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騷動
是哪個Omega在球場上亂放信息素
謝宴再次來到籃球場找喬佘的時候,身邊卻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喬佘摸了摸後腦勺,他是一個交際非常廣泛的人,又是班長,當然跟班上每個人都很熟。
但是,荊戈有點特殊,因為他和慕安的關系,班上有幾波小群體很排擠他,甚至有兩次專門針對他搞了小動作。
作為班長,他把事情壓了下來。但問題根源不在班上,他也沒法徹底解決。而且,經過那兩次後,荊戈性格就陰沉了下來,漸漸地,班上想和他接觸的,也不敢多和他交流。
喬佘一直有點內疚,其實如果他插手管管會好很多,但他覺得這事實在棘手,就放任了事情發展,直到今天。
喬佘實在想不到荊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除了學校強制性的,荊戈基本不會參加集體活動。
他先是跟謝宴打了招呼:“謝宴,終于想起來要跟我打球了?”
謝宴點頭,“對啊,班長,有位置嗎?”
“當然有,随便打着玩的,怎麽會沒有位置。上次也是,要不是看你穿的衣服不合适,我都想讓你直接上場了。”
他掃過荊戈,掙紮了一秒,謝宴卻接過話,直接道:“那是不是,再加個人也沒問題呢?班長。”
喬佘一怔,“你是說……荊戈也一起打嗎?”
謝宴面上露出些歉意:“突然帶個人過來,是不是太冒昧了?班長,不方便的話,我們下次再打也行。”
“沒有,沒有的事。再來幾個人都行,我巴不得班上同學都來玩玩呢。”
只是,他沒想到,荊戈會來。
謝宴笑着說:“那我下次再給班長多帶幾個人過來。”
他随意應和,某人卻當了真。荊戈不大高興地盯着謝宴的後腦勺看了兩眼,主動往前站了一步,将謝宴半邊身子擋在身後:“班長,請多指教。”
喬佘簡直受寵若驚,“好好,一定。說實話,我一看你就是練過球的,早就想和你切磋一下了。”
“那就來吧。”
男人一碰到球場,說話都爽快了很多。班上幾個會打球的都在這了,看到荊戈,都很驚訝。但面對他的加入,沒有一個有廢話瞎逼逼的,态度都很不錯。
熱身一結束,十幾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就在球場上奔跑了起來,荊戈只有在一開始跟他們節奏有些錯位,很快就融入了進去。
半個小時過去,随着一聲籃球入框的清脆響聲,大家都停下了腳步。
荊戈手裏還殘留着籃球的觸感,他擡頭看向籃球框,神色有些發怔。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不顧一切,拼命揮灑着汗水的感覺了。在陰暗處待了太久,以至于他都忘了,這種浸淫在陽光下,揮肆青春,享受最野性直白的沖動時,是一種怎樣熱血沸騰的體驗了。
他轉過身,遙遙撞上謝宴的視線,陽光太過炙熱,似乎晃了他的眼。不然,他怎麽會從謝宴的眸子裏,看出了缱绻綿長的情意。
他不受控制地邁出一步,他想抱一下謝宴。明明不該這樣的,他跟神明,怎麽能發生擁抱這種行為。
可是,在這一刻,他的腦子裏只剩下了這個念頭。一瞬間便生根發芽,在他心裏滋長成綿延不盡的藤蔓,渴望頃刻到達了巅峰。
下一秒,隊友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喊道:“荊戈!你小子,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你怎麽打球這麽厲害?”
周圍的同學都陸續圍上來。
“這水平進校隊都綽綽有餘吧,兄弟,你藏得夠深的啊。”
“學習好,打球好,聽說你打游戲也不賴,荊戈,你說你怎麽長得啊?什麽時候把你這腦子,這手,哦哦,還有這臉,分我一半啊。”
十幾個男生你一言我一語,笑着哄鬧起來。
謝宴看着這一幕,臉上浮現了一絲欣慰。
果然,他的考察沒有出錯,這群男生不僅對荊戈本來就沒有什麽惡意,也是最容易讓荊戈融入進去的。
歇了幾分鐘,球場上又熱了起來。都是十幾歲的高中生,精力很足,打個兩三個小時根本不在話下。
謝宴卻有些力不從心了,他從前跟着荊戈學會了打球,但最多也就是兩個人打着玩玩,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跟一幫年輕人在一起拼了命地打,還越打越上頭。
謝宴勉強堅持了幾分鐘,就放棄了。他不是個樂意折騰自己的人,向來是随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謝宴打算下場,但這時候,球場上的人也都停了下來,表情有些古怪。
一個男生直接罵了出來:“艹,是哪個Omega,不怕死嗎,在球場上亂放信息素?”
“你想Omega想瘋了嗎?你看看現在什麽點,有一個圍觀的人嗎?上哪裏找Omega?”
“你才想Omega想瘋了,你仔細聞聞,這不是Omega信息素是什麽?”
“好香……不過,怎麽這麽濃,大家快散開,這麽多人發情了可就難辦了。”
十幾個男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紛紛忘了剛剛還在打的球,叽叽喳喳,一片混亂。
荊戈臉色一變,快步朝謝宴的方向走過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背後無數道視線,荊戈掃過謝宴脖頸後面的腺體,那一小塊肌膚已經發紅,像是過敏了一樣,釋放着過于誘人的信息素。
荊戈目光一暗,沉聲道:“抑制劑、抑制貼,帶了嗎?”
謝宴眨了眨眼,手指戳碰了一下腺體。果然,那裏很燙,微微紅腫,還有些刺痛。
因為一直在打球,他整個人體溫都比平時要高,加上你來我往碰碰撞撞的,也就沒有及時發現異常。
“在校服口袋裏。”
荊戈抓着他,走到旁邊的臺階上,拽過挂在樹上的校服,将抑制貼翻出來,娴熟地貼在謝宴的腺體上。
他也曾經歷過腺體受損,雖然引發的症狀和謝宴天差地別,但都需要常備抑制劑和抑制貼,這種事自然是順手拈來。
但在一旁圍觀的一衆Alpha淡定不下來了,他們看看荊戈,又看看謝宴,最後面面相觑。
還是喬佘先開了口,他也實在沒見識過今天這個場面,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謝宴,你,你是Omega嗎?”
他們天天都待在一個教室裏上課,Alpha和Omega對信息素的感知又異常敏感,怎麽會不知道謝宴是個Alpha。
但眼下這個場景,那彌漫在空氣中的Omega信息素,又是切切實實從謝宴的腺體上釋放出來的。
荊戈皺了皺眉,如若可能,他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謝宴腺體受損這件事。
但現在,又必須對這些人解釋清楚,不然,被他們認為是Omega故意在人群聚集處釋放信息素,謝宴很可能受到處分。
他沉聲開口:“他腺體受損,信息素的釋放偶爾會出現異常。”
“你們聞到的,是Alpha信息素,只是嗅覺上類似Omega信息素,并不會誘導發情,也沒有Omega信息素的其他功能。”
喬佘眼中閃過詫異,其他人的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謝宴身上。
“腺體受損……這,怎麽回事啊,謝宴,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都沒跟我們提過。”
腺體受損有多嚴重,在場的所有Alpha都心知肚明。
荊戈清晰地感受到,在得知是謝宴釋放Omega信息素的那一刻,這些看謝宴的目光都多了些不同的意味。現在又加上腺體受損這一層信息,那目光裏更摻雜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謝宴晃了兩下,貼上了抑制貼,他的信息素已經不再胡亂釋放。但他感覺渾身都提不上力氣,大腦有些發懵,暈眩不已,還想要嘔吐。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校醫所描述的症狀,他也不确定現在的身體反應是不是正常範圍之內。
荊戈和他們交流的內容他沒有聽清,他只知道荊戈在給他解釋。因為Omega是不被允許在兩人及兩人以上同時存在的空間裏大量釋放信息素的,這極容易引發騷動。如果真的産生誤會,這件事将變得很麻煩。
謝宴知道這場麻煩是他造成的,他不可能将自己腺體受損的事情大肆宣揚給接觸到的每一個人。
但如果及時發現,再早幾分鐘貼了抑制貼,不至于造成這場騷動。
他勉強凝了凝神,視野中的那片黑色被他壓下去,可他眼前依舊只有模糊的幾團人影。
這就夠了。
他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蒼白,眉心的痛色又給他增添了怎樣的凄美。
他只是緩緩放開荊戈的手,支撐着自己在衆人面前站穩,他勾出一抹淺笑,笑容很淡,他想讓自己極力表現出輕松。
他緩慢地張口:“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球場都安靜了。
謝宴感覺視線清晰了很多,可緊接着,他就被一種更深更重的疼痛裹挾,跟他剛才的難受全然不同,那是一種來自外界的敲入他骨髓的打擊。
這是,世界意識的懲罰。怎麽可能?
謝宴大腦一陣空白,他雙腿一軟,往前跌去,卻被身後的人穩穩攬住腰,收進他溫熱的懷抱。
意識消失前,謝宴看到了兩個身影,一個熟悉,一個陌生。
卻都站在籃球場的外緣,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作者有話說:
下個月的周六周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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