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離婚

夏宸呼吸一滞,大腦還沒回過神,身體便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直接俯身壓了下來。

祁竹生擡手抵住了親過來的人,帶着笑意躲了躲道:“不可以。”

夏宸陡然回過了神,環着祁竹生的腰膩膩歪歪地開始打包票:“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十個人我也給先生找來。”

祁竹生失笑道:“你打算去打劫律師事務所嗎?恐怕小一點的律師所還滿足不了你的要求。”

“人不夠我就自己上嘛,為了先生我可以現去學。”夏宸口不擇言道,“先生還有別的事要我辦嗎?”

“夏總這學習能力,不去繼續深造真是國家的遺憾。”祁竹生收回抵着他的手,轉而支着頭道,“我要麻煩你的事就這麽一件,說起來你家裏那邊還好嗎?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夏宸一聽祁竹生居然還惦記着他的事,心下不由得有些感動,面上則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前幾天我拿着咱們倆的結婚證去把財産公證給辦了,只要我爹一死,該是我們的東西就跑不了。”

夏宸說話向來直白,他從一開始跟祁竹生說的就是要跟那些人争家産,到現在也依舊如此。

祁竹生沉思道:“也就是說,我們當初協議的部分,你其實已經完成了?”

夏宸沒有意識到祁竹生的言下之意,反而點了點頭道:“差不多算是,先生問我這個做什麽?急着用錢嗎?家産我還沒到手,不如我先把之前承諾的五百萬給你?”

“我不缺錢,當時簽協議的時候只說了拍電影,我不需要你的五百萬。”祁竹生從趙乾那件事發生之後,心裏就有了這個想法,趁着現在這個機會他感覺可以說出來,于是他斟酌着詞句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電影馬上開拍,我也信任你,不需要一個婚姻關系來限制。所以我覺得……不如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畢竟趙乾那邊……”

祁竹生話還沒說完,夏宸便陡然坐直了身體,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先生要跟我離婚?!”

祁竹生早就猜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間有些無奈:“你聽我說完,這個事不是因為感情或者別的什麽,主要是趙乾已經知道了我們兩個結婚的事,他從上周開始就一直沒再發聲,我懷疑他另有預謀,這事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如果爆出來,對你的聲望可能有影響。”

“這有什麽影響?”夏宸急着辯解道,“如果趙乾真的狗急了跳牆說出來了,那我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就好了?反正這一期戀綜也上完了,我們還得去拍電影,剩下的三期不上也罷。”

祁竹生一時間居然被他說服了,但還是猶豫道:“之前我們跟主辦方簽的協議好像是最少參加三期……”

“掏點錢就能擺平的事。”夏宸急忙道,“先生難道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跟我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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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能算是小事。”祁竹生嘆了口氣道,“以我這些年對趙乾的了解,他這個人雖然色厲內荏,但也睚眦必報,對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離婚之後他的重點會放在報複我身上,對你以及你事業的影響會減輕很多。”

夏宸聞言露出了一個受傷且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個表情和之前那些半真半假裝出來逗祁竹生玩得不同,這次看起來是結結實實地難過了。

祁竹生見狀一愣,心下沒由來的一疼,而後他便聽到夏宸的聲音明顯低落了下來:“先生是覺得我麻煩到你了。”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這件事對你的影響。”祁竹生連忙坐起來辯解道,“如果趙乾手裏還有關于協議的信息,那對你更不利。這種事我經歷得多了,而且我一個編劇,這件事爆出來對我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但是你不一樣,你才二十二歲,阿宸,你的前途坦蕩,未來光明,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你的名聲。”

夏宸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松開了環着祁竹生的手,靠在床頭沉默了半晌,做出了最後的掙紮:“就算領了離婚證,如果趙乾還是爆出來了呢?”

“他手上不可能有我們結婚證的照片,最多也就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祁竹生認真分析道,“只要領了離婚證,那他所說的一切都是造謠,可以直接去告他,只要起訴成功,一切輿論都會迎刃而解。”

夏宸的最後掙紮也被打破了,他有些悲哀地發現,無論祁竹生說什麽他都感覺對方說得有道理,過了半晌,他垂下頭道:“那好吧,那等到旅游完就去辦。”

祁竹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見狀忍不住改口道:“……如果你不願意,其實還有別的辦法。”

“沒事……我願意。”夏宸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竟然有些許顫抖,“只要先生滿意就好。”

祁竹生聞言終于察覺到了夏宸的不對,于是連忙坐直了身體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沒關系的。”夏宸說着從床上站了起來,低着頭甚至都沒敢看祁竹生,“快七點了,也該吃晚飯了,我去給先生買個飯。”

言罷,他頭一次沒有詢問祁竹生想吃什麽,轉身神色匆匆地離開了卧室。

祁竹生一個人在床上坐着,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把夏宸給傷到了。

他的本意是保全對方的名聲,現在看來,夏宸好像把他的這番舉動理解成了某種拒絕,某種對于感情的拒絕。

難為祁竹生這麽遲鈍一個人能意識到這些,他思索了片刻後,感覺不能這麽下去,等會兒得找個時間跟夏宸說清楚。

就在祁竹生坐在床上一個人思索的時候,工作人員算着時間啓動了航拍機,他們率先檢查了一下,發現屋內沒有什麽不可以直播的內容後,将航拍的內容投到了直播間內。

很多剛吃完晚飯或者正在吃晚飯的觀衆發現直播開始後,立馬便興奮地點了進來,他們的本意當然是看兩人繼續膩歪下去,然而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垂眸間顯得有些孤獨與落寞的大美人,大家看得心都化了,彈幕立刻激動了起來:

“好家夥,這個點了先生居然還在床上,一下午都在床上渡過了是吧?如實招來你們倆背着觀衆做了什麽!!”

“等下,先生的神色好像有點不對”

“?!誰欺負我的寶貝美人了!”

“我靠夏總呢?怎麽讓老婆一個人在屋裏呆着?!”

“啊啊啊啊大美人怎麽這麽傷心啊,不可以傷心!!呼叫夏總!”

“草,我bt我先說,我怎麽感覺先生更好看了”

“小聲+1,這種莫名的易碎感,我的xp真的會被戳到”

“怎麽了怎麽了,小情侶這是突然生氣了嗎?”

“我突然想到祁先生在戀綜上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惆悵且冷淡”

“可是祁先生遇到夏總之後就逐漸開心起來了啊,不可以不高興,老婆開心點!!笑一個啊!”

觀衆們心急如焚,恨不得穿過屏幕來安慰祁竹生,但他們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好在屏幕後敲着鍵盤。

如果祁竹生能看到彈幕,他一定會為這些陌生人的言語感動到,可惜他看不到。

沒一會兒夏宸便回來了,祁竹生連忙從床上走了下來,然而夏宸只是拿着碗在擺弄買回來的飯菜,低着頭也不說話。

祁竹生站在他身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開口道:“阿宸,你去哪裏買的?”

夏宸聽到這個稱呼後,動作明顯一僵,筷子應聲掉在了碗裏,清脆的響聲讓他立馬回了神,他輕聲道:“在今天那家涼面的隔壁。”

夏宸其實很想說,先生,如果你真的要拒絕我,那就麻煩你不要再這麽親昵地喊我,不要再給我希望了。

但他做不到,他開不了這個口。

夏宸心髒的最深處似乎還存有一絲僥幸,一絲不願面對真實的僥幸。

也許呢,也許先生和我離婚并非因為厭惡我,他容許我親吻他擁抱他,也許他對我也有一絲好感呢……

夏宸低着頭擺好了碗筷,全程一句話也沒有說,但他周身的難過已經要溢出來了,祁竹生不是個話多的人,見狀即便心疼內疚,卻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直到夏宸把碗筷擺好後說了一句:“好了,先生可以吃了。”

觀衆們完全沒想到兩人之間會是這種氣氛,愣了一下後立刻在彈幕激動了起來,焦急的樣子像極了小夫妻吵架時的雙方父母:

“怎麽回事啊?夏總你往日不是挺會說的嗎?倒是開口說句話啊!”

“啊啊啊急死我了急死我了,只是睡個午覺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哇靠,茶總居然有不說話的一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嗚嗚嗚嗚不要啊,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啊”

“先生這副樣子看得我心疼,媽蛋,夏宸你個小兔崽子快哄你老婆啊!”

“那個,不是我偏向夏總,但我感覺他好像更難受,一副被主人抛棄的小狗樣”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我的兩個崽嗚嗚嗚,有什麽話趕緊說開,不要冷戰啊,我好心疼啊嗚嗚嗚”

觀衆們一個個心急如焚,彈幕數量急劇飙升,兩個當事人之間的交流卻罕見地少了下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們倆吃完晚飯也沒有好轉,甚至到直播結束時也沒有緩解。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網友們心疼的心疼,嚎叫的嚎叫,一下子便把“祁竹生夏宸吵架”這個詞條頂到了熱搜第一,無數媽媽粉的淚能直接把詞條給淹了。

因為這條熱搜的陣仗過于大了,導致幾乎所有網友都忽略了網上一些角落裏散發出的聲音。

在微博或者其他社交平臺那些細小的角落裏,一些“知情人士”出來透漏,明天可能有兩個大瓜要揭露,一個是關于趙乾的。

其實這種虛假預告非常常見,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沒往心上放,所以這些聲音便被祁竹生和夏宸冷戰的事壓了下去。

當晚,夏宸乖巧地抱着被子睡在了外面的沙發上,祁竹生在床上坐了良久,還是忍不住走到卧室門口問道:“不回屋睡?”

夏宸側躺在沙發上,用背對着祁竹生,語氣難得淡了下來:“不了,我睡外面就好,先生晚安。”

這話說的禮貌且客氣,比夏宸跟別人說話時不知道和善了多少,但是祁竹生聽了卻有些不高興了,他何時被夏宸用這種語氣對待過?

祁竹生其實是個很少生氣的人,情緒波動都很少,趙乾之前曾絕望地詢問過他到底有沒有心,是不是塊實心的木頭。

事實證明祁竹生不是木頭而是竹子,從前竹子中間是空的,後來那塊空的地方被人逐漸填滿了,現在那個人只是稍微從那裏抽走了一些東西,祁竹生便不高興起來。

最終,祁竹生連晚安都沒有說,賭氣一般扭頭進了卧室,但他即便如此也沒有關門,似乎是在向某人暗示什麽。

可惜的是,夏宸一晚上都背對着卧室,在祁竹生看不到的地方,夏宸難過得幾乎一宿沒有睡着。

祁竹生在卧室的床上等了良久,外面的人依舊沒有進來,他心下又酸又疼,一絲愧疚夾雜着莫名的委屈,最終他自知是等不到該來的人了,于是也閉上了眼睛。

然而睡眠質量一貫極好的祁竹生在這一晚卻失眠了,他在床上躺了許久才有了睡意。

然而當祁竹生好不容易睡着後,沒一會兒,天便亮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不約而同地起了床,無數也沒睡好的網友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直播間,然而令他們難受的是,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兩人之間的冷戰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态勢。

吃早餐時兩人幾乎沒有交流,甚至連碗筷直接都隔了不少距離,觀衆們見狀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替他們開口緩解冷戰。

然而即便事态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倆居然還要去游覽棧道,這種旅游精神實在讓人佩服。

祁竹生回屋換了登山的運動服,出門看見夏宸一言不發地等在房間門口,這小子沉默寡言的時候像極了蔫啦吧唧但還是要履行義務的小狗。

祁竹生走到夏宸身邊輕聲道:“走吧。”

夏宸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和祁竹生對視,轉身朝門外走去。

祁竹生見狀神色一黯,也沒有再說什麽。

經過昨天的事情後,祁竹生的恐高已經消散了不少,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有夏宸在,那種安全感讓祁竹生逐漸從恐高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夏宸肯定不可能再像昨天那樣把祁竹生抱在懷裏一點一點地哄着安慰了。

走在去棧道的路上時,祁竹生其實還沒那麽害怕,他目不斜視,強迫自己不去看山下的風景,也強迫自己不去看夏宸,但是到了棧道面前時,那種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卻再一次浮現了上來。

棧道的工作人員問道:“您好,請問二位是要體驗棧道嗎?”

夏宸聞言今天第一次看向了祁竹生,顯然是有些擔心祁竹生,然而祁竹生見狀不知道從哪來了勇氣,頭腦一熱便點了點頭道:“嗯。”

工作人員不疑有他,介紹完了體驗棧道的各種注意事項後,他拿出了兩段安全繩。

夏宸見狀卻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擔心祁竹生的身體狀況,然而祁竹生仿佛沒看到他的目光一樣,只是垂眸站到了工作人員身旁,任由他給自己綁上安全繩。

體驗棧道的收費标準是每人三十,夏宸趁着祁竹生套繩索時,掏出手機打算付賬,然而他卻被祁竹生攔了下來:“我來就好。”

最終他們兩人的棧道費用是各自交各自的,這是他們二人認識這麽長時間來第一次AA,觀衆們見狀都看出不對勁了,但他們鞭長莫及,只能看着這兩個人互相較悶勁兒。

祁竹生上棧道之前還能維持冷靜,但當他真的頭腦一熱走到棧道上時,他的心立刻就亂了。

華山的棧道是木制的,最窄的地方甚至放不下一個腳,需要踮着腳才能過去,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二十公分,最多也就能放下兩只腳。

如此狹窄的棧道屍骨,正常人只要往下看一眼都得心慌得半晌才能恢複,更不用說祁竹生這種本就有些恐高的人了。

祁竹生走在前面,他并不想往下看,但是餘光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瞟見了深不見底的幽谷,他瞬間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眩暈與恐懼,但是冥冥之中他又有了一種新的體會:原來死亡邊緣是這種感覺,之前的描寫似乎還有些欠缺。

恐懼加持下的祁竹生一開始還能想到自己的作品,身為作家的敬業精神令人動容,但是很快,随着棧道的越來越窄,祁竹生的理智逐漸被恐懼征服了。

當棧道的三分之一過去,木板到達最窄處時,祁竹生維持了許久的理智終于堅持不下去了,他死死地抓住鎖鏈,整個人伏在上面輕微地顫抖着。

跟在祁竹生身後的夏宸雖然一路沒有說話,實際上卻一直在關注他的情況,夏宸見狀立馬忘了什麽冷戰不冷戰的事,連忙上前焦急地關切道:“先生,你還好嗎?”

祁竹生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一時間壓根沒聽清夏宸在說什麽,直到對方又重複了一遍後他才勉強聽清。

夏宸見祁竹生半天不回複,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一時間又是懊惱又是悔恨,連忙上前道:“先生,我——”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祁竹生突然騰出一只手抓住了夏宸的胳膊,那力道無比之大,大到差不多要把手指給嵌進去了。

夏宸吓了一跳,低頭便看見祁竹生側眸如受驚的小鹿般看着自己,那雙帶着水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後怕和依賴。

夏宸的心髒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了一樣,而後瞬間就被自責與心疼浸滿了。

夏宸不顧心頭的酸脹疼痛,借着安全繩的力,他松開兩只手,一手握住了祁竹生的胳膊,一手輕輕把人抱到了懷裏,邊輕柔地拍着邊安慰道:“沒事,先生,已經走了一半了,很快就到了,放松。”

祁竹生側頭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小聲嗚咽了一聲,夏宸立馬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在懸崖之上輕輕拍着懷中人的背:“寶貝不怕,沒事的,有安全繩呢,再不濟還有我呢,不怕不怕。”

在夏宸的安慰下,祁竹生過了片刻居然真的不抖了,趴在夏宸懷中小聲地應了一句:“……嗯。”

跟着航拍機看到現在的觀衆們總算是松了口氣,彈幕數量随即便增了上來:

“嗚嗚嗚嗚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先生不害怕了就好嗚嗚嗚嗚,快呼嚕呼嚕毛”

“一開始心疼死我了嗚嗚嗚嗚,我看不得大美人擔驚受怕”

“我就知道夏總不舍得看老婆受委屈!!快好好哄他啊你個小王八蛋,把今天一天的量都給我哄回來!”

“啊啊啊啊夏總真的好暖啊,我要哭了”

“草,這麽窄的地方為了安慰老婆直接松開雙手,夏總你可真是要老婆不要命啊”

“你們倆終于說話了,但咱能不能別站這麽高互訴衷腸啊,我害怕QAQ”

“我血媽恐高,看這一段的時候都是蓋着屏幕看的”

“我完全相反,甚至還想帶着暗戀對象上一趟華山,到時候就在棧道上跟他表白,不答應我就不讓他下去”

“草,什麽魔鬼行為,建議夏總學習一下”

“哈哈哈哈哈趁先生之危是吧?”

夏宸抱着祁竹生又是一陣好哄,這才終于把人哄好了。

剩下的棧道其實還有三分之二,但是夏宸哄着他說還有二分之一,祁竹生的害怕稍微減輕了一點。

之後的三分之二路程,祁竹生幾乎是被夏宸抱着走下來的。

夏宸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包着他的手握在鎖鏈上,祁竹生整個人被他包在了懷裏,基本上看不到身後的萬丈深淵,安全感呈指數級增長。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兩人終于走到了棧道的盡頭,剛從棧道上下來,祁竹生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好在夏宸眼疾手快将他直接抱在了懷裏,祁竹生這才免除了倒在地上的經歷。

“哎呦,你男朋友吓成這樣啊?”一個阿姨身形矯健地從棧道上走了下來,邊解安全帶邊對夏宸道,“這回去可得好好哄哄啊。”

夏宸一邊輕輕拍着懷裏人的背一邊對阿姨道:“嗯嗯,回去肯定好好哄。”

祁竹生靠在他懷裏聽到了這句話,臉一熱卻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把頭埋得更深了一點,任由夏宸抱着哄。

又過了二十分鐘,祁竹生的情況終于好轉了,他輕輕從夏宸懷裏站起來道:“多謝,我…我差不多好了。”

夏宸聞言神色一黯,而後故作鎮定道:“先生恢複了就好,那我們回去吧。”

剛剛高興了沒一會兒觀衆們于是失落地發現,這兩個人似乎又恢複到了上棧道之前的氣氛,大家一時間難受不已,紛紛在刷起了彈幕,可惜兩個當事人看不到。

回到賓館,服務員得知祁竹生好似在棧道上受了驚吓,便推薦他們晚上泡個溫泉,在溫泉內喝一些熱好的黃酒,既能壓驚也能助眠。

祁竹生對于酒并不排斥,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要一份……不,兩份黃酒吧,多謝你們了。”

當天晚上,觀衆們沒能看到他們倆和好,只能含恨看着直播間關上了大門。

以他們二人現在的情況,夏宸當然不可能再湊上來撒嬌要求和祁竹生一起洗澡。

外面的溫泉放好水後,祁竹生有些落寞地一個人走進了池子。

池水中飄着一壺熱騰騰的黃酒,另外一壺在外面客廳的茶幾上,祁竹生出來的時候看見夏宸正在悶着頭喝,那架勢跟失戀了一樣,恨不得一醉方休。

但是賓館提供的量實在是不多,正常人想喝醉至少得兩瓶起步。

對于夏宸會喝酒這件事祁竹生其實沒什麽意外,這小子的母親是法國的,身上又有俄羅斯血統,再加上第一次來祁竹生家他就在一衆飲品中選擇了酒,他要是不會喝酒才是怪事。

然而讓祁竹生沒想到的是,就這麽一個無論是看血統還是看性格都該擅長喝酒的混血狼崽,他的酒量居然能那麽差。

祁竹生正有些惆悵地在溫泉中泡着,心下如一團亂麻,他其實已經後悔跟夏宸提離婚的事了,但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只被自己傷到的小狼崽開口。

就在此刻,陽臺的門突然被夏宸從外面拉開了。

祁竹生吓了一跳,連忙從池水中站了起來,站起來後他又意識到好像不對,當他想坐下時,他卻猛然發現夏宸的狀态有些不對。

只見夏宸眼眶是紅的,鼻子也有些泛紅,明顯是喝醉了,但是比起喝醉的樣子,他現在的模樣更像是剛剛哭過。

祁竹生驚疑不定地和他對視了片刻,而後忍不住開口道:“你……”

沒等祁竹生把話說話,夏宸突然一言不發地跳進了池子中,水花嘩啦啦地濺了一圈,不少水都溢了出來,沿着山腰傾盆而下。

夏宸的衣服瞬間就濕了,但他絲毫不在意,就那麽紅着眼朝祁竹生走了過來。祁竹生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靠了靠,但是這個池子的大小着實不大,沒走幾步便到頭了。

祁竹生擡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宸,在他剛想開口時,夏宸猝不及防地擡手抱住了他。

濕漉漉的觸感讓祁竹生渾身一僵,下一秒,夏宸突然在他耳邊哭了起來,那哭聲來得猝不及防,但是卻異常令人動容,說是撕心裂肺也不為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婆跟人跑了。

這一哭直接把祁竹生給弄懵了,他過了半晌才回過神,忍不住開口道:“怎麽了?”

夏宸哭得相當慘,死死地抱着祁竹生不願撒手,祁竹生又問了幾遍這小子才終于委屈地嗚咽道:“先…先生……你不喜歡我什麽跟我說……嗚……我會改的…

…能不能……能不能不離婚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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