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別扭

“軒軒……”女人洪亮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門吱地一聲被推開，“怎的還不出來，妻主我今早給你煮了個荷包蛋。”

女子遠庖廚，以前妻主是從不沾手這些俗事的，可現在的妻主，從不覺得這事有失身份，也不避諱，上次連朱大姐都看的目瞪口呆。

齊梓軒站在桌邊，紅着眼看着推門而入的女人。

為什麽妻主對他這麽好，抱着他給他取暖，給他喂飯，給他燒熱水洗衣裳，妻主說要将他養得白白胖胖的，這些好讓他覺得不真切，恍若夢中。

唐虹放下粗瓷碗走到床邊，将鵝黃色的新襖子給男人穿上，男人生的清秀，白白淨淨的，只因跟了以前那不成器的妻主弄得面黃肌瘦有些落魄，不過還好，這段時間将養将養，總算養回些肉來。

唐虹仔仔細細的給齊梓軒扣好領上的盤扣，坐到桌前，将男人抱在腿上，一手環上男人的小柳腰，一手順着男人烏黑的長發，“還不餓？”

唐虹很是自責，她忽略了男人那顆敏感且缺乏安全感的心。

被女人抱在懷裏，齊梓軒紅了臉，身下是女人修長結實的雙腿，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緊緊貼着他的雙腿，臉上紅暈更甚。

“怎麽了？熱嗎？這屋子裏不是很暖和啊？”唐虹故意貼得更近，呼吸吐在他的臉上，男人的心怦怦直跳，蝶翼般的睫毛撲閃撲閃。

唐虹給男人緊了緊棉襖，将荷包蛋端到男人面前，用勺子舀起來送到男人唇邊，“乖，不燙了，你試試。”

“妻……妻主，我、自己……自己來……”齊梓軒的小臉火燒一樣紅，女人靠的太近，發絲上的皂角香一陣陣傳到男人鼻間，心癢的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唐虹執意舉着勺子盯着他，目光灼灼，那火熱的目光将他全身都燒的滾燙。

半響，齊梓軒終究扭不過女人，紅着臉低下頭就着女人手中的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

“好吃嗎？”

“嗯。”男人埋着頭輕答了聲，握成拳的小手泌出好些汗，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的重量靠在女人身上。

若是他此刻擡頭，便會看見女人嘴角深深的笑意。

唐虹緊了緊環着男人細腰的手，笑着将頭埋進男人的頸項間，“軒軒，你還真是……”她擡起眼，正對上男人有些不解的視線，“可愛。”

齊梓軒用完早飯，紅着臉擡起頭看着女人，女人嘴角含着笑，滿目皆是柔情，心撲通撲通跳的比方才更厲害，“妻主……我……”

“嗯？”唐虹拿帕子給男人擦了嘴，擡眼看着他。

“我……我去将碗筷收了……”齊梓軒扭着身子想要下來，他覺得再這麽被女人看着，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了。

男人白淨的小臉紅撲撲的，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臉上，心裏有些癢，低頭便吻上男人溫軟可人的紅唇。

齊梓軒眨了眨眼，看着女人貼近的臉，輕輕閉上眼睛。女人的舌頭軟軟的，描摹着自己的唇形，齊梓軒緩緩張開嘴，讓那條小舌探進來，輕輕伸了下舌頭，去觸碰嘴裏那尾靈活的魚兒。

對于齊梓軒的主動，唐虹很高興，嘴上越發賣力的加深這個吻。唐虹雙手抱起男人放在床榻上，傾身覆在男人身上繼續這個吻。一手解開男人棉襖的盤扣，隔着外衫按上男人的胸口。

齊梓軒只覺渾身軟的不像樣，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女人的熱氣都撲在他臉上，鼻間有些癢，女人的發絲正好掃過，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噴嚏。

唐虹忽然意思到，小夫郎着涼了。她直起身子解開男人的棉襖和外衫，将被子拉來給他捂嚴實，拍拍他的小臉，“睡一會兒，要是一會還打噴嚏，我們就得去找林大夫了。”

齊梓軒睜開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女人在自己額間印下一吻，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才下了床榻。她推開門，一股冷氣撲來，齊梓軒有些失落的躺在床上，看着女人踏出去關上門。

齊梓軒眸子黯了黯，妻主，是對上次的事還耿耿于懷嗎？

妻主待他這般好，他還有什麽不能給她？

想着想着，男人又懊惱起來。晨間被公爹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又青天白日的和妻主滾在床榻上，竟還舍不得妻主離開，自己這般不知廉恥，曾經的《禮》《儀》《男誡》都讀到哪裏去了？

男人獨自生了會兒悶氣，再也在床榻上待不住，想着這個時辰該做午飯了，便穿好衣衫下床。

唐虹正在院子裏劈柴，“啪……”的一聲，将男人唬了一跳。

妻主，什麽時候這麽大力氣了？

見男人開門出來，唐虹停下手上的動作，上上下下将男人打量了個遍，覺得男人穿的保暖妥當才開口：“怎麽不多睡會兒？”

男人被唐虹看的渾身不自在，“奴家……我、我去做飯……”說完轉身就跑了。妻主說過不讓他再自稱奴家。不用對她行禮，一時情急，他又忘了。自己怎的這麽笨，都沒做上一件令她歡喜的事？

看着男人急匆匆放入背影，唐虹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又怎麽了？

一直到晚間用完飯，齊梓軒都躲着唐虹。女人在院子裏劈柴，他就在竈房收拾，女人來竈房收拾，他就回卧房，後來直接躲到公爹那裏去了。

唐妻主撇了撇嘴，啧啧……男人心，海底針。

“軒軒……”唐虹看着在堂屋桌邊擦杯子擦了一刻鐘的男人，心底有些煩悶。他在排斥自己？可上午明明他還很歡喜啊？這兒男子的七竅玲珑心，真真讓人捉摸不透。

唐虹放下書走到桌邊按住男人手中的抹布，一手掰過男人的臉，“為什麽躲我？”

察覺女子生氣，齊梓軒慌了神，身子哆嗦起來，“沒……沒有……”

“嗯？”唐虹眯着眼睛，透着危險的氣息。

“真……真沒有……”男人紅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模樣，“妻主……”

其實他方才便知妻主生氣了，因為妻主手中的書未翻一頁。平日裏妻主對他都溫和的很，妻主一生氣，他的心又慌又亂，不知怎麽才好。

“吻我。”唐虹口氣強硬，緊按着男人的手。

齊梓軒手上吃痛，看着女人眼裏毫無轉圜的餘地，心裏委屈的要命，淚珠不自覺就從眼眶中溢出來。見女人沒有動作，閉上眼狠下心将唇一下貼到女人唇上。

唐虹放開男人的手，一手鉗住男人的腰，一手按住他的頭，咬上男人的紅唇，直到男人痛的“嗯……”了一聲，才放開紅唇吻上男人的臉頰，從下至上将淚珠都吸進嘴裏，吻上男人睫毛顫動的眼睑。

“軒軒……不要躲我……”唐虹牽起男人的手放在胸間，覆着男人的手重重按上去，“我這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