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人節番外
【番外劇情和正文無關,可以視為平行世界】
【正文時間線教授x還沒得病的女大學生小齊,距離小齊自殺還有幾年,所以這個小齊和正文小齊性格會有些差別,更小,更稚嫩,更可愛,更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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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娅拉從實驗室回家的時候總覺得心有點慌,好像什麽事情被她忘了似的。
但是在拿出手機查看了一遍所有未讀消息,把郵箱翻了個底掉,甚至還特意在師門小群裏問了一圈之後,齊娅拉不得不承認,她的心慌可能只是因為昨天在實驗室熬了一個通宵。
連着兩個白天加一個夜晚的連軸轉确實會讓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人心髒也出現心律不齊。
好在今天是周五,齊娅拉還有一個周末可以好好休息。
回到一個人住的小公寓,齊娅拉已經又困又餓了。她努力撐開困倦的眼皮,把書包裏的東西收拾好,點好外賣,然後慢吞吞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等她穿着嫩黃色睡衣熱氣騰騰地從浴室裏走出來,她已經完全不想動彈,只想埋進被窩做個死人。
但她還不能這麽早就休息,因為外賣還沒到。
齊娅拉靠在床頭,本能和理智在打架。本能叫她刷會兒手機看點八卦段子一會兒吃完飯就趕緊美美睡覺,理智說應該抓緊時間再看看文章,周一在組會上就能維護自己好學生的形象,拿着文章講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這種天人交戰每天都在齊娅拉腦中發生。一般來說理智取勝的次數會更多些,不過每次理智取勝後帶來的都會是身體成倍的疲憊;本能取勝後她雖然能獲得片刻的快樂,但在快樂後她又會花上多一半的時間為自己的偷懶內疚。
齊娅拉暫時還沒看到這種鬥争日積月累後的可怕結果,現在的她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手指放在手機屏幕上,來來回回漫無目的地劃動,用發呆來拖延最終決定的時刻。
外賣員的敲門聲将她從這種焦慮的糾結中解放了出來。齊娅拉聽到敲門聲就像是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她渾身又充滿了力量,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赤着腳輕快地“咚咚咚”跑向房門。
但她在靠近門口時又漸漸放慢了腳步,內心嘀咕:這外賣員為什麽在送餐敲門前不先給她打個電話?
獨居女性的警惕心讓齊娅拉沒有貿然開門。她屏息凝神,悄悄地貼上房門,撥開了蓋住貓眼的斯萊特林綠色小挂旗。
齊娅拉一手提着小挂旗,另一只手抵在門上,瞪大眼睛透過貓眼向門外窺視。公寓走廊上空無一人,但聲控燈卻開着,昭示剛才的敲門聲并不是齊娅拉的幻聽。
她耐心地等了一分鐘,敲門聲沒再響起,聲控燈也随之熄滅,齊娅拉沒看到外賣員的蹤影。
外賣小哥可能敲門之後把餐挂在門把手上就走了,齊娅拉這麽猜測。但不知為何,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一反常态地手心潮濕,微微心慌。
齊娅拉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因為開門聲而“啪”又亮起的聲控燈。她探出半個身子,門把手上沒有外賣,但她在家門口的地上卻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癱坐在她門口牆邊,脖子上開了兩個血洞的黑發外國男人。
一聲尖叫被堵在齊娅拉的嗓子眼裏,男人緩緩擡起頭,自下而上地也和她對上了眼神。那雙漆黑的眼睛無力地眨了一下,在齊娅拉顫抖着手摸向手機報警前,他嘴唇微張,輕輕地喚:
“齊娅拉。”
鮮血順着他的黑袍子向下淌,一根染血的黑色細長棍斜插在男人的衣兜露出一截尖角。昏黃的聲控燈光下,他側着頭看她,面色蒼白,這副怪異的場景卻詭異地和某個現實裏從來沒發生過的畫面融合。齊娅拉呆立在原地,聽到男人極低地又吐出了一句話:
“魔杖,遞給我……”
一記悶雷劈在齊娅拉頭頂,雜亂相似的影像擠進她一片發白的腦袋,好似她已經無數次看到過這個男人的死亡。她本能地撲到他身側,六神無主地伸手想替他去堵住脖子上的血洞:“魔杖,你的魔杖在……在這裏,在這裏,我找到了!”
齊娅拉的雙手也沾滿了他的血,她将魔杖從長袍口袋裏抽出,塞進他無力的右手掌心後,她用自己染血的手顫抖地把他的手包住,緊緊地将魔杖圈在手心,另一只則是按在他的脖頸上,企圖能為他暫緩血液的噴湧。
“魔杖,魔杖給你,你能握住嗎?我幫你握住,我,我去叫救護車——”
男人擡起雙眸,迎向齊娅拉不知不覺已經蓄滿淚水的眼睛。他微微搖頭,低聲說:“不要叫人。”
齊娅拉能用她的沉着冷靜應對幾乎任何會在考場、面試和實驗中出現的突發問題,但此時她的淚水卻莫名其妙地止也止不住,砸到她自己的手背上,男人的脖子上,地上的血泊中。
“你是,你是誰……?”她問。
他慢慢合上眼睛,感覺脖子上的血洞正在慢慢縮小愈合,蛇毒的麻痹感也在一點點消失,但失血和穿越時空帶來的體力損耗讓他疲倦得再難以支撐。男人的手緩緩垂落,在失去意識前,他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扶住了他的身體。
明明不知道他是誰,她怎麽還敢救人?
這個時候的齊娅拉防備心也太弱了……這樣可不行。
斯內普沉沉地嘆出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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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是異樣的碰觸感。
溫暖柔軟的手指抵在他最脆弱的脖頸上,微微用力向下壓着,這種性命被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讓斯內普本能地想要反抗。
好在他的理智比本能回來得只慢那麽一丁點兒,斯內普沒有選擇揮開那只手,而是先睜開了眼睛。
黑色短發的少女俯身趴在他的床頭,她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眼眶紅腫,顯然是狠狠哭過。在發覺他的蘇醒之後,她微微瞪大雙眼,驚喜和擔憂的神情同時出現在臉上,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你……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齊娅拉小心翼翼地問,摸着他脖頸試探脈搏的手也觸電一般收回,“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先上下打量了一圈齊娅拉,看得她屏住了呼吸,整個緊張得心髒狂跳。
她穿着一身普通麻瓜女孩會穿的嫩黃色連帽衫,襯得膚色越發白,也襯得她看起來越發地小,至少和那個在古靈閣對着金杯甩出厲火的女人相比,這個齊娅拉把心裏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眼裏也還有着光。
原來,沒有生病的齊娅拉是這樣的,和霍格沃茨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兔崽子們一樣稚嫩,她有一雙沒有經歷過什麽風雨、明澈的眼睛。
但是他留不住這雙眼睛。
“還好。”斯內普說,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幹澀得吓人,“我的魔杖呢?”
齊娅拉馬上從床頭櫃上拿過一根漆黑筆直沒有多餘裝飾的魔杖,用雙手捧着,相當珍惜慎重地遞到斯內普面前。
斯內普這時候發現他竟然是躺在床上的。他慢慢用後肘将自己撐起來,在齊娅拉擔憂的目光中,他的後背靠上床頭的軟靠枕,然後從齊娅拉手裏将自己的魔杖接了過來。
“謝謝。”他啞着嗓子說。
齊娅拉一下子無措了,她看了一眼魔杖,又看向斯內普的臉,眼睛不由自主瞟向他脖子上自愈的兩個圓洞傷疤。
他看得出,她此時十分想問一個問題。
“你是誰?”齊娅拉最終還是小聲問出了口,“你為什麽會……那樣地出現在我家門口?”
斯內普喜歡這種占據情報上風的感覺,尤其是對方還是曾經用同樣的方式讓他困惑憤怒郁結的齊娅拉。
形勢對換,現在該他來吊某位小姐的胃口了。
“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誰,那為什麽要救我?”他問。
斯內普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齊娅拉看不出他的想法,她甚至被他黑洞洞的雙眼看得有些害怕。
“因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可能,我,就是想見義勇為……?”
不,因為她猜到了。
她從這個男人的外貌,衣着,口音,魔杖,還有脖子上那兩個駭人聽聞的血洞,猜出來了一個荒誕但是她十分想相信的結論。
他是書裏的人,他是電影裏的人,他是虛拟世界裏被作者操弄着命運早早死去的男配角,他是承載了這個世界無數人愛意卻永遠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的悲慘的小醜。
他是齊娅拉最愛的男人。
齊娅拉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但是齊娅拉做夢都想要讓他出現在現實。
她希望他是,但是她不敢确認這個可能性。而且她更不願意當着他的面戳破“你是書中人”這件事,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猜測藏起來,努力表演出自己只是聖母心大爆發才把一個莫名其妙滿身血的重傷男人拖進自己的獨居公寓。
說實在的,如果他不是齊娅拉猜的那個人,她是真的會把他扔在外面直接報警。
斯內普看着齊娅拉,雖然她已經比同齡的大多數人都更沉穩,但是在緊張打腹稿的時候依舊會眼神游移。
他讨厭學生當着自己的面撒謊,尤其是這種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謊言。但斯內普看着蹙着眉的齊娅拉,只覺得她像現在這樣能讓人一眼望到底的樣子就很好。
又一陣難以抵抗的疲倦湧了上來,斯內普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被康沃爾郡小精靈拽着往下扯。或許是他的表情暴露出了不适,齊娅拉又往前湊了一點,輕聲叫他:“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他需要再睡一會兒。
齊娅拉看着男人又合上了眼睛,而後呼吸漸漸放緩,又輕又均勻。即使是睡着了,他眉間的褶皺依舊印出一道深痕,好像夢裏也有事情讓他憂心。齊娅拉伸出手,輕輕地又放到他的脖子上,直到觸到頸動脈依舊在規律搏動後,她才稍稍放松地垮下肩膀。
而後,鬼使神差地,齊娅拉的手指緩緩上移。她屏住呼吸,慢慢地将指尖落在男人的眉頭,然後一點一點地将他擰起的眉心揉平。
“你真的是他麽?”
斯內普安靜睡着,無法回答。
“如果你是,那我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好事,用掉了這輩子剩下的所有運氣。”齊娅拉收回手,她趴在床沿,小狗一樣蜷縮起來,“看見你還活着,能摸到活生生的你……”
齊娅拉今天由衷地感激命運。
活着可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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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再度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他從被子裏拿出手臂,然後錯愕地發現自己旁邊還躺着一個人。
齊娅拉換了一件紫色的連帽衫衛衣,女孩用被單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縮成小小一團,像個蠶蛹一樣貼在床的邊緣沉沉睡着,似乎再往外挪一點就要掉下去。
竟然放心地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太天真沒有警覺心好,還是……
斯內普微微嘆了口氣,他伸手把齊娅拉掰了過來,挪到床的中央,然後忍着頭暈站到了地上。
齊娅拉昨天做了很多的事情。她顯然是很費勁地才把斯內普從門外拖了進來,然後又僅憑自己的力量把他擡上了床,之後還收拾了門口和室內的血跡,甚至還給他把染血的外袍扒了下來扔進洗衣機,現在她的陽臺上正晾着一件碩大的黑色巫師外袍。
看來無論什麽時候的齊娅拉都是這樣一個心思缜密的勞碌人。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昨天她的頭發亂糟糟的,現在又睡得這樣沉,顯然是被累到了。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甫一落地脖子上就冒出兩個明顯是被蟒蛇襲擊的血洞。他站在床邊,四下打量起齊娅拉的房間,目光定格在一些看起來莫名其妙有些熟悉的東西上。
他走向擺着置物架和筆記本的書桌,在擺放着各類文具的小架子上,他看到了一個半個巴掌大的塑料小人。這個小人被端正地放在書桌前的人一擡頭就能看到的位置,周圍沒有半點灰塵,看來它的主人時時拂拭,照料得很精心。
但問題就在于,這個被如此精心照顧的塑料小人,看起來很熟悉。
黑色半長發,被簡化但依舊能看出來嚴肅的神情,黑色長袍,手中握着一根很迷你的魔杖……腳下甚至還有一鍋小小的冒着綠色熱氣的魔藥。
斯內普盯着這個塑料小人,他在遲疑半晌後,拿起了它,然後翻過來試圖在它身上找出什麽類似名字之類的線索。
這個被齊娅拉從盲盒裏拆出來的小擺件上當然沒什麽線索,但斯內普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小東西一定和自己有什麽聯系。
斯內普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就是:齊娅拉究竟為什麽對自己如此情根深種。接受齊娅拉愛他這個事實就讓他花了不少時間,而究竟為什麽愛他的答案他至今未能找到。
以前他試圖分析過,一開始他猜齊娅拉是因為從小缺乏父愛,所以将作為她魔法界領路人和學院院長的他代償性地作為父親來愛。但後來他發現齊娅拉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她有自己的父母,并且和他們有着旁人難以替代的情感聯結(雖然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麽好的情感聯結),那麽父愛代餐這種可能性就被剔除。
那她究竟是為什麽這麽愛他?
斯內普覺得今天他或許能找到答案。
齊娅拉的桌上的東西不少,但是斯內普看不懂中文,他謹慎地掃看了一圈,在沒有看到更多有效信息後,他靠近了小齊的書櫃。
一開始他也沒指望在書櫃裏找到什麽有用信息,但斯內普很快就發現齊娅拉的許多書在書脊上就有英文譯名。他在最接近人身高的那一層找到了齊娅拉的專業教材,再下面就是一些叢書名上來看像是小說的書——因為他找到了《基督山伯爵》和《百年孤獨》。
斯內普接着往下看,辨認書籍成了一種有意思的尋寶游戲,他根據書脊的裝幀和稀少的英文來猜書的內容,然後将書抽出來查看封面上的翻譯。
在發現了幾本封面花裏胡哨也沒有翻譯的奇怪小說之後,斯內普在這一層的角落發現了一套書脊看起來很舊的書。
這套書一共七本,斯內普是通過書脊上形式一致的書名看出來的,因為它們的書名都是四個方塊字中加一個“·”。他根據經驗猜測這又是一套小說,然後就失去了把它們從書櫃裏抽出來的欲望。
“……先生?”
齊娅拉剛睡醒的聲音還帶點鼻音,黏糊糊地從身後傳來。斯內普微微偏頭,在發現他所在位置後,齊娅拉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你是在找書看嗎?”
有情況,斯內普立刻意識到這一點,她似乎不想讓自己看到書櫃裏的什麽東西。
“随意看看。”他說,腳底紋絲不動,“我想知道我來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齊娅拉也不顧自己沒穿拖鞋,動作很迅速地從床上翻了下來。
“你昨天流了好多的血,最好還是在床上躺着休息。”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斯內普,“我去給你找點早飯,你想吃什麽?”
她想把自己調開,這越發讓斯內普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他伸出手,裝作不在意地在書架上游移,同時用餘光觀察齊娅拉的表情。在靠近那七本成套的小說時,齊娅拉的整張臉上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顯然是相當害怕。
“……你沒必要這麽跑前跑後地給我準備東西。”斯內普轉過身看向她,“你并不認識我,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今天就會離開。”
齊娅拉松了口氣,但很快又為他的話緊張起來:“離開?可是你的身體——”
她看向那兩個留下了白色圓點的蛇牙傷痕,五官都微微皺了起來,雙眼中盛着斯內普并不理解的難過。
“我的身體如何與你無關。”斯內普說,“但我會報答你昨夜的搭救,你想要什麽?錢,地位,健康?只要我能做到都會滿足。”
齊娅拉看起來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腳的小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斯內普也很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我……想要你能把身體養好。”齊娅拉小聲說。
最好是留在她家裏把身體養好。
斯內普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但他面上還是擺出了冷硬的神情,微微帶着嘲諷強調:“我說過了,我的身體情況和你沒有什麽關系,這位陌生的好心小姐,你不如為自己多考慮考慮。”
齊娅拉的耳朵尖兒紅了,不是因為害羞:“我沒什麽想要的,我也不用為自己考慮,現在更需要考慮的是你。”
斯內普微微眯起眼睛:“考慮我的什麽?你如果對我有所圖的話,最好現在趁我現在還願意給你報償的時候說出來。”
“我圖你什麽?!我圖你——”齊娅拉的臉也漲紅了,“我對你一見鐘情,行了吧!”
斯內普:…………
怎麽無論哪個齊娅拉……
都這麽喜歡這麽直沖沖地表白呢?
這對他的心髒不好,真的。
齊娅拉說完之後仿佛氣勢上更高了一截,她走上前,強硬地去拉斯內普的袖子:“回去,回去躺着,我去給你做早飯。荷包蛋你吃放糖的還是放鹽的?”
斯內普臉色不太好看地輕輕甩掉了齊娅拉的手,他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自覺地又躺回去了。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被當面表白,但是他還是很難接受!
齊娅拉:多來幾次你就習慣了。
齊娅拉充滿鬥志地去做早飯,斯內普當然并沒有就這樣坐以待斃。在她前往廚房,擰開天然氣之後,斯內普立刻無聲地大步走向書櫃,伸手精準地抽出了那套書的第一本。
封面上,一個帶着圓框眼鏡的男孩子騎在飛天掃帚上向着一只金色飛賊伸出了手。
斯內普翻開扉頁,在版權頁找到了這本書的英文名。
“哈利·波特與魔法石……?”
斯內普突然有了一個極其荒誕恐怖的猜測,他手下不停,抽出了第二本:
哈利波特與密室。
接着第三本,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第四本,哈利波特與火焰杯——
第五本,哈利波特與鳳凰社。
斯內普微微顫抖地翻開書頁,淡綠色的紙張上印着他看不懂的方塊字,接着他抽出了第六本,綠色的,配色相當斯萊特林的這本書。
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斯內普:………………
從廚房裏突然傳來齊娅拉輕快的問詢:“你要吃幾個蛋?”
現在不是回答這種問題的時候!
斯內普翻開最後一本,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他連翻開書頁的勇氣都快沒有了,但他還是将這本封面甚至都被翻得有些破爛、然後被書主人珍惜地用透明膠帶補好的橙黃色厚書翻了開來。嘩啦啦啦,他在方塊字中尋找着自己能看懂的英文字,然後在靠近結尾處的一章發現了鉛筆寫上的批注。
這一章的開頭有着每章都有的插畫,這張插畫給了斯內普不舒服的感覺。他看着畫着黑發小男孩和長發小姑娘的插圖,然後看向下面用稚嫩的筆觸寫上的花體英文字:
王子的回憶。
這一章的邊緣幾乎被寫滿了。到處都有鉛筆的劃線,還有密密麻麻的批注,但是其中最多出現的是一個英文的名字。
Snape,Snape,Severus·Snape……
紙張發脆,斯內普在翻頁的時候甚至發現有幾頁明顯曾經沾濕過,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可能是淚水,但是他拒絕深入去想這個可能性。
這一章的末尾,有一個詞被一道極粗的橫線劃了出來。結尾處沒有那麽多批注了,只有一副斯內普無比熟悉的男人的鉛筆手繪胸像,還有一個巨大的,被認真描繪出來的單詞:
Always
“最誠摯的敬意與無限的愛意,獻給霍格沃茨最偉大的校長之一,西弗勒斯·斯內普。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讓他知道他是被我們愛着的,至少我愛他,我真的好愛他,他值得。
2010年1月9日”
鉛筆的字跡因為時間的推移已經模糊,斯內普的指尖輕輕從“love”這個單詞上拂過,好像還能感受到當年寫作者的溫度。
一切都明了,一切都這麽清晰無誤地展現在他面前。
愛意有跡可循,卻不曾褪色。跨越了時間,跨越了世界,跨越了生死,在孤兒院的第一次回眸中,愛将齊娅拉·洛的生命釘在了他的眼中。
“先生,那我就煎兩個蛋咯?”
她的聲音輕快又無慮,而斯內普也意識到自己被帶來這個世界的奇妙的目的了。
他來接收她的愛,也是來在一切無可挽回前,把這個搖搖晃晃走在懸崖邊的女孩子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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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是一個教授穿越現代的if線,他倆不出意外的話後續發展應該就是同居談戀愛。
沒得病的小齊可愛得我落淚,我的乖寶!
祝各位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