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30沒有沐澤的地方哪裏都不好

那段時間母親李桃已經來到香港。

他回到香港後的第二個農歷年,母親李桃在家裏打掃衛生的時候,在衛生間的地上滑了一跤,就起不來了,幸好鄰居及時發現将她送到了醫院,經診斷她胯骨骨折,許沐澤趕回去的時候,父親恰在醫院裏,母親依然仇人般的對待父親,倒是父親很為母親的病情擔憂。

那天晚上,他送父親出來,父親站在醫院的大門口和他講話,說:“你媽媽的身體狀況目前很不好,醫生為她做了個全面檢查,各項指标都不達标,慢性病一大堆,她這樣的情況要是沒有人陪在身邊恐怕不行,她頸椎不好,還喜歡打麻将,這次如果不是頸椎病發作暈了又怎麽會摔成這樣,我看如果可能的話,沐澤,你還是把她接到你身邊去好一些。”

“我是她兒子,我知道該怎麽做。”他目送着父親離開,這才轉身回了醫院。

說服母親跟他到香港去花了他不少的時間,母親一開始堅決不肯去,說什麽這裏有醫保,到了香港那邊,看病又貴又沒有保障……,他勸了又勸,眼看着假期不能再拖,就生氣了,使出了殺手锏,說:“如果你一定要一個人呆在家裏的話,那我也只好辭職回來陪你了。”

他把這句話說完之後便負氣不再出聲,母親知道他素來的脾氣,想了又想,終于還是答應跟他一起回香港。

彼時,安寧也已經畢業,在一家雜志社做了幾個月的編輯之後,毅然辭職跑到非洲去做什麽義務老師,她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從網上看到了一個有關于非洲孩子教育狀況的網站,然後忽然就萌發了這樣的念頭,這個念頭如果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最終都只是個念頭,但安寧卻很快地就付諸了行動。

等到許沐澤知道的時候,想要阻止已經晚了,她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就等着他一點頭她便立刻飛到那個疾病與戰亂叢生的國度去。

她唯恐他會阻止,就用大眼睛殷切地望着他,懇切地說:“半年很快的,我很快就能回來!”而且講,她覺得那裏的孩子比他更需要她。

許沐澤很無語,但沒有攔,安寧的性格如此,攔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況且安寧也沒有說錯,那段時間,他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香港北京兩地的跑,原以為回到香港之後就可以多一些時間陪安寧,但基本上屬于妄想,他平時的生活用一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忙。

正因為這樣,他有很多事情顧忌不上,安寧既然這麽說了,他便由着她去了。

而那個時候的蘇洛相對來說就清閑了許多,自從有了美國的前車之鑒之後,她的父母和一個香港當地人合資在深圳辦了個工廠,蘇洛就負責監督香港方面的銷售和賬目,她每日有大量的時間幫他照顧母親李桃。

等到五月份安寧從非洲回來的時候,蘇洛已經和李桃的關系處的非常之要好了。

安寧黑了一點,瘦了點,但依舊那麽的輕捷耀眼,他到機場去接她,她跳起來和他擁抱,飛揚的頭發帶着清爽的氣息撲鼻而來。

“終于又看見你了,沐澤,我好高興!”安寧用鼻尖緊貼着他的臉說。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什麽叫終于,好像你是去探險回來了一樣,怎麽樣?非洲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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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沐澤的地方哪裏都不好。”安寧頑皮地嘟着嘴笑。

在路上,他簡單把這半年來的變化對安寧說了,他薪水提高了一些,原來的那套小公寓退掉了,換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住,租金公司補貼一大部分,他只需要出一少部分,車子也在她離開之後換了,剛回香港的時候買的那輛二手車已經光榮下崗,他新入手了一輛豐田,顏色選了她喜歡的深藍色,車子的性能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很容易髒。

安寧聽了之後在副駕駛座上咯咯地笑,說:“我哪知道你是要買車,你問我喜歡什麽顏色,早知道的話我會建議你買輛紅色的。”

“你……還是饒了我吧。”許沐澤說。

“你做錯了什麽要我饒你?”安寧笑着撓他的癢。

“我哪敢呀……我是說車……”

他躲着,同時心頭微微松動了一下,他還沒有來得及将他和安寧之間的關系告訴母親,這一趟接安寧回家,他不知道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猶豫着,終于喊出口:“安寧。”

安寧把臉轉了過來。

“是這樣的……”他很抱歉,需要安寧接受這樣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把我媽接過來了,我們的關系……我還沒有正式告訴我媽,一會你見到她,不管她說什麽,能不能看在她是個病人的份上,不要和她計較,畢竟她是我媽。”

安寧笑吟吟地望着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人,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幹脆在這裏把我放下來好了。”

他無法分辨出安寧話中的意思,只能愣愣地望着她。

“幹嘛這麽傻乎乎地看着我?”安寧問他:“說實話,我和你媽如果只能選一個的話,你會選誰?”

他更加說不出話來,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安寧,他還沒有學會選。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安寧忽然溫柔地一笑說。

許沐澤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

“沐澤,我愛你!”安寧神經兮兮地拉了拉他的手指說。

他并沒有來得及回應,鸀燈亮起,後面的人把頭探出車窗外催他。

車啓動起來,他只顧着開車了,依然什麽沒有開口,安寧等了一會,就有些不願意了,問他:“傻瓜,你怎麽不說你也愛我?”

“這還用說嗎?”他說:“我不愛你,就不會把你接到我家裏去了。”

他覺得這是明擺着的事實,可是安寧很倔強:“雖然是這樣,可我還是希望你能說出來。”

“那好吧,我說,我很愛你。”

“聽起來可真勉強。”安寧不是很滿意。

說着說着就到了地方,他停車,下車取出行李箱,然後過去牽起了安寧的手。

安寧還在不依不饒地問他:“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這很重要嗎?”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如此執着。

“當然重要了,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情,最起碼知道你是愛我的。”

“有我在,你什麽事也不會有。“他說。

“可是萬一呢,我是說萬一……”安寧很是迫切。

他停了下來,看了她一下,然後把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很認真地說:“我愛安寧,所以不要再去說什麽萬一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好你……”

安寧終于滿意的笑了出來,只是她唇邊的笑容剛剛綻開,又漸漸地收了回去,他順着安寧的目光望去,看到母親李桃面帶愠色地站在離他們不遠處。

剛到樓上,母親李桃就把許沐澤叫進了房間,很生氣地問他:“沐澤,你到底是怎麽了?安寧這個小狐貍精是怎麽把你迷住的?”

“媽!”他叫了一聲,說:“安寧不是狐貍精,是我先喜歡她,向她表白的,她并沒有做過什麽錯事,媽,你不要對她有偏見。”

“你……”母親有些語結,氣得在他背上打了一下,說:“她要不是狐貍精,能把你迷成這樣?你現在就告訴我,你還是不是我兒子,要是我兒子的話,就馬上把這個小狐貍精給我趕出去……”

他站着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母親像是明白了過來,她開始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邊收拾邊說:“我知道了,你這是執意要留下這個小狐貍精,我兒子長大了有出息了,那好,你留下她,我走……”

“媽……”許沐澤攔着:“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的病還沒有好……”

“那樣不正合你心意,我死在外面了,也好給你和那個小狐貍精騰地方……”

“媽!”

他不能理解,母親為什麽要一口一個狐貍精,安寧不是狐貍精,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讓母親離開自己身邊。

“起開,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媽!”

“我不,你就是我媽。”他拿出小時候的賴皮。

兩個人就那麽僵持着,一個要走,一個一定要留,彼此都拉着包的一端誰都不肯松開。

最後還是安寧進來打破了僵局。

“阿姨。”她一進來就在床上坐了下來,兩只腿像小時候那樣自得的一晃一晃地。

“聽我說幾句話吧,阿姨。”安寧說:“等我說完,你如果覺得沒道理,那我立刻走人,如果你覺得還有那麽幾分道理的話,那麽就不要為難沐澤,我們留下來和平相處,你看怎麽樣?”

李桃沒有理她,把頭偏到了一邊。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那我開始說了。”安寧自說自話,一點也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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