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坦誠

夏宸抱着祁竹生哭得期期艾艾，別說身為總裁的風度了，就是身為成年人的顏面也被他丢了個幹淨。

祁竹生一時間愧疚不已，擡手想學着夏宸的動作去拍對方的腦袋，卻發現以他們倆的身高差想要做到這個姿勢實在是不方便，最終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拍了拍夏宸的背：“不離婚了不離婚了，我沒有不喜歡你，不哭了不哭了，乖啊。”

醉意上來，夏宸抱着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先生……先生哄我……”

祁竹生又心疼又好笑，輕輕拍着他的背道：“我哄你幹什麽？不哄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好了，阿宸聽話，別哭了。”

夏宸還是不信，死死地抱着懷裏人，不過經過這麽一哄倒是沒再哭出聲，只是把下巴放在祁竹生肩上，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淚。

祁竹生心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之前提離婚，是為了不讓你受影響……”

話還沒說完，夏宸被酒精熏陶的大腦只聽懂了“離婚”二字，聞言立刻委屈了起來：“先生……還要跟我離婚……”

眼看着這小醉鬼又要哭，祁竹生連忙哄道：“不離不離，誰說離婚打他。”

夏宸喝了酒和白天清醒時簡直判若兩人，一下子就跟開了水閥一樣，恨不得淚淹長城，不知道還以為祁竹生對他始亂終棄了，哭得簡直比窦娥還可憐。

祁竹生出來泡溫泉身上自然不可能穿什麽，此刻他身下只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什麽也沒穿，就這麽被夏宸死死地抱着，喝了酒的人體溫本就高，滾燙的熱意燙到了祁竹生身上，他只能一邊忍着酥麻一邊哄人。

祁竹生不是很擅長哄人，或者說他基本上沒哄過人，眼下也只會把那些簡單的話翻來覆去地說，說到最後祁竹生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的水已經有些幹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祁竹生說了半晌的話總算是見效了。

不過很難說到底是祁竹生把人哄好了，還是夏宸随着戶外的熱風醒了酒，總而言之這小子終于是不哭了。

祁竹生沒再聽到懷裏人的哭腔後略微松了口氣，但是夏宸不哭了也不松手，依舊死死地抱着祁竹生，一點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祁竹生一時間有些好笑，輕輕拍了拍夏宸的背道：“夏總的酒瘋這是耍完了？”

夏宸其實還沒完全醒酒，但還是恢複了一點理智，想到自己剛剛那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樣子，丢人得簡直無地自容，于是他就跟個鹌鹑一樣埋在祁竹生頸窩裏，委屈巴巴道：“……我沒耍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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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竹生心下好笑，面上則哄道：“好，沒耍酒瘋。該掉的金豆也掉完了，夏總是不是能從我身上起來了？”

夏宸哭是哭完了，轉手便耍起了流氓，賴在祁竹生身上撒嬌道：“……要先生親親才能起來。”

祁竹生被他這副不要臉的精神給氣笑了，但是站在溫泉中被人抱着實在有些尴尬，祁竹生只得側頭在夏宸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小無賴，這樣行了吧？”

“不行，親臉不算。”夏宸扭頭看着祁竹生委屈道，“先生敷衍我。”

祁竹生好氣又好笑道：“我怎麽就敷衍你了？別得寸進尺……唔——”

夏宸仗着自己喝多了就開始胡作非為，低頭便吻了下來。

祁竹生吓了一跳，連忙扶住了夏宸的肩膀。

這是一個帶着酒香的吻，祁竹生用并不清楚的大腦稍微分析了一下，發現這股酒香并不算濃郁，也就是說夏宸壓根就沒喝多少酒，但他整個人卻還是醉成了這個樣子，祁竹生心下一時間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夏宸并不知道祁竹生在想什麽，他只是握着懷裏人的腰，恨不得把人嵌在懷裏，抱着人親得肆無忌憚，仿佛要把一天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祁竹生渾身只有下半身裹了一條浴巾，此刻被夏宸抱着這麽親，那條浴巾也被蹭得有些搖搖欲墜了。

感受到浴巾的松動後，祁竹生下意識地睜大了眼，在浴巾即将被夏宸蹭掉的前一秒，他連忙抓住了腰側的布料，這才避免了某些尴尬的事發生。

夏宸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祁竹生剛剛做了什麽，于是他松開祁竹生，垂眸不可思議地看着懷中的人，似乎才意識到他抱着的人基本上什麽也沒穿。

祁竹生臉一熱，擡手抵住了夏宸的臉：“……別亂看，讓我坐下。”

因為酒精的作用，夏宸的思路明顯變得和往日不同了。

“先生……”夏宸并未松開祁竹生，而是抱着他在溫泉中坐了下來，“我的頭好暈啊……我好喜歡你……”

前半句話和後半句話完全不挨邊，非常符合喝醉的人的行為邏輯。

祁竹生知道夏宸本身就是個坦蕩直接的人，但他喝醉之後未免有些太直接了。

“我知道。”祁竹生一只手拽着自己身上唯一的布料，一只手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夏宸，防止這小醉鬼跌入溫泉，畢竟淹死在溫泉的概率很小，但并非完全沒有。“你先起來，你身上的衣服粘在我身上很難受。”

夏宸埋在祁竹生肩膀處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祁竹生的意思，而後立馬坐直了身體，作勢要開始脫衣服。

祁竹生吓了一跳，連忙騰出一只手拉住了他：“你幹什麽？”

“先生……先生不是嫌……”夏宸說着說着甩了甩頭，想借着這個姿勢讓自己清醒一點，“嫌衣服難受嗎……”

祁竹生感覺夏宸方才搖頭的樣子像極了濕漉漉的小狗在甩自己的毛。

“沒關系。”祁竹生怕夏宸喝了酒又脫衣服容易受涼，連忙勸道，“只要你不往我身上貼就不難受，你剛喝完酒就別脫衣服了，小心受涼。”

祁竹生後面說了那麽多，夏宸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就聽懂了一開始的那句，而且理解成了“如果你穿着衣服，那就別往我身上貼”。

于是夏宸立刻就受不了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祁竹生，祁竹生實在是被他哭怕了，見狀沒等他說話便直接改口道：“想脫就脫，脫完把浴巾披上，小心着涼。”

夏宸聞言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先生。”

言罷他生怕祁竹生反悔，連忙把上衣脫了下來，而後扶着池沿想要站起來去拿浴池邊的浴巾。

祁竹生見他喝得暈暈乎乎的，生怕他站起來再摔倒，于是連忙按住了他：“我替你去拿，你乖乖在這兒呆着。”

夏宸暈暈乎乎地看着他，半晌才理解了祁竹生的意思，他頗為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先生。”

祁竹生裹着浴巾站了起來，蹚着水走到了池邊，夏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條浴巾已經在水中泡了很久了，此刻濕漉漉地貼在祁竹生的腰腹部，完美地勾勒出了水面以上的曲線；水面以下，兩條白皙修長的雙腿若隐若現，夏宸的理智基本上被酒精蠶食完了，他眼下全憑本能看着眼前堪稱美景的背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祁竹生拿到浴巾轉過身，對上夏宸的目光後一愣，回過神後紅着臉拿着浴巾走到了夏宸面前，而後把浴巾抛到了夏宸的臉上：“回神了。”

夏宸被砸得陡然回過了神，不過他的神經被酒精麻痹了，反應有點慢，他愣愣地抓下了浴巾，反手披在了身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祁竹生不輕不重道：“小流氓。”

說完祁竹生便在夏宸身邊坐了下來，順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浴巾，防止那塊布掉下來。

夏宸反應了半晌才意識到祁竹生在說什麽，回過神後立馬轉身可憐兮兮地抱住了祁竹生：“先生怎麽罵我啊？”

夏天雖然炎熱，但是山間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祁竹生的上半身在空氣中暴露了良久，陡然觸碰到夏宸炙熱的胸膛，祁竹生一時間被燙得臉頰微熱，忍不住扭頭戳了戳夏宸的腦門：“你不是小流氓嗎？方才在看哪裏呢？”

喝醉的人沒有正常人的含蓄，夏宸聞言非常誠實，但又有些答非所問道：“看先生好看。”

祁竹生見夏宸有問必答，心下一時間來了興趣，于是他故意看着夏宸道：“哪裏好看？”

夏宸遲了片刻後認真道：“臉好看，胳膊好看，手好看，腿好看……哪裏都好看。”

夏宸的語速很慢，稱得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但他的語氣非常認真。

祁竹生失笑道：“你這話說得跟把我分屍了一樣。”

夏宸環着祁竹生的腰道：“怎麽會呢…我不舍得……”

祁竹生掙紮了兩下發現這小子即便喝多了酒力氣卻依舊很大，于是他便放棄了，安安靜靜地被夏宸抱在懷裏，沒有再掙紮。

感受到懷裏人的安靜後，夏宸本能性地一喜，回過神後他又用為數不多的理智意識到了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于是他連忙低頭跟祁竹生道：“先生……真的不跟我離婚了？”

祁竹生擡眸看着他挑了挑眉：“夏總原來想離啊？”

夏宸立刻開始搖頭，恨不得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想……先生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

祁竹生失笑：“好了，不離不離，別搖了，一會兒腦漿搖勻了。”

夏宸輕聲道：“……真的不離？”

祁竹生擡手捂住了他的嘴：“再說就真離了。”

夏宸瞬間睜大了眼睛，但他被祁竹生捂着嘴沒辦法開口，只能快速搖了搖頭，但是速度太快了他又感覺頭暈，一時間忍不住閉了閉眼。

祁竹生見狀忍俊不禁，松開了手笑道：“沒想到夏總的酒量原來這麽差啊。”

“我……我酒量不差啊……”夏宸強撐着眩暈感睜開了眼睛，一副暈乎乎的樣子卻還要嘴硬，“我才喝了一點點，沒醉呢。”

醉鬼都說自己沒醉，祁竹生心道，不過他面上并未把心裏話說出來，而是故意問道：“沒醉啊，那不如我們再喝點？”

祁竹生原本只是逗逗夏宸，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喝完酒之後居然從蓮藕變成了實心眼，聞言擡手便把一旁池面上漂的黃酒拿了過來。

祁竹生一愣，回過神後連忙想要去搶，但為時已晚，這小子握着酒壺已經灌下了一口。

祁竹生吓了一跳，生怕這小王八蛋把自己灌暈，于是他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麽浴巾不浴巾的了，站起來劈手奪過了夏宸手裏的酒壺。

腰間的浴巾應聲而落，夏宸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畫面，祁竹生看見他這副樣子又氣又羞又好笑：“小王八蛋，讓你喝酒你就喝，讓你喝毒藥你是不是也往下灌啊？”

酒精對于夏宸的作用是立竿見影的，兩口酒灌下去，他瞬間便從方才的半醉變成了全醉，聞言雖然沒能完全理解祁竹生到底說了什麽，但他還是勉強聽懂了後半句。

于是往日裏跟古代文化完全不沾邊的夏宸不知道哪根筋被酒精搭錯了，聞言可憐兮兮地垂下頭憋出了一句半文不白的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祁竹生原本氣在心頭，難為他一個不喜歡說話的人能在心底打那麽多腹稿準備把夏宸教訓一頓，奈何所有腹稿都被夏宸這一句話給變成了空氣。

祁竹生愣了一下後才意識到夏宸的意思，一時間又好笑又生氣，只能握着酒拎着浴巾坐回了原位，扭頭看着夏宸沒好氣道：“我可不敢要夏總這樣的臣子，每天上朝看着你怕是連政事都不用處理了。”

夏宸的腦回路異常清奇，聞言立刻道道：“先生不要我當臣子……那我給先生暖床吧？”

祁竹生正準備端了旁邊的酒桌正準備抿酒，聞言一口酒卡在喉嚨處差點嗆到他，待祁竹生好不容易把那口酒咽下去後，他扭頭便對夏宸道：“你個小混蛋，在哪學的流氓話？”

夏宸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的語速很慢，顯得有些無辜：“我之前惡補那些古裝電視劇……裏面的妃子邀寵都是這麽說的啊？”

哪來的妃子敢在皇帝面前如此說話，你怕不是看的小作坊宮鬥劇吧？

祁竹生忍不住問道：“你惡補古裝電視劇做什麽？”

夏宸誠實地回答道：“我…我怕我跟先生說不上話……先生這麽好，見識又這麽廣……我一點古代常識也沒有，怕先生嫌棄我……”

祁竹生沒想到會是個這種結果，愣了一下後發現從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夏宸鬧得文化笑話确實少了很多。

想到這裏，看着面前這傻小子真摯又可憐的眼神，祁竹生心下突然一軟，于是他忍不住回道：“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沒事，就算你是個小文盲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放心。”

夏宸聞言露出了一個無比愉悅的笑容，他長得好看又年輕，笑起來自帶一股感染力，讓祁竹生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夏宸見狀眨了眨眼：“先生笑什麽？”

祁竹生笑道：“那你又笑什麽？”

“我……我不知道，就是很想笑，一看見先生就想笑。”夏宸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很高興，想喝酒。”

這已經實誠到把最簡單的想法都說出來了，祁竹生見狀被夏宸可愛到了，心下實在不忍心拒絕，于是他把自己的酒杯遞到了夏宸面前：“只剩半杯了，喝完乖乖回去睡覺。”

夏宸聞言沉默了片刻，就在祁竹生以為他不想喝準備收手的時候，夏宸突然握住祁竹生的手，随即就着他的手便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了。

祁竹生見狀不由得一愣，下一秒，這個小醉鬼突然俯身，扣着祁竹生的後腦勺便吻了上來。

“唔——咳咳——”祁竹生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酒，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但剩下的響動很快便被夏宸疾風驟雨般的吻堵了回去。

琥珀色的黃酒順着兩人的唇縫往下流着，祁竹生被迫仰起頭咽了兩口酒，不知道是酒意還是情意使得他的臉頰開始泛紅，身上的溫度也跟着升了上來。

山間的夜晚萬籁俱寂，只有一個小醉鬼抱着他的寶貝心上人死活不願撒手，直到把人親惱了，腹肌被人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這小子才終于放開了懷裏人的唇舌。

然而指望喝醉的人有平衡能力那是不可能的，随着祁竹生這不輕不重地一推，夏宸雖然如祁竹生所願松開了他，但也順勢仰面躺了下去，好在他倒下的地方是水池邊緣的平坦處，不過問題在于，雖然這小子的嘴放過了祁竹生，但是他的手卻依舊死死地環着祁竹生的腰。

于是當夏宸順勢躺倒時，祁竹生一個沒注意便被他帶的也跟着往前傾了過去。

祁竹生吓了一跳，千鈞一發之際，他連忙伸出手按在了夏宸的腹肌上，夏宸見狀帶着笑意把祁竹生抱到了懷裏。

喝醉的人的力氣出奇得大，祁竹生被他拉得一踉跄，身下那張飽經摧殘的浴巾應聲而落，祁竹生連忙想要去拉，奈何正常人在某種程度上是抵不過醉鬼的，最終祁竹生還是被夏宸如願以償地抱到了懷裏。

他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生怕夏宸的手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好在夏宸雖然是個小流氓，但卻是個有原則的小流氓，只親親抱抱，其他不該碰的地方絕對不碰。

祁竹生趴在夏宸身上待了一會兒後發現這小子只是親昵地蹭了蹭自己的臉，其他的動作一概沒有，于是祁竹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并且忍不住戳了戳身下人的胸肌：“沒想到夏總真是個正人君子。”

夏宸正抱着祁竹生愛不釋手，喜歡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故而一時間沒有聽清對方的話：“……什麽？”

“沒什麽。”祁竹生笑了笑，擡眸掐了掐夏宸年輕英俊的臉道，“誇我們阿宸是個好孩子。”

夏宸聞言露出了一個無比幸福的笑容，擡頭在祁竹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嗯，我是乖孩子……我好喜歡你啊，先生。”

祁竹生心下一熱，他其實很想回應，但是他又還有些顧慮，于是他只能岔開話題，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想問的事情：“為什麽一直喊我先生？”

別人喊祁竹生大多喊的都是祁先生，這是尊稱，但是夏宸喊得卻是先生，故意省略了姓，以這小子對其他人的尊敬程度來看，這個稱呼明顯不是尊稱，所以祁竹生一直很好奇他的意思。

平常的時候祁竹生不好意思問，眼下夏宸喝醉了，正處于一個有問必答的狀态，剛好可以滿足祁竹生這個好奇心。

夏宸果然有問必答道：“因為……我聽說先生在中文語境中有愛人的意思。”

祁竹生呼吸一滞，而後又忍不住道：“那哥哥呢，你為什麽喜歡喊我哥哥？”

“一開始就是想喊先生哥哥，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夏宸抱着懷裏的美人懶懶道，“但是後來有人告訴我，哥哥還有情哥哥的意思……就是情人的意思，喊了你就會臉紅，我就這麽喊了……但是先生好像也沒臉紅啊……那小子果然騙我……”

祁竹生以前聽他喊哥哥不知道有這層含義，此刻聽到這裏，他的臉倒是跟着紅了。

“誰跟你說的這些有的沒的？”祁竹生有些羞赧又有些好笑，“還情哥哥，夏總知道得挺多啊。”

“小陸……陸恒羽跟我說的。”夏宸立馬就把他不久前新認識的朋友給賣了，“他說他喊他老婆哥哥的時候，他老婆就會臉紅……好羨慕啊。”

祁竹生眼皮一跳，擡手把他的臉掰正了過來：“羨慕什麽？羨慕陸恒羽的愛人會臉紅？”

“不是……”夏宸委屈巴巴地蹭了蹭祁竹生的臉頰，“羨慕他能喊老婆，我也好想喊先生老婆啊。”

祁竹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了一下後當即紅了臉：“你…你怎麽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夏宸可憐兮兮道：“我跟他們一樣都是領了證的，憑什麽他們能喊我不能喊，喊老婆不行喊老公也行啊，我不挑的。”

祁竹生呼吸一滞，見他委屈得真情實感後忍不住道：“那你為什麽不喊？”

“怕先生打我……”夏宸立刻誠實道，“而且先生還沒答應我的告白……我們之間的關系連情侶都不算，我不能亂喊，這樣不尊重先生……”

祁竹生心下一熱，但沒等他繼續感動，便聽夏宸突然理直氣壯道：“但我還是想喊先生老婆，反正我喝醉了，而且現在是在做夢，喊一下又不會掉塊肉，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後半句說得就像是在給他自己壯膽了。

原來這小子之所以這麽誠懇，是以為自己已經喝醉了在睡覺，這一切都是夢裏發生的事。

意識到夏宸的心路歷程後，祁竹生啼笑皆非，最終不得已妥協道：“行，你喝醉了你最大。”

“老婆……”夏宸如願以償地吻了吻懷裏人的臉頰，“你在夢裏能不能偷偷告訴我一下……”

祁竹生一頓，而後故作鎮定道：“告訴你什麽？”

“告訴我……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喜歡我？”夏宸的聲音不大，語氣甚至有點卑微，“我有點害怕……哪怕你只有一點點喜歡我，我都能無怨無悔地堅持下去……但我害怕你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如果真是這樣，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