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公司
祁竹生聞言一愣，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居然還能成為一個問題，回過神後他的臉頰陡然一紅，忍不住扭頭看了夏宸一眼。
夏宸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不過他見好就收，笑完之後連忙咳嗽了兩聲正色道：“咳咳，我早說了讓他喊先生，看來他是沒聽進去。”
正反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完了，祁竹生就算覺得有不妥也不好再開口，只能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嘆了口氣道：“一定要跟他說清楚，你我本就不是那種關系，我無所謂，但別讓他們誤會你。”
夏宸的神色先是一頓，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先生跟我可是白紙黑字領了證的，不算誤會。”
因為攝像師和鏡頭就在二人身後，所以夏宸說這話的時候有意壓低了聲音。
夏宸的聲色其實非常有特點，平日裏聽起來少年感十足，尾聲裏偶爾帶着一絲磁性，宛如陽光下湛藍的天空，朝氣蓬勃。
但是當他有意或者無意壓低聲音時，少年感随之而退，取而代之的是被壓在表面下的磁性，此時夏宸的聲色就如同暗夜下的醇酒，堂而皇之地透着引誘。
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了這種攻勢，祁竹生的理智還沒回籠，他的耳根先一步便紅了。随即他好似反應過來了一般，難得慌張地扭頭看了夏宸一眼，而後眼神躲閃，語氣中也透着些許波瀾道：“……莫要開這種玩笑。”
祁竹生寫小說寫慣了，為人處世都有一種文人氣息，平常還好，只聽他說話倒是聽不出來什麽，但是眼下他被夏宸半真半假的話說得有些不知所措，說話間便帶了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書面感，聲音更是比剛剛大了一些。
跟在二人身後的鏡頭當即便将這句話收了下來，原本觀衆們就對他們倆湊在一起到底在說什麽好奇不已，聽到祁竹生這話後，彈幕當即便炸了鍋：
“？？？什麽玩笑是我聽不得的！”
“卧槽，祁先生是不是臉紅了？”
“！！耳根絕對紅了！”
“啊啊啊大美人居然也會臉紅，可惡啊，讓我看看正面啊！”
“還得是你啊夏總，木頭都能被你撩開花”
“可惡啊，好想知道夏總說了什麽，好奇啊！”
Advertisement
“嗚嗚嗚他們倆當着我的面偷情”
夏宸聽了之後笑得更加燦爛了，兩人此刻剛好走到門口，他趁着撐傘的功夫，低頭湊到祁竹生耳邊道：“原來先生也會害羞啊。”
夏宸仗着外面下雨，祁竹生沒辦法從傘下走出去，說完那句話後便帶着笑意看着身旁人，似乎非常期待他的反應。
祁竹生故作鎮定道：“我并非害羞，只是你方才說的話……”
夏宸故意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正因為是實話，才讓祁竹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于是他只能扭頭看了夏宸一眼，而後一直到上車都沒再開口。
完了，夏宸心說，這下子好像把先生給惹毛了。
攝影師跟着二人上了車，祁竹生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
觀衆們這下子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問題，然而他們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在直播間起哄道：
“喲喲喲，某人把老婆惹毛了”
“茶總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啊”
“讓你可勁撩，老婆害羞不高興了，你傻眼了吧”
“big膽，你知道你老婆是什麽嗎！小心他生氣了把你編排成反派！”
“哈哈哈哈哈哈祁先生：我有那麽小心眼嗎？”
“夏總你說句話啊！快哄他！”
“大美人不高興，夏總你的甜言蜜語呢，快上啊媽的”
“所以你個小兔崽子剛剛到底說了什麽，我真的好想知道啊嗚嗚嗚”
“臣妾要告發這兩個人當着觀衆的面搞地下情！完全沒把我們這些尊貴的vip放在眼裏！”
可能是直播間觀衆的心聲傳到了夏宸耳朵裏，也可能是他本人踩了半天油門終于把大腦裏的那根弦踩透了，總而言之，他終于不負衆望地開口道：“這雨下得不是時候。”
這話說得有些突兀，祁竹生聞言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扭頭疑惑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說：雨怎麽惹你了？
夏宸輕笑了一下道：“這雨一下我們先生的心情就不好了，說它來的不是時候不過分吧？”
祁竹生聽到這裏，才意識到這小子是在拐彎抹角地逗自己開心，不過這招也确實有用，祁竹生聞言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淺笑：“古人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的心情與這場雨無關。”
夏宸聞言裝無辜道：“那先生為什麽不高興？”
祁竹生帶着笑意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夏宸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我嗎？”
祁竹生帶着笑意看着他：“夏總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夏宸可憐兮兮道：“我錯了，哥哥別氣了好不好？”
他腳下油門踩的飛起，恨不得擦着罰款的邊跟交警的血壓打個招呼，面上卻一副可憐到不行的綠茶樣，叫哥哥叫的異常甜，反差之大讓祁竹生實在忍俊不禁：“好了，好好開你的車，誰說我生氣了。”
夏宸聞言一頓，而後了然道：“先生既然沒生氣，那就是高興了。剛剛先生說，你的心情跟這場雨無關，但是又跟我有關，照這麽說的話……先生是因為我才開心的？”
夏宸就像一頭自信無比的青年狼王，意氣風發卻着實英俊，他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少年氣，以至于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非但不顯得自大，反而襯得他自信中帶着一絲少年人的可愛。
祁竹生笑道：“你要非的這麽想，也不是不行。”
夏宸立馬順着杆子往上爬道：“既然先生都這麽說了，那我可就當真了。”
祁竹生但笑不語。
彈幕在此刻已經嗑瘋了，直播間的屏幕都快要看不見了：
“嗚嗚嗚嗚別管我了，我嗑死了”
“這誰頂得住啊啊啊啊祁先生的定力也太強了吧！！”
“祁先生：小場面，他晚上在卧室怎麽對我的你們根本不知道”
“好家夥，我加錢，能讓我看看嗎？”
“太會了，這個綠茶簡直太會了！！”
“好家夥，夏總怕不是西湖大學茶藝專業畢業的”
“哈哈哈哈哈哈茶總：沒人比我更懂綠茶”
“年紀大了不敢吃這麽甜的糖，甜的我滿地找牙”
“哈哈哈哈哈我不怕，等我八十了戴上假牙了也要繼續嗑，這對cp就是我的傳家寶！！”
其實祁竹生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他認識了夏宸，這幾個月笑得次數比他和趙乾在一起七年加起來都多。
車外煙雨朦胧，車內的兩人有說有笑。
不過夏宸雖然嘴上說得歡，倒也不耽誤他腳下踩油門。十分鐘後兩人便到達了目的地。
車一熄火，祁竹生好奇地看向窗外，但是雨滴砸在了窗戶上，他一時間也沒能看清楚什麽。
夏宸下車撐開了傘，走到副駕旁時，祁竹生剛好推開了車門，于是他頗為紳士地向前伸出了一只手，作勢要接祁竹生下來。
看着面前的手，祁竹生突然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他想起來第一次去夏家的時候，夏宸好像也是這麽接自己下車的。
見祁竹生突然頓住了下車的姿勢，夏宸略帶疑惑道：“先生？”
祁竹生陡然回過了神，連忙把手放在了夏宸的手裏，擡腳下了車。
瓢潑大雨中，祁竹生擡眸看向了遠處的高樓大廈。雨絲連綿，冷質的建築在朦胧中透着一股金屬的美感。高樓林立，帶着一種嚴肅的壓迫感。
夏宸對祁竹生笑道：“先生，歡迎來到明宇。”
祁竹生收回打量的目光，轉而點了點頭道：“很震撼，不過還是快進去吧，你的時間來得及嗎？”
夏宸不以為意道：“來不及便讓他們等着。”
不過話是這麽說，他還是帶着祁竹生向大廈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大廳前的正門時，幾個從正門走出來的員工迎面撞上了他們，原本那幾個員工正有說有笑地聊着什麽，猝不及防看見夏宸後，他們陡然閉上了嘴。
唯有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側頭跟身後的人聊着什麽，壓根沒往面前看，以至于夏宸都帶着祁竹生走到他面前了，她還是毫無察覺。
甚至她直接在鏡頭前跟噤若寒蟬的同事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聽說夏總要帶戀綜上的那位祁先生來公司哎，我去，他那種脾氣的人居然能找到那麽漂亮的老婆……”
小姑娘剛把話說到一半，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這種脾氣的人怎麽了？”
她陡然僵住了身體，一時間沒敢回頭，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了同事，而後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自求多福”四個大字。
同事的見死不救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緩緩轉過了頭，不出意外對上了他們夏總“和藹可親”的笑容，以及旁邊祁竹生略顯無奈的表情。
觀衆們見狀立馬共情了起來，彈幕瞬間便炸了：
“草，狠狠地帶入了，背後串上司閑話被當面抓包，我已經開始腳趾扣地板了”
“畫重點，他這種性格的人，所以夏總你在下屬面前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
“哈哈哈哈哈我已經開始替這姑娘尴尬了”
“夏總他才二十二啊，他能是什麽大魔王呢？”
“靠，夏總這個笑容，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小綠茶在老婆面前和不在老婆面前果然是兩幅面孔”
“夏總，那個，我的意思是……”這姑娘剛剛畢業，身上還帶着一股學生氣，雖然也有點害怕，但總歸是尴尬占據了上風，于是病急亂投醫，她當即便說出了驚世駭俗的話，“您、您和祁先生簡直就是絕配！”
彈幕原本還在替這個姑娘的“慘痛”遭遇尴尬，聞言立馬震驚了：
“妙啊，姑娘我敬你是個姑娘！”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說出了廣大網友的心聲，牛逼plus！”
“哈哈哈哈哈草，這也太勇了吧”
“祁先生：？”
“先生這個發懵的表情嗚嗚嗚，好可愛好可愛，命中注定的漂亮老婆嗚嗚”
“麻煩前面帶個定語，夏總命中注定的漂亮老婆，謝謝”
“夏總：媽的，怎麽遍地曹賊”
聽了如此“真摯”的誇獎，夏宸的笑容卻并未真摯幾分，反而愈發危險起來：“這個啊，我知道，還有呢？”
這姑娘可能沒想到夏宸堂堂總裁居然能如此不要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對不起夏總，我不該上班時間聊閑話。”
夏宸收斂了笑意，看起來還想再說點什麽。
祁竹生見狀連忙咳嗽了一聲道：“明宇是個傳媒公司吧？那上班的空閑時間讨論點綜藝也不算玩忽職守，研究競品也算工作的一部分。”
小姑娘聞言立馬跟看救命恩人一樣向祁竹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夏宸聞言一頓，而後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了，既然祁先生都這麽說了，那就趕緊去工作吧，下不為例。”
小姑娘受寵若驚，連忙道：“好的好的，夏總再見。”
說完她恨不得再給祁竹生鞠一躬，此時旁邊那些跟一二三木頭人一樣的員工見狀立馬複活了，簡短地跟夏宸說了聲夏總再見後，拉着那姑娘的手便把她扯走了。
夏宸帶着祁竹生走進了大廈一樓的大廳，期間祁竹生微微側着頭看向夏宸，夏宸被他看得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怎麽了先生？”
祁竹生饒有興致道：“夏總的脾氣原來不小啊。”
夏宸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得背後一麻，連忙站直了身體道：“我對事不對人，都是因為工作我才開口的。”
祁竹生淺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電梯口，夏宸見狀還想說點什麽，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夏宸那個給他們倆拿婚前協議的助理抱着文件從電梯走了下來，一擡頭，猝不及防看到夏宸以及他身旁祁竹生，助理愣了一下後連忙開口道：“夏總中午好，好久不見啊，祁先生。”
助理這副反應顯然說明了一件事：他壓根不知道祁竹生要來。
所以便更談不上他詢問夏宸該叫祁竹生什麽的問題了。
意識到這個疑點後，祁竹生先是對着助理點了點頭：“嗯，好久不見，張助理。”
而後他又狐疑地看了夏宸一眼，夏宸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嗯，中午好。”
但他們三個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在綜藝開始前，按理來說夏宸和祁竹生應該是不認識的，那麽夏宸的助理，為什麽會對祁竹生說好久不見？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祁竹生和夏宸兩個聰明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然而觀衆們的眼睛是雪亮了，經過某些人的提點後，彈幕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等下，這是夏總的助理吧，為什麽會跟祁先生說好久不見？而且祁先生還回應了？”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卧槽，照這麽說，先生和這個助理私下接觸過？”
“應該不是私下吧，夏總這個表情，顯然也是知道的啊”
“！！事件突然變得有趣了起來”
“該不會？卧槽，不敢想，不敢信”
“！！我感覺我的腦回路和姐妹們重合了，我也不敢信啊啊”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看不懂，難道我是弱智？”
“很簡單啊，祁先生早就認識夏總的助理，而且夏總不覺得奇怪，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倆私下早就有染！！”
助理簡單地跟夏宸說了兩句工作上的事，又轉告了秘書的幾句話後，匆匆離開了。
夏宸帶着祁竹生上了電梯，眼下剛剛一點半，還沒到大部分人上班的時間，電梯內除了他們倆加上攝影師外，便只剩下一個員工了。
那員工見到夏宸後連忙道：“夏總中午好。”
夏宸因為剛剛的事有些心虛，此時正在思考怎麽跟祁竹生解釋，聽到下屬的招呼後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中午好。”
這個員工比剛剛那個小姑娘有眼色許多，見夏宸不願多言，便識趣地貼到了電梯角落，但與此同時，他也難以壓制自己內心的好奇，忍不住擡頭看向了祁竹生。
察覺到身後的目光，祁竹生頓了一下後輕輕轉過了頭，但還沒等完全轉過去，他便撞上了夏宸小心翼翼瞟過來的餘光。
偷看被發現，夏宸連忙收回目光，而後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
祁竹生抱臂看着他，意味深長道：“夏總這是着涼了？”
經祁竹生這麽一說，夏宸才感覺到自己肩膀那部分衣服到現在都還是濕的，原本這是個很好的臺階，但夏宸生怕祁竹生以為自己身體不好，聞言連忙回道：“這點程度的雨而已，我怎麽可能着涼？先生想多了，我身體好着呢。”
“是嗎？我還以為夏總發燒了呢。”祁竹生難得勾了勾嘴角，“要不然剛剛在飯店的時候怎麽突然便說起了胡話。”
被拆穿了剛剛撒的謊話，夏宸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小聲辯解道：“那問題是他之前問我的，其實也不算說謊。”
祁竹生聞言挑了挑眉，看着他不說話。
只能說天道好輪回，此刻的夏宸就跟剛剛被他訓到不敢擡頭的小姑娘一樣，狡辯了幾句後還是乖乖屈服了下來。
不過總裁畢竟是總裁，道歉的水平不知道比他的下屬高了多少，只見夏宸熟練地低下頭，語氣可憐道：“我錯了，不該撒謊的，哥哥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此話一出，那個靠在電梯角落裏的員工跟見了鬼一樣，瞬間露出了一個震驚的表情，彈幕見狀忍俊不禁道：
“哈哈哈哈哈這個表情，笑死我了媽的”
“小哥哥：？夏總您被魂穿了？”
“草哈哈哈哈，這可能就是看見班主任跟人約會的感覺吧”
“這感覺我太懂了，就跟我當初發現我沉默寡言的領導居然是個妻管嚴一樣，簡直驚悚”
“您好，請問您那個領導是不是姓莫”
“莫隊：？我那叫愛老婆！什麽妻管嚴！”
“所以剛剛夏總到底撒了什麽謊啊，可惡！”
“震驚，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我編不下去，對不起”
“給你遞筆！我要看到夏總掐着腰把他的嬌妻抵在牆上！”
“大草，有那味了”
按理來說夏宸這招用了沒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祁竹生早就應該免疫了，奈何這小狼崽子實在英俊，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祁竹生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下不為例。”
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八樓，擠在角落裏震驚不已的員工見狀連忙走了下去，連句再見都沒來及跟夏宸說，生怕他們總裁注意他的存在後找茬把他滅口。
十幾秒後電梯再次啓動，當它終于在十樓徐徐降落時，夏宸的秘書已經早早等在了電梯口。
“夏總，中午好。”一位年紀稍長，但看上去就十分幹練的職場女性道，“這位便是祁先生吧？您好，我是楊安。”
祁竹生點了點頭道：“你好。”
夏宸帶着祁竹生往辦公室走，路上向楊安問道：“人已經到了嗎？”
“是的，泰安的人已經在會議室了。”秘書回道，“對方讓我給您道個歉，他們的負責人通知的時候說錯了來意，我們對接的人忘記核實了，所以才……”
“道歉我收下了。”夏宸淡淡地回道，“你過去跟他們說，我回辦公室換個衣服便過去，這點時間希望貴方等得起。”
楊安點了點頭道：“好的。”
言罷，她轉身先行離開了。
夏宸帶着祁竹生走到了辦公室門口，但當他推開門，攝像師也準備跟着進去的時候，他卻轉身跟攝像師道：“抱歉，我可能要換個衣服，能麻煩等下再進來嗎？旁邊的椅子随便坐，你先休息一會，我換好衣服就喊你。”
祁竹生此刻已經擡腳走進了夏宸的辦公室，聞言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裏走。
觀衆們正激動不已，聞言俱是一愣，回過神後立馬便不願意了：
“盲人都防？？”
“怎麽又不讓看了啊！（指指點點）”
“媽的，美人看得我看不得，建議把雙标寫到夏總腦門上”
“夏總：你們能跟我老婆比嗎？”
“雖然我确實不能跟祁先生比，但是我掏錢了啊！！可惡！”
“只能說，茶總是真的守男德，只給老婆看自己的肉體”
“哈哈哈哈哈确實，男德标杆了屬于是”
“啊啊啊啊別關門啊，讓我康康啊QAQ”
在一聲聲哀嚎中，辦公室的門還是被夏宸無情地關上了。
偌大的一個空間內瞬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聽到落鎖的聲音，祁竹生沒由來地感到了一絲危險，他下意識側過身，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夏宸關上門剛一轉身便看到了祁竹生這副姿态，愣了一下後笑道：“先生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放松嘛。”
祁竹生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緊張，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故而他極力想要壓下心頭的不自在，面上則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道：“沒有緊張，你不用擔心我，趕緊去換衣服吧，別讓那些人等急了。”
夏宸聞言邊往屋內走邊笑道：“先生這麽舍得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祁竹生聞言一愣，不明所以地跟上去道：“為什麽這麽說？”
見祁竹生的迷惑不似作假，這下子驚訝的人變成了夏宸，他正準備去旁邊的衣櫃裏找衣服，聞言有些不可思議道：“這幾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找上門的是泰安娛樂的人，泰安明面上挂在馬青名下，實際上是趙乾他們家的公司，你不知道嗎？”
趙乾初出茅廬的時候确實用富二代的身份炒作過，祁竹生也知道他家裏不算平凡，但祁竹生這個人其實是個非常純粹的人，他認為愛情就是愛情，在沒有結婚之前，只要趙乾家中不犯法不欠債，他壓根就不關心對方家是幹什麽的。
面對夏宸的疑惑，祁竹生非常誠實道：“我确實不知道。”
夏宸和他對視了三秒後，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把祁竹生推到了他的辦公桌後，按着祁竹生的讓對方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而後語氣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的先生啊，這七年你和趙乾在一起到底圖他什麽啊？感情上他劈腿還嘴硬，床事上他不行，就連最基本的物質保障也沒有，趙家的錢一分他是都不舍得給你，他們家成立的公司更是連點影都沒跟你透漏……我算是知道這雞賊男為什麽不願意跟你結婚了，草。”
說到最後，夏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起來他比祁竹生還生氣。
祁竹生确實在感情方面比較遲鈍，但他在其他方面是個非常聰慧的人，聞言立馬便意識到了夏宸的未盡之意：“你的意思是說……他為了防止我分割他的婚後財産，所以才一直托着不願跟我結婚的？”
夏宸心疼不已道：“當然了，我的笨蛋先生。”
祁竹生心下正在分析，聞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別亂叫。”
“我可沒亂叫。”夏宸站在一旁開始解自己西裝的扣子，“被趙乾那個人渣騙了這麽久，要不是他剛好出軌被你發現，你估計還得跟那個傻逼湊合過下去。你說你如此漂亮還有能力的大美人，居然被他一個下水道的臭蟲騙了這麽久，你不是小笨蛋是什麽？”
祁竹生有心反駁他，但他剛一扭頭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夏宸形狀傲人、頗具力量感的腹肌，于是祁竹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而後不負衆望的——忘詞了。
夏宸暫時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眼下正在努力給不算情敵的前情敵上眼藥，争取把趙乾兩個字在祁竹生心底完全抹去，于是他邊解襯衫的扣子邊道：“趙乾那個人心眼多着呢，眼看在觀衆們見了你之後開始對他不滿意，他立馬就閉了嘴。這次泰安的人過來肯定沒憋什麽好，估計是想通過一些商業上的讓步，讓我在綜藝上少說兩句。所以我才故意晾着他們，不是有句古話嗎？不請自來是為盜，他們愛等就讓他們等去。”
夏宸振振有詞地說了半天卻沒得到祁竹生的絲毫回答，他心底不由得有些疑惑。
襯衫的扣子全部解完後，夏宸忍不住看向了祁竹生，然後他就愣住了：“……先生？”
祁竹生聞聲陡然回了神，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眨不眨看了半天的是什麽後，他罕見且明顯地紅了臉，而後迅速地移開了眼神，欲蓋彌彰般開口道：“趙乾這個人确實能演會裝，小人難防，小心一點沒錯。但他是因為我才針對你的，是我連累了……！”
話說到一半，夏宸突然俯身湊到了祁竹生面前，祁竹生愣了一下後驟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一時間忘了自己想說的後半句話。
夏宸一只手搭在辦公椅的靠背上，一只手按在辦公桌上，完全封死了祁竹生的退路。
直面青年不加掩蓋的腹肌，祁竹生甚至有種被燙到的錯覺，事實上那是他自己因為羞意而産生的熱意，但他的大腦在這一刻近乎宕機了，完全沒辦法分析自己的行為。
“你想說連累了誰？”夏宸聲音低沉，有些危險地問道，“我的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