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外

他會多看你們一眼嗎

謝宴連續兩天沒搭理荊戈。很快就到了周末。

這個世界裏謝宴所在的是一個中産家庭,父母都是大學教師,一個天天搞學術,一個終日埋在實驗室裏,都沒空管謝宴。

他們家在靠近郊外的大學城裏,離現在的高中很遠。這對父母給謝宴的生活費不多不少,夠他日常生活,但絕對不是揮霍得起的。

謝宴放學只能坐地鐵回去。

他出了校門口,往地鐵站走,剛走到拐角,他就隐約察覺到身後有幾個人在刻意跟着他。

謝宴加快了腳步,那幾個人卻非常大膽,周圍分明都是學生和來接學生的家長,他們卻絲毫不顧忌,直接跟上來,強行拉住了謝宴。

這裏面好像有兩個A級Alpha,對謝宴形成了信息素的壓制,力氣也很大。謝宴完全撼動不了,只能被幾個人半拉半拽地拖到了學校後面的小巷裏。

這是一條死胡同,兩個人堵在胡同口,謝宴進來後,被狠推了一下肩膀,撞在後面的石牆上。

周圍圍上七八個男生,穿着花裏胡哨的,有的染了頭發,有的胳膊上還有紋身。年紀雖然不大,看着卻根本不像學生,偏偏有兩個肩膀上還挂着書包。

謝宴心裏嘆了口氣,他能預料到自己早晚得碰上麻煩,沒想到會是這種粗暴直接的方式。不過,也是,這種手段實施起來反而對他最有效,以他現在這種條件,根本躲不過。

謝宴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被小混混抓皺的衣領,擡起眼睛,目光平靜。

捋順的衣領下一秒就又被抓住,謝宴被一股猛力掼到牆上,後腦勺撞上堅硬的石頭,磕得他眼前黑了一下。

“你就是謝宴?”面前的男生是個A級Alpha,斷眉加紋身,表情兇神惡煞,壓迫力很強。

謝宴勉強凝了下神,才對上對方的視線,他輕笑了一聲:“我說不是,你們會放了我嗎?”

旁邊紮着頭發的黃毛啐了一口,“放屁,天天跟慕安走一起的不是你?你還敢不承認?”

謝宴轉過頭去,神色微冷,“既然知道,那你們為什麽還要問?是覺得說幾句廢話,顯得很酷嗎?”

他的眼神自帶一股睥睨感,聲音含笑,嘲諷感十足,弄得兩個人臉色一下子就陰了下去。

“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處境?敢這麽跟我們說話?”

謝宴嗤笑一聲,“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在這裏磨磨唧唧半天,你看除了我,有人願意搭理你們嗎?”

他在人類世界待了這麽久,方方面面的知識都學了不少,罵人的髒話當然也不是沒接觸過。只不過,他平時并不喜歡用這麽方式說話,顯得很不體面。

但是,眼下這種場景,他覺得很适合。

理智告訴他,現在他應該放低姿态,跟他們周旋,甚至做小伏低,才能有可能免于災禍。但感性卻驅動他,不遺餘力地宣洩他最真實的态度和情緒。

他記得,荊戈也曾被這樣惡意地報複過。明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寡不敵衆,腺體、信息素都有缺陷,荊戈卻并沒有為了保全自己,而向這群人低下頭顱。

哪怕只是演一演。

這一刻,他想成為荊戈。

“你他媽!”對方臉色鐵青,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人走上來,從側邊踹了謝宴一腳,謝宴往旁邊一歪,卻又被這個人拽回來。他被卡住下巴,對方涼涼道:“你這張嘴可真能說啊。”

他拍了拍謝宴的臉頰,嗤道:“看你除了這張臉,也沒什麽優勢。來,跟我說說,怎麽跟慕安混熟的?”

“不會就是憑這張嘴吧?怎麽,天天舔他,是把他舔舒服了,還是你自己舔爽了?”

謝宴一怔,反應了過來,臉色頓時變冷,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真惡心。”

對方似乎覺得自己終于掰回了一城,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用充滿惡意的眼睛盯着謝宴,“能有你惡心?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有什麽資格天天跟在慕安後面。”

“我警告你,以後離慕安遠點,不然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謝宴突兀地笑了一聲,雙眸微彎,眼睛裏浸透了溫柔,語氣也舒緩到不可思議:“怎麽,你們不會覺得,只要我離開慕安,自己就有機會上位吧?”

“你們也該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天天躲在這種陰暗的巷道,只能耍些不入流的手段驅趕競争者。”

“你們這種陰溝裏的臭蟲,就算爬到慕安身邊,他會多看你們一眼嗎?”

對方臉色越發吓人:“謝宴,我看你是真不怕死!你敢再說一遍?”

謝宴勾唇,“哦,抱歉,是我說的不夠清楚。我的意思是,哪怕不是S級Omega,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有人看得上你們。”

站在中間的那個直接揮起了拳頭,被羞辱到極致,他的胸膛不斷起伏着,眼神都快把謝宴撕碎。

但他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來,一旦動了手,也就意味着他們承認被謝宴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

謝宴卻感到極端的興奮,他突然明白荊戈後面為什麽越來越瘋,這種不計後果,一心只顧宣洩的狀态實在太容易讓人走火入魔。

就像是要一點點砸碎桎梏自己的牢籠,與自由的距離拉到無窮小。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展,腎上腺激素不斷上湧,怎能不讓人激奮。

不過謝宴很快冷靜了下來,精神上興奮了,肉體上就要受罪了。那個拳頭都快砸身上了,謝宴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側邊的Alpha卻突然阻止了那個正要砸過拳頭來的男生,他邪笑一聲,“你打他幹嘛,這種人你打他沒點用,你把他打趴下了他嘴還是在那叭叭。”

“你什麽意思?”男生收回拳頭,皺眉疑惑道。

那個Alpha猛地扯過謝宴,将謝宴的校服扯開了一點,露出頸後的腺體。

“謝宴,聽說你一個Alpha,卻有Omega信息素?”

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視線之中,謝宴身子微微一顫。

Alpha感受到那抹輕微的顫抖,笑容更盛,“怎麽不說話了?終于知道怕了?”

他盯着謝宴的後頸,Alpha除了在易感期,很少會貼抑制貼,可謝宴的腺體卻被一層薄薄的透明的抑制貼覆蓋着。

他伸手,猛地将抑制貼撕了下來。

他的力氣很大,動作又是作用在腺體上,謝宴疼得嘶了一聲。

周圍發出一陣又一陣低呼。

“艹!真的是Omega。”

“他媽的,怎麽這麽香!”

Alpha湊近謝宴,獰笑道:“謝宴,你一個Alpha,怎麽連Omega信息素都有。那你是不是生殖腔也沒退化啊?是不是也會跟Omega一樣,脫了褲子求艹求标記啊。”

謝宴感覺到現在的情況對他相當不妙,他腺體受損後,很少會受Alpha信息素的影響。

但這近十個人,似乎都開始莫名釋放信息素,濃烈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壓迫着他的神經。

他捏緊掌心,趁其不備突然發力,掙開了束縛,然後快速扯過書包,猛地砸向離他最近的Alpha。

他沒留餘力,砸的又是對方的腦袋,Alpha當即倒了下去,捂着臉慘叫一聲。

謝宴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朝巷口沖去。

“他媽的!別讓他跑了!抓住他!”

身後有人追上來,巷口也有人堵着,到底是寡不敵衆,謝宴跑到一半就被抓住了,心立刻涼了半截。

站在他面前的那個Alpha臉色陰沉,直接擡腳,踹中了謝宴的膝蓋。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被他砸了腦袋的人也從後面走過來,謝宴的書包上有鐵扣,把他頭上砸青了一塊。

“別動他,我來!”

Alpha的信息素讓謝宴幾欲作嘔,熏得他有些頭暈,他恍惚地想,難道今天要栽在這裏了?

被這幾個小混混逼到這種地步,他是不是太廢了點。

實在不行,可以用神明之力脫身。

但是,這個世界上該做的事,他還沒做完。荊戈……他還和荊戈鬧着矛盾,就這樣不辭而別,荊戈又要埋怨他了吧。

荊戈……他好想荊戈,想和他談戀愛……

恍惚中,他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彌漫過來,像一陣狂獵的海風,吹散了所有難聞的味道,然後,包裹了他的一切感知。

謝宴眨了眨眼,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麽會看到荊戈逆着光,在一步步走近他。

S級Alpha是天生的王者,一旦釋放信息素,所有次級的信息素都要對其俯首稱臣。

更何況,這個S級Alpha處在暴怒之中,信息素夾雜着幾乎化為實質的攻擊性。

按着謝宴肩膀的Alpha已經松了手,步步倒退,嚣張氣焰一掃而空,窩囊地向這個S級Alpha求饒,卻還是落到被揍到鼻青臉腫的地步。

齊洛站在巷口,扒着牆看着這血腥的場面,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卧槽,荊戈也太吓人了,他怎麽這麽強悍。”

原究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把齊洛拉了過去,語氣平平,“既然吓人,就別看了。”

不到五分鐘,十幾個小混混已經全部倒在地上,尤其是那個最後說話的A級Alpha,被荊戈揍了一臉血。

謝宴怔愣地看着荊戈轉過身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後将他收入懷中。

他的肌肉還在緊張地顫動,謝宴清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他輕聲道:“荊戈……”

荊戈像是突然卸去一切力氣一般,身體的重量壓在了謝宴身上,他抱着謝宴,下巴壓在謝宴的肩膀上,聲音裏夾雜着陣陣顫抖:

“謝宴……你吓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這兩個人都很瘋,宴宴是暗瘋,荊戈是明瘋;

不過現在還沒怎麽表現出來;

感謝「撒蹄子狂奔的二哈」,灌溉的6瓶營養液!

感謝「是橘不是桔」,灌溉的3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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