸了摸女人臉蛋,然後,把女人和孩子推到牆角的床邊,大踏步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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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國家的軍人都有萬一不幸被俘的訓練。

他目前有三條路。

第一條,被俘,遭受各種嚴刑拷打,大概率抗不過去,然後如果運氣好,某一天會作為戰俘交換重新回到祖國。

第二條,被俘後配合,知道啥說啥。

這兩條路,都是死路!

國家不允許一個活着的戰俘回去,無論有沒有洩漏機密。

還有第三條!

用他的命,換取母子二人未來的幸福!

山間正午的陽光轟不走濕漉漉的悶熱,阿許面如死灰走出屋門,舉起雙手:“我投降。”

不出所料,為首的黑臉排長第一個走出來,槍口瞄準他胸口,低喝道:“原地別動,手放在腦袋後面!”

這也是句黑語。

阿許表情微不可察變了下,一點點照做。

然後下一刻,他徹底絕望了,最後的一絲僥幸比剛才的夢破的更快。黑臉排長一個箭步沖上來反剪住他雙手,迅速摸出他腰間的□□,然後像是什麽都知道般,直接撕開他胸口的衣衫。

與此同時,幾名A國軍人也了上來,根本不給他一點反抗的機會,身體被牢牢控制。

衣衫解開,胸口悶熱的汗消散些許,阿許看向緊貼着胸口的薄薄光榮彈,他想問,你們怎麽知道?

要問的瞬間他忽然明白了。

光榮彈很早就有,基本都是平常的手榴彈之類,為避免落入敵人手裏遭免受殘忍折磨而得名,但他這個不同,最先進的,小的像個拍扁了煙盒,最為重要的,引爆時間只有一秒!

只要給他一秒鐘,至少能拉着一名A國軍人同歸于盡,到時候,他不是戰俘,是英雄,國家會發一筆金額不小的撫恤金,他的老婆孩子,餘生将得到英雄家屬的待遇。

黑臉排長似乎讀懂他的疑惑,不屑說了句話。

聽不懂,但知道那是什麽。

這枚先進的光榮彈,同樣是A國援助的。

·第 12 章

阿許心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等待他的最終命運,是前兩種的結果之一,怎麽都是死。

衆士兵心情同樣難受,那薄薄的光榮彈,用最好的軍用專供金屬制造,後面最下角,有行小小的字:A國制造。

A國歷來以誠待人,對待贈送客人的東西,哪怕自己再緊張,也要勒緊褲腰帶給予最好的,因為那代表一個國家的形象和态度。

換來的是什麽?

一個民族的劣根性,生在了骨子裏,捂不熱的。

賀向國忍不住狠狠罵了聲:“當初真該讓北國佬把你們全給滅了!”

這麽先進的光榮彈,他帶的兵都沒有呢。

阿妹看懂發生了什麽,她本來沒臉求情,陷害孩子恩人,死一萬遍都不過分,但阿許最後的舉動,那紮根于內心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活了過來。

那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不能死,孩子不能沒有阿爸。

她的男人臨時前,想用生命福澤娘倆。

一切都值了。

她不顧一切撲上來,想要救下男人,語無倫次哭喊:“大人,他錯了,放過他吧,我保證,再也不讓他去當兵了,行行好,求你們了,大人,孩子不能沒有爹,求你們了.......”

這個時候帶名衛生兵的真正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男女授受不親,又不能打不能罵的,讓女人對付女人。

梁汝蓮:“.......”

拼命的女人力氣大的吓人,梁汝蓮累的出了身汗才艱難把人扯開,低聲呵道:“我們說了都不算,懂嗎?”

阿妹沒注意漂亮的女兵說的是黑語,但這句話,讓她此刻能移山能填海的力氣沒了。

是哦,在場的人說了都不算。

她拼了命也沒用。

那是兩個國家的戰争!

阿妹腦中浮現出各種聽到的可怕傳聞,仿佛看到男人被酷刑折磨的畫面,身體哆嗦的不成樣子:“女大人,你,你們.......給他個幹脆吧。”

“放心吧,只要他配合,我們不會傷害他。”梁汝蓮長嘆口氣,戰争的背後,有多少家破人亡,這還剛開始,她看了眼吓的哭都不會的孩子,“照顧好孩子,你男人,會回來的。”

阿妹不信,卻又想信:“真的?你騙我。”

梁汝蓮重重拍下她肩膀:“我保證。”

她沒說謊,能保證男人絕對活着回到國家,卻不能保證,活着回到故土。

兩國戰争結束或者某個階段會交換俘虜,但黑國虐待俘虜的惡性全世界皆知。只要被俘,能回來的十不存一,即使命大僥幸扛過去等到交換這天,心理身體幾乎成了廢人,還不如死了。

對待敵人如此,自己人也是。

交換回來的戰俘,不管經歷了什麽,都是國家的恥辱。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早驚動了小山村,聞聲出來看到子彈上膛面帶殺氣、變得陌生的A國軍人,再看看被綁的阿許,不用解釋大概也明白了點什麽。

沒人敢過來。

這也倒好,省了不必要的沖突。

大人們躲在各種角落,心情複雜,孩子們不明白,壓縮餅幹還在喉嚨裏泛着香甜的餘味,他們看到被綁着的阿許,想到了常玩的打仗游戲,興高采烈地大呼小叫。

可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不論未來如何發展,感情的傷害會一直存在。

國家是,人民是,戰士們也是。

這個小山村,永遠失去了一群熱心腸的好鄰居,再也無人幫忙庇護。

怪不得別人。

黑國士兵出現在邊境陷害我國軍人,重要性不言而喻,阿許立刻被押到團隊,賀向國作為第一見證人親自彙報,然後,無線電波轉了好幾轉,十萬火急到達祖國心髒。

外交部立刻召見黑國大使。

邊境的事還未傳來,黑國大使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還以為就日常的交流,當看到接待人不是平常熟悉的外交官,而是那位蜚聲國際的老人,膝蓋差點軟了。

他們領導人親至也就這待遇吧。

儒雅老人沒有任何客套,甚至沒有請他就坐,用流利的國際語低聲道:“你們要做什麽?”

黑國大使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國家的打算他當然知道些,忍住驚慌道:“尊敬的大人,發生什麽了?”

上次回國述職,新任領導人找他談過話,他驚呆了。

向北國證明有很多辦法,為什麽偏偏要用這種方法,在A國待的越久,他越對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敬意越大,恐懼也越大。

這會把祖國把人民推向水深火熱的地獄深淵!

話不投機半句多,領導人把他怒罵一頓,然後轟了出去。

沒容他多想,一份還帶着油墨香的文件出現在眼前。

“這......”黑國大使一目十行,等看完最後一個字,再也保持不住一名大使應有的禮儀,失控了,他絕望搖頭。

愚蠢啊,向A國宣戰愚蠢,用這樣的方式更愚蠢。

全世界都知道A國給黑國的巨大援助,總得要點臉,直接開戰難免引來罵聲,所以得想辦法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抓一名或者幾名A國軍人,嚴刑逼供,然後學西國強盜那一套,說什麽A國率先派出間諜過界,大大傷害民族感情。

拙劣的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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