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重規則
“你跟你叔叔關系怎麽樣？”邊若飛坐在副駕駛, 仿佛不經意一樣地問道。
“什麽叔叔？”淪為司機的艾倫下意識反問了一句，随即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自己的遠房叔叔萊斯頓。
他不知道對方想借此詢問什麽, 昨晚的社死還歷歷在目, 于是艾倫謹慎中帶着點警惕地說道：“就比較遠的親戚，不太熟。”
“哦——”邊若飛拉長了聲音, “真的嗎？”
邊若飛并不後悔讓塞缪爾動手将萊斯頓做成亡靈傀儡, 嚴格來說他當時屬于正當防衛。
畢竟萊斯頓那個一等貴族惡名遠揚，他唯一的親戚便是這個遠房侄子。如果艾倫還殘留着對于那個“叔叔”的情誼……
艾倫被對方質疑的聲音惹惱了，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除了表面社交, 沒有別的關系。”
“昨天你去跟你叔叔搶‘我’，也是因為表面關系？”邊若飛得寸進尺地問。
聞言, 艾倫再次尴尬地微微漲紅了臉，擡高了嗓音：“我當時只是出于好心。”
“好吧好吧。”邊若飛确認了他并沒有撒謊, 便再次放松地躺回了靠背上。
通往烏托邦的公路是盤旋上升的, 因此車身處在輕微往上傾斜的方位，往後靠躺是更為舒服的姿勢。
邊若飛幹脆将座椅的靠背往後放, 仰躺的姿勢讓他看到後座上, 唐非棄正沉默地坐在斜後方的陰影之中，注視着車窗外的景色。
他沒太在意，而是繼續與負責駕駛的青年說話。
“我看到理想國內部的新聞上說，教皇與聖女在祈福時遇到了刺殺, 然後聖女不幸身亡。”邊若飛回憶着說道，“聽剛剛大家的讨論, 那件事是我們這個組織做的吧？”
艾倫有些驚訝的瞥了他一眼, 倒也沒有隐瞞：“是我們做的。本來目标是教皇, 但是失敗了。”
“那, 被教廷扣留的成員，他是什麽樣的人啊？”邊若飛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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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平時思維很跳躍，但看人卻憑着奇妙的直覺行事。
正因為意識到面前的青年因為昨晚的烏龍而顯得格外好欺負，能夠從他身上打探到更多的信息，所以邊若飛才過來蹭車。
聽到邊若飛的疑問，艾倫的情緒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是個很可靠的人，也是我們組織裏唯一一個身份是異種的成員。因為他具有強悍的力量和爆發力，我們才讓他在一線行動。只是……”
他的兩只手握緊了方向盤，過了片刻才慢慢平複了情緒：“只要異端裁決所的名單一天沒有公布，就說明他還活着的可能性更高。”
“嗯，”邊若飛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人叫什麽名字？”
“埃爾維斯。”
“沒有姓氏嗎？”
“在理想國這樣一個基地裏，異種就是奴隸，幾乎沒有異種擁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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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邊若飛在屬于一等貴族的巨大卧室內坐起身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雖然萊斯頓是個老混蛋，但是他的遠房侄子艾倫的真實性格還是相當好說話的。他直接先送邊若飛二人到達自己叔叔的莊園，随後才一個人驅車回家。
早餐照例是讓工具人萊斯頓推進了這個房間之中。
唐非棄并沒有休息，而是一整夜都盤腿坐在床邊打坐吐納。畢竟是玄幻文的男主角，即使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都不會忘記修煉。
在屋內的三人之中，只有邊若飛一個是需要吃飯的普通人。
即使已經洗漱完，他依然困意十足。畢竟昨晚的開會屬于熬夜。青年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地坐在餐桌前，控制着萊斯頓将食物一樣樣地擺在自己面前。
幾分鐘後，邊若飛看着自己面前吃了一半的奶油南瓜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手中鋼鐵制成的勺子，柄的位置被彎折成了詭異的角度。而罪魁禍首正是自己。
——雖然知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己的身體一直都在産生着特殊的變化，但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力量沒控制好的意外。
絕對是剛剛太困了，所以才失手的！
邊若飛心虛地試圖将勺子恢複原狀，鋼鐵在他的手中仿佛是橡皮泥一樣被揉捏。
勉強修好湯匙，只是彎折的痕跡還是不可避免。邊若飛假裝沒注意到這點，若無其事地把剩餘的湯喝完。
雖然教廷昨晚公布的聖子選拔儀式時間是一周後，但更詳細的預選卻是提前就會開始。
一周之後的選拔儀式，與其說是“選拔”，但更應該說是“結果的公布”。
教廷會派出專門的人員來檢驗所有被推舉上的人選。
篩選聖子或者聖女，第一條要求便是家世清白。這裏的“清白”也充滿了濃厚的教廷特色，指的是三代以內的家庭成員中不得有任何變異為異種的存在，也不能與異種存在姻親關系。
第二層要求是年齡不得高于20歲，外貌五官端正富有美感，身上不能存在任何的傷疤和厚繭。
第三條要求，則是性格溫和而穩定，能力出色而卓越。檢驗方法由教廷拟定，只需要将滿足前兩條的人選送入教廷內，後續便不需要外人關心。
對此，邊若飛倒是躍躍欲試，這種儀式聽起來就很有趣。萊斯頓一等貴族擁有一個推薦名額，将他送進去并不難。
如果走運經過三層考驗，剩餘的所有人就能獲得直面教皇的機會。同盟.軍便想趁機渾水摸魚，将教皇刺殺于臺上。
對于權勢高的貴族，制造一個新的公民身份并不難，但在整個同盟.軍的成員中，符合年齡的只有邊若飛和艾倫兩個人。
不乏有信仰狂熱的貴族會将自己或者親朋好友舉薦成為聖子或者聖女，參加儀式更是一種榮耀。
艾倫作為貴族，推薦自己作為聖子候選人并不顯眼。唯一的缺憾大概是他長期只是為隊內提供資金和武器，實戰經驗遠不如其他人。
“沒關系，相信我。”艾倫露出一個往日裏在交際中常用的、風流倜傥的笑，“最近我在練習格鬥了，水平已經進步相當多。”
聽到這話的馬傑裏上前，一招就撂倒了這個逞強的卷毛青年。
“剛剛只是個意外……”艾倫試圖挽尊，然而所有的同伴都給予了他懷疑的眼神。
另一邊，邊若飛同樣面臨着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僞裝。他的臉目前正被教廷通緝，好在當時抓拍的照片很模糊，如果精心地裝扮，存在騙過教廷的可能性。
但是一旦被發現，那他就是自投羅網。
“不用擔心我，即使被發現，我也有信心從圍攻中沖出來。”邊若飛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就派你們兩個去吧。”年長的男人蔔樂揉了揉眉心，做下決定，“屆時也好有個照應。”
第一關，家世清白這一層，艾倫和邊若飛在遞交材料後，都很順利地通過。
第二關則是外表。艾倫自然沒有問題。邊若飛是在萊斯頓一等貴族的莊園，由教廷派來的人進行檢查。事先紅嫣親自動手，為邊若飛畫了精致的妝容，站在鏡子前仿佛洋娃娃一樣。
“我用的是特制的材料，沾水都不會掉。一般能維持一星期。”紅嫣一邊為少年描眉，一邊說道。
普通的假發難以騙過将身體每一寸都仔細檢查的鑒別人員。但在這個時代，科技的手段卻相當實用。
邊若飛原本的頭發被從發根開始全部染成金色，随後用特制的機器接續了更長而逼真的金色卷發。
望着鏡中面孔被妝容柔和下來，披散着金色長發，以至于顯得雌雄莫辨的少年，邊若飛依舊感到驚嘆。
“紅嫣姐姐，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就好像是我原本就長這個樣子。”邊若飛說，“你的化妝技術簡直封神了。”
他直白的誇獎讓紅嫣笑了起來，女人用指尖嗔怪地點了一下他的眉心。
“就你會說話。”
望着鏡中仿佛洋娃娃一樣精致漂亮的青年，被鈍化後的五官帶着少年的清秀和女孩的純真。
邊若飛卻微微皺眉，擔心地問道：“但是，紅嫣姐，如果他們檢查傷疤的話，也肯定會發現，我并不是女孩啊。”
“是誰告訴你，這次你也要僞裝成女人的？”伊洛蒂克的老板娘氣定神閑地反問道。
“不這麽僞裝……”邊若飛被她的話弄得一驚，“這次我男裝出場？”
“你交上去的資料，填的信息就是男。”紅嫣從旁邊的小盒子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灰色的美瞳，“來，往後仰着頭，睜大眼睛。”
女人撐開他的眼，快準狠地将一只美瞳怼進了青年的左眼。
“那現在只是為了讓我的長相偏離原本的模樣喽？”邊若飛乖乖地不動彈，繼續說道。
“沒錯，我們要隐瞞的僅僅是你與通緝犯相似的長相。之前女裝只是為了增加反差，讓他們不會聯想到你。現在避無可避，所以只能更冒險一些。”紅嫣說。
她隐瞞了一點，那便是，模糊于男女之間的美，才會更抓人眼球。
女人直起身，滿意地看着自己打理而出的“作品”。
在化妝之前，邊若飛就套上了為他備好的衣服。同樣是偏中性的浴衣，上面用金線繡着振翅欲飛的蝴蝶，下裝則是同樣寬松質地的長褲。
站在全身鏡面前的青年，金色的長發一側被梳成麻花樣式的發髻，另一邊則是自然垂落，身上的衣服輕盈而富有質感，睜着灰色眼眸面無表情望過來的時候，頗有一種聖潔而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紅嫣姐姐，”随着他一說話，那種氣勢瞬間被破壞殆盡，“我感覺我現在可以去走秀了。”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紅嫣恨鐵不成鋼地把那根手指拍下去。
“去去去，”她驅趕道，“別礙事，下一個是給艾倫化妝。”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啊，小天使們~
