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17因為深情,所以偏執

“原來你早就知道?”他無法相信地望着安寧,心頭莫名的顫栗。

安寧坐下來,很是鎮定地說:“知道。”

“知道你不早點告訴我?!”他很是恨,到底恨什麽他說不清楚,只是滿腔的怒火。

安寧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依然很鎮靜:“我想不出來告訴你的理由,因為我不覺得這和我們有關,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是單獨的個體,不是嘛。”

他聽不懂安寧的理論,怎麽會無關呢,他們一個是他的父親,另外一個是安寧的母親,這期間有多少牽扯不斷的關系,還有他的母親,她是受害者,安寧怎麽能無視這些傷害,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他不能理解。

他閉了一下眼,心裏無法形容的難受,就說出了一句事後讓他後悔不已的話,他說:“安寧,我累了,我想我們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了,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安寧愣了一下,随即唇角浮現一個飄忽的笑容來,很快地說:“幹嘛還要考慮,不如幹脆分手算了,其實你不如說,你是個虛榮的膽小鬼,你爸喜歡我媽,這樣讓你覺得很羞恥,你根本不敢面對這樣一個事實,那還考慮什麽,分手好了。”

他一下子就被擊倒了,安寧說得對,他其實無法面對就是這樣一個事實,安寧媽媽破壞了他父母之間的感情,他如果還無視母親所受到的傷害,和安寧卿卿我我的話,他會有負罪感。

沒錯,就是這樣一個事實。

他看着安寧,安寧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他為自己覺得悲哀,安寧總能一眼就看透他,她這樣的眼神必是料定了他不敢說分手,他忽然就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不就是分手嗎,誰怕誰,他一咬牙,想也沒想就吐出一句:“那,分手吧。”說完了以後,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出自他的口。

他總是低估了安寧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低估了自己對安寧的那種早已紮根于心底一撥就連筋動骨的感情。

安寧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之間,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怎麽應對,直到愣了幾秒鐘之後,才意識到這句話的确是出自他的口,這才醒悟般的撿起扔在地板上的包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在門口是猶豫了幾秒鐘的,他并沒有回頭看,但能夠感覺得到,可最終安寧還是拉開門出去了。

安寧關門時“嘭”的聲音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慌了一下,本能地回過頭去,門口已經空蕩蕩了,他開始意識到,他的安寧,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一種巨大的恐慌感襲來,他拔腿就追了出去。

安寧并沒有走,她在樓道裏站着,像很多年前她被教導主任罰站的那次一樣,她用腳尖擦着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哭了,但又沒有哭,這樣反而更是讓他後悔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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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奔過去一把就把安寧抱在了懷裏,反複在她耳邊說着:“對不起,是我昏了頭,安寧,不要走……”

安寧并沒有說話,而是任由他抱着,身子很僵硬,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生氣。

他慌亂地吻她,吻她的唇,和她委屈的眼睛,終于等到安寧不再抗拒。

他愈發的溫柔,安寧便順從地踮起了腳尖,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他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腳上,這才發現原來安寧腳上穿着的是一雙軟底的拖鞋。

她連鞋子都沒有換,那就是證明她并不是真的要走。

他一陣的欣喜,把她抱得更緊了,想着再也不要說出那樣的混賬話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安寧分離,更覺得從這一刻起,哪怕是臺風海嘯,哪怕是火山爆發,哪怕是末日來臨,他都不要和安寧分開。

就像安寧說過的,他是屬于她的,失去她,沐澤乃至沐澤的一切都将沒有意義。

“要罰你。”安寧說。

“罰什麽?”他甘心受罰。

“罰你從這一刻開始不管幹什麽都要背上安寧,不能放下,更不能說累。”

他馬上說:“好。”并蹲下來讓安寧趴上自己的肩膀,安寧高興起來,攬着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臉上,很是親密。

這麽繞着屋子走了一會,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個邪惡的問題來,就問安寧:“那,我要是上廁所也要這麽背着你嗎?”

“那是當然,就是什麽情況下都不能把我放下。”安寧說。

他“哦”了一聲,輕聲地笑,被安寧發現了,她揪他的耳朵,說:“許沐澤,你再這麽讨厭的話,我要生氣了。”

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安寧生氣,就忙正了色,讪讪地說:“我就是問問。”

又轉了幾圈,他背着她到陽臺上看窗外的夜色,順便問她:“你餓不餓?”

“有一點。”安寧說。

“那你想吃什麽?”

他原是想如果是帶她出去吃飯,就可以把她放下的,可她不上當,反而狡黠地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這樣呀,”他盤算着:“那你下來,我做飯給你吃。”

“才不要!”她馬上說:“說好了不能放下我的。”那個架勢像是真的要生氣了。

“不放不放……死都不放。”他急忙說。

安寧撲哧一聲笑,說:“生當同衾死同穴?”

他從零食盒裏拿出一顆糖剝開了送進她的嘴裏,說:“答對了,獎勵你一顆糖吃。”

安寧開始笑眯眯的了。

只是背着她去做飯還是有一點難度,又要準備食材,又要攬着她不讓她從背上滑下去,他很是為難,安寧便自告奮勇充當他的左膀右臂。

他說:“放鹽……”話音剛落,她便一勺鹽挖起就放了進去。

他搖頭又嘆氣,她伏在他背上直笑,他也只能心甘情願地馱着這個甜蜜的包袱倒掉重做。

面條做好了,端到餐桌前,他問她:“怎麽吃飯?”

“你喂我。”她依然非常執着地伏在他的背上。

“好累呀。”他叫苦。

她眨巴着眼睛說:“我還沒有打算原諒你,你放下我試試。”

“我……一點都不想試。”他可不想半途而廢,就任由安寧抱着他的脖子,自己騰出手來用勺子和筷子雙管齊下挖起一勺面條吹了吹送到安寧的嘴裏,喊着:“吃飯啦。”

“好吃嗎?”

安寧砸了砸嘴,說:“好吃。”

“抱上好了,這樣多不方便。”

安寧笑吟吟地,表示同意,他把她轉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等他再次看她的時候,她的眼睛分明是紅通通的。

他的心一落,問她:“怎麽了?我……讓你傷心了嗎?”他愈發後悔先前的所作所為。

他心裏發過誓,要讓她快樂幸福的,為什麽總是做不到?

她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擡起頭來說:“沐澤,我其實很怕我們會因為他們而分手,一直都很怕,所以才會不敢事先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爸……還有我媽,他們是大人,做了決定的事是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左右不了的……,沐澤,我不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安寧的話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亂了起來,但是想來想去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他們并不會因此而放開彼此的手,安寧不會,他更不會。

他安慰安寧,說:“你也說了,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愛安寧,只要安寧不要分手,那我們就不會分!”

安寧終于露出了笑臉。

那天晚上,他們住在一起,那是他和安寧的第二次,自從發生了第一次之後,他其實有些後悔,尤其是看到安寧早上的時候偷偷去買避孕藥來吃,他很是心疼,安寧還沒有大學畢業,他還無法給她穩定舒适的生活,似乎不該太早讓她為這種事情買單。

但實際上一對男女在争吵之後身體上會有一種悲情情緒,為了證明彼此是相愛的,兩個人□的幾率會遠遠大于那些看起來平淡甜蜜的時候。

安寧大二的那年,她的東西已經逐漸占領了他房間裏的大部分空間,她的衣服,她的瓶瓶罐罐,她的玩偶,她的書籍,比他的還多,他已經開始在想着要不要換一件更大的公寓,布置出一個書房來,讓他們讀書工作的時候各自有各自的空間,不用再一起擠在客廳那塊地毯上,一轉身就能碰到彼此的身體。

或者還可以考慮存點錢等安寧畢業之後買套房子,他升職了,薪水也加了一些,他開始經常的出差,因為出差的補助很高,這樣他就可以多賺點錢,他和安寧的美好未來就會更近一步。

做着幸福預算的時候,總還是有些煩心事,他父親和母親離婚的手續依舊懸而未決,用母親的話說,就是拖上他三年五年的,他們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更讓他為難的是,母親有一次提到安寧,問他如今還有沒有和安寧有來往,又說安寧的媽媽是狐貍精,安寧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他心眼實在,讓他離這些人遠一些,否則早晚會上了她們的當。

他向母親撒了慌,說和安寧已經沒有來往了,母親信了,可等他挂上電話回到客廳,剛剛還坐在客廳裏低頭看書的安寧卻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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