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陌生

你的腺體受到了輕度損傷

兩人來到校醫務室,說明了情況後,分別做了檢查。

荊戈的分化過程一切正常,但謝宴這邊卻出了點情況。

校醫給他處理傷口時,發現他的腺體邊緣也有一塊擦傷痕跡,保險起見,校醫提取了他的信息素及血液樣本,說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測。

謝宴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心情逐漸恢複了寧靜。

幾個校醫出去進來好幾趟,氣氛逐漸凝重,荊戈看着這一幕,逐漸感知到什麽,他看向謝宴,對方似乎毫無察覺,又或者并不在乎。

“謝宴同學。”

謝宴轉過頭來。

校醫表情有些沉重,“你的腺體受到了輕度損傷。”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對Alpha、beta還是Omega來說,腺體都是極為脆弱的器官,除了标記行為外,其他任何外部破壞都會很容易傷害到腺體。

荊戈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當初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會在謝宴身上重演。荊戈感覺不到任何死敵受難帶來的快樂,腺體受損這種字眼,他已經不想再聽到接觸到。

謝宴眨了眨眼。“哦,有什麽影響嗎?”

“以目前的檢測結果來說,你可能會不時出現信息素紊亂的情況,具體可能表現為,無法控制信息素外溢,信息素偶爾顯露出Omega的特征。”

荊戈皺了下眉:“信息素顯露出Omega的特征,是說他有時候會釋放出Omega的信息素嗎?”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謝宴同學到底還是Alpha,腺體受損也不可能改變他的這一性別,我說的Omega特征,是指表象的,會讓Alpha誤以為是Omega信息素,但并不具備Omega才有的誘導發情等功能。”

謝宴歪了歪腦袋,讀明白了點意思。Alpha和Omega的界定是非常嚴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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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作為一個Alpha,某些情況下卻釋放Omega信息素,而且還不能控制時機,那他将成為一個需要重點關注的異類。

他可能既住不了Alpha的寝室,也住不了Omega的寝室,既上不了只有Alpha上的課,也上不了Omega上的課。最糟糕的結果,他将被群體孤立。

幸好,不至于到那種地步。

“謝宴同學,你以後要随身攜帶抑制貼或抑制劑,出現我說的這種情況及時跟周圍的人說明,以免造成混亂。其他方面,一切照舊就行,保持心情舒暢。”

“接下來你每周過來做一次複查,能不能恢複,還要再觀察治療一段時間才能判斷。”

“我記下了,謝謝醫生。”

等謝宴的傷口完全處理好,荊戈也已經完成了分化。謝宴走了出去,荊戈卻特意拐到了檢驗室,将已經扔掉的謝宴的那份檢驗樣本撿了起來。

他剛準備離開,正好對上了剛剛和他們說話的醫生。校醫掃過他手中的軟管,那上面還貼着紙标簽,注着謝宴的學號和姓名。

片刻的驚訝過後,校醫看他的眼神變了。

荊戈身體有些僵硬,校醫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怪不得,怪不得。小夥子,剛剛我否認你的說法,你是不是還挺失望的。”

“呃……”謝宴這種情況,肯定還是要住Alpha的寝室的。

謝宴來到分配給他的寝室時,是下午上課期間,寝室是四人間,上床下桌,收拾得還算幹淨。

但是,床實在太小了,睡一個人綽綽有餘,睡兩個人有點擠,其實對高中生來說條件已經相當好了。但絕對合不了謝宴的意。

他喜歡翻幾個身都掉不下去的大床。

浴室也是四人合用。

但是,謝宴也沒辦法,他這次的家庭條件不算特別好,安排的學校已經是市裏最好的,就做不到離家近了,他只能住校。

而且,就算能回家,家裏的住宿條件也不會比這裏好上多少,想要他上個世界那樣的,除非他畢了業,自己賺錢買。

謝宴慢騰騰地收拾好床鋪,在浴室裏草草洗了一下,徑直躺在了床上。

寝室裏目前還只有他一個人,但從今晚開始,他就要和另外三個人一起睡覺了。

除了荊戈,他還沒有和其他任何人睡在一個房間裏的經驗。

沒有嘗試過的事,他都很期待着去體驗一番。可四個人住一間這件事,卻實在激發不了他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情。

謝宴閉上眼睛,忍着不适感睡了一覺,睡醒時已經到了傍晚。

他想起來還有課要上,重新洗漱了一遍,就去了教室。

謝宴循着記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他環視了一圈,找到了荊戈的位置,在他的左前方,離得很遠。

似乎正在做題。周圍吵吵鬧鬧,歡聲笑語,和他都沒關系一樣。

謝宴知道,荊戈在這個世界,因為和慕安的關系,受到的排擠很嚴重。沒想到連在自己班裏,也被孤立了。

謝宴想了想,輕輕拍了下前桌同學,又是個戴眼鏡的小男生,長相比較乖巧。

謝宴眉眼彎彎,眼裏沁上笑意,“同學,能不能給我一份課表呀,我今天剛來,剛拿到書,想準備一下明天的課。”

他語氣一溫柔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小男生臉色通紅,應了兩聲,慌亂地從一摞書裏翻出課表來,遞給了謝宴。

謝宴接過來,翻出一張白紙,一邊抄課表,一邊随意地問道:“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啊。”

“齊……齊洛。”

“齊洛。”謝宴重複了一遍,輕輕笑了一聲,“真好聽,我叫謝宴。”

齊洛看着他寫字的手,捏着手、紅着臉說:“我知道。那個,今天你不在的兩節課,班主任來了一趟,說把你安排在我們寝室了,所以,我們以後就是舍友了。”

謝宴挑了下眉,“是嗎?”

“對,我們寝室本來就有一個空位。”齊洛指了指自己同桌那個位置,那裏還沒來人,“他也是我們宿舍的,叫原究。”

齊洛湊近他,小聲說:“他看上去比較兇,但人還是很好的,你不要怕他。”

謝宴勾唇,“真的啊?那晚點你能帶我和他認識一下嗎?”

“好啊,當然可以。”

謝宴長得本就招人,斂起脾性溫柔地笑起來,更是看不出任何攻擊性。他和齊洛主動交流了幾句,旁邊的學生也試探着過來和他聊天,很快就聊得一片火熱。

快要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回了座位,謝宴悄悄詢問齊洛:“寝室裏,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一個同學,是誰呀?”

齊洛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朝一旁張望了一下,才縮回腦袋,湊近謝宴,朝剛剛那個方向指了一下:“就是他,荊戈。”

“呃……”謝宴終于有理由正大光明地觀察荊戈,那個背影似乎一直沒有動過,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将他與周圍的世界隔絕。

在另一個世界,明明不是這樣的。

荊戈雖然黏着他,但也有自己的交際,他在學校裏有很多兄弟朋友。

雖然他性格比較獨,但學習運動無一不出色,無一不耀眼,自然而然地吸引着無數的目光與追逐。

晚自習很快過去,齊洛收拾好東西,轉過頭來,“謝宴,一起回宿舍吧。”

旁邊的原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謝宴掠過荊戈的位置,他笑了笑:“你們先回去吧,我再收拾一下書桌。”

“好,那你快點回去哦,11點寝室就不讓進了。”

“知道啦。”

兩人結伴走了,謝宴一手撐着下巴,一手轉着筆。人都走盡了,謝宴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荊戈的背影。

他們自從談戀愛後,天天黏在一起。荊戈很喜歡抱他、蹭他,兩人接過的吻已經不計其數。

突然變成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謝宴難免有些不适應。

謝宴心裏發癢,終于放下筆,站起來走了過去。“荊戈,要一起回寝室嗎?太晚了,我不認識路。”

謝宴胡扯了一個理由,說出來才發現有多爛,畢竟他剛來第一天,連器材室那種偏僻到不能更偏僻的地方都能精準找到。

荊戈筆尖頓住,他擡起頭,視線駐留在謝宴傷過的脖頸,那裏已經不再滲血,紅腫也消了。

他對上謝宴的視線,漂亮的瞳仁裏折射出來的情緒不像是面對陌生人才有的。荊戈知道那是為什麽。

他合上筆,什麽也沒拿,直接站了起來,“走吧。”

謝宴笑眯眯地跟了上去,“你知道我們是一個寝室嗎?”

“不知道。”荊戈聲音冷淡。

兩人一起回寝室,把齊洛吓了一跳,趁荊戈去浴室的間隙,齊洛拉住他:“你怎麽跟荊戈一起回來的啊?”

謝宴裝不懂,“你不是說,他是我們室友嗎?我不熟悉路,就跟他一起回來了啊,怎麽了?”

謝宴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齊洛憋了兩下,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荊戈從浴室出來了,謝宴欣賞了一番,才準備去洗澡。手勾在衣服上,正準備脫掉,謝宴驀地停下了動作。

他往荊戈那邊看了一眼,荊戈坐在桌前看電腦,連看都沒有看過來,更不會在乎他有沒有當衆脫衣服。

謝宴收緊了手心,垂下眸子,神色微微黯淡。

他沒有再繼續脫,而是拿好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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