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病

清晨的冷風從屋子的縫隙間吹進來,冷的床上的美人兒一哆嗦,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杏眸,眨巴眨巴睜開眼。

青色的床罩,黛色暗紋錦花被,幹淨利落的裝扮,空氣裏有淡淡的燒酒味,枕邊還放着女人的腰帶。

這是……妻主的房間?

齊梓軒暗暗打量了番,忽又憶起昨晚的春\夢,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自己竟那般孟浪,做了不知羞的夢,夢見妻主摸了自己的……自己的那處……

那處平日裏自己沐浴都不敢細洗,生怕就成了閨閣教導中不潔身自好,喜歡自渎的蕩夫。夢裏自己還發出那令人不恥的聲音,真真是羞死人了。

紅着臉,男人不敢再想下去,撐起身子找尋自己的衣物。

目光在床的四周搜尋了遍也未找着,男人的心有些急了,聽見開門的聲音急急縮進被子裏,只露出兩只圓圓的眸子來。

“醒了?”門邊的女人緩緩走進來,嘴角帶着笑,将手上的衣衫抖了抖,“醒了就起來吧,飯在鍋裏熱着呢。”

唐虹拿着衣衫坐到床邊,男人還縮在被子裏,臉上紅紅的,像一顆鮮脆可口的小蘋果,伸手捏了捏男人紅撲撲的臉蛋,伏在男人耳邊輕咬耳朵,“害羞了?昨兒個該摸的不該摸的我可全都摸了,軒軒,你是我的了。”

說完伸手一撈,連被帶人将齊梓軒攬入懷中。

什……什麽!

什麽該摸的不該摸的!

男人瞪大了眸子盯着唐虹,一臉不可置信。

昨兒個……那不是夢麽?

“夫君昨晚可快活?”女人聲音低沉,帶着絲絲笑意。

她在、在說什麽!?

這麽不知羞的話,她竟然說的出口!

女人的氣息噴到男人耳朵裏,惹的男人心尖尖有些癢,連着男兒家的那處,都有些熱。

不知是氣女人不知羞,還是氣自己想法過于孟浪,男人在被子裏扭動起來,貝齒咬着下唇,眼淚珠子順着眼角噼裏啪啦直往下掉。

男人一哭,唐妻主就急了。每次男人傻愣愣的,就想逗逗他,剛才忘記了這裏男兒家的閨閣教育,将他逗的狠了。

“軒軒,為妻錯了……”唐虹忙拿手抹着男人的淚珠子,一手将他困在懷裏,“別哭了,你打我,打我好不好?”說着便牽着男人的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男人的手掌軟軟的,雖是啪的一聲,卻一點兒也不疼。

男人卻被吓得忘了哭,手僵在女人的面頰上不敢動。

他剛剛打了妻主……

啪的一聲,妻主的臉頰都紅了,自己怎會下那麽重的手。

爹爹自小教他三從四德,打妻主是會被休的。

看見女人動了動,齊梓軒僵着身子想往後挪,杏眸裏帶着恐懼。

唐虹見男人驚恐的看着自己,握着他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軒軒,不疼,你給揉揉我就不疼了。”

男人小手貼在女人的面頰上,輕輕揉動起來。

見男人不再哭,反盯着自己的臉,認認真真揉起來,唐虹心裏有些高興,握緊男人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軒軒,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說罷抖開剛拿進來的衣衫,将男人從被子裏撈出來,從中衣、亵褲到外袍,一件一件仔細給男人穿戴整齊,又将新買的棉襖給男人套上,嘴裏喃喃念叨着:“昨日退了燒,今兒得找個大夫瞧瞧,本來身子弱,別留下什麽病根才好。”

洗漱完後用了飯,唐虹将自己也拾掇拾掇,帶着小夫郎下山看病。小夫郎本不願去,奈何拗不過妻主,只得老老實實跟着。

正逢集市,街面上人頭攢動,男人心裏慌得狠,十五及笄嫁到唐家便再未踏出過內院,及笄前表姐偶爾會帶他出去一次,那也是極少的,男兒家在外抛頭露面是蕩夫所為,哪戶的公子也不會敗了自己的名聲。

齊梓軒一晃神便将妻主跟丢了,慌忙踮起腳尖在茫茫人海尋着女人的身影,不敢挪動一步。雙手緊握着衣衫下擺,咬着下唇,左右尋覓,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形容。

唐虹一回頭,齊梓軒沒有跟上,幾步開外,正手足無措的站在橋頭,張慌失措。男人像極了受驚的小白兔,紅着眼框驚恐不安,直讓人想把他護在懷裏好好安撫一番。

唐虹穿過人群,上前幾步,站到男人面前。男人見女子走到自己跟前,嗚咽一聲一頭栽進女人懷裏,小手緊緊地扯上女人的衣袍。

摟住男人單薄的身子,唐虹輕拍着男人的背,“乖,別怕,就算你走的再遠,我都會找到你的。”

齊梓軒哭了一小會兒,才驚覺這是在街上,自己怎能和妻主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忙将女人推開些。

唐虹溫柔的拿棉帕将男人眼角的淚珠擦幹,牽上男人的手緩緩擡步。

齊梓軒只覺四周有無數雙眼睛都盯着他,面紅耳赤的低下頭,掙紮着要将手從女人手裏抽出來,女人握的太緊,怎麽也掙不開,紅着臉擡眼望了眼女人消瘦有力的身影,低着頭落後女人半步靜靜跟着。

女人的手溫熱有力,緊緊握着他的小手,剛才一顆驚惶失措的心竟慢慢都是暖意。

她說,就算你走的再遠,我都會找到你的……

大夫是江東鎮有名的林大夫,這是上次孫玎給她說的。

濟世堂就在集市的主街上,唐虹牽着齊梓軒走進去的時候,林大夫案桌前已排了許多病人。夥計見一個女人牽着男人走進來,又多瞟了眼男人,上前迎道:“小姐是要抓藥呢,還是看病呢?”

“看病。”女人回答簡潔,移了下身子,擋住夥計在男人身上探尋的目光,“我夫君身子不太好,帶他來瞧瞧。”

夥計讪讪笑了下,“看病這邊排號,然後到那邊等着,前面那個黃衣裳的公子過了就該你了,喏,這是你的號牌,32號,可拿好了,林大夫可是看牌看病的。”

唐虹接過號牌,道了聲謝,牽着齊梓軒走到一旁的椅子邊,讓他坐上去。

“妻主……”男人搖搖頭,立在椅子前,不肯坐下去。

在外面哪有女人站着男人坐着的道理。

“乖,你是病人,乖乖坐着。”唐虹放低了聲音,附在齊梓軒耳邊輕聲道,“難道夫君是想我抱你上去?”

齊梓軒一驚,退後一步一屁股坐上椅子。擡眸在看見女人戲谑的笑臉,又見衆人都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剛平靜的臉噌的一下又紅了,低着頭規規矩矩坐着。

唐虹見男人的小動作,心裏有些發笑,真是只可愛的小白兔啊。見男人坐好,她就立在椅子邊,活像個——帶兒子出門看大夫的娘。

剛才那一幕,林大夫的病人們看到了,林大夫自也看到了,輪着齊梓軒看病時,林大夫不免要拿這事兒打趣。

這年頭,疼男人的女人雖不少,可像唐虹這般跟護犢子一樣護着夫郎的真少見,剛拿眼看她夫郎的人都被她瞪回去了,還正大光明理所當然的站到夫郎跟前擋住衆人視線,她轉頭跟她夫郎說什麽呢?她說,“日頭也些曬,一會兒曬暈了可沒法回去。我給你擋擋。”

日頭?她站得那位置哪裏能有日頭?日陽西斜都照不到的旮旯。

這女人,吹牛不打草稿,還能吹得一本正經。

小夫郎沒大礙,只是身子差,開了兩幅補藥。唐虹拿着藥正要出門,便聽見抓藥的夥計大喊:“唐姑娘,得把你家夫郎看好咯,街上喜歡強搶民夫的女人那是大有人在喲……”

唐虹也不氣她打趣自己,牽起齊梓軒的走往外走,“那是自然,我的人,誰也搶不走。”

齊梓軒聽見女人間的談話也不敢插嘴,低着頭跟着女人踏出藥房,出門兩步就撞上女人後背。女人笑了聲,“總低着頭,萬一撞着自己怎麽辦?”

男人臉紅撲撲的,怯怯的望着自己,唐虹緊了緊掌中的小手,“去街上逛逛嗎?這麽久我也沒帶你逛過街。”

“妻主,我想,我想回去……”

唐虹在路邊給男人買了串糖葫蘆,牽着男人慢慢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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