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海因裏希家族的那些變态,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海因裏希的少爺小姐們個個都是讓纨绔子弟仰望的望塵莫及的精英人物。
“讀高中啊。”
布萊恩驚悚了,我去,我聽到了什麽?
海因裏希家族驕傲的小少爺,小小年紀就拿到了博士學位的天才竟然說他在韓國讀高中?!
這絕壁不科學!
法萊爾聳聳肩:“我以前還沒去過學校呢,我想看看校園生活是什麽樣的。”當然,別的目的就不用給布萊恩說了,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小時候的一個玩伴而已,人長大了都是會變的。
布萊恩瞬間腦補出了小時候軟軟的萌萌的團子法萊爾面對着厚厚的大部頭寂寞的神情,看着遠處玩耍的小朋友羨慕的目光。我的小天使是多麽可憐啊,我以後一定要對他好點。
法萊爾莫名背後一寒。
“布萊恩。”漂亮的男青年端着果盤走過來,在布萊恩身邊落座,将果盤放在布萊恩面前,笑眯眯的說:“布萊恩,這是你喜歡的水果。”
青年碰碰布萊恩的手臂,動作無比自然卻透着親密。青年轉過頭來對着法萊爾說:“喲少年,我們又見面了。”
布萊恩眼睛一沉,看着青年的眼神諱莫如深,語氣冰冷:“商何歆,你怎麽出來了?”
商何歆看了布萊恩一眼,忍不住嘲諷道:“布萊恩,房間裏無聊啊。怎麽,我打擾到你和你的小盆友約會了?”
法萊爾聽兩人的談話似乎歪到了什麽頻道上去了,連忙打斷:“你是?”
商何歆笑着對法萊爾眨眨眼:“我給你拍過照的,在海底。”
是那個攝影師。
法萊爾微笑:“你好,我是法萊爾海西。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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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商何歆,是布萊恩的……朋友。”
是那種關系的朋友吧。在那個圈子裏,這種關系并不少見,習慣了的法萊爾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偏見和歧視。
法萊爾了然的看向布萊恩,眼神挪耶,不錯啊小胖子也有伴了。
布萊恩很反感商何歆的自作主張,他不能任由他的小天使和商何歆接觸,誰知道會說出什麽對他不利的事情來。布萊恩一拉商何歆:“法萊爾,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啊,下次再聊。”
布萊恩粗魯的拖着商何歆進了住處往沙發上一甩:“你想幹什麽?”
商何歆嘲諷一笑:“怎麽,怕我說點什麽妨礙到你和你的小朋友了?布萊恩路德維希,看到了你的心尖子就不要我這個替代品了?”
布萊恩皺眉,商何歆這個情人挺合他胃口的,之前的他還是識大體的人,現在這幅刻薄樣是怎麽回事?不過是玩玩,好聚好散,難道他還當真了?
商何歆憤恨的看着布萊恩,男人的臉線條淩厲,剛毅俊美,冷酷起來尤其有氣勢。
商何歆是真的愛着這個人,所以看見他心裏有別人就忍不住的發脾氣。
這時候還能忍讓着退出祝福他的就不是真男人!
布萊恩挑眉:“你真的當真了?”
商何歆垂下眼睛,手指抓緊了沙發的墊子。
布萊恩邪氣的一笑:“天真。”
布萊恩轉身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商何歆慢慢的坐起來,他的腰還有些酸痛,皮膚上還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跡,可笑的是,那個和他纏綿親密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甩掉他去追求他的真愛。
真他媽惡心。
但誰叫他就是愛這個男人呢?
商何歆捂着臉低低的笑起來,笑聲在空寂的房間裏十分詭異。
布萊恩,既然你不愛我,那麽你也不能愛法萊爾海西。
我也要讓你嘗嘗求而不得的痛苦!
商何歆從抽屜裏拿出手機,默默撥通了昨天下午來找自己說了一堆在當時的自己看來十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但在現在卻十分正确的話的男人留下的號碼。
“喂,你好,是程昱天程先生嗎?”
【你好,商先生,你想好了是嗎?】
“……嗯。”
【那麽,祝我們合作愉快。】
電話裏年輕男人的笑聲低低響起,帶着無邊的冷意。
風雲際會(三)
“叩叩叩”
大早上的就有人敲門,法萊爾就算是躲進被子裏也無濟于事。
“等着。”煩躁的甩了枕頭,法萊爾陰沉着臉去浴室洗漱,而外面,住在法萊爾隔壁的具俊表當然也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俊美的外國男人,揚着陽光都要遜色三分的微笑在敲法萊爾房間的門。
具俊表心裏瞬間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和對男人本能的不喜。
“先生,你是?”
布萊恩回頭,眼前尚不能算是成年男性的少年人又一張帥氣的臉,白襯衫沙灘褲掩蓋不了他線條流暢的肌肉。布萊恩勉強承認他算是個帥小夥。
這個人,是法萊爾的同伴。
昨天回去就讓手下調查了法萊爾在韓國時的情況,這個叫做具俊表的男人正是法萊爾的同學加朋友。以布萊恩自己的經驗看,應該還要加上一個稱呼,追求者。
卧槽,少爺好不容易才從那群變态弄到了法萊爾的情況正準備追人呢,你怎麽能比我還快一步一景和法萊爾“親密”相處了啊。
這個人,必須解決。兩個人同時想。
這就是俗稱的,情敵的感應。
布萊恩揚起最完美的微笑,向具俊表伸出手:“你好,我是布萊恩路德維希,用中國話說,就是法萊爾的青梅竹馬。”
具俊表頓時黑臉,伸出手緊握住對方的手:“我是具俊表,法萊爾最好的朋友。”
青梅竹馬算個什麽啊,我現在能抱他和他親密有加。竹馬什麽的,果斷只能是兄弟啊。
兩個人無聲對視,視線交彙處仿佛冒出了火花。
法萊爾一打開門就看見這麽“友好”的場景,當然也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不和狀态,笑着道:“原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啊,都是我的朋友,以後要多多指教了。”
布萊恩立即笑着說:“具俊表先生,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具俊表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立即調整了表情:“啊相處愉快。”
具俊表約法萊爾一起去劃船,布萊恩強烈要求求攜帶。
法萊爾剛想答應去玩玩,房間裏電腦突然想起了信息提示音。
兩人齊齊看向自己亮起來的電腦。
具俊表不明情況,布萊恩倒是隐約回憶起海因裏希家族裏某個人好像是電腦方面的專家,曾經以黑掉各國軍事防禦系統為己任,可惜被家族發現并遏止了這種想法轉而研究家族防禦系統去了。
法萊爾做個抱歉的手勢:“我有點事兒,俊表和布萊恩一起去劃船吧,要玩得開心啊。”
說罷關上門,剩下具俊表和布萊恩面面相觑。
“咳,布萊恩先生一定還有事兒吧,我就不打擾先生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劃船。”具俊表說。
布萊恩挑眉:“那我就先去辦事了,具俊表先生,再見。”
法萊爾的電腦上是新的郵件,加密。作為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狂熱愛好者,法萊爾的三哥的密碼十分好記。
文件是關于克裏斯特爾的。
根據鯊魚及其隊伍的調查報告,神話集團與克裏斯特爾家族進行的是小方面的合作,并未接觸到克裏斯特爾的核心一類的東西。這并不是說神話的能力不足,而是在他們看來,江熙秀沒有足夠的野心和賭上一切的決心與魄力。
她要顧及的太多了,譬如具俊表,譬如具俊熙。
但是APK就不同了,他們賭上了一切和克裏斯特爾一起來博那一絲的機會和巨大的利益。
顯然,利益蒙蔽了他們的眼睛,錯估了形勢。
克裏斯特爾,已經走上了陌路。
三哥發來的信息是說計劃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但是由于盧卡斯對法萊爾消極工作的态度不太滿意所以直接坑了法萊爾一把。
他透露了法萊爾的信息。
三哥奸笑表示法萊爾太不小心了,父親已經在考慮将法萊爾接回家族再次培訓了。這次程昱天去找法萊爾了,父親便再給法萊爾一個機會。
弄到程昱天手上的克裏斯特爾二少爺的黑色交易記錄,法萊爾就能再逍遙一段時間。
我勒個去啊盧卡斯個坑爹貨,果然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了(咦?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他就說,怎麽程昱天直接來找他了,感情是盧卡斯幹的!克裏斯特爾大廈将傾,程昱天沒了依靠,要孤注一擲了!
等着,不倒坑你一回,我就不姓海因裏希!
法萊爾立即給自家三哥回信:盧卡斯在哪裏?
很快那邊就回信了:還在韓國呢,有部戲要拍,在韓國取景。
法萊爾笑了,立即給窮途末路的APK公司透露了盧卡斯的消息并且附上具體的行蹤,出示了種種盧卡斯抱着不良目的而來的證據。
将盧卡斯的真實身份摘除,只是說盧卡斯是受到雇傭的人。
相信APK很樂意去找盧卡斯的麻煩,當然,法萊爾認為對方能弄死盧卡斯更好。
計劃已經結束了,盟友當然就是名存實亡了。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誰知道對方在私下裏會用到什麽更極端的手段。有三哥高超的電腦技術掃尾,法萊爾相信對方不會找到是誰做的。
盧卡斯透露法萊爾的消息,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只是看,誰更狠罷了。
搞定了盧卡斯,法萊爾呼叫鯊魚。
“鯊魚叔,神話集團的痕跡清楚幹淨了嗎?”
那邊傳來男人粗犷的嗓音:【當然。電腦裏的痕跡都幹淨了,當天的攝像是當天就搞定了。放心吧。】
“嗯,謝謝鯊魚叔了。”
【沒事,少爺在外面要玩得開心啊。】
【對了,夫人似乎知道少爺談戀愛了。少爺,我怎麽不知道你交女朋友了?】
法萊爾差點被口水嗆到,我去,我怎麽不知道自己談戀愛了?
“誰,給我媽說的?”
【你表姐。】
“我表姐,怎麽知道的?”他來韓國以後都沒怎麽和女生親密相處過,表姐是怎麽判斷的?眼神?別逗了親,這又不是心理劇。他幫過的女生只有金絲草和秋佳乙吧,秋佳乙還只見過一兩次?
不會是金絲草吧?
法萊爾想起某人吃飯的樣子一個哆嗦,那真的,不是他的菜。
法萊爾當然不知道這是一個電話,關于和朋友相處引起的誤會。地球的另一邊,某位貴婦人聽說兒子喜歡上了男人以後猶如雷劈。
小兒子竟然是同性戀?
這一切都是硬要将幼年期的小兒子扔進軍營成天和男人相處導致他長歪了的丈夫的錯!
風雲際會(四)
且不說收拾行禮要來韓國和小兒子住卻被攔下的海因裏希夫人,只是法萊爾這邊,布萊恩和具俊表杠上了!
具俊表說要去玩沙灘排球,布萊恩就說排球多累啊,滾得一身是沙,潔癖傷不起。
布萊恩說去劃水具俊表就說又是水多無聊啊真沒有想象力!
“夠了,你們自己玩去吧。”小爺不奉陪了哼!
法萊爾扭頭就走,堅決不回頭看這兩個湊在一起智商突然就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的貨。
法萊爾晃悠去餐廳品嘗特色食物,看一些廚師的現場表演順便偷師。
你不想看見某個人的時候你偏偏哪裏都能看見他,想見的時候偏偏哪裏都找不着。商何歆就是這樣。
昨天他想要找法萊爾了解一下未來對手的情況但是哪裏都沒看見,今天早上一大早就看見布萊恩敲法萊爾的房門,商何歆就沒了探究法萊爾的心理。想着一個人來吃點東西多清淨,但是這個人,就這麽出現了。
法萊爾揚起燦爛的笑容,揮手道:“商先生,你好。”
商何歆心中發苦,面上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法萊爾……先生,你好。”
法萊爾只當他誤會了自己和布萊恩的關系,他也懶得去解釋那些與他沒多大關系的事兒。他在商何歆對面坐下來:“叫我法萊爾就好啦。我可以叫你商嗎?”
“……嗯。”
“商是個攝影師?”法萊爾想起水下他拍的照片。單純從照片的角度來說,抓拍的時機和角度都十分完美,看得出來商何歆很專業。
商何歆努力平複了心情,但他實在是對着這個人笑不出來,索性冷着臉道:“是的。可惜沒能保存下來那幾張照片。”
商何歆想着是真的遺憾,他是個職業的攝影師,在涉及到他的專業的時候,可以放下個人的恩怨客觀評價。法萊爾的那幾張照片,呈現出了海洋和少年最美好的一面。
商何歆停下手,眼睛低垂着看不清情緒。
從主觀意識上講,他十分不喜歡法萊爾,沒有一個人會喜歡情人把自己當做替身的正主。從客觀上講,法萊爾這個人又讓人讨厭不起來。他長相讨喜,舉止優雅,氣質高貴,是絕對不讓人讨厭的那種。
但是一想到布萊恩瞞着他和他在一起的這一年的糾纏,商何歆就恨得不行。他不是女人,不會哭哭啼啼的求着他,但是他也不是聖父,是他的就要搶回去,前路上的障礙就要清理掉。
商何歆掩下一切情緒,道:“法萊爾是在韓國讀高中?聽布萊恩說,你并不是韓國人,為什麽要來韓國讀高中呢?”
法萊爾彎唇一笑:“只是想來玩玩而已。”
“那麽,你的家裏人不管了嗎?”
法萊爾眼睛一沉,笑意迅速退出了眼睛:“我的家人都希望我能開心。”
“是嗎?”商何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程昱天說的果然對,法萊爾對于家人十分敏感。他是個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那個層面,而在這裏能夠告訴他這些信息的人,只有布萊恩。
商何歆笑得很開心,布萊恩,我不開心,你別想如願。
法萊爾的确是懷疑布萊恩了。好多年沒見過的人了,法萊爾清楚的知道他們這些人所受的教育。他知道,就他自己而言,為了可觀的利益可以賣了所謂的“青梅竹馬”,那麽布萊恩為什麽不可以呢?
以己度人罷了。
或許,他該讓人好好的查一查布萊恩路德維希了。
商何歆沒有多留,禮貌的向法萊爾告辭。
法萊爾笑眯眯的揮手,等商何歆走了立即回房間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小少爺。】電話裏傳出中年男人沉穩的聲音。
法萊爾看着窗外翻騰的海水,打開窗子迎面吹着帶着鹹味的海風:“Alex,查查路德維希。”
【會在近期将資料發給您。】
法萊爾挂了電話,另一通電話恰巧撥了進來。
陌生的號碼。
“Hello。”
電話裏傳出男人低低的笑聲:【我們才見過,就不說好久不見了。】
程昱天!
這時候找他是幹什麽?
【法萊爾,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我以為,我們之間沒什麽還談的。”反正都談不攏,什麽交易都不可能。
【呵。】程昱天似乎很有自信法萊爾會答應他一樣,語氣絲毫沒變,【我們談談神話集團和具俊表的事兒,怎麽樣?】
法萊爾挑眉:“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相信我,會有關系的。我手裏有你潛進神話集團偷江熙秀的電腦文件的資料,想要拿回去嗎?還是說,等我把他寄給具俊表?】
“随便你,”法萊爾皺眉,語氣依然是輕松的,“與我無幹。”
【那麽,我們等等再談吧。】
【法萊爾,有時候,別那麽自信和沒心沒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小心難以捉摸又任性的命運讓你傷的體無完膚。
程昱天笑了,他等着法萊爾落入塵埃的那一天。至于手裏的這份視頻,寄給具俊表真的是一個極佳的處理方法不是嗎?
法萊爾皺着眉再次撥通鯊魚的電話,這一次,語氣就不怎麽好了。
“怎麽回事兒?不是說神話集團那次收拾幹淨了嗎?”
鯊魚噎了一下:【我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那邊傳來了聲音:【尾巴掃幹淨了,但是我們的動作慢了一步。】
法萊爾氣急敗壞的摔了手機。該死!竟然讓程昱天的動作比他們快一步。真是麻煩!法萊爾又将堅強的手機撿起來,還在通話中:“程昱天會将視頻給具俊表,想辦法給我攔下來,這次絕對不準出差錯。”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參與計劃的其他家族有借口攻擊他的家族損壞家族的利益。
法萊爾實在是沒想到程昱天能做到這一步。竟然不留給自己足夠的退路!畢竟這時候克裏斯特爾已經倒了,沒什麽依靠的程昱天得罪自己有什麽好處呢?
到底是什麽,将程昱天逼到了這一步?
“還有,查查克裏斯特爾的近況,和程昱天的動向。”
【不用了,我知道。】鯊魚停頓了一會兒,【他的情人在少爺手上。】
法萊爾瞳孔一縮,他哥手上?依他幾個哥哥的脾氣,那人不死也要廢。
“他想和我交易的就是他的情人?”
【是的。】
法萊爾在家族雖然是幼子,但是憑借着他的能力和母親特別的寵愛父親的支持,在家族裏法萊爾是擁有很大的話語權的。放了那個人,法萊爾努點力,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程昱天怎麽能确定,他會因為具俊表而反抗家族呢?
在他的觀念裏,還沒有人比家族重要。
風雲際會(五)
“室長,俊表去哪裏了?”江熙秀問西裝筆挺的男人。鄭室長遲疑了一瞬了,答道:“在新喀裏多尼亞,和F4一起。”
“F4啊,還都是小孩子呢。”江熙秀決定讓兒子多玩幾天,畢竟這四個孩子感情好了對于神話集團未來的發展也是有巨大的好處的。
但是下午,就颠覆了她的想法。
李雪倩将具俊表的消息“無意間”透露給了江熙秀,畢竟作為一個姐姐,還是很愛護自家弟弟的。
對于具俊表拐騙了她親愛的小表弟的事兒,必須打擊到底啊。所以,具俊表你就和金絲草談一場“戀愛”吧。
得到消息的江熙秀臉色鐵青,不止是鄭室長對她的欺騙,還有具俊表這個不省心的孩子,居然和那個上不了臺面的丫頭在一起了。
江熙秀仍然記得那場拍賣會上那個女孩子的囧狀和與宴會的格格不入,即使是穿上了華麗的衣服,即使是精心的妝容,依舊不能将她變成一個真正的高貴的小姐,她沒有那種氣質。
玩玩就行了,她不會反對。但是具俊表是為了不相幹的人去計劃旅游出行的人嗎?顯然不是!具俊表未來的妻子,只能是出生高貴的大家小姐,要不然也是身份地位相當的人!
江熙秀怒氣沖沖的回家:“李管家,讓俊表回來!”
“是,夫人。”夫人好像有點生氣,要提醒少爺注意點。
具俊表的行程被迫中止了,但是!他們也終于擺脫了布萊恩那個牛皮糖了!
這是多麽讓人高興的事兒!
具俊表幾乎想要放煙花慶祝情敵的離開了!
臨時受到家族調令的布萊恩眼巴巴的看着具俊表志得意滿的拉着他的小天使離開,等飛機離開,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布萊恩沉着臉問身邊的屬下。
“是海因裏希家族二少爺的挑釁。”
我勒個擦!
布萊恩終于沒忍住爆了粗口。這群混蛋,又是他們阻止自己和小天使相處。布萊恩拉松領帶,腳下的步子沉重的要将地面踩出坑來。
他不報複回去他就不是路德維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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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萊爾一身輕松了回韓國,打開門就看見客廳裏優雅坐着的女人。
法萊爾挺驚訝的,他還以為這位已經回了美國。
“表姐。”
李雪倩眉眼彎彎:“回來了,餓了嗎?”
法萊爾摸摸肚子:“還像有點。”
李雪倩站起來走進廚房:“進來端菜。”
“哦。”
一頓豐盛的中餐,法萊爾吃得心滿意足。等到吃完了,李雪倩在小幾上煮着茶,明顯是有話要談的節奏。
“你談戀愛了?”李雪倩的表情是嚴肅的,嚴肅到法萊爾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痕跡。
法萊爾否認:“并沒有。”
“那具俊表是怎麽回事?”李雪倩直直盯着法萊爾的眼睛,試圖看出他一點異樣的情緒。
皺着眉飲了一口清茶,法萊爾感受舌尖的苦味和之後的甜味。人生就像是茶一樣,果真沒錯。
法萊爾放下茶杯,同樣直視李雪倩:“具俊表怎麽了?”
李雪倩嗤笑一聲,帶着赤=裸裸的諷刺:“我天才的弟弟,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他對你的情意。
那樣真摯的,熱烈的甚至是不懂得掩飾的感情。她不相信,和他朝夕相處的法萊爾看不出來。
出乎她的意料,法萊爾卻笑着說:“他對我,什麽都不會有。”
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事實就是那樣。
李雪倩張了張嘴,最終沉默了。
首爾的深夜同樣是安靜的,偶爾一兩聲犬吠或者是車子的聲音是那樣明顯。
法萊爾坐在落地窗前面,忽然就想起李雪倩的話,以及具俊表對他的感情。
具俊表那樣明顯,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只不過是裝着不知道罷了。說出來之後,兩個人之間注定了陌路,還不如不說。
法萊爾必須承認,他對具俊表沒有那樣的感情,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所謂的愛情。
在外人眼裏,他是海因裏希家族族長最寵愛的小少爺,主母愛愈生命的孩子,但是誰知道,法萊爾的出身,完全是一場意外,甚至是一個恥辱。
他的父親和母親并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兩個大家族之間,利益總是排在前面的。而在他的哥哥姐姐們出生的時候,父親和他的情人斷了聯系。等到那個女人回來找父親,氣憤她當年不辭而別的男人酒醉回家将母親當成了那個女人。
一夜風流,留下了不該存在的孩子。
父親認為這個不是出于責任而是意外而來的孩子是他不自控的恥辱,所以他總是漠視他。母親認為他是父親愛着那個女人的證據,所以怨恨他。小小的法萊爾在那棟空曠的大別墅裏獨自一個人游戲玩耍,三歲了,法萊爾甚至還不會說話。
母親對生活絕望的時候曾經利用煤氣自殺,或許是出去一個母親的愧疚,她将法萊爾放在了房子外面。但是從沒出過門的法萊爾能去哪裏呢?
他從家裏的狗屋那裏爬了回去,依偎着母親熟睡。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法萊爾看見了母親通紅的眼睛,那雙怨恨的眼睛裏面是滿滿的愧疚和疼愛。自那以後,母親事事以法萊爾為先。法萊爾對母親有了期待。
但是生活再一次顯示了他的無情。
法萊爾和哥哥一起被綁架了。選擇營救對象的時候,母親看着憔悴的父親,咬牙咽下了“救法萊爾”的話。
在冷水裏浸泡了兩天一夜,那水的冰冷似乎也進入了他的靈魂。
法萊爾徹底心冷了。
即使母親後來将他愛愈生命,即使和母親感情好起來的父親對他多有疼愛,但是誰記得當年那個連話都不會說,有活命的機會但是根本不知道選擇只能死去的小孩子呢?
那些不堪的記憶,只能塵封在腦海深處。
法萊爾九歲的時候接受了家族的考核,那個用命換了他一命的老人,在寂靜恐怖的森林裏用鮮血喂養了他的老人說:“既然找不到活着的異意義,便将家族當做你最重要的存在而努力活着吧,就算是替我,看着這個家族,讓她美麗而富有。”
法萊爾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所以,在他的眼裏沒有誰,能夠比家族更重要。
那是他活着的意義,那就是他腐朽的生命存在的理由。
風雲際會(六)
神話學院依舊是美麗的,韓國的冬天依舊是寒冷的,神話學院的女生可以就是不怕冷的。法萊爾從餐廳裏走出來,對着手心呵出白氣。
金色的碎發有些遮住眼睛了,不遠處的林子裏隐隐約約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李雪倩已經回了美國,那天的談話之後,她只說了一句話:“希望一直都是這樣。”
什麽都不會有最好。
他們倆如果有了感情,不是單純的兩個人的事情,而是背後的兩個家族之間的較量,卷入其中涉及利益的又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家人了。
那個時候,不說愛了,即使是反目成仇也是可能的。
她不希望弟弟生命中好不容易能夠合得來的朋友沒了。
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她不希望法萊爾承受。
神話學院的課程一直很松散,法萊爾撐着下巴看老師在奮筆疾書,底下的學生們化妝的化妝,
玩游戲的玩游戲,熱鬧的緊。
“扣扣”老師的講課聲驟然停了。
法萊爾雙手無意識的在紙上畫圈圈,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似乎具俊表慣常穿黑色的衣服。法萊爾下意識的想。
哎呀,早知道不和表姐談話了,談完以後老是想起某人。法萊爾扒扒頭發,煩死了。
自己果然還是不夠成熟,嘴上那麽說,理智也清楚的知道,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修煉不到家。
無聊的過了一節課程,法萊爾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
那邊沉默了很久才響起了低低的笑聲,尾音拖得很長,讓人毛骨悚然。
【法萊爾薩裏亞馮海因裏希。】這是程昱天第一次喊法萊爾的全名。這個長長的名字代表着世代貴族的尊榮,也代表着克裏斯特爾世代的生死不休的敵人。在這個時代,這一場你死我活的争鬥終于落下了帷幕。海因裏希與幾大家族聯盟,以克裏斯特爾的全盤崩塌為結局。
程昱天仰躺在小出租屋的破舊的沙發上,他的臉色蒼白,唇邊卻帶着不正常的紅色。他握着電話,想象那一端那個漂亮的少年蹙起的眉頭和漆黑的眼睛。
這樣冷漠的表情,才應該是他一直以來的表情。
對着F4和那些孩子們笑着的法萊爾太違和了。
“你知道嗎?你哥哥殺了埃爾默。”
【……】
程昱天模模糊糊的想起小時候住在中國S市那個擁擠的小巷子裏,周圍的鄰居都是普通的甚至是粗鄙的人們。每天早上樓下老大爺的老舊錄音機飄出上個世紀的音樂。潮濕的樓道裏叉着腰大罵的肥婆,巷子裏空氣中的濃郁的雞蛋餅的香味。孩子們尖叫着舉着五顏六色的風車跑來跑去,木門口隔壁家的姐姐拿着書大聲的讀着聽不懂的英語。
那個時候,貧窮但是快樂。每天的煩惱不過是要操心下一頓吃什麽,明天吃什麽。
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呢?看着每個人笑,內心裏卻盤算着怎麽讓這個人去死。
是了,就是那個時候。
漂亮的小轎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做着皮=肉生意的媽媽麻木的看着他被那些人抱走,他扒着車子上的玻璃,看着破舊的小巷子一點點消失在他的生命力,埋葬了他的少年時代。
或許他是愛埃爾默的,程昱天想。
剛到克裏斯特爾家族的時候,他不懂禮儀,不懂這裏的語言,那些少爺們小姐們都看不起他。只有埃爾默,克裏斯特爾的婚生子,會教他說話,會讓廚師做中餐。
那麽多年了,即使當初是為了站穩腳跟為了活得更好爬上了埃爾默的床,現在也還是愛着的吧。
只是可惜,埃爾默永遠也聽不見他說愛他了。
程昱天想起那個男人溫熱的手,在他耳邊低沉的“我愛你”。
“呵呵呵……咳咳”程昱天吐出一口血沫,眼睛模糊了,“法萊爾,他死了,就死在你哥哥手裏。”
這些表面幹淨的,內裏卻無比肮髒的大貴族,殺個人算什麽呢?
但是,死的是埃爾默。
“法萊爾,我等着看你,生不如死。”程昱天扔了電話,落在地板上摔碎了屏幕。
他捂着眼睛,想起了埃爾默笑的模樣。
法萊爾皺眉拿着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法萊爾少爺。】接電話的是女傭。
“我二哥呢?”家裏面大哥從政,三哥沉迷于電腦,只有二哥,當初毫不猶豫的就涉黑了。如果說有誰不在乎人命,和克裏斯特爾的仇恨最大,就是二哥了。
【二少爺在書房。】
“接到書房去。”
片刻後,那邊再次響起了聲音。
【嘿,我的小寶貝,想二哥了?】男人的聲音輕佻,無端給人一種桃花亂飛的感覺。
法萊爾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你殺了埃爾默?”
【呵……寶貝兒,你怎麽關心這個了?你可是在韓國。】
法萊爾沉默了,他知道這不是他負責的範疇,貿然插手就是對二哥的挑釁。即使是親兄弟,也是不允許的。
“我只要結果。”
【好吧寶貝兒,誰叫我是你哥哥呢。埃爾默死了,屍體已經丢回去了。】
法萊爾撇嘴,有誰家的哥哥會在教你游泳時突然把你按進水裏,半夜爬你的床給你打輕微的神經毒素,在你開車出去之前将剎車剪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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