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不光有女人,這女人還嗯嗯啊啊地亂哼哼。
也不知道是門板隔音不好還是裏面太享受,霍準都不用仔細聽就能知道裏面在幹些什麽。
挺懂享受啊葉淩。
他想。
平時一副絕世好爸爸的樣子,這一出門,你倒是什麽服務都沒落下。
想想自己剛剛被舊情人逼出房間的慫樣,霍準磨着牙,擡腳就想把門給踹開。
腳丫子距離門板0.01毫米的時候,停住了。
霍準覺得自己有病。
生理需要,這每個正常男人都有。自己還不是包養小明星來解決麽,哪裏有立場指責葉淩了?
況且瞧葉瑞平常那副離了爸爸就活不了的樣子,想來,葉淩也少有這樣的機會吧。
身為男同胞,霍準十分同情地放下了腳,轉身,決定還是讓葉淩盡情享受這難得的放縱吧。
誰知下一秒——
“啊……不要……抱緊我……”
……
……
……你他媽的到底是“不要”還是“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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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準轉過身,克制不住地想往裏沖。
不行,忍不了,堅決忍不了!
裏面的旖旎呼喚簡直要讓人抓狂!
想進去,想把那女人的嘴封上,想質問葉淩從哪裏找來這麽個人……
可是,他有什麽立場這樣做呢?
霍準停在門前。
說到底,他是葉淩的老板,不是葉淩的老媽。葉淩晚上在自己房間裏做些什麽,他有什麽資格管?
說不定沖進去,人家嫌他多事之餘,還要懷疑他是不是變态。
所以……難道……自己只能這麽幹巴巴聽着,什麽都做不成?
霍準郁悶得咔咔撓牆。
撓着撓着,他忽然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四周……似乎變得安靜了。
那些再厚的牆壁與門板都遮擋不住的,甜膩而刺耳的申吟,不知何時竟消失了。
房間內外,靜得出奇。
霍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腳,用最小的動作幅度蹭到葉淩門前,像只穿着西裝的巨大壁虎一樣,将右耳貼在了雕着花的門板上。
裏面一絲聲音也沒有。
這不對啊,霍準皺着眉頭想,剛剛動作還那麽激烈,這會兒就偃旗息鼓了,莫非……
葉淩是秒速?
卧槽!
霍準差點沒憋住。
如果這是真的,那葉瑞來得還挺不容易的哈。
他一邊幸災樂禍地想着,一邊換了只耳朵,繼續聽。
……等會兒,好像有了點別的聲音。
他皺起眉頭,整個身子都貼在門上,只聽——
“噔……噔……噔…噔…噔、噔、噔!”
下一秒,門被拉開。
霍準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一個軟乎乎暖烘烘的胸膛裏去。
“咳咳咳……”葉淩被他撞了個趔趄,好險沒跟霍準雙雙倒在地上。他站穩身子,胸口被霍準撞得生疼,一說話都透着甕甕的回音,“霍總,你怎麽在這兒?”
關鍵時刻,霍準憑借自己引以為豪的平衡力穩穩地站住了。面對葉淩質詢的目光,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掩飾了自己聽牆角的不光彩行為,十分光明正大地說:“來找你。”
葉淩不解地挑起了眉。
借着走廊的燈光,霍準仔細打量着他——葉淩的西裝扣子沒系,原本還平整的肩膀肘間堆了許多褶子;襯衫扣子只系到了上數第三顆,而按照他一貫嚴謹的風格,那本該全部扣好的;至于臉色,已經根本不能用蒼白來形容,那是差到極點,偏偏嘴唇卻紅通通的,像被人吻過。
想到這裏,霍準心口那股邪火又“蹭”地一下冒上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霍準朝屋裏看了一眼,“不陪你的紅顏知己了?”
葉淩一愣,下意識往身後望去,但馬上他就明白過來,從霍準的角度是看不見屋裏的,他這麽問,只是因為他聽到了。
“你就別取笑我了。”葉淩無奈地擡起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這樣一擦顯得更紅了,“什麽紅顏知己啊,我根本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怎麽進了我房間,我一進門,她就撲上來……”
……撲上來,一邊用胸脯蹭着葉淩,一邊撕扯他的衣服。房間裏沒開燈,葉淩第一反應是進了賊,等到反應過來這是特殊行業從業者,他都懵了。
混亂中,他只得手忙腳亂地推拒着這位小姐的熱吻攻勢,饒是如此,還是被逮到機會對着嘴唇狠親兩口。不光如此,這位小姐還很有職業精神地發出誘人媚叫,明明兩人什麽都沒開始呢,就喊得像是乳交融了似的。
葉淩略顯低調的拒絕聲就這樣被淹沒了
他毫無章法的拒絕被小姐理解為欲擒故縱,于是更加賣力,本身衣服穿得就少,幹脆一邊扭着腰,一邊用力扯着自己的抹胸,大有将某些部位直接甩葉淩一臉的架勢。
如果說剛剛,葉淩還出于對女性尊重的本能而禮貌拒絕的話,這下,他是真的怒了。
他擡手抓住了小姐伸向自己腰帶的手腕,輕輕一扭一帶,将人拽進了自己懷裏。小姐還以為他要抱自己,細細的腰肢一轉,像灘水似的軟在葉淩臂彎之間。
一秒鐘後,她真的軟了。
葉淩一個手刀切在她後頸,把她敲暈了。
“……我把她放在床上,希望她明天醒了以後可以自己離開吧。至于我,為了避嫌,我還是出來躲躲吧。”葉淩擡起頭,“你呢?你怎麽也大半夜不睡在外面閑逛?”
知道自己誤會得離譜,霍準面上沒表現出來,心裏多少有點抱歉。聽他這樣問,也很有自嘲精神地搖頭苦笑:“還能因為什麽?我也要避嫌呗。”
“你也……”葉淩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原來穆小姐在你房裏?”
怪不得霍總裁放着總統套房不住要在走廊吹風了。
兩個苦命的男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為自己的悲慘遭遇深深嘆了口氣。
“大半夜的,反正也睡不着了,要不咱們去喝一杯吧。”霍準拆下領帶,繞成個圈塞進口袋,提議,“我知道附近有家酒館,伏特加很正宗,雞尾酒調得也不錯。”
“好啊。”反正無處可去,葉淩正有此意,“走吧。”
酒館距離酒店有兩條街,地方不大,客人不多,也不吵鬧。
霍準應該是熟客,酒保熟稔地跟他打招呼,問他是不是還喝之前那幾種酒。霍準點了頭,他就笑着過去拿。經過吧臺的時候,還順便囑咐調酒師調兩杯拿手雞尾酒,算他賬上。那行為舉止如此自然,絲毫不顯谄媚奉承,好像他根本不好像他根本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霍總裁一樣。
葉淩随霍準在吧臺落座,沒一會兒,香醇濃烈的伏特加便裝在杯子裏,擺在眼前。兩人滿心煩亂,誰都沒說話,第一杯碰了之後,一飲而盡。第二杯霍準多加了兩塊冰,兩人一碰,還是一飲而盡。第三杯,霍準還要再碰,葉淩卻有些臉紅,擺擺手,不敢喝那麽快了,霍準只好碰了碰旁邊的冰桶,一飲而盡。
“女人啊,其實尋思起來,也就這麽點意思。”三杯下肚,霍準這才有了點說話的興趣,“沒有的時候,覺得不對勁,有了,慢慢的還是不對勁。本來以為這次終于找到個知情達意的,沒想到時間長了,還是一樣。”
“你說穆小姐?”葉淩的酒量遠沒有霍準好,伏特加這種烈酒喝急了,他有點發暈。
霍準捏着杯子笑:“她,還有其他人,反正都差不多。最開始說好,我提攜她的事業,她做我的穩定伴侶,就是別涉及感情,一旦有人動心,立即結束這種關系。結果到最後,每一個都哭着喊着說不可自拔,好像我提出分手,就成了陳世美一樣。”
“所以,”葉淩嘬了一口伏特加,靜靜地看着霍準,“就為穆小姐對你産生感情,你就要跟她分手?”
“那倒不至于。我也不是這麽不通情達理,她喜歡我無妨,只要不生事,由得她去。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私下去見霍小銘。”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霍準還是咬牙切齒,“她讓霍小銘管她叫媽,你說,哪個孩子受得了這個?當天晚上霍小銘就跟我鬧開了,收拾行李要去他舅公家,還說要去他媽墓前告狀。他連燒給媽媽的信都寫好了,我看了,錯字連篇慘不忍睹,我反正是一個字都沒看懂,約莫他媽在那頭也看不懂。說實話,這種事我之前都瞞着孩子,雖說霍小銘早晚會知道,但我總希望是等他長大了,能理解我的時候。這樣一鬧,我有點猝不及防,好聲好語哄這孩子,他壓根就不理我,還說要跟我斷絕關系。我當時本來就頭大,一聽他這麽說,火止不住,拽過他來就揍了一頓。誰想到……這小兔崽子竟然一個禮拜沒跟我說話!”
說到這裏,霍準已經出離憤怒了:“葉淩,你說,要是葉瑞一個禮拜不跟你說話,你是不是要瘋?!”
葉淩心說,我也不會幹出你這種包養女明星還被兒子發現的事好吧。
“一個禮拜以後,霍小銘跟我和談。他說要麽穆随西跟我分手,要麽他跟我分手。我能不要兒子?”說到這裏,霍準仰起頭,第四杯仰頭飲盡,苦笑,“誰想到她會這麽纏人。”
霍準聳了聳肩,恰好調酒師調好兩杯顏色鮮明的美酒,兩人端起酒杯,同時抿了一口。
不錯,綜合了伏特加的烈與香槟的柔,口感與味道都是一級棒。
兩人不約而同幹杯,轉頭對調酒師道:“這個,再來一杯。”
過了一會兒,第二杯又上了桌。
葉淩是那種典型的酒量不佳又貪杯的人,剛剛三杯伏特加就讓他臉頰發燙,如今更是渾身燥熱。
他脫下西裝外套,随意搭在吧臺邊。捏着酒杯細長的柄,抿了一口杯沿。頭頂燈光柔和淺淡,将他的唇色描摹得更加漂亮。葉淩一手撐頭,一手執杯,淺飲着美酒。一點,又一點,等到一杯美酒點滴不剩,他凝視着杯底的目光,變得異常深沉起來。
“都是借口罷了。”葉淩擡起頭,淡而輕蔑地掃了霍準一眼,“就算穆随西循規蹈矩毫無錯處,你還是要跟她分手,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你們之間,看起來是她在糾纏你,實際上,你一開始也是算計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