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倒黴蛋
經此一遭, 邊若飛和唐非棄二人便順利被同盟.軍認可。
“我們有不定期的集會，很快你們就能看到其他的成員。”馬傑裏在刨除偏見之後，态度肉眼可見地變好起來。
事實的确如他所說。
在宴會之中公布的關于“選拔聖子”的信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地迅速蔓延到理想國的每個角落。
七天的時間限制, 不僅讓教廷上下一片忙碌, 而且讓其他的組織也全部都蠢蠢欲動。
如果能在新任聖子或者聖女選拔而出的時候開火，勢必會對教廷的權威造成極大打擊。
在那次虎頭蛇尾的入夥測試的第二天, 邊若飛就跟随着紅嫣, 見到了同盟.軍其他人。
時間正值夜半，紅燈區永遠是最熱鬧的地方。在這裏出現什麽樣的人都不奇怪。邊若飛終于恢複了男裝，在外只需要注意護着臉不讓別人看出自己是通緝犯。
伊洛蒂克的店內存在隐秘性足夠高的密室。紅嫣轉動了裝飾架上的一個花瓶, 原本嚴絲合縫的牆壁就自動往旁邊讓開，露出後面黑黢黢的密道。
“好複古的機關啊。”邊若飛覺得自己上次看到這種裝置, 還是在武俠劇之中。
“你覺得複古嗎？”紅嫣卻是勾唇一笑，“剛剛的關卡動力不是電力, 而是機關本身的力量, 在不同的時刻開門的方式都會改變。”
因為在場的是兩個準正式成員，她便說出了一部分可以不必遮掩的機密。
“瞳孔掃描、人臉識別就在前面。你們今天正式入隊之後, 也會在機器裏錄入信息。”
随着他們踏入其中, 內部走廊上的壁燈瞬間被點亮，而牆壁也悄無聲息地在三人身後迅速合上。
密道傾斜往下，并不算長。天花板的牆壁有些許洇濕的痕跡。邊若飛疑心他們其實是到了下水道附近。
修建成拱形的房間內，已經有幾人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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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若飛視線掃過他們身後特制的活板門, 應該便是這條密道通往外界的出口。
“紅嫣夫人，跟在你身後的就是這次的新人了吧？”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率先開口道。他的鬓角已經染上了些許斑白, 但是目光卻銳利得仿佛雄鷹, 額頭上的傷疤更平添了幾分壓迫力。
“沒錯。”紅嫣自然地帶着兩人落座, 分別介紹了他們的名字。
“我知道了。”男人的視線在兩個年輕人身上掃過, 帶着上位者的威嚴中夾雜着些許屬于長輩的溫和，“我是同盟.軍的首領，蔔樂。”
“叔叔好。”邊若飛相當自然地叫道。
這個稱呼讓在場所有人——除了唐非棄——都微微一怔。
蔔樂反應過來之後卻是舒展表情笑了：“現在倒是很少有人這麽叫我。”
“啊？我該換個稱呼嗎。”邊若飛還以為這是個大家庭一樣組建的行動團隊，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偏差，“蔔先生？”
“沒事，用你原來的稱呼就行。”年長的男人包容地說道。
随着這個開頭，衆人紛紛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我是車青兒。”穿着紫色騷包西裝，畫着蒼白的底妝和豔麗紅唇的男人掐着蘭花指說道，“小弟弟長得不錯，下次來我店裏嗎？哥哥給你免費做美甲哦~”
“我就不用說了，昨天才給你做的入隊測試。”馬傑裏坐在原地，粗聲粗氣地打了招呼。
紅嫣勾唇笑：“怎麽不見修女和小貴族？”
“露絲修女今晚沒有時間出來。教廷因為烈日公館的襲擊事件，加強了對所有宗教場所人員管控。”車青兒正色道，下一秒卻又姿态放松地趴在桌子上，“至于另外一位，那個冒失鬼遲到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話間，金屬質的活板門被從外界打開，他們紛紛回頭看去，只見卷發青年氣喘籲籲地從外面爬進來。
“抱歉抱歉，今天來晚了。”他匆匆忙忙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土，找到自己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邊若飛看着這個人正巧坐在自己旁邊，目光裏卻增添了點審視。
因為這張臉相當眼熟，就在不久前的宴會，他才剛剛見到過。橫豎看就是那個向他自稱萊斯頓的侄子，名為艾倫·萊斯頓的好色之徒。
“你來得正巧，輪到你來給新人自我介紹。”馬傑裏熱情地招呼道。
年輕人随着他的指向看去，目光先掃過了身材更加高大的唐非棄，随後又放在邊若飛的身上。
那名少年似是略有眼熟，但他沒有多想，而是張口說道：“我名字是艾倫·萊斯頓，在隊裏主要負責提供資金，很高興認識你們。”
“唐非棄。”留着長發的青年淡淡地開口。
而新人中的另一位卻久久沒有發言，在衆人的視線望過來的時候，邊若飛才興高采烈地說道：“我想……就在昨晚我們還見過面。你沒有認出我來嗎？”
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艾倫·萊斯頓這才将視線完全集中在說話的少年身上，于是衆人就看到他先是一臉疑惑，“我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話說到一半，卷毛青年的表情卻僵住了。他仿佛慢鏡頭一樣緩緩睜大了眼睛，震驚中透着難以置信。
屬于昨晚金發女子的面孔和現在對方的面貌産生了些許不可思議的重合。
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手顫抖地指向了正坐在位置上笑眯眯看着他的青年，“你你……你是……”
“沒錯，”邊若飛壞心地肯定了他的猜想，故意說道，“你昨天還想請人家吃燭光晚餐，今天就忘記我長什麽樣子了嗎？”
艾倫萬萬沒想到，他只是想救下一個有可能被那個名義上的叔叔侵犯的女孩，但對方的真實身份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同盟.軍的新成員。
“哦？”紅嫣露出感興趣的模樣，“看來你們兩個之間有着不為人知的故事。”
“其實就是我女裝跟着萊斯頓一等貴族參加昨晚烈日公館的宴會，然後正巧遇到了他的遠房侄子艾倫，他想把我搶過去當情……”
“別說了等等！”艾倫幾乎是瞬間漲紅了臉，他慌張地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哥！求你別說了，昨天的事真的只是個意外。反正就是……具體細節就不用跟大家講了。”
他還不想在小隊中社會性死亡。
畢竟他是出于好心，才想将人帶回去，做出那種色眯眯的樣子，當然是為了維持自己平日裏不學無術又風流浪蕩的人設！這樣才能麻痹教廷和其他人。
一想到自己當時做的戲全部都被新人看到，還可能被對方誤以為自己是人品有問題的變态，艾倫就感到一陣胃疼。
“看艾倫的樣子，這個故事會很有趣啊。”車青兒饒有興致地調侃道。
“車先生，您怎麽也……”艾倫捂住了自己的臉，只有這樣才能有些許安全感。
“咳，行了，言歸正傳。”在輕松的氛圍中，蔔樂開口道。
所有人頓時嚴肅了表情，等待着這位德高望重的男人發言。
“聖子選拔儀式的信息大家應該都收到了。每個貴族有一個推薦名額，而教廷則是通過從外界平民中擇優入場一批待選者，他們甚至不惜從基地外掠奪人口，只為選出最合适的人類。”蔔樂說道。
“憑借教廷的威勢，為什麽還要從基地外擄人？”馬傑裏疑問道。
“恐怕是為了所謂的公平，彰顯人神是平等地喜愛着所有的人類。不管是否隸屬于理想國基地。”車青兒嗤笑了一聲，諷刺地說道。
“選拔日當天，教皇本人會出現在儀式現場，并為新任的聖子進行‘淨化’儀式。那會是我們刺殺的機會。”蔔樂說，聲音沉穩而有力。
“刺殺教皇嗎？”邊若飛問。
“沒錯。”紅嫣點點頭，為他解釋道，“上次的行動遇到了些許差錯，所以失敗了，我們甚至為此損失了一名成員。”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場上所有人的情緒都表現出幾分低落。
“他……犧牲了？”邊若飛遲疑着問。
“教廷扣留了他，目前生死不知。”車青兒冷下了臉色。
他們試圖闖入過異端裁決所的監獄，但卻一無所獲。
“這次需要更周密的計劃。”蔔樂說道，“我們不能承擔再失去更多同伴。”
“選拔儀式應當是在聖心廣場，那裏豎着整個理想國最大的人神雕像。”艾倫說，“昨晚異種反抗聯合會的人襲擊了烈日公館，所以教廷勢必會提前加強對整個烏托邦內人員身份核對。”
異種反抗聯合會，簡稱反抗軍。全部都是由仇視教廷和人類的異種組成。
“他們向來是一群只看眼前的極端分子。”蔔樂揉了揉眉心，“之前的接觸結果全部都不盡人意。他們不接受與人類合作。”
“在選拔儀式那天，也不能忽略他們可能動手的因素。”紅嫣分析着說，“我們需要提高警惕。如果爆發沖突，他們對所有人類都不手軟。”
“真是的，那群家夥……”馬傑裏不爽地咂嘴。
衆人又密談了一段時間，最終才散會。
因為不再居住于伊洛蒂克這家店中，而是位于烏托邦萊斯頓一等貴族的莊園，所以邊若飛與艾倫的回程順路。
他相當沒有距離感地湊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身邊，好笑地看着對方的身體肉眼可見地緊繃起來。
“你跟着我做什麽？”艾倫努力放平語氣問道。
“我要回萊斯頓的莊園。”邊若飛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所以我們想蹭你的車。”
“你，們？”艾倫下意識回過頭左右看看，被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的唐非棄吓得一顫。
這人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在兩個新人都坐在自己車後座的時刻，年輕的貴族覺得，今天真是自己最倒黴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