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肖九幽原本打算去別院找離憂, 誰知高城那邊又來了消息,降雨依舊在繼續,堤壩已經不堪重負, 随時有被沖毀的可能, 朝廷需做好應對。

以往朝中事務皆由梁華君處理,他只是給予一些意見, 并不能做決定,可如今離憂拿着還政的借口跑去了別院, 朝中事務皆落到了肖九幽身上, 接連三日,每日睡不到三個時辰,他這才真正體會做皇帝的不易。

肖九幽煩躁地扔下奏折, 說:“速将攝政王招來宮中,朕有要事與他商議。”

富貴連忙應聲, 轉身退出了禦書房,他現在對肖九幽是打心眼裏發憷。自那日崔嬷嬷和桃紅, 以及小林子的屍體被送入玉華宮後,王太妃就日日面對着他們, 甚至是用膳、睡覺也是。

崔嬷嬷沒頂住,當天就死了, 春桃現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氣,也就是說王太妃每日面對的是兩具形容可怖的屍體,以及每日裏疼得嚎叫的春桃。

其場景就算是守在那裏的侍衛也忍不住心裏發毛,更何況是養尊處優又心裏有鬼的王太妃。僅僅三天,王太妃就變得神經兮兮, 想來過不了幾天, 就會徹底瘋掉。

好不容易有假期, 而且還在有山有水有溫泉的地方,離憂哪能放過,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吃完早飯歇一會兒,就去爬山,中午在山上露營、燒烤,吃飽喝足睡個午覺,然後下山,吃完晚飯再泡個溫泉,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

就連平日裏怨念很深的男寵們,也被帶着玩的嗨了起來,加上離憂本身就溫和的性格,他們之間的關系因為這三天的吃喝玩樂,緩和了不少。

衆人剛剛下山,因為下來的早,正想着再去旁邊的小河釣魚,哪知一匹快馬疾馳而來,打斷了他們繼續玩樂的計劃。

“王爺,高城那邊還在下雨,眼看着堤壩就要被毀,皇上讓您趕緊回去處理朝政。”

高城的事劇本上提過,雖然鬧了水災,好在并不嚴重,也就這兩天雨就停了,無論肖九幽是闖入者,還是重生者,都應該知道這件事,這時候招他回去,肯定沒好事,他可不上當。

離憂突然扶額,說:“哎呀,真是不湊巧,本王這兩天受了風,頭疼的厲害,恐怕不能回去,你如實轉告皇上便可。”

內侍心裏苦笑,這兩個主兒他哪個都得罪不起,只能照做。

回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肖九幽依舊在禦書房處理政事,內侍咬咬牙,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肖九幽擡頭看了他一眼,說:“攝政王可是回來了?”

“回皇上,攝政王說他受了風,頭疼的厲害,恐不能回宮。”

“受了風?朕看他是樂不思蜀吧。”

這些天離憂在幹什麽,韓君都看得清楚,也一一向肖九幽做了彙報,離憂這爛借口,肖九幽是一個字都不信。

想到這兒,肖九幽氣不打一處來,将奏折扔到桌上,說:“去,你再跑一趟,問問他都答應了朕何事,是否非要朕親自去請,他才肯回來。”

“是,皇上。”內侍心裏苦澀難當,看來晚飯是吃不上了。

內侍再次回到別院的時候,離憂剛剛泡完溫泉,正穿着中衣,和梁鶴在溫泉邊下棋。手邊放着茶點,渴了就喝茶,餓了就吃點心,身後還有林昭在按摩。跟肖九幽在禦書房累死累活處理政事,形成鮮明對比。

“義父,該你下了。”

離憂下象棋還可以,但圍棋真的是半吊子水平,原本找了林昭陪他下。可他下得太臭,每次離憂喊他下棋,他都會找理由走開。後來,後院裏的男寵都得知了這個消息,和離憂的關系緩和了以後,也學着林昭,婉轉地拒絕了他,以至于只有梁鶴這個半吊子肯和他下。

別人不跟離憂下也就罷了,還時不時來圍觀,七嘴八舌地指揮,往往下棋的人還沒怎麽着呢,指揮的人先吵起來了,最後下棋的人跑了,吵架的人坐下來繼續下。

一開始他們還放不開,後來見離憂也不惱,便慢慢的大膽了起來,一夥人相處的越來越融洽。

離憂微微皺眉,拿起棋子剛想下,就聽外面有人回報,說:“王爺,常恩又來了。”

窳係

“常恩?”離憂有些晃神,随即說:“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王爺,這是溫泉房。”梁坤提醒道。

“我是受了風寒,在溫泉房裏歇息才能好得快,去吧。”

“是,王爺。”梁坤有些無奈,說實話離憂這話,他都不信。

梁坤走出溫泉房,看向一臉期待的常恩,說:“王爺已經歇下了,怕是不能見你了。”

常恩苦着臉說:“總管,祖宗,我這來回跑了兩趟了。”

梁坤和常恩的私交不錯,否則也不會領他來溫泉房,說:“王爺不肯回去,我也沒轍。”

常恩看了看四周,拉着梁坤去了角落,小聲說:“梁坤,你跟我說句實話,王爺到底怎麽打算的,朝政大事居然交給皇上全權處理,王爺就不怕……”

“怕什麽?皇上身邊都是王爺的人,王爺若不想,他就算下了聖旨也沒用。王爺執政多年,每日勤勤懇懇,從不敢懈怠,才将東肖治理的井井有條,現今休息幾日有何不可?”

“倒也是。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為何皇上非要王爺回去,王爺不在,他應該高興才是。”

“這些年是王爺在撐着,他做的那些不過寥寥,這幾日王爺故意放手,就是讓他體會執政的辛苦,他現在應該深有體會。”

“可不是嘛,最近幾日皇上每日睡不足三個時辰,除了睡覺,整日在禦書房處理政務,別說皇上,我們當差的也累。”

“還沒用飯吧。走,随我去吃點,吃完了再回去。”

“可皇上那邊還等着呢。”

“不急在這一時。”

“也好,那就吃點,正巧我也餓得很了。”

一炷香後,梁坤再次來到溫泉房,方才在下棋的離憂和梁鶴,正坐在一旁聊天,而棋桌前換成了另外兩個人。

離憂見梁坤進來,問:“常恩走了?”

“回王爺,剛走。”

離憂指了指旁邊的小凳,說:“坐下說吧。”

“王爺,這有違禮數。”

離憂揉了揉脖頸,說:“難不成你還想本王仰着頭與你說話?”

梁坤猶豫了猶豫,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你們都聊了什麽?”

“皇上讓他帶話,說要問問王爺是否記得答應過皇上何事。”

離憂一怔,頓時有些心虛,卻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還有呢?”

“他說皇上三日前發落了玉華宮的人。”

“玉華宮?”離憂回想了一下劇本內容,說:“王太妃所住的宮殿?”

“正是。”

“為何?”

劇本裏對這個王太妃的描述寥寥無幾,沒什麽特別的劇情,離憂有些不太明白,肖九幽動她的理由。

“應該和章華宮有關……”梁坤将常恩和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梁坤的話,離憂突然想起那夜在章華宮發生的事,眉頭皺起,說:“那日本王在章華宮側殿休息,半夜時分曾聽到窗前有動靜,本以為是本王聽錯了,看來那夜确實有人想潛入本王的房間。”

梁坤很快串聯起兩件事,說:“王爺與那王太妃并無恩怨,為何她要對王爺下手?”

“這個恐怕就要問王太妃了。”離憂沉吟了一會兒,說:“本王擔心的并非這個。”

梁坤轉頭看向溫泉房的衆人,林昭很有眼力價地說:“王爺,今日很晚了,我們先退下了。”

“去吧,早些歇着。”

其他人聞言也相繼起了身,轉身離開了溫泉房。

見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梁坤出聲問:“王爺擔心何事?”

“那夜的事本王并未向任何人提起,皇上是如何知道?”

“王爺是懷疑暗中有人監視?”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離憂點點頭,說:“本王确實有些懷疑。枭衛內的釘子,你查的怎麽樣了?”

梁坤連忙起身,說:“奴才辦事不力,此事還在調查中,王爺再給奴才一段時間,奴才定将那人給揪出來。”

“好,本王便再給你三日。”離憂頓了頓,說:“派人看看附近,是否有眼睛盯着?”

“是,王爺,奴才告退。”

見梁坤離開,離憂随手将球球拎了起來,抱進懷裏,說:“肖九幽好歹是男主吧,怎麽聽着他現在更像反派。”

想想之前梁坤的描述,離憂就覺得毛骨悚然,如果讓他天天和兩句屍體、一個半死的人在一起,他估計也得瘋。

球球在離憂懷裏蹭了蹭,說:“前兩個世界是女主黑化了,看來這個世界是男主黑化了。”

離憂怔了怔,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說:“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萬一男主狠起來,和原劇情一樣,把我關進水牢,那我還怎麽積攢演技值。”

“主人,你不回去,也一樣不能積攢演技值。”

“怎麽不能,之前不就積攢了二十個嘛,焦恒十個,林昭十個,我再感化幾個男寵,咱們得演技值不就滿了嗎?”

離憂這幾天之所以帶着那群男寵吃喝玩樂,就是想緩和他們的關系,在治療他們心理的同時,也能多點演技值的收益。

“倒也是。不過我敢打賭,小皇帝百分百會來找主人,就像那天他去攝政王府一樣。”

離憂神情一滞,不得不說這事肖九幽真能幹得出來。

“還有女主,她可不是省油的燈,權謀劇裏的大女主,怎麽可能放任主人躲在外面。”

離憂被說的一陣語塞,球球今天的發言,完全說到了點子上。離憂不是沒想過,他只是想躲一天是一天,實在不想跟着兩個心機深沉的狐貍鬥。

離憂癱倒在軟榻上,說:“我不管,反正清閑一天是一天。”

後院內,幾個男寵找到了林昭,他們原本都是官二代,只是因為在家中不讨喜,或者是庶子,而被送進了攝政王府。

林昭疑惑地看着幾人,說:“你們找我有事?”

衆人對視一眼,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孫琦。孫琦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說:“林昭,聽說王爺給你安排了個差事。”

林昭一怔,點點頭說:“王府的賬房先生有事回鄉,我只是暫時頂上。”

“那焦恒呢?他去哪兒了,我們已經有三日未曾見他了。”

林昭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王爺派他出去辦差了吧。”

焦恒的事,林昭清楚,那天也是看到失魂落魄的模樣,才鼓起勇氣去找離憂。他現在很慶幸,沒有一時沖動離開王府。

孫琦的眼睛一亮,說:“我們也想有個差事做,王爺向來寵你,你能不能跟王爺說一說?”

林昭笑了笑,說:“經過三日的相處,我想你們也感受到了,王爺變了,變得溫和了許多,若是你們想做什麽,便直接去和王爺說,相信王爺即便不同意,也不會責怪你們。”

幾人對視一眼,眼底皆有些猶豫。孫琦率先下定了決心,說:“好,我信你,明日便去求王爺。”

“我也去。”

“還有我。”

“就算是受罰,我們也一起。”

“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冒犯王爺,他不會懲罰你們的。”

離憂在溫泉房裏賴了一會兒,徑直回了卧房,剛想脫衣服睡覺,就聽門外梁坤禀告:“王爺,桃園那邊有消息了。”

“桃園?”離憂怔了怔,随即回過神來,說:“進來回話。”

梁坤推開門走了進來,說:“王爺,剛剛收到消息,今日傍晚時分,桃園那邊有了動靜,原本在園子裏的常燕兒突然失蹤,我們的人在桃園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那日從常燕兒口中得知桃園的消息後,梁坤便派枭衛去調查,可是那裏早已經人去樓空。

也不知道常燕兒是怎麽想的,從攝政王府出來後,竟直接去了桃園,完全沒有避諱的打算。

“突然失蹤?那就說明園子裏的某一處有暗道,可曾仔細找過?”

“暗道極為隐秘,他們還未曾找到。”

“那焦恒呢?”

自從焦恒從王府離開,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常燕兒,想通過她找到幕後的人。

“焦恒身上有傷未愈,這兩日又不曾好好休息,就在常燕兒失去蹤影後,他焦急之下暈了過去。”

“可曾将他安置好?”

“已經安置在茶樓內。”

茶樓的後院可以住人,安置焦恒完全足夠。

離憂點點頭,說:“常燕兒是在何處失蹤?”

“在桃園的前院。”

“那便着重在前院搜索。”

“是,王爺。”梁坤頓了頓,問:“王爺,焦恒該怎麽處理?”

“先讓他在茶樓養傷吧,傷好了再說其他。”

“王爺,焦恒犯了死罪,您為何還這般關心他?”

梁坤跟随梁華君多年,對他的事可謂是了如指掌,梁華君和焦恒的恩怨自然也不在話下。在他看來,焦恒和常燕兒不清不楚,已經算是對梁華君不忠,這不忠既意味着背叛,就是犯了死罪。

離憂沉默了一會兒,說:“梁坤,你可信這世上有因果?”

“奴才只信王爺。”

離憂聞言一怔,看着梁坤眼底的認真,他不禁有些動容,梁坤對梁華君真是絕對的忠心,從梁華君救他開始,他就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獻給了梁華君,包括自由,包括男人的尊嚴,甚至包括生命。

離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你這句話,本丸心中甚慰,很慶幸當初遇到你。”

“能遇到王爺,才是奴才之幸。”

離憂長嘆了一口氣,說:“前幾日,本王做了個夢,夢到本王死了,去了閻羅殿。本王跪在殿內,身上戴着鎖鏈,兩旁站着牛頭馬面。閻君說本王罪孽深重,需打入地獄受百年之苦。只是念在本王苦了半生,又為東肖殚精竭慮,決定給本王一次機會,讓本王回到陽間贖罪,待本王陽壽盡了,再回到閻羅殿,閻君會從輕發落。”

梁坤的眉頭皺起,說:“所以這便是王爺放手朝政的原因。”

“是。本王思來想去,這一生做了太過錯事,尤其愧對的便是皇上和後院的那些人,便想着對他們好些,以贖本王犯下的罪。”

“那王爺當真要還政與皇上?”

見梁坤眉頭皺緊,離憂笑着說道:“放心吧,雖然本王會贖罪,卻也不會坐以待斃,至少不會讓忠于本王的人因此丢了命。”

“王爺,奴才的命是您救的,那便是您的,就是為王爺去死也心甘情願。奴才方才那般問,是擔心王爺的安危。”

“放心,本王不蠢,便是贖罪,也會為将來打算,不然又怎會和皓月公主和親。”

梁坤一愣,随即恍然道:“是,王爺英明。”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爺。”

球球蹦跶到床上,說:“主人,這個梁坤對梁華君是真的好。”

“确實,在他心裏梁華君重于一切,包括他的命,不然最後也不會死的那麽慘。”離憂嘆了口氣。

“那主人打算怎麽安頓他們,不會只是說說吧?”

“之前沒想過,畢竟劇本世界終究會重置,只是當看到梁坤的真心後,我改了主意,無論劇情是否會重置,至少在重置之前,我不希望他們慘死。”

球球點點頭,說:“我現在好像有些懂了。”

“懂什麽了?”球球說的不清不楚,離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懂人類的情感啊,好像懂了一點。”

離憂摸了摸它的腦袋,說:“和人類相處久了,總能體會到那麽一些,雖然你是不明生物。”

聽前面的話,球球還在點頭,後面一句怎麽聽,怎麽不順耳。

“不過在那兒之前,咱們還得看看小皇帝的真面目。”

“那我們該怎麽做?”

離憂猶豫了一瞬,說:“用隐身術,咱們去皇宮盯他兩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秘密。”

“這方法好,要不我們索性也盯女主兩天好了。”

離憂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腦袋上,說:“她好歹是女生,我們怎麽能偷窺,太不道德了。”

球球委屈地撓了撓頭,說:“那為什麽男生就能被偷窺?主人這不是重男輕女嗎?”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對他又沒那什麽的心思,怎麽能算偷窺。”

“那主人對女主有那什麽的心思?主人那什麽是什麽意思?”球球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離憂。

離憂一噎,将球球從床上拎了下來,惱羞成怒地說:“今晚不許上床睡。”

球球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小聲嘀咕道:“真是的,每次都這樣,不懂就問也有錯啊。”

離憂沒理會球球,吹熄了桌上的燭火,便躺上了床。

離憂在舒舒服服睡覺的時候,肖九幽還在跟奏折較勁,高城的赈災,邊關的軍饷,以及将士們過冬的棉衣等等問題,都需要他來處理,那些拿着俸祿的官員只管呈報,從不想辦法解決,問題一股腦的堆在肖九幽面前。

富貴看了看時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該歇着了。”

肖九幽頭也不擡的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皇上,再過一會兒便是子時了。”

“常恩可回來了?”

“回來了,只是見皇上正在忙,一直在外面候着。”

“讓他進來。”

“是,皇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常恩進了殿,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攝政王可曾回來?”

“回皇上,奴才去時,王爺已經服了藥歇下,所以奴才并未見到王爺。”常恩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肖九幽看看手上的奏折,想想離憂這時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心裏一陣惱火,可随即又想到這些年東肖都是他在撐着,他也像他一樣熬過無數個日夜,心裏的怒火頓時消了下來。

“既然病了,那就讓攝政王好好歇着吧。”

已經做好受罰準備的常恩,突然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肖九幽會是這種反應,說:“是,皇上。”

“再讓人送些補藥過去,希望攝政王的病能快些好,莫要忘了答應過朕的事,否則朕便親自去請,也試試泡溫泉什麽滋味。”

“是,皇上。”常恩嘴裏雖應着聲,心裏卻滿是疑惑。

攝政王府,林丘所在的院落,黑暗中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房中出來。蓮兒背着個小包袱,跟在林丘身後,小聲說:“公主,我們當真要這麽做嗎?”

前兩天林丘就給方裴傳信,讓他調查離憂到底去了哪個別院,隔了兩天才給他消息,這林丘哪兒還坐得住,本打算下午就去找人,結果被五皇子肖念昭纏了一下午,他暗示明示都用上了,人家就會裝傻充愣,就連大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他這才在傍晚時分離開王府。如果換成現代社會,他早就讓保安把他請出去了。

林丘冷冷地看着蓮兒,小聲說:“本宮的命令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你是否也想像蘭兒一樣?”

蓮兒的身子一僵,連忙說:“奴婢知錯,公主恕罪。”

“快些走吧,若是出了差錯,本宮饒不了你。”

這三天,他每天都被一群莺莺燕燕圍着,各個都是大美女,還環肥燕瘦,各有各的風韻,如果換成以前,他倒是樂得享受。只是現在林總心裏只容得下離憂,看美人猶如看自己,尤其是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個女人,就更加沒了感覺,所以他決心半夜偷跑,打離憂一個措手不及。怎麽着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一想到他每天都和一群男人吃喝玩樂,林丘心裏就酸的冒泡。

系統:“你每天不也和一群女人吃喝玩樂麽?”

林丘一噎,說:“那怎麽能一樣,我現在又不喜歡女人。”

系統:“他也不喜歡男人,有什麽不一樣?”

林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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